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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朝堂,只有这两个姓萧的是位高权重,可以参加太子这个级别的宴饮。
那中年文士这样推测,也在情理之中。
杜恒霜笑了笑,颔首道:“小妇人夫君便是柱国侯。”又问道,“请问你们是——?”
“啊?原来是柱国侯夫人!——失敬失敬!”那中年文士拱手对杜恒霜又行了一个礼,又对默默站在一旁的夏侯元使了个眼色。
夏侯元还不死心,接着问道:“在下是夏侯家嫡子夏侯元。请问柱国侯夫人,您娘家都有哪些人?”
杜恒霜眉头微蹙,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避而不答,笑道:“夏侯公子,您快上去吧,别让太子殿下等急了。”
那中年文士拽了拽夏侯元的衣袖。
夏侯元甩开中年文士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离杜恒霜近了些,再次郑重问道:“恕在下冒昧,您爹娘都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杜恒霜看着夏侯元一本正经的样子,并不像个轻薄登徒子,竟像是确实有事一样,心里暗暗纳罕,想着等回去之后,要去问问爹和娘,看他们认不认得夏侯家的人……
“你们在做什么?!”
杜恒霜正要催那自称夏侯元的人赶快上去,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怒吼,正是萧士及的声音。
这边的人一齐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穿着藏蓝色长袍,一脸怒气的看着这边。
他的手紧紧捏着拳头,似乎只要大家敢动一下,他的拳头就要砸过去了。
夏侯元身边的护卫立即唰地一声拔出自己的腰刀,对准萧士及。
杜恒霜有些意外萧士及竟然追过来了,挑了挑眉,淡淡地道:“不要误会。这是外子。”
夏侯元走上前,用手示意,将自己的护卫收起腰刀,笑着对萧士及拱手道:“今儿真是有缘,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柱国侯。”
杜恒霜在后面跟着道:“这是夏侯家的公子。”
萧士及瞪了夏侯元一眼,看向夏侯元背后的杜恒霜,拧着浓眉沉声道:“你们很熟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定州夏侯家的人?”说着,对着夏侯元拱了拱手,“小王爷大驾光临,太子殿下一定会很高兴。——这边请。”说着,往旁边让了一让,让夏侯元一行人上前。
夏侯元回头看了杜恒霜一眼,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在心里暗暗惊讶,但还是笑着点点头,“柱国侯夫人,在下先走一步了。过两天,一定去柱国侯府上拜访。——告辞!”说完拱拱手,转身翻身上马,往前奔去。
萧士及站在路边,冷冷地看着杜恒霜,那眼神她竟然从来没有见过。
杜恒霜有些心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想到刚才萧士及和穆夜来其乐融融的样子,她又生起气来。——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再说她又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杜恒霜倔强地扬起下颌,也不甘示弱地看着萧士及。
红叶满天的山间小道上,吹起一阵微风,将几片红叶吹得打了旋儿的转,从树上落下来,落到地上。
杜恒霜打了个寒战。
萧士及下意识动了动,马上又克制住自己,用了比眼神更冷的声调,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
杜恒霜顿时觉得刺骨的寒冷,她用双手抱在胸前,像是要给自己温暖,可是她的体温能温暖别人,却不能温暖自己。
“我……”杜恒霜张口,想解释一下。她也知道,今儿是不应该上来。也不知道诸素素那边怎样了……
“你什么?你故意的吧?还有理了?!——我说了出来有事,就这么几天你就受不了?非要过来盘查我?!”萧士及感觉到背后有人来了,忙将声调提高了一些。
杜恒霜却看见是穆夜来过来了,正站在萧士及背后,笑盈盈地看着她,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大度和怜悯。
杜恒霜暗道不是要做戏吗?当谁不会做戏似的……便冷笑道:“是,是我来错了,打扰你跟新人卿卿我我。——你放心,再不会了!”说完,转身往半山腰疾奔。
萧士及看着杜恒霜踉踉跄跄远去的背影,心里如同刀割一样,可是他无路可退,穆夜来已经走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萧士及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淡淡地道:“你来做什么?你也和她一样,要时时监视我吗?”
正文 第470章 挡路
穆夜来微微一笑,掩饰着掸了掸自己的衣衫,道:“当然不是,我是担心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顿了顿,又道:“你夫人怎么来了?——要不要我去给她解释解释?就说,今儿是太子妃的嘱托,实不是我的主意。”这是在向萧士及暗示,不是她要跟踪他,而是太子和太子妃不放心……
萧士及想起刚才杜恒霜的神情,心里很是不安,但是眼下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分到她那边,眼前这一关不过,他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若是让太子知道他和毅亲王的企图,说不定他们两家立时就有杀身之祸。
他跟着太子混了一阵子,对于那个可能的“内奸”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眼看毅亲王的势力一点点被太子蚕食,这种坐以待毙的无力感让他和毅亲王都很是烦闷。
以前事事能握在手中,如今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走,似乎都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们,如芒刺在背,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一不小心,不仅他自己粉身碎骨,而且连累妻儿老小,一家子都跟着倒霉。
前不久倒台的万家,刚刚抄没流放的徐家,都是他面前血淋淋的例子。
他能让自己深爱的妻子、心头肉一样的三个孩儿,也遭受如同万家和徐家一样的下场吗?
既然来到这个名利场上,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进,还有可能更进一步。
可是退,就是万丈深渊,他退不起,也输不起。
问题是,他们这么多人,却依然不知道他们输在哪里,不明白太子那些处处料敌于先的计策,都是谁给他出的……
那内奸到底藏得多深,怎会连他们一些备用的据点和人手都抢先一步抄了个底朝天?
更令人恼怒的是。他们吃了不少闷亏。却一句话都不敢说,说了,就是一场更大的祸患。
有时候,萧士及也想劝毅亲王收手。就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就行了。何必一定要去争大位?
毅亲王却道。他不争,只有阖家必死。他不想自己的王妃、自己的嫡子,因他一时胆怯退让。就遭受灭顶之灾。
反正不争是死,那还不如争一次,如果赢了,就是通杀。
这样的赌局,凡是有一份野心的男人都不会放过。
萧士及扪心自问,他也不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而且跟陛下、太子和毅亲王接触越多,他就更倾向毅亲王。
不是因为毅亲王最良善,也不是因为他最大度,而是毅亲王是最尊重他的一个上位者。毅亲王从来不会用各种权术来试探他,就算那时候他为了脱离毅亲王家臣的形象,疏远毅亲王,毅亲王也没有一句怨言,甚至并没有借机打击报复他,而是继续在能帮他的地方努力帮助他,成全他的“纯臣”形象。
太子的拉拢固然让他心动过,但是在太子和陛下那里,他得到的从来就不是尊重,而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权谋和制衡,他不喜欢,甚至反感。
他能想象到,如果是太子继位,这种局面势必要继续下去,他的一生,将不得不在自污和孤独中度过。
太子自己没有武将的才能,所以非常忌惮武将。但是他又需要武将来帮他巩固这个刚刚建立的新朝,所以对萧士及的重视和利用,总是在信任和猜忌中摇摆。
而毅亲王不一样,他本人就是不世出的武将奇才,但是他从来没有以此为傲,反而极力淡化自己在这方面的形象,他一力将萧士及捧到“帝国双璧”的战神位置上,就是明证。毅亲王说过,他宁愿做伯乐,好过做千里马。
以毅亲王的地位,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做千里马。
太子就不一样。他既想做伯乐,又要做千里马,而且不喜欢自己挑出来的千里马,跑在他前面。
萧士及越是跟太子虚与委蛇,就越是能感受到太子对他既想重用,又非常忌惮的心态。
当然,他不得不说,太子有这种心态是正常的,也是正确的。
因为太子一旦真正重用萧士及,就是太子全军覆没的开始。
从敌人阵营里投奔过来,还能被重用、被信任的大将,基本上是万里无一。
太子现在就处在这个“用,还是不用”的十字路口。
想到这里,萧士及深吸一口气,甩了袖子,大步往山上走去。
穆夜来连忙跟在后头,嗔道:“你倒是等等我啊?”
萧士及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等到了宴饮的山顶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并肩而行了。
刚才的夏侯家一行人已经早就到了,正由太子带着,跟今天来参加宴饮的人一一碰杯喝酒。
诸素素瞪着夏侯元的模样,简直移不开眼睛,手里拿着安子常给她切的一块哈密瓜都忘了吃。
安子常看着她这个样子实在丢人,忍不住暗暗踹了她一脚,低声道:“你把口水擦一擦,好不好?”
诸素素下意识用袖子去抹嘴。
安子常别过头,肩膀一抖一抖地笑起来。
诸素素这才意识到安子常是故意奚落她,也不甘示弱地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低声道:“你别打岔。——你不觉得,那‘侧帽风流’大美人儿的曾孙小王爷,看上去有些像一个人?”
刚才太子向大家介绍夏侯元的时候,已经说过他曾祖“侧帽风流”的典故。
安子常窒了窒,掩饰着低下头,喝起酒来。
诸素素斜睨着安子常,知道他是明白她在说谁。轻轻哼了一声,“你别装了。你亲自去定州将夏侯家招揽过来,会看不出来?”
安子常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看着自己面前条案上的酒杯道:“你若是为朋友着想,就不要提这茬儿。——若是让别人注意到,她就更麻烦。你还嫌她的麻烦不够多?”
诸素素明白过来,也低头喝了一口酒,再抬头,正好看见萧士及和穆夜来像是一对璧人一样从林间小道并肩走出来,就重重地将酒杯往条案上一放。冷笑道:“好。我不提这茬儿,我提别茬儿!”说着,就站起来,带着一腔酒意。往萧士及那边走过去。站在穆夜来面前。
萧士及没理睬诸素素。自顾自往前走。
穆夜来却被诸素素挡住路。她往左走,诸素素就往左。她往右,诸素素就往右。如此三番。穆夜来有些恼了,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她也发作不起来,只好陪笑着问道:“诸郎中,您这是什么意思?”
诸素素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错了,你该叫我安国公夫人,而不是诸郎中。”
穆夜来忙改口,对诸素素福了下去,“见过安国公夫人,请问您能让我过去吗?”
“不能!”诸素素背着手,瞪着穆夜来。一想起刚才看见的穆夜来和萧士及的样子,她就一肚子火。可是萧士及是大男人,她只是个“欺软怕硬”的小女人,不敢找萧士及叫板,只好没出息地拿穆夜来出气。
穆夜来忍着怒,含笑道:“这是为何?难道这地儿是安国公买下的?”
谁都知道,这乐游原是皇家产业。
穆夜来居然挑拨说诸素素这样跋扈,有可能是因为安国公对这个地方有野心,实在是一开口就居心叵测。
诸素素这会子正喝了酒,脑子里有些晕乎,也没有抓住穆夜来话语中的恶毒之处,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道:“这里当然不是我们的产业,但是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是为何?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穆夜来见好言好语没有用,也忍不住抬高声音,想吸引太子的注意,过来给她解围。
结果太子忙着给萧士及介绍夏侯元,根本没有注意她这边。
倒是把几个今日叫来陪酒的歌姬舞伎吸引来,站在她们身边好奇地指指点点。
穆夜来涨红脸,低声道:“安国公夫人,夜来到底哪里得罪您了,您要这样给夜来没脸?”
诸素素冷笑道:“我给你没脸?不是你自己自甘下贱?!”
这一次,诸素素的声音格外地高亢,终于将宴饮场上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夏侯元好奇地看着诸素素,跟自己身边的文先生说了一声。
太子看了这边一眼,就和萧士及一起走回原来的位置上问道:“士及,你刚才去哪里了?”
萧士及知道这事根本瞒不过太子,就道:“是去追内子去了。”
“哦?”太子的脸色骤变,没有逃过萧士及的眼睛。
“太子殿下也知道,自从上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