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不好意思。”牛越刑警代表四人说。
“你们大概没有带睡衣吧?”
“哦,没有,我想不需要那种东西吧。”
“我准备了几件睡衣,可是不够四人分。”
“不不不,没关系。跟我们分局的破棉被比起来,这里简直是天堂了。”
“那我替你们准备牙刷等盥洗用具。”
这简直和拘留所一样嘛,大熊偷偷想。拘留所会替嫌疑犯准备牙刷。
“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你们是来保护我们的。”
“那我们非努力不可。”
滨本幸三郎边喝着第二杯黑咖啡,边和菊冈荣吉说话。将糖尿病视为地球末日的菊冈,第二杯喝的当然也是黑咖啡。
菊冈从刚才就一直着迷的盯着窗子。越过雾气迷蒙的玻璃,雪片就像邪恶的凶器破片似的满天狂舞。
一到冬天,这一带大约每周都有一次这样凶暴的夜晚。能够隔着两层玻璃,待在如此温暖的地方,令人不禁想大声感谢神明。
“菊冈先生,你觉得此地的暴风雪如何?”
“真是惊人啊。我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大的暴风雪,屋子好像都在摇晃呢。”
“这让你联想到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因为这里是荒野中唯一的房子。有人曾经说过,在大自然中,人类做出来的东西只不过是卑微的‘土拨鼠洞’,无力的暴露在不停歇的暴风下。”
“的确,你说得对。”
“你会回想起战争吗?”
“啊?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哈哈哈,我只是突然想到。”
“战争吗?我可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不过这还是我来打搅后,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夜晚。夏天来时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形,简直就像台风一样。”
“也许是上田死不瞑目吧。”幸三郎说。
“拜……拜托你别开玩笑了。这种声音,再加上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今晚恐怕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睡着……明明已经很累了,可是这种时候偏偏睡不着。”
这时金井在旁插了一句足可让他减薪的话。
“上田说不定会在您的枕畔出现,问您:‘董事长,要不要开车?’”
不知为什么,菊冈听了立刻满脸通红,大发脾气。
“你……你少胡说八道!真是,简直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话?无聊透顶!”
“菊冈先生。”
“啊?”
“我想请问一下,上次我给你的安眠药,你还有吗?”
“啊,只剩下两颗了。”
“那就算了。你今晚应该会服用吧?”
“是的,我正在这样打算。”
“那就算了。我再去向日下要。菊冈先生,你最好两颗都一起吃下去。常常服用的人,遇到这种晚上,吃一颗恐怕没什么用。”
“说得也是。不管怎样,发生这种大事,今晚我只想早点睡觉。”
“那最好。我们都上了年纪了。还有,你最好把门窗关好,别忘记把门锁上。因为这个家里可能有杀人犯噢。”
“怎么可能?哈哈哈。”菊冈看起来笑得非常爽朗。
“不,那可难说。说不定我就是杀人魔,正打算干掉你呢。”
“哈哈哈!”
菊冈又笑了,但是额头上却浮现汗珠。这时牛越佐武郎走到幸三郎身边说:“耽搁你一点时间好吗?”
幸三郎快活的说:“好啊。”
除了牛越之外,三名警官正聚在桌子一隅低声商谈。
由于幸三郎背对菊冈开始和牛越说话,菊冈便转向久美。
“喂,久美,你房间床上铺的是电毯吗?”
但他的秘书却和往日不同,非常不高兴。
“是又怎样?”
她那副似乎老是惊讶的瞪大眼睛的表情虽然没变,那双大大的猫眼却无视于她的老板,似乎是在闹什么别扭。
“你不觉得……有点靠不住吗?”
“不觉得。”
回答也冷冰冰的。她几乎想说:“你比较靠不住”。
“不是啦,我从来没有只盖电毯睡觉过,虽然够暖和,不过总觉得有点靠不住。你房间也没有准备被子吗?”
“有呀。”
“放在哪里?”
“储藏柜。”
“是什么样的被子?”
“羽毛被。”
“我那间根本没有这种东西。那本来就不是给人睡觉的房间,床铺也窄得让人几乎快要掉下去。椅垫倒是没得挑剔。你也看到了吧?就像把这种椅子坐的地方向前伸长,等于是一种长椅,枕头的地方有个靠背。真是奇怪的床铺。”
“是吗?”
由于回答实在太简短了,菊冈终于注意到情人的异状。
“你是怎么了?”
“没有。”
“还说没有,你明明火气大得很。”
“我有吗?”
“当然有呀。”
看两人之间的这种对话,原来菊冈也可以视场合把声音放低。
“你受不了了?”
“我快憋不住了。噢,我明白了。我们到我屋里说吧,反正我也打算要睡了。我现在去打个招呼回房间,待会儿你再若无其事的到我房间来。我们好好讨论一下行程。”
菊冈说完便站起来。于是大熊立刻从桌子一隅敏锐的予以认可。
“啊,菊冈先生,如果你要睡觉,请将房间的门窗关好噢。别忘记锁门,因为才发生过那种事。”
'第二幕' & 第二场 十四号房,菊冈荣吉的房间
“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去!我早就说过我不要来。我实在受不了了!”相仓久美坐在菊冈的膝上撒娇。
“怎么了?就算想回去,现在发生这种事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你到底怎么了?嗯?”
菊冈董事长用菊冈公司的职员从来没看过(就连一九七五年业绩一举暴增一倍时也没有)、如菩萨般柔和的表情问。
“你应该知道嘛。讨厌,董事长你最坏了!”
在这种场合中,女性的台词几十年来完全没有改变。不知为何这方面没有所谓的流行。
久美轻拍着菊冈自豪的胸毛附近。这是需要技巧的,既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
这时,连久美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的眼中竟然微微渗出泪水。因为她实在太不甘心了,而现在老天爷赐给她最有效的抗议材料。
“董事长,你好过分!”说着,她用手蒙起了脸。
“你光哭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在伤心什么?嗯?是因为那个英子吗?啊?”
久美抬起珠泪沾湿的脸颊,用力点点头。
“乖乖,别哭。你是个容易受伤的女孩,可是这样是无法在世上生存下去的。”
实在很难叫人相信,不过他说这句话可是认真的。
久美惹人爱怜的点点头。
“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温柔的地方,又可爱,又叫人怜借,你真是个好孩子。”
菊冈荣吉说着就用力抱紧久美,用令人感受到保护者英勇包容力的姿态(菊冈自己这么认为),想要吻久美的唇。但是如果有旁观若在场,大概会觉得这副光景好似一头大熊正要一口吞下猎物吧。
“不要!”久美叫着,用手推开菊冈的下巴,“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一阵尴尬的沉默。
“我不是早说过我不要来,现在上田也被杀了。我作梦也没想到会有那么讨厌的女人。早知道干爹你一个人来……”
“我不是说过不准叫我干爹吗?”
干爹生气了。如果不小心一点,搞不好哪天会在员工面前说溜嘴。
“对不起……”久美娇弱的赔罪,“其实我也很想和董事长一起到有雪的地方旅行呀,这次出来旅行前,我本来也是很期待的。可是我没想到会有那么过分的女人,简直太恐饰了。”
“嗯,她简直不像个女人。”
“对呀。我头一次遇到那种人。”
“不过这也没办法。有个盖这种怪屋取乐的疯老头当父亲,女儿当然脑袋也有毛病。傻瓜,像那种神经病说的话根本不能当真,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话是没错啦……”
“世上有所谓的规则。即使是号称人人平等的社会,还是有清楚的身分差异。这是怎么样也无法改变的。不过,幸好这世界设计得很好,被虐待之后转过身来,还有人可以让你虐待。你只要拚命虐待那些家伙就行了。这个世界是有力者的天下,尽管去欺负弱小取乐吧。部下就是因此才存在的。理直气壮的去欺负吧。人生有苦也有乐。绝对不能轻易认输。”
听起来简直是乱七八糟的歪理,不过从这个男人嘴中说出,却有一种奇妙的说服力。
“这是处世的智慧,你懂吗?啊?”
“我懂,可是……”
“怎么,你怎么像最近那些装腔作势的年轻人一样。可是、可是……在那里拖拖拉拉的。我实在不了解那些笨蛋在想什么!男人就应该提得起放得下。上天为了给狼粮食才创造了羊,老板欺负部下发泄郁闷,才能培养锐气。所以我才付他们薪水!”
“要欺负谁呢?”
“先拿金井那个跟屁虫发泄一下吧。”
“可是那个人有老婆在,我害怕。”
“害怕?你怕金井的老婆?你在说什么傻话?要是她敢废话,我就叫她老公滚蛋。”
“可是,我一想到明天还要跟英子那种讨厌的女人碰面……”
“你别理她不就好了?对于必须鞠躬哈腰的人,就把他们都当作南瓜。你看看我,我的确向滨本低头,可是我心里只把他当作疯老头。只因为他在商业上有利用价值,所以我才在表面上对他低头。做人就必须这样。”
“我知道了。那我们从这里回去时,如果绕到札幌去给我买点什么,我就不生气了。”
这个话题也转得太快了。不过董事长立刻大力点头。
“没问题!我们就去札幌,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你想要什么?”
“真的?哇,我好高兴。”
“噢,乖乖乖,久美真可爱。跟英子那个疯女人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讨厌曾别拿我跟那种人比。”
“哈哈哈,说得也是,是我不好。”
正当这件风波好不容易摆平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久美在一瞬问迅速跳下菊冈的膝头,荣吉立刻拿起放在一旁看起来很无趣的业界杂志。两人的行动虽说相当迅速,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再迅速也不嫌快。因为当敲阵声响起第三声的同时,门就打开了。来访者恐怕是双手并用吧。
虽然十四号房和其他房间比起来门户特别森严,可是荣吉就算再大胆,当秘书来房间时既然不是自己的办公室,他当然不能上锁。
英子发现久美不在会客室,也不在一号房后,立刻猜到她在哪里。她脑中立刻兴起强烈的道德意识,绝不能让他们在自己的家里(不知为何,她从来没想过这是父亲的家)胡搞。
于是她开门的同时,立刻瞥了一眼床铺。但是那里只有荣吉一人坐着,表情凝重的在看业界杂志,至于久美,她正极有兴趣的盯着墙上画的普通小艇。
杂志虽然没有拿反,不过荣吉显然并非处于轻松阅读的状态。因为他曾经在会客室透露过,他不戴眼镜就完全看不见小字,而现在他并未戴眼镜。
荣吉仿佛现在才注意到似的抬起头(既然一开始就处于这种状态,那么门一打开时他就该抬头了)。
“啊,原来是英子小姐,因为我们有很多行程和公事要讨论……”他亲切的说。人家还没发问,他便已经自露马脚。
桌上当然没有公文或行事历之类的东西。看来董事长在专心的看杂志,秘书在认真的欣赏墙上的画,同时还可以一边讨论公事呢。
“我怕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所以绕过来看看。”
“不满?不不不,怎么会呢?这么好的房间谁会抱怨呢?根本不可能嘛。而且我己经是第二次来住了。”
“不过也有人是初次来住。”
“啊?啊!你是说这孩子吗?我会负责详细向这孩子说明的。”
“水龙头有热水吗?”
“热水?噢,当然有。”
“一号房那边呢?”
“啊?啊,你说我吗?”
“除了你,没有别人住一号房。”
“有热水。”
“是吗?你们已经谈完‘公事’了吗?”
“谈完了。”
“是吗?如果想休息了,千万别客气噢。请早点休息吧。不过,是在一号房。”
“……”
“相仓,我不是叫你早点去睡吗?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噢,小姐,这孩子好像不敢一个人睡,毕竟刚发生过那种事嘛,她又说昨晚有什么怪男人从窗户偷看她,总之她就是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毕竟还是个小孩嘛,哈哈哈。”
这种说法连英子听了也很刺耳。说久美年轻,自己也一样呀,久美应该只比她小一岁。
“是不是不听爸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