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里。”
“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对我吼叫?”埃德文大笑起来,“你只是我父亲的奴隶。”
“我不需要权力。如果你偷了这件衣服,你就是贼。”他悲愤地接着说:“啊,上帝,让权力见鬼去吧!你让我恶心,你有意要害我呀。”
“是我有意害你呀!”埃德文学着他的腔调嘲弄他,“你太自以为是啦。在这时里作了九个月的俘虏,你还要以君王的口气讲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平静地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没有自由,甚至没有权力走出这块领地。但我不是贼。”
“埃德文,”海尔迪轻声说,“你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
“是的,我不用。”埃德文抓住他的肩膀,把他顶在墙上,然后一拳打在表示他奴隶身份的铁项留下面的疤痕上,并已说:“我也不是贼。你告诉她!”
“我不会说的,”他说着,差一点从埃德文的手里挣脱出来。埃德文又把他摔到墙上,用手的关节处狠狠打他的喉咙致使他喘不过气来。埃德文狂怒地骂道。“你这狡猾的不列颠毒蛇!告诉她我不是贼!”
“我是毒蛇?”他气喘嘘嘘地说。突然他一只手狠狠地揪住埃德文的头发,另一只手腕在石窗框上猛击。一下,二下,三下,还没等埃德文弄明白他在干什么,手铐口就冒出了一片火星,落到他们的肩上;他把落在埃德文头发和胡子上的火星吹着了,而让落在哥哥衣服上刺绣部分的火星熄灭掉。
“你的头发起火啦!”海尔迪大叫着把冲过来扑火。埃德文不解地向她转过身来,接着,火苗就漫延到他的肩上了。海尔迪尖叫起来。埃德文惊恐地大叫着倒在地上打滚,好把火压灭。海尔迪又尖叫起来,这时火已经灭了。埃德文趴在她脚下瑟瑟发抖。他的胡子烧掉了一半,衣袖也撕也了碎片。
他紧握双拳,站在埃德文身旁,平静地说:“如果你一定要叫我蛇的话,那就叫我龙吧。那是我父亲的名字。”
听见喊叫声,人们都朝这边涌来。海尔迪俯身望着埃德文烧焦的脸,对大家讲了刚刚发生的事;她的话说得太快了,这个仆役根本听不懂,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在她叙述过程中,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这时埃德加跃过跪在地上的埃德文和海尔迪,朝他猛扑过来。埃德加的拳头像雨点儿般地打在他的下巴、鼻子和太阳穴上。他退靠到墙上,极力想护住头部,但他无法抵抗一个比他高大强壮的人的袭击。
“埃德加!让我来惩罚他!”艾夫瑞克叫着把他的儿子拉到一边。
毒打并没使他倒下。他的鼻子流着血,下巴也打伤了,但他擦干血迹,忍住疼痛,挺直身体面对他的敌人。
“纵火犯!”艾夫瑞克说:“我们永远也不能驯服你,就像驯一头狮子,就好比让太阳变得凉爽,是吗?”
他有气无力地回答说:“这都得怪顽固愚蠢的埃德文。啊,看看他,根本没伤着,我只是弄坏了他的胡子。”
艾夫瑞克的怒气消了很多,他说:“看来是这样,既然这都是埃德文的错,他又没伤着,我就不砍你的头啦。”
听了这话他感到一阵眩晕,忙说:“多谢大人。”
但是他不敢鞠躬下跪,生怕失去平衡。他不敢正视艾夫瑞克的目光。
艾夫瑞克说:“我不允许任何事破坏这个节日。看着我,小子!明天早上我要让你挨鞭子,直到你的后背向鼻子那样流血,然后再撒上盐。”
“唉,上帝保佑我,”他想。
“等你好了以后,我还要让你双手铐在一起一个月。看着我!如果你敢在我领地的任何地方点火,我就活活烧死你。”
他吐了口气,一边用袖子擦血,一边思量着,他这回打败埃得文是否值得。
艾夫瑞克转向他的两个儿子说:“明天,等这个纵火犯被鞭答的时候,你们也去看看,看我怎么惩罚他。但我发誓,如果你们两个当中,有谁再敢惹他干蠢事,我也会用同样的办法惩罚你们。”艾夫瑞克转向他说:“小龙,我们会叫你洛吉,那是我们火神的名字。”
年轻人忍不住笑起来,“可我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你在坎兰战役后剥夺了它。甚至连发音都像。我叫洛,光明的意思,太阳神的绰号。”
艾夫瑞克说:“我们的太阳神和火神不同。你的名字洛吉是指火神。”
在他被俘近七年后的一个冬天的晚上,他半醉半醒地坐在艾夫瑞克身边,讲起了他哥哥迈得罗怎样在非洲捕猎狮子的事。等他讲完了,他又继续低头喝酒,以免思乡的痛苦再向他袭来。艾夫瑞克平静地说:“我一直在考虑是否应该给你自由。”
他猛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个把他当作奴隶的人。在他作奴隶的这些年,艾夫瑞克从没不公平地对待他,不公正地征罚他。于是他小心地问,“你真在考虑?”。
“我们要定个协议。”
他坐直了,睁大眼睛盯着艾夫瑞克说:“你给我自由还要定个协议?”他突然觉得怒火中烧,心想,这是艾夫瑞克第一次对我不公。他问:“是什么协议?”
“你必须呆在这儿,这可以自由出入,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旅行,结婚。我知道你偷偷摸摸地吻过我最小的侄女!由于你的品德和力量,你赢得了我的人的热爱,这儿的男人都想跟你一比高低。你的手腕和脖子上不必再戴铁圈了,你再也不是奴隶啦;你再也不会因为傲慢而挨鞭子了。你是你自己的主人。但是我要求你留在这儿作我的首席剑客。”
他莫名其妙地吼起来:“那不是自由,连诱惑都不是,什么也不是!如果你没把我抓来,我会是全不列颠的国王!”
“如果我没把你抓来,你会死的。”艾夫瑞克咧着嘴,露出豁牙说,“你把我侍候得很好,我相信你,想奖赏你。给你自由难道不能证明我信任你吗?你如今要比在坎兰战场上那会儿成熟、强壮、聪明得多。你能领导一队人马,你现在比七年前更适合当爵爷,我早就相信你不能造我的反。”
他站起来,一拳砸在桌子上,狂怒地叫道:“你跟你的儿子一样在戏弄我!”他的铁铐砸在盘于上,周围的人都探着头朝他这边看。他接着说:“我决不接受名义上的自由,我在这作了七年俘虏,你别想收买我!”
艾夫瑞克冷冷地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他没有注意到艾夫瑞克的话中带有危胁的口气。“在我家园被毁,和平丧失的时候,我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呢?如果我想造反,现在就可以,用不着你恩赐给我自由,我脖子上的铁圈也阻拦不了我。”然后他用一支手腕上的铁圈把一只精巧的木勺碾得粉碎。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艾夫瑞克不紧不慢地说“你忘了,你手上的铁固并不是你力量的象征,而恰恰表明你没有力量。它们标志着你的奴隶身份!”艾夫瑞克用他的一只大手,把桌上的木片扫于净。然后说:“把这个狗崽子带到院子里,把他的双手拴在柱子上,让他在外面呆一夜。”
大家都安静下来,没人知道究意是怎么回事。埃德加懒洋洋地为这个有时作他的教练的人说情:“爸爸,今晚外面风太大了。”
“那就先剥掉他的衬衣,”艾夫瑞克说。
奴仆的脸变得惨白,他小声嘟囔:“你会杀了我的。”
艾夫瑞克回答:“如果你再敢藐视我的好意,我决不客气。”
他没有死。但那却是他所遭受的最严酷的惩罚,这都因为他酒后的鲁莽。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把他半裸着身体,一直站在冰冷的风雨里。他不停地诅咒艾夫瑞克和他自己不济的命运。快到早晨的时候,他的诅咒变成了泪水;等他被从杆子上放下来的时候,他几乎冻僵了。他勉强爬到床上,哆哆嗦嗦地哭了一阵就睡着了。他睡了整整一天。从那天起的一个月里,他一直都在发高烧。他的头昏沉沉的,几乎连声都听不见了;他咳嗽,气喘,每天只能摇摇晃晃地去干他的事,夜里咳嗽,呼吸困难睡不好觉。由于睡眠不足,他的身体恢复得很慢。
出于他们之间那种奇特的友谊,艾夫瑞克打算向他道歉。他们俩站在那儿拥抱了很久,然后艾夫瑞克请求他原谅:“我差一点杀了你,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很高兴,幸亏你没死。”
“我也是,”他嗓音嘶哑地说。接着他又稍微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我不该用愤怒和嘲笑来回报你的好意。”
艾夫瑞克说,“知道你有气喘病还那样对你,是我对不起你。”
他非常恼火,他痛恨自己气喘的毛病,总是想方设法掩盖他这个弱点。他不想被人可怜。他说:“我们俩都有错。”
艾夫瑞克用沉重的大手拍着他的肩膀,附合道:“我们都醉了,都有错,我要你把这事忘掉,我们都别再提它了。”
他们再也没有提起此事。他忍不住懊悔自己没有抓住能获得自由的惟一机会。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坚定不移地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获得真正的自由。他要耐心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早春的一天,西萨克逊王辛里克意外地来到艾夫瑞克的领地。艾夫瑞克小心翼翼地接待了他的君主,但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在辛里克的随从们被安排好食宿之前,君王只字没提这次来访的原因。看来他对主人的盛情款待很满意;他以一个国王的身份,暂时在艾夫瑞克的宫殿里主持朝政,在他宣布退朝之前,艾夫瑞克的手下,没一个人敢去睡觉。
艾夫瑞克叫他的剑客来服侍国王,因为他的这个仆役总能以优雅的举止为他增光,这是其他奴隶和仆人做不到的。晚上,辛里克要艾夫瑞克的剑客到他跟前去。这样,这个战败国的王子就站到了那个在坎兰战役中打败他父王的国王面前。他赤手空拳地站在国王面前,突然意识到,国王把他看成是王子,而不奴隶;虽然是俘虏,但毕竟是王子。他与国王四目相对,深藏在他心灵深处的辛酸与傲慢一下子涌了上来。
辛里克比艾夫瑞克和战败的不列颠王年轻。他身体健硕,却很敏捷。这位撒克逊君王仔细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他火辣辣的目光好像鞭子抽在剑客的身上。剑客紧握双拳,默默地站在辛里克面前。
终于,辛里克开口了,他说:“这就是那位龙子,不列颠最后的火龙?艾夫瑞克,你必须折断他的翅膀。”
艾夫瑞克说:“您都看到了,他对我很忠诚,他已经效忠我七年啦。”
“我一直不知道他还活着,”辛里克说,“你没有隐藏他,但你也没对我提起过他。你为什么没在坎兰战役中杀掉他?”
作为一个生杀大权握在敌人手中的囚犯,他已经有好几年不用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了。然而此刻,他的傲慢与对死亡的恐惧又一次向他袭来。他努力克制自己,好让自己不发抖。
艾夫瑞克咧着大嘴,龇着发黄的豁牙问:“在坎兰的时候,你见过他吗?”辛里克摇摇头。艾夫瑞克又说:“如果你见过他,你是决不会忘记他的。他像一只牙齿锋利的狐狸,很难对付。他伤了我们很多人,并缴了很多人的械,但他总是到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才杀人。为了活捉他,我损失了四个人。四个人死在这个从未打过仗,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手里!活捉他很值得。”艾夫瑞克喘了口气,又对他的仆役说:“当时你受伤了,我很高兴。”
“我记得,”他平静地回答着,又想起了在坎兰,艾夫瑞克紧紧掐着他脖子的大手和他那张恼怒的脸;想起了他自己受伤肩膀的剧痛;想起了他哥哥戴银色头盔的头垂落下来的情景。
这时他开始打喷嚏,咳嗽,他请求撒克逊王原谅,他的冬季哮喘病又犯了。
辛里克问他:“他们叫你什么?”
“他们叫我洛吉,可那不是我的真名”,他回答。
“我们不用他父亲给他起的名字,”艾夫瑞克解释着,“为了让他忘记,他曾是不列颠的王子,他几乎有一年时间,没有名字。”
虽然他不得不张着嘴喘气,但他还是昂首挺胸地站在辛里克面前。辛里克上下打量着他剪得很短的头发,梭角分明的下巴和紧握的双拳,问他:“那么,洛吉,你忘了吗?”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但并不为此而难过。”他回答。
“跪下,”辛里克命令。
他毫不迟疑地跪下了。
“低头。”
他低下头。
“如果我命令你脸贴地,伏在我脚下,你会这样做吗?”
“我可以抬头吗?”他问。
“为什么要抬头?”
“那样,我就能看着你的脸来回答问题。”
“那么好吧。”
他抬起头盯着撒克逊王说:“如果你真要我脸贴地,匍伏在你面前,我可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