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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南如雄狮般晃着头颅。“不,普罗斯佩罗,他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一个伟大的诗人要比任何国王都更加伟大。他的歌声比我的王权更具威力;当他为我歌唱时,我的心几乎被撕裂。我终将死去并被遗忘,而里纳尔多的歌声会流传千古。
“不,普罗斯佩罗,”国王继续说,内心的疑虑暗淡了他的双眼。“有些事情正暗中在发生,我无法看到,但我能感觉到,就像年轻时,我能感觉到潜藏在草丛之后的猛虎。整个王国都弥漫着一种莫名的不安。我好像猎人,置身于森林深处,蜷缩在小小的篝火旁,倾听着黑暗中鬼祟的足音,周围,一双双火红的眼睛若隐若现。如果我能抓住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我就可以用我的剑将其斩杀!我告诉你,近来皮克特人突然如此猛烈的袭击边境,以至于波索尼人请求帮助击退敌人,这决不是偶然。我应该和我的军队一起前往边境。”
“帕布利乌斯害怕边疆那边会有什么阴谋,将你引入陷阱加以杀害,”普罗斯佩罗一边回答一边拉平他套在闪亮锁甲外的丝织外套,并从银镜里欣赏着自己高大矫健的身影。“所以他才极力劝你留在城内。那些怀疑只是出于你野蛮人的本能。让人民去骂吧!我们掌握着佣兵团,还有黑色军团,在波伊坦就连地痞无赖都已向你发誓效忠。唯一的威胁是暗杀,但想要暗杀你却是不可能的,因为皇家军队日夜守护着你。你在忙些什么?”
“地图,”科南自豪地回答。“皇宫里的地图清楚地描绘了南部、东部和西部地区,但是北部地区的地图不仅模糊不清而且漏洞百出。我亲手补绘了北部地区的地图。这里是西梅里亚,我出生的地方。而这——”
“阿斯加德和瓦纳海姆,”普罗斯佩罗扫了一眼地图说。“以米特拉神起誓,我过去那些被认为仅仅是传说的城市。”
科南露出粗犷的笑容,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黑色面庞上的伤疤。“如果你年轻时生活在北部边疆的西梅里亚,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阿斯加德位于西梅里亚的北边,而瓦纳海姆则在西梅里亚的西北,那里的边境一直战乱不断。”
“那些北方人是什么样子?”普罗斯佩罗问。
“高大英俊,眼睛是蓝色的。他们的神是冰霜巨人伊米尔,每一个部落都有它自己的国王。他们任性妄为而且生性凶猛。他们终日争斗,饮酒狂欢,彻夜高唱他们狂野的歌曲。”
“那么我认为你倒是和他们很像。”普罗斯佩罗笑道。“你总是放声大笑,豪饮高歌;不过我倒也未曾见过不大口灌酒而去喝水的西梅里亚人,或是不放声狂笑却吟唱凄凉小调的西梅里亚人。”
“或许是环境使然,”国王回答。“他们所居住一片无比阴暗的陆地上——连绵的山脉,黑色的森林,天空下的一切永远是灰蒙蒙的,还有令人恐惧的风声没日没夜的在山谷中呼啸。”
“怪不得那里的人都喜怒无常,”普罗斯佩罗耸了耸肩膀说,他想起了波伊坦风景旖旎阳光明媚的平原和缓缓流淌的蓝色河流,那是阿基洛尼亚最南端的省。
“他们对现时和未来都充满绝望,”科南回答。“他们的神是克罗姆和他黑暗的种族,他统治着一片永远被迷雾笼罩、暗无天日的地方,那是死之国度。米特拉!我更喜欢亚萨神族的统治方式。”
“好啊,”普罗斯佩罗笑道,“毕竟西梅里亚的黑暗山林在你身后很远的地方。现在我要走了。我会在努马的王宫里为你干上一杯内梅地亚葡萄酒的。”
“好吧,”国王酸酸地说,“但是别为我亲吻努马的舞女,免得引起国家纠纷!”
说着他迸发出一阵大笑,普罗斯佩罗在笑声中走出房间。
三
伟大的西特盘起身躯,在建有金字塔的洞窟下沉睡。
他黑色的臣民在墓群的阴影中爬行。
我在这个终无天日的隐密深渊里祈愿,为了我的仇恨,将您的仆人派遣给我,哦,身布鳞片的显赫之尊!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辉映红了弥漫着蓝色雾气的森林。阿塔拉斯的戴恩坐在五彩缤纷鲜花盛开的花园里,一条粗大的金链在他的胖手中被拧来拧去,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他坐在大理石座椅上,肥胖的身躯不安地变换姿势,眼睛骨碌碌地向四处张望,好像在搜寻隐藏的敌人。他的周围是一圈长得细高的小树,小树的枝叶相互搭在一起,为他在头顶上遮起一片浓荫。不远处的一座喷泉传来银铃般的水流声。在这座大花园里的其它地方还有很多看不到的喷泉,它们日夜低声吟唱着一首永恒的交响曲。
戴恩并非独自一人,在他身旁的一张大理石长椅上靠着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人,而后者正用阴沉的眼神注视着男爵。戴恩跟本没有留意索思?阿蒙。他知道这个黑人是阿斯凯伦特非常信赖的奴隶,但是像大部分的有钱人一样,戴恩很少在意那些比他地位低下的人。
“你不必如此紧张,”索思说,“计划万无一失。”
“阿斯凯伦特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戴恩气急败坏地说,一想到计划可能失败,他就浑身直冒冷汗。
“他不会,”斯泰吉亚人恨恨地笑道,“否则我早就不是他的奴隶,而是他的主人了。”
“你竟敢说这种话?”戴恩怒气冲冲地训斥道,但他的心思并不在谈话上。
索思…阿蒙眯起双眼。虽然他有钢铁般的自制力,但是长久以来被压抑的羞辱、仇恨和怒气让他临近爆发的边缘,他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戴恩根本没有把他看作一个有头脑和智慧的人,而只是将他视作一个奴隶,甚至是一个根本不值得注意的动物。
“听我说,”索思说。“你将成为国王。但是你根本不知道阿斯凯伦特在想些什么。一旦科南被杀死,你就不能再信任他。我可以帮助你,如果你掌权后保护我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听着,大人。我曾是南部的一名伟大巫师。那里人们将我索思…阿蒙与拉蒙相提并论。斯泰吉亚的克特丰国王赋予我极大的荣誉,他贬黜身处高位的魔法师们,让我高居他们之上。他们憎恨我,但是他们也畏惧我,我控制着异界之灵,它们听从我的召唤,遵从我的意愿。以西特的名义起誓,我的敌人无法知晓什么时候他会在午夜惊醒,被无名恐惧的魔爪扼住喉咙!我用西特蛇戒施展骇人听闻的黑魔法,那枚魔戒是我从地下一里格深处的一个漆黑墓穴中找到的,在人类爬上陆地之前就被诸神所遗忘了。
“但是一个贼偷走了戒指,同时也摧毁了我的魔力。魔法师们聚集起来追杀我,而我逃脱了。我化妆成一名赶驼人,与一个商队一起在科思大陆旅行,直到阿斯凯伦特手下的强盗袭击了我们。除了我外,商队里的所有人都被杀死了;我向阿斯凯伦特说明了身份并发誓效忠他这才保住了一条命。自那以后我就开始了悲惨的奴隶生涯!
“为了牢牢控制住我,他将我所说的一切写在了一封信里,并将它蜡封后交给了居住在科思南部边界的一位隐士。我不敢在他熟睡的时候袭击他,或是向他的敌人出卖他,因为如果那样那位隐士就会按照阿斯凯伦特的交待打开蜡封并阅读里面的内容。然后他会到斯泰吉亚去散布我的行踪。”
索思再一次颤抖起来,他黑色的皮肤呈现出灰白色。
“人们不知道我在阿基洛尼亚,”他说。“但是只要我在斯泰吉亚的敌人得知我的下落,即使我们之间隔着半个世界,我也无法逃脱那个足以摧毁一座钢铁之躯的灵魂的劫数。只有一位拥有城堡和大批剑客的国王能够保护我。所以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并恳求你与我订下契约。我可以用我的智慧帮助你,而你可以保护我。当有一天我找回我的魔戒——”
“魔戒?魔戒?”索思低估了男爵妄自尊大的个性。戴恩根本没有听这个奴隶说话,而是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之中,但最后一个字眼将他从以自我为中心的沉思中惊醒。
“魔戒?”他重复着。“我想起来了——我的好运魔戒。我是从一个谢米特小偷那里买来的,他说那是他在遥远南方,从一个巫师手里偷来的,它会给我带来好运。我付给了他一大笔钱,米特拉神知道。诸神保佑,沃尔马纳和阿斯凯伦特把我扯进了他们血腥的阴谋之中,我得用上我的全部运气才行——我要找到我的好运魔戒。”
索思跳起身,血液一下子涌上头来,原本黝黑的面孔变得更黑了。他的双目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直到这会儿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傻瓜象猪一样愚不可及。戴恩却根本没有注意他。他揭开大理石座椅下的一个隐秘盖子,把手伸进去摸索。那里面有一大堆小玩意,都是些各式各样的制作粗俗的护身符,骨头碎片和一些价廉花哨的珠宝——这个男人生性迷信,所以喜欢收集的幸运符和咒语。
“啊哈,它在这里!”他得意地举起一枚造型古怪的戒指。这枚戒指是用一种类似铜的金属制成,造型是一条覆满鳞片,盘成三圈的毒蛇,蛇嘴咬住蛇尾,两颗黄宝石做成的眼睛闪烁着不详之光。
索思·阿蒙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惊呼起来。戴恩转过身来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奴隶的两只眼睛像是在喷火,嘴张得大大的,一双巨大的黑手像野兽的爪子一样向前伸出。
“魔戒!以西特起誓!是魔戒!”他尖叫着。“我的魔戒——从我那里偷走的——”
斯泰吉亚人手中寒光一闪,黝黑、宽厚的肩膀撞在了男爵身上,一把钢刃同时切入男爵肥胖的身躯。戴恩尖细的呼叫声嘎然而止,鲜血在他的喉咙里汩汩作响,接着他那肥大柔软的身躯像溶化的黄油一般瘫软在地。愚人的末日总是充满了惊恐,却至死也不明缘由。索思将尸体推开,并立即将它遗忘,他双手抓住戒指,黑色的双眼燃起骇人的贪婪火焰。
“我的魔戒!”他狂喜地喃喃低语。“我的力量!”
他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般蹲伏在这不详之物之上,它散发着邪恶的气息,直至吸入他黑色的灵魂。这中间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就连斯泰吉人自己也不知道。当他摆脱幻想离开它所属的黑暗深渊重新恢复心智时,月亮已经升起。月光照在光滑的大理石花园椅背上拉出长长的阴影,座椅的脚下匍匐着旧日阿塔拉斯男爵的尸体。
“到此为止了,阿斯凯伦特,到此为止了!”斯泰吉亚人低声自语道,他的眼睛放出红光,好像躲藏在阴影里的吸血鬼。他弯腰伸手从躺在地上的死者身下粘稠的血泊中捧起一滩鲜血,用它不停的擦拭铜蛇的双眼,直到黄色的光芒被深红的血色所遮掩。
斯泰吉亚人手中的钢刃闪着寒光,随着黑色的宽肩膀向前撞去,钢刀扎入男爵肥胖的身躯中。戴恩尖细的呼叫声戛然而止,嗓子里发出窒息的汩汩声,接着他那肥大柔软的身躯如同溶化的黄油瘫倒在地上。一个傻瓜的末日,在极度的惊恐中死去,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将瘫软的尸体推开,索思早已将它抛至脑后,他用双手抓住戒指,黑色的双眼中燃起骇人的贪婪火焰。
“我的魔戒!”他狂喜地喃喃低语,“我的力量!”
他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般蹲伏在这不祥之物上,将它邪恶的气息吸入他黑色的灵魂。这中间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就连斯泰吉人自己也不知道。当他摆脱幻想,离开它所属的黑暗深渊,重新恢复心智时,月亮已经升起。月光照在光滑的大理石花园椅背上,拉出长长的阴影,座椅的脚下匍匐着旧日阿塔拉斯男爵的尸体。
“到此为止了,阿斯凯伦特,到此为止了!”斯泰吉亚人低声自语道,他的眼睛放出红光,好像躲藏在阴影里的吸血鬼。他弯下腰身,伸手从躺在地上的死者身下粘稠的血泊中捧起一滩鲜血,用它不停的擦拭铜蛇的双眼,直到黄色的光芒被深红的血色所遮掩。
“遮住你的双眼,秘法之蛇。”他以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单调语调低声道,“遮住你的双眼,避开月之光华,睁开它们在黑暗的深渊!哦,毒蛇西特,你看到了什么?
“你从夜之深渊中召唤了谁。当日光逝去,谁的幽灵将降临世间?召唤它到我的身边,哦,毒蛇西特!”
他的手指以一种奇怪的环行动作周而复始地抚摸着戒指上的鳞片,当他低声说出那个黑色的名字和可怕咒语时,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这些名字和咒语早已被整个世界遗忘,只会在黑暗的斯泰吉亚穷乡僻壤,依然有可怕的幽灵四处游荡的阴暗墓群中被提起。
他身边的空气开始涌动,就像有什么东西浮上水面泛起一片涟漪。有一股无名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