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横了叶浔一眼,“这说起来都怪你。”
叶浔瞪回去,“你的仕途关我什么事?”
“我去叶府的时候,你就应该让我见见你表妹,我知道她是我要找的人,怎么还会跟徐阁老那边不清不楚的?”
叶浔扯扯嘴角,“你这可是胡搅蛮缠啊。徐阁老是什么人?要不是你从一进京就跟他和和气气的,他怎么肯三番两次举荐你?眼下反过头来埋怨别人,实在是有失男儿气度。”
孟宗扬听了,竟笑了起来,“我总把你当成无知妇孺,实在是大错特错。”又解释道,“你要是我,也只能与徐阁老和和气气的,在官场上混饭吃,实在是不容易。”
叶浔也知道,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不再刺激他,问道:“别说那些了,你过来到底是为何事?”
孟宗扬用扇子刮了刮额角,“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而来,却无一点求和的意思,叶浔实在是奇怪,柳之南看上了他什么?
孟宗扬蹙了蹙眉,“徐阁老那个县主女儿,曾来过府中,想来你已见过了。”
“见过了。提她做什么?”
孟宗扬一副极难启齿的样子,沉吟片刻才道:“这两日有人隐晦地提了几句,要我请人去徐府提亲。”
叶浔险些就幸灾乐祸地笑了,“你不想娶?”
“自然不想娶。”孟宗扬道,“且不说那位县主腿脚不方便,就算她和你一样倾国倾城,我也不稀罕。再者,娶了徐家女,我这一辈子都要做徐阁老的党羽,那多没意思。说到底,眼下是没仗可打,要是有战事,我早就去沙场上建功立业了。除了效忠皇上,我并不想依附于任何人。”
“……”
孟宗扬见叶浔又气又笑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方才的话有些失礼,歉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你虽然跋扈,却也大方磊落,开得起这种玩笑。”
“你一定要一面夸一面贬么?”
孟宗扬哈哈地笑,“行,我以后注意些。”
叶浔这才接话,“那你就快些和徐阁老划清界限啊。”
“哪儿有那么容易。”孟宗扬听得出,叶浔对官场上的争斗还算了解,想来是柳阁老着意点拨过的。他自己这些为难之处,便是不说,她也清楚。是以,他直言道,“我自进京到如今,徐阁老为着拉拢我,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在面上做了不少赏识我、帮衬我的事。我若是倏然翻脸,那些文官定会说我忘恩负义,且会成为我这一辈子的污点,来日谁都会对我敬而远之,在官场上孤掌难鸣,早晚是死路一条。”他语声多了一点儿苦涩,“终究是没料到一些事,以前想着慢慢来,现在才知乱拜码头是自寻烦恼。”
“我也知道这些。我说的快些,又不是要你三两日就和徐阁老翻脸。”叶浔想了想,“有个一二年,总够了吧?”
“可当务之急,是我娶妻之事。”孟宗扬瞪了叶浔一眼,道,“徐阁老又不是在意脸面的人,哪天反过头来命人去我府中提亲,要我娶了他女儿可怎么办?”
“谁叫你自找的麻烦?该!”叶浔报复回去才道,“你就说你怎么打算的吧?”
“当今皇上洁身自好,有部分文官推崇备至,说天下男子都该如皇上一般,最是鄙弃妻妾成群之人。”孟宗扬眼中闪过兴奋的光,“我当务之急是把名声毁了,弄一堆小妾进府,惹得那些文官嗤之以鼻,徐阁老为着面子,就不会再打用亲事收服我的算盘了。”
叶浔瞠目结舌,“你那脑袋是怎么长的?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伎俩。你风流的名声一出,谁还敢嫁你?”
孟宗扬倒是洒脱,“信我的怎么都会信我,不信我的,我过青灯古佛的日子都没用。”
“就算有女子信你,可那女子的家人呢?”叶浔像是看着疯子一般,“结亲也是结两姓之好,家族不同意,你怎么娶?”
“不是还有句强取豪夺么?”孟宗扬自信地挑了挑眉,“我钟意的人,不论用什么法子,我都能娶她进门。”
叶浔听得火气上涌,“是,你兴许能够有威风八面的一天,可到那时,依然有权臣是你不可左右的。我不知别人,最起码我外祖父那种性情的人就是你不可撼动的,他是首辅时你不能,他是平头百姓你还是不能!节气、风骨这些词汇你明不明白?那是你能用强取豪夺的方式左右的?”
孟宗扬被质问得说不出话了,随后又困惑地道:“你为何这般在意此事?”她绝对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看着眼前的他,心里想到柳之南,叶浔去撞墙的心都有了,这对儿活宝啊……让她说什么才好呢?她喝了一口茶,一面分析一面道:“你的私事,断无与我说的道理,你要让人以为你风流不羁,我其实本该拍手叫好的。说说吧,为何如此?”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叶浔看着这个每个细节都透着霸道的人,扬眉浅笑,“不想说就算了,请回吧。”
孟宗扬沮丧地垂了眼睑,“我看来看去,也只有你表妹还算合心意,想着过两年娶她为妻。可这事也烦得很,她整日惦记着祁先生,我现在又是徐阁老那边的人,再说她才十三岁,兴许是今日喜欢这个明日喜欢那个,过个一二年,心性沉稳些,说不定就能看上我了吧?”
叶浔暗自松了一口气,“所以,你是觉得我会帮你?”
“嗯,她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提起你,是从心里信赖你。”孟宗扬微微撇了撇嘴,“我也看了,满京城也没几个能配得上她的人,祁先生那边,她迟早会失望死心。我就想,不妨与你说说日后打算,现在再想想,也是欠考虑了。我要是弄得花名在外,柳阁老恐怕宁可她做尼姑,也不会把她交给我的。”
他和柳之南……别说叶浔是局外人,一听就头疼,就算把他们两个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应对,也少不得诸多变数。
他自负、桀骜不驯,不定何时就会做出伤人的事。
柳之南并非温柔恭顺的性情,伤心生气之后,定会针锋相对。
这件事是叶浔重生以来觉得最棘手的事,要促成,不易;要拆散……她做不出。
那就顺其自然?可柳之南已经十三岁了,柳家该给她张罗婚事了,要是把她许配给别人,她又闹出伤害自己明志的事情来可怎么好?——柳之南没有太久的时间等着孟宗扬求娶。
柳之南跟她说出心意,她能够要她等自己斟酌。
换了孟宗扬就不行了,不给他句准话,还真怕他又想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主意来。
叶浔飞快地转动脑筋,忽然灵光一闪,“祁先生……”她认真地看着孟宗扬,“你要是想如愿,如果请祁先生帮你跟我外祖父交个底,可不可行?”
“这不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么?”孟宗扬道,“柳阁老一定会让我表忠心,那是容易的事么?他疑心那么重,岂会轻易信任我。”
“你想让徐阁老一党断了与你结亲的念头,尽可以说你已有了意中人啊。”
“那怎么行呢?”孟宗扬蹙眉,“她听说了,不就误会了么?到那时就算柳阁老同意了,她宁死不嫁的话,不还是要泡汤么?”
“……”叶浔想着,他和柳之南是不是一类人?——碰到儿女情长的事,怎么就变成傻瓜了。
孟宗扬反应过来,哈一声笑出来,“对啊,不是还有你么?到时候我求着你说句公道话就成了。”
“得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日后这事能不能成,还在你。”叶浔终究还是忍着没提柳之南的心意,还不是时候,她说太多并不妥当。这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事——万一哪天他或柳之南的心意变了,她说的话就会变成祸事。
孟宗扬审视着她,“还别说,你的确算得聪慧。”
是你变得比猪还笨了好不好?叶浔腹诽着,端茶送客,“说了半晌的话,你也该道辞了。日后有什么事,不能让你府中的丫鬟来传话么?总让我一个妇道人家见你算是怎么回事?”
孟宗扬无辜地道:“我府里这不是还一团糟么?护卫小厮应有尽有,丫鬟婆子还没添置。要不是没个女子帮我张罗纳妾的事,我也不会来找你了——不过真是没白来,不用再想那些旁门左道了。”他站起身来,笑容真诚,对叶浔拱手行礼,“多谢。”
叶浔颔首一笑,还是纳闷:这厮有什么好?柳之南到底看上他哪儿了?她和他说这么一会儿话,要是气性大一些,早就被气死过去好几回了。
回房的路上,她不由后悔:应该问问孟宗扬,裴奕何时回来。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得和裴奕商量一番,心里才有底。
☆、第56章
第二天;太夫人把府中的对牌交给了叶浔,正式地把内宅的事交给叶浔叶浔打理了。
叶浔忙了一阵子;见了见府里各个大丫鬟和管事妈妈;到下午才没事了。左思右想之后,去了柳之南房里,把孟宗扬过来的事情告诉了她。
“他真是那么说的?他真的想娶我?”柳之南很少会为什么事情害羞,眼下又是惊喜大过了一切,就差跳脚欢呼了。
叶浔见她双眸闪烁着异常璀璨的光芒,确定这丫头是真动心了;而这样子,怕是绝无再将别人看到眼里的可能了。忽然间觉得,自己日后就算有再多的挣扎、犯难,只要能让她如愿以偿,都是值得的。
想来也是,柳之南身边悦目的男子不少;而因俊美名动京城的,有叶世涛在先;有裴奕在后;还有宫中的九五之尊——柳之南哪一个没见过?可她为之动心的只有孟宗扬。
而孟宗扬呢;便是在寻找柳之南的过程中,想来也已见过很多闺秀了,他眼下想娶的,只有率真可爱偶尔迷糊的柳之南,也并非以貌取人之辈。
这就是真的有缘人了。
叶浔颔首一笑,又道:“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还没告诉他你是什么意思。”不想柳之南担心,便将自己的顾虑如实相告,又半开玩笑地道,“谁叫他待我没个恭敬样儿,我便磨他一段时间。”
柳之南笑着抱住了叶浔,“你才不是计较那些小节的人呢,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也明白,我和他想如愿,不比表姐夫娶你容易,你这夹在中间的人最是犯难。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叶浔宠溺地揉了揉柳之南的脸颊,又道:“他与我说话总是没轻没重的,与你说话不是这样儿吧?要是也一样,得先让他把这毛病改过来。”跟她说话怎样都无妨,若是和柳之南也这样,日后还少得了吵架怄气?言语往往才是最伤人的。她不计较,毕竟是两世为人了,柳之南却非如此。
柳之南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是的,他也跟我提过你几句,说你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第一次见你就是你把宋清远撵出府去那日,他就觉着你是软硬不吃,像个小男孩儿似的,说话就随意些。跟我说话么……”她想了想,“虽然不像别人一样温文有礼,却也不是大大咧咧的,就算说了我不爱听的话,也会立即打圆场。”
“原来如此。”叶浔微微惊讶之后,也就释然。
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一对父女正在赶来裴府的路上——是徐阁老和徐曼安。
徐曼安刻意和父亲同坐在一辆马车上,踌躇了半晌,眼看就要到裴府了,这才鼓足勇气问道:“爹爹,那个长兴侯……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您当年在民间惹下的风流债?”母亲房里的人都是这么猜测的,她觉得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父亲这些年来从未纳妾,要说父亲是在与母亲成婚之前怎么样……她无法想象,也不能相信。
“你别管这些。”徐阁老敷衍地回了一句,心里正在盘算着自己那本账。若不是妻子那边发现裴府太夫人竟是自己当年的元配,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个儿子,并且是那样出色的一个孩子。
他想与裴奕见面,机会多的是,只是裴奕见到他从来是神色疏离,言语淡漠——不是不知情,就是心里恨毒了他。他这才默许妻子、女儿前往裴府探探太夫人的口风,可太夫人却是不予理会。
但是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否则就会变成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哪日落下来,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听说眼下裴府已交由叶浔打理,而裴奕不定何时便会随皇上回来,他必须赶在裴奕回来之前,和太夫人见上一面,哪怕下跪求饶,也要让裴奕认祖归宗,并且有个不损他颜面的说法。太夫人若是如何也不肯见他,也无妨,他可以与叶浔说说此事轻重,她虽是裴家媳,却也是柳阁老最疼爱的外孙女,又不过刚及笄,半真半假地游说一番,想达成目的应该不是难事。
到了裴府门外,小厮前去递话,很快得到了答复:不见。
徐阁老只得下车,亲自去请守门的护卫通融一下,又说只是要和太夫人或长兴侯夫人说几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