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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老婆早已习惯了独自生活,她是个平凡本份的女人,她知道事业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流淌着一个女人的泪水,而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成了那个流泪的女人。除了默默承受,她实在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选择。
而他在权力的深沼中乐此不疲,女人对于他几乎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可是,当那一天他走进市府大厅,在值班室门前见到那个一身粉红色套装的女人,一切都改变了,他的生活从此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那个女人烫着大波浪的头发,一身粉色套裙裹住纤长丰满的身子,腿上肉色的丝袜让小腿显得饱满圆润。她在填写来访登记表的间隙里回了一下头,目光与他相撞了。那一刻,他的心跳加快,觉得身体里有些力量飞快地奔涌汇聚,很快就凝结成了巨大的一团。他仿佛回到了十四岁那年的雨夜里,他在梦中无比畅快地完成了一个男人成长的仪式。
那女人的目光却在他身上一扫而逝,她已经认不出来当年那个迷路的小男孩了。而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跟他梦里的形象虽然已经没有多少相同之处了,但他还是认出了她。
她就是那个雨夜里带他回家的小女孩。
柳倩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镇务中心,她跟童昊并排躺在临时用桌子拼起来的尸床上,整个身子都被白色的被单盖住。
秦歌在房间里呆了好一会儿,然后,跟高桥一块儿出门回弹官堂。
所有人都在等他回去,还是在黄涛那间最大的房间里。十一个人,六个模特小姑娘,加上冬儿和苏河,还有三个男人。
“也许今晚我会占用大家很长的时间,但我想我们之间需要这样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心情,而我最想做的,就是找出凶手,以免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在我们身上。”秦歌站在门边,目光逡巡一番,“当然,我们也不必要搞得太紧张,因为毕竟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和这两起谋杀无关。”
“你是说杀害童昊和柳倩的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冬儿吃惊地道。
秦歌沉吟了一下,小心地道:“这是谜底,必须留到最后才能解答。而且,其实我也不能肯定结果是否就是我现在所想的。你们知道在这阿丝镇上,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仪器与资料,我只能凭借现在掌握的一些情况来做出推理。”
“也就是说,即使现在找出凶手,也没有办法惩罚他?”雷鸣沉声道。
秦歌与边上的高桥对视一眼,无奈地摇头:“是这样。就算在外面世界,我们警察抓住犯罪嫌疑人,决定他们是否有罪,最后只能等待法庭的宣判。”
“那么,既然不能惩罚他,就算找出凶手又有什么意义呢?”说话的是黄涛。
“还事实以真相,让凶手再不能伤害别人。”秦歌重重地说。
黄涛面上勉强现出些笑容,那笑容僵硬得充满讥诮:“有些真相并不是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现在我只希望你展示给我们的,是真的真相而不是别的什么。”
“我也希望自己不辱使命,所以,我还想请在座各位尽力配合,因为这毕竟是关系到每个人声誉与生命的大事。”
“那你现在还等什么呢。”雷鸣沉凝着脸,似已有些不耐烦,“这里每个人都希望你找出真正的凶手,如果他真的在我们这些人中间的话。”
秦歌走到冬儿身边,眉峰紧锁,似乎在想着从哪里开始。冬儿想说什么,却被他挥手止住。
“刚到这阿丝镇,住进这弹官堂,我当时总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儿见过,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童昊与柳倩的尸体被发现,我才一下子想到这名字原来是出自王维的一首诗。”他转过身来,再走回门边,朗声念道,“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早达笑弹官。”
他接着解释道:“看过金庸《白马啸西风》的人一定记得这两句话,它的意思是与你相交白头的朋友走到你身边,你仍然得抓着剑柄提防他会加害你。如果你的朋友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了,你指望他能来提拔你,那你等来的只不过是一番耻笑。这两句话的意思在我看来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你不能轻信你身边的每一个人,连朋友都不能信,何况是凭水相逢的陌生人。”
“你说的陌生人想必说的就是我们了。”张松低声道。
“我现在说的只是这弹官堂名字的由来,它跟我的意愿无关。我只是因为联想到王维的那两句诗,再想到童昊与柳倩的死,心中有些感慨罢了。我们从几天前一同出现在山谷中的客车上起,虽不能说患难与共,但也总算同舟共济一回,我真不希望凶手会出现在我们中间。可是,现在,我们必须面对现实。”
“那你就快点开始吧,我们也都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那边的徐娟说。
“现在,让我们从容易些的地方着手。”秦歌停顿了一下,好像在调整思路“柳倩的死亡似乎比童昊要简单些,她就死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我检查过尸体,因为缺少必要的仪器,我只能根据我以往的办案积累的经验来做出判断。我认为柳倩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那段时间里,柳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而且,那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外面的大厅里一直都有人在,所以,凶手根本不可能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进来,实施谋杀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所以,凶手只能是当时留在弹官堂里的人。”
没有人说话,显然大家都默认了秦歌的这番推断。
“那段时间,除了童昊,我们每个人都在弹官堂内。现在让我们用排除法,我想苏河和冬儿首先可以排除嫌疑,苏河从头到尾都跟我在一起,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冬儿嘛……”秦歌沉吟了一下,“她是我妻子,我了解她,这样的理由对我已经足够。”
苏河依旧面无表情,童昊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虽然她跟童昊之间的感情只有那么短短的半天,但童昊的死亡实际上破灭了她心中一个梦想。所以,她的忧伤之中还夹杂着沮丧。
坐在她边上的冬儿此刻眼中却现出许多温情来。
没有人对秦歌的话持有异议。
秦歌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拥坐在一起的徐娟和那五个模特儿小姑娘面前:“你们六位住在两间房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分开过,除非你们同谋,否则,你们根本没有做案的机会。”他转过身来,向着黄涛与雷鸣的方向,“所以,我现在将她们六位排除嫌疑,你们大家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还是没有人说话,那六个小姑娘面露微笑,算是对秦歌信任的感谢。
“排除这八个人,那么,这里现在还剩下四个男人。我回到弹官堂的时候,柳倩已经回房休息,那之后,我出门去找未归的童昊苏河跟雷鸣,回来后再跟苏河冬儿去镇务中心,再回来后,一直与苏河张松呆在一起,直到今天早上离开。这样,我再把我自己的嫌疑给排除掉。”
“你不说我们也不会怀疑你。”黄涛说,“如果我们不相信你,根本不会坐在这里听你说话。”
“谢谢你的信任。”秦歌走回门边,转过身来,目光在黄涛、雷鸣与张松身上巡视一番。黄涛淡然,雷鸣冷漠,张松凝神,三人不同的表情此刻在秦歌眼中都有些不太真实。做警察这么多年,察颜观色是他下意识的反应。黄涛淡然的背后隐藏着无奈,雷鸣冷漠里夹杂着郁愤,而张松凝神的表情背后,似乎有些期待。秦歌不知道,自己的判断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他却敢肯定,凶手一定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个。
“现在还剩下三个人,我想先说说张松。”秦歌看了张松一眼,后者脸上立刻露出紧张的神情。秦歌微微一笑,“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假设一下,求证的工作还得留在最后。”
张松木讷地苦笑,想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张松具备做案时间。我跟苏河冬儿从镇务中心回到弹官堂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守在外面的大厅里。而我们离开的时候,大厅里还有好多人,也就是说,当我们走后,其它人都回房休息了,只留下张松一个人在外面。”
当时在场的除了张松,还有六个模特小姑娘和雷鸣。
徐娟这时插嘴道:“你们走后大约十分钟,我们就回房休息了。”
雷鸣也道:“我回房比她们还要早些,你们刚走,我就回去了。”
秦歌接着道:“我们在镇务中心耽搁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十一点半的时候才回来。也就是说,在这期间,张松至少有两个小时独处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潜入柳倩的房中,实施谋杀。”
张松胀红了脸,说话已经有些结巴:“我没有,我怎么会。”
秦歌冲他摆摆手:“我说了现在的一切只是假设。”
张松怔怔地盯着他看,一副欲辩又止的模样。
秦歌再面向雷鸣:“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你本来跟张松睡在一间房里,但那晚张松整晚都在外面,所以,房间里其实只有你一个人。”
他的目光再落到黄涛身上:“你的情况跟雷鸣一样,你本来跟童昊住一个房间,但童昊失踪,房间里当然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们俩人都具备做案的条件,要知道厅里沙发的位置与通往房间的走道都在一侧,所以坐在沙发上,根本看不到走道内发生的事情。”
黄涛与雷鸣的目光不经意对视了一下,俩人俱都沉默不语,面上的神情却已经极不自然。
“既然你们三个人都有做案的时机,那么究竟谁才是杀害柳倩的凶手?”秦歌踱着步子皱眉沉吟。这时候,不单是黄涛雷鸣和张松了,所有人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谁知道自己身边居然坐着一个杀人凶手,都会这样紧张的。
秦歌还在沉默,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想知道谁是凶手其实并不难,我们只要再解决最后一个问题,便能确定凶手到底是你们三个人中的哪一位。”秦歌缓缓地道,“柳倩行事有些孤僻,自己单独睡一间房,这样,才给凶手做案提供了机会。但柳倩早早回房休息,凶手是怎么样打开关闭的房门的呢?”
众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但谁都不道这个问题该怎么解答。
“今天早晨,房门被我踹开,我后来仔细检查过门上的锁,正是宾馆里常用的那种弹簧锁,只要从里面把门锁上,除非有钥匙,否则你根本没法从外面打开。我检查的结果表明,门锁也没有一点被撬凿过的痕迹。房门的钥匙我询问过这里的老板董老头,只有柳倩苏河和他各有一把,凶手得到钥匙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那么,凶手如何才能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进入到柳倩的房中?”
那六个模特小姑娘和冬儿都露出疑惑的神色,连面无表情的苏河这时都听得入神。黄涛雷鸣和张松三人都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显得过份关心。
秦歌停顿了一下,再重重地道:“答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柳倩自己打开房门,放凶手进去。”
“柳倩怎么会做这样引狼入室的事?”一个模特儿小姑娘问。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柳倩要知道那人对她动了杀机,根本不会放他进去,但如果那人跟她是旧识,而且关系密切,那情况自然就不同了。”
蓦然间,秦歌疾步奔到黄涛面前,伸手指着他厉声喝道:“只有你才能让柳倩自己打开房门,所以,凶手就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落到了黄涛身上,黄涛就算再镇定,但到了这时也再难抑制住内心的慌张。他脸颊的肌肉剧烈地跳动着,额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但他此刻的表情却很怪异,除了慌张之外,还有种深深的失望。
“我以为你真的能揭开事实的真相,没想到临了还是这种结局。”他冲着秦歌缓缓摇头,“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希望看到一个真的真相而不是别的什么,现在,我对你不抱什么希望了。虽然我知道你说我是凶手还有别的证据,我此时再说什么也没人会相信我,但我还是要说,你错了,我怎么会杀死赵清呢,即使我现在真的恨她,但我也决不会做出任何作害她的事情。”
赵清当然就是柳倩,这是秦歌从身份证上知道的。
除了雷鸣与张松,其它人的脸色都变得沉凝起来。这一路行来,黄涛给人的印象非常不错,没想到杀害柳倩的凶手竟然会是他。
“我说过,决定一个人是否有罪必须经过法庭的判决,现在,我只是把你当作一个犯罪嫌疑人,而且,我的推理也未必完全正确,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