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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诡刀巫师!
年轻的牧师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伤是从哪来的。
但是。已经晚了。
无形的刀刃掠过,一道巨大的裂口瞬间浮现出来,将他的喉咙从左到右完全贯穿。
然后,在他的背后,一根无形的尖刺从肋骨的缝隙中刺入,在他的肺部扎了个三指宽的窟窿出来。
他的手筋被割断,喉咙被完全撕开,肺部又被涌入的鲜血填满。
在他被撕裂的喉咙处腥热的鲜血猛地涌出,将他原本打算刺杀的大巫师浇了个通透。鲜红的泡沫咕嘟咕嘟的从他喉咙和口中吐出。他无力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而那个带着兜帽,看不清面目的大巫师被浇了一身冒着滕然热气的鲜血,却只是稍微顿了顿。便若无其事的向前继续走去。
这时,站在人群中默不作声的跟着的罗伯特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右手紧握的仪式刀移到了左手。
罗伯特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那个大巫师的样子。甚至可能那个大巫师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不过没关系,诡刀巫师就是在被发现之前才有他存在的价值。
罗伯特知道。像他这样的诡刀巫师,起码还有两个。因为罗伯特做出的攻击仅仅只有那道喉咙上的致命伤。除此之外。无论是被割断的手筋还是让他临终前的祷言唱不出来的背后的那道锥形的背刺,都出自其他的诡刀巫师之手。
他们三个之前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对方的存在与否都不确定。仅仅是凭着瞬间的反应,以及那种无法言喻的默契瞬间同时出手,将一个同阶的敌人击杀。
现在已经到二环了,里面都是白银阶的巫师……送到这大约就没问题了吧。
罗伯特歪着头,稍微思考了一下便转身离开,没有一丝凑过去看看那个大巫师究竟是谁的想法。不是怕认不出——他只要过去,就一定能将自己在暗中救下的人的样貌认出来。
毕竟白塔的大巫师一共只有几十人。在这座并不算小的、与国家无异的城市里,几乎每一个在这里呆的时间稍长巫师都能将这些人认出。
但是,罗伯特却不想让别人怀疑自己是想要他的什么东西。
诡刀巫师的名声这么坏原因并不单纯。的确有那么一些诡刀巫师喜欢狭恩图报。
他们会先在暗中将某人的仇敌杀死之后,然后再以实则为威胁的方式所要报酬。
但罗伯特却不是那种人。
并非说罗伯特的品德有多好,只能说罗伯特不屑于做这种事而已。毕竟他多少也是一个皇子。干这种事,光是他自己的自尊心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过,如果罗伯特能够从兜帽之下看到那个大巫师的脸,恐怕会大吃一惊。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这座城市里的人。
别说是巫师了,就连大巫师也不是。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身形有些微胖的男性山民。他的眼中不住的闪烁着翠绿的光芒,让周围所有人都对他“大巫师”的身份深信不疑。
与此同时,他的身形在神术的作用下被变为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人。
那正是萨德的脸。
他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穿梭在白塔的侦测神术之中,一步一步的向着第三塔的会议厅的方向走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面容愁苦的中年女人跟着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袍中的人沉默地走向第一塔。
那正是众神派来的四位圣人。但是,却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队伍。
在二环和三环的交界处,在罗兰和昔拉的面前,一个精神矍铄、身形挺拔的老人沉默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第二百六十三章被蹂躏的荣光
雪越下越大,刺骨的寒风不停的发出狼嚎一般的尖利呼啸。
十三月末的大雪到来的时候,会比一年之中的任何时刻都要寒冷。这意味着真正的凛冬在三日内便会到来。
寒风吹在脸上比刀割都要疼,哪怕在屋内也会被冻得瑟瑟发抖。
在那饱含负能量的寒风吹拂下,无论是木质还是石质的房子都不会有丝毫隔绝寒气的能力;壁炉不精心照料的话就会莫名其妙的熄灭。而只要壁炉熄灭,光是在屋内说话都能冒出一团团的白雾。
而且从十三月的月末开始,到一月的中旬结束——在这三十天不到的时间里,每一天都会大量降雪。三天降雪的厚度就能接近一米。如果不注意打扫,只需要几天的时间,落下的大雪就会将门缝堵死。
在这种雪根本不会融化的日子里,如何清理雪地本身就是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
在法恩斯世界,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人在冬天被冻死。其数量远远比任何一次战争、或是大型的感染病爆发都要来的多。
和冬季的极寒相对应的,在丰收之月的八月结束之后,便会迎来超过十天的大暴雨。虽然并不会有很多人死在暴雨中,但是几乎所有的农作物都会被暴雨淹死。而且这种程度的暴雨就意味着,夏天必然会有洪水或是海啸到来。之所以每个城市的排水系统都是如此先进便是为此。
当然,法恩斯世界的天气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如此极端的。
准确的说,是在盖亚之父堕落成黄昏种之后。才出现了每年两次的大灾之月。
这种程度的寒冷已经接近霜覆地狱了,在凛冬之下。每年都会有某种生物绝种。冷到了这种程度,不是没有超过二十点的体质。光是行动就会耗费三倍的体力。而且每过一段时间,在大雪中行进的人就要做一次检定,如果没有通过的话,饱含负能量的寒气便会临时扣除一点体质属性。
如果体质属性降低到十点以下,那么在降低体质属性的同时还会造成一定量的环境伤害。当体质属性低于三点,每次检定失败扣除体质属性的时候,都有可能会直接造成即死伤害。
而白塔之所以地位崇高,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基本上不会被凛冬冻死多少人。
不是说巫师们开发出了什么防冻的药剂。而是因为白塔的大结界会过滤掉寒风中的负能量,让这连职业者也无法忍受的寒冬变成十三月初那种普通的冬天。
但是。奥姆对巫师们的垂怜似乎到此为止。
随着大结界上出现了大量的裂纹,真正的凛冬终于进入了白塔。
许多生于白塔、也终将死于白塔的巫师们越发明显的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那股寒冷。从地上不断拔起的阴冷寒气隔着靴子也能将脚冻麻。
到了这个时候,在第三塔召开的会议已然开始。不停发生的爆炸、从人群中突然暴起的雇佣兵、以及其他各种祸端也开始渐渐平息,似乎局面重新变得稳固。
随着越来越大的雪,白塔的领地中重新变得平静。
——除了一处。
一个精神矍铄、身形挺拔的老人沉默的站在罗兰和昔拉面前。
“克洛德……先生。”
罗兰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以平淡的声音问候道:“许久不见。希望您在希维尔的国中过的愉快。”
出现在罗兰面前的,正是他过去亲手杀死的克洛德。
但是,那并非是生者所能具有的形象。
克洛德的身体是半透明的金色。他的瞳孔变成了璀璨的金色,在夜色下闪耀着光芒。
而他的表情也并非和生前一样总是和蔼的笑着。他的嘴唇抿紧,向下弯曲,刻出一个严厉的弧度。在脸颊上生成两道深深的沟壑。老克洛德的眼睛也不再总是眯着,而是微微睁开,给人以睡醒的老狮子一般的感觉。
与其说克洛德变了……不如说。这才是作为护教者的克洛德真正的姿态吧。
和失去了战意,整个人从身体到精神都衰老下去的克洛德完全不一样。这是战意凛然、处于全盛时期、全身散发着墓中的古剑一样的铮然杀气的护教者。
罗兰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那位一生征战不休、杀死千余异端,双手沾满同类鲜血的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刽子手。
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可惜。
如果一开始。罗兰遇到的是这样的克洛德,那么也许一切都会朝着更有趣的方向发展。
但是,如今……
罗兰眼中浮现某种复杂的神色。
他意识到了某种令人悲伤的事实……关于朱庇特四世以及克洛德。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罗兰毫不畏惧的,向着圣人形态的克洛德走去。
“那么,你想要怎么做呢?克洛德?”罗兰露出温和的笑容,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杀死我吗?还是将我交上去?”
“……很久不见了,小罗兰。”
克洛德叹息着,随着罗兰的一步步的逼近,逐渐举起了右手紧握的手杖:“没想到,我们再见面居然是这样的情形……”
金色透明的光芒从杖剑吐出,束成一个纤细的光柱,剧烈的高温将光柱周围的雪直接变成蒸汽。
那是崇日者之剑,但比起剑更像是长枪。
别说是被砍伤或是被刺穿,哪怕是接近就会受到巨大的伤害。
那是在泰尔还是太阳王的时候,他的皇家守卫所使用的武器,也是克洛德使用的杖剑的原型。
“克劳迪娅怎么样了?”
克洛德身边金色的光焰蒸腾,他以同样平淡的声音向罗兰发问。
罗兰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仿佛两个人只是在聊天一般:“她已经找到她的哥哥了。现在她在安维利亚女士那里。”
“是吗。她在她那里啊,那我就放心了。”
一边这么说着,克洛德一边将手中的崇日者之剑以雷霆之势向罗兰突刺而去。
而罗兰却只是微微向旁边挪了一步,就躲开了克洛德的攻势。
“怎么?你的学生可是在世界上最大的异端手上啊。”
“你别唬我,世界上最大的异端明明是猎龙者艾斯特。你要是我的学生,我就叫你罚抄五百遍《百大不可饶恕者》。”
克洛德一边和罗兰聊着天,一边以堪称迅猛的攻势向罗兰袭去。
但是,攻击方式极为单调。
“抱歉,圣克洛德殿下……”
站在一旁的昔拉犹豫了许久,还是毅然决然的向前走去。
他的手臂上渐渐有一块金色的盾牌虚影浮现出来。
“请停手。我认为罗兰他并非邪恶……”
“——我停不了手啊。”
克洛德叹息着,打断了昔拉的话。
“我停不了手啊……我之前就明白了,我恐怕是误会罗兰了……但是,我的身体,根本就不是我在控制啊。”
他一边再次重复着自己的话,一边举起手中的崇日者之剑,以迅雷之势重重刺向空处。
“跑吧,罗兰。”
克洛德轻声说道。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后的反抗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支配者
听到克洛德的话,罗兰毫不犹豫拽上昔拉扭头便跑,丝毫不担心自己是否会被克洛德在背后突袭。
因为罗兰知道,克洛德是一位真正的战士。他既然说是放罗兰走,就绝不会在背后偷袭。
他有着身为战士的骄傲和荣光,他会对死在他剑下的人祷告。面对弱小的敌人,克洛德不会侮辱他们的骄傲,面对强敌,他也从不退缩。
他的剑是为了信仰而挥,决没有丝毫犹豫和软弱。
与其说克洛德是一位战士,不如说他整个人就是一把利剑。
他存在的意义,简直就是为了向人们展示一位战争女神的牧师应该具有怎样的素质。
为战而生,向战而死——他原本应该死在战争中,死在战场上。
哪怕是亲手杀死了他的罗兰,也会为此而感到嗟叹。
若不是两方生来为敌,罗兰一定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若克洛德与罗兰是同袍,那么他一定会成为罗兰最信任的枢机主教,成为足以让罗兰托付后背的人。
但是,克洛德却是希维尔的信徒。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改信他人——若非如此,他的灵魂也绝不可能如此璀璨。
要知道,圣人的战斗力与生前的战斗力是不挂钩的。成为圣人与否,仅仅取决与他的信仰是否纯粹、意志是否坚定、信念是否牢不可摧。
权利会腐蚀人的灵魂。因此,成为圣人的几乎没有一个是枢机主教以上的圣职者。相反,越是那种生在困境中。平凡的活着,平凡的死去的牧师却越容易成为圣人。
其实罗兰也曾经质疑过。为什么克洛德的信仰如此纯粹,却仅仅是个白银阶的普通牧师。摸不到一点崇善牧师的边……现在,罗兰大约明白了。
希维尔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让克洛德在死后成为圣人。所以她并没有给克洛德太多的力量,仅仅是让他不停的征战,等待着他在战场上战死然后进入她的国。
可是,克洛德实在是太过顽强,亦或是太过幸运。
克洛德一生斩敌千余,年逾七十却仍然没有战死,甚至连残疾都没有。因此希维尔只好放他去当个主教养老等死。
毕竟克洛德已经七十多岁了。他的身体机能在迅速下降。和他年轻时几乎没有任何可比性,哪怕是算上神使化身,现在的克洛德也比不上他年轻时的战斗力。这时候放他上战场,简直就是摆明了要他去送死。
如果罗兰没有猜错的话,夺走克洛德这个主意应该不是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