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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个人,是个高级警官,他告诉了我很多情况。”说这话时姑娘犹豫一下,避开了邦德的目光。停了一下她继续说:“我离开那儿来到美国,在报纸上读到了宾克尔登私人侦探事务所,于是我付钱请他们查到了这家伙的地址。”她目光炯炯“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先飞到伯宁顿,然后步行。爬山涉水,走了四天。我专拣小路走,已经习惯了。我们家的房产就在牙买加山区,那儿的路比这儿更难走。”
“那么下一步你要干什么?”
“先杀了冯·汉麦尔斯顿,然后走回伯宁顿。”语气非常轻松,好象在说她要去采一朵野花。
山谷下面传来嘈杂的人声。邦德站起身透过树枝往下看了看。三个男人和那两个少女正在往外搬着椅子。他们坐在桌旁,谈笑风生。两个姑娘之间的桌首留着一个空位子。邦德取出他的望远镜,朝那儿看去。三个男人都长得五短身材,皮肤黝黑,其中的一个穿得整洁时髦,一直在笑,想必他就是冈扎尔斯,另外两个人看上去象农民,又粗又俗,并排坐在长方桌的一端,没有参加谈话。两个姑娘都是白种女人,皮肤晒得黑黑的,看上去象廉价的古巴妓女。她们身穿透明泳装,浑身珠光宝气,不停地在笑,象两只可爱的猴子。说话的声音很清晰,林里的人都能听见,但她们说的是西班牙语。
邦德觉出姑娘在向他靠近,在他身后一步远站住。邦德递给她望远镜,说道:“那个穿着讲究的小个子就是冈扎尔斯少校,另外两个人是枪手。我不知道那两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冯·汉麦尔斯顿还没出来。”她用望远镜望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还给邦德。
这时,那两个女子转过身,一齐朝通往室内的大门看去。其中一个嘴里还在喊着什么,也许是在问好。不一会儿,从室内走出一个粗壮矮胖、几乎一丝不挂的男人。他缓缓地走着,绕过桌子,走到面对草坪的石砌阳台边上,进行五分钟的早起锻炼。他身材大概不到五英尺半,一副拳击家的肩膀和臀部,腹部却已高高隆起。厚厚的黑毛覆盖着他的胸部和肩部,双臂和双腿上也尽是毛。相反,他的脸和头倒是光光如也,头顶油光铮亮,脑袋后面有一块很深的伤疤,也许是被追捕时留下的枪伤或刀伤。面部骨胳结构正规、呆板而强悍。他的眉毛光光的,两只眼睛之间的距离很短。嘴巴又宽又大,嘴唇丰厚潮湿。他肚皮上围着一条与运动护腰带一般大小的黑色布带,手腕上戴着一块金表。除此之外,他全身裸露。整个形象是那么丑恶,邦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把望远镜递给姑娘,然后在一旁观察她的表情。她紧闭着嘴唇,目光严厉地注视着这个她要去杀死的人。
邦德心里有点懊丧,担心她会给他惹麻烦。她甚至还可能扰乱他自己的计划,带上弓箭坚持去扮演一个愚昧的角色。邦德当然不愿意让她这样做。
他心生一计,决定骗她,把她绑起来,行动结束后再把她松开,想必她应该理解。邦德悄悄伸手去摸枪。
姑娘若无其事地后退几步,弯腰把望远镜放到地上,把弓拾了起来,从身后摸出一支箭,熟练地搭在弦上,然后抬起头望着邦德,平静地说:“别想耍什么花招,站远一点。我知道什么叫远角度视野。我千里迢迢到这里,不是到你手上来送死的。五十米内我闭着眼睛都不会失手,百米开外的飞鸟我也是百发百中。我并不想把箭射进你的腿,但如果你想耍小动作,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邦德暗暗后悔自己刚才不该犹豫不决。他恶狠狠地说:“别傻了,你以为凭你的弓箭就能对付得了四个男人?”
姑娘目光倔强,她收回右脚,做出发射姿势,咬紧牙关说道:“你少管闲事。他们杀的是我的父母,不是你的。我历尽艰辛来这里,呆了一天一夜,就是等着亲手报仇。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知道怎样去制服汉麦尔斯顿。
其他人我不用管。群龙无首,不打自灭。喂,”她把弓张开一半,箭头指着邦德的腿,“要么你照我的话做,要么我就要对不起你了。别以为我不敢,我发誓要做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她傲慢地扬了扬头,说:“明白了吗?”
邦德看着眼前这位倔强又美丽的姑娘,知道他只能让步,否则很难预料处于极度歇斯底里状态下的她会干出什么蠢事来。另一方面,邦德觉得,与她合作一起干也未尝不可。她的武器是无声的,他的却会惊动周围的人。两人联合起来,正好可以取长补短。于是他平静地说:“你听着,尤迪,如果你一定要参与此事,我们最好一起干。也许我们既能实现我们的心愿,又能活下来。干这种事我比你内行。不瞒你说,这次是你父母的一个好朋友托我来的。再说,我的武器,至少比你的效力高五倍。我本来现在趁他在院子里的时候就可以把他干掉,但我想,等他们到湖边去游泳时也许成功的希望更大。他们已经换上了泳装,肯定一会儿后就下湖。到那时我就动手,你可以给予火力支援。”他强调似地加上一句:“这种帮助很重要!”
“不行,”她果断地摇摇头,“我要亲手射死那魔鬼。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来提供你所谓的火力支援。至于游泳,你说得不错,昨天十一点左右他们就全部下了湖。正好今天天气暖和,他们肯定还会去游泳。我要到湖畔树林边上去干掉他。我已经在那儿找到了一个最佳射击位置。我知道那些警卫都随身带着一种托米牌手枪。他们不下湖,在旁边坐着。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冯·汉麦尔斯顿,等保镖们发觉出事,我早就离开湖边了。我告诉你,我的计划准能成功。嘿,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得马上行动。很抱歉,你必须照我的话去做,否则……”她说着把箭抬起了几英寸。
邦德心想:“这该死的犟丫头!”他感到十分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说:“那好吧,但我要告诉你,如果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邦德耸了耸肩,又说,“去吧。另外那几个家伙由我来管。如果你平安无事地撤回来,就到这儿来见我。要是不能,只好我下去收拾残局。”
姑娘松开弓弦,冷冷地说:“很高兴你想通了,否则这箭射出去可就难收回了。别为我担心,再见。”她头一次笑了笑,终于显出了一点女孩子的本色。然后她转身穿过树林,朝山下摸去。
等她的身影在树丛中消失后,邦德急忙拿起望远镜,集中精神准备行动。
他还能做些什么别的呢?现在还有别的法子吗?没有。只有等她先发制人。
要是他先开火,不知道那个头脑发热的野姑娘会做出什么事来。太糟了!突然,房子那边响起一阵吵闹声,邦德赶紧举起望远镜。
两个女人正在收拾桌子。冯·汉麦尔斯顿躺在门外的睡椅里读报纸,不时与冈扎尔斯少校说两句。冈扎尔斯两腿分得大大的,坐在一张金属转椅上,嘴里抽着烟,神气活现地喷云吐雾。邦德听得出他们是用英语在交谈,但听不清谈话的内容。邦德看了看表,十点半。现在势态还不够明朗,邦德索性靠着树干坐下,盯着那把萨瓦日手枪看了半天,脑子里思考着怎样干净利落地处理眼前的这件事。
邦德一点也不喜欢这件差事。他一路上都在想象他们是一伙什么样的人。不容置疑,冯·汉麦尔斯顿和他的手下人一定都是些极端残忍的坏蛋,哈佛洛格夫妇惨遭杀害足以证明这一点。把他们消灭掉后,大多数人都一定会为之感到高兴。他们的女儿即将去做的事情早已超出了个人复仇的意义。
对于邦德自己来说,虽然他和他们无仇无怨,但他的职业道德要求他决不能对这些人心慈手软。这伙人是国家的敌人,或者是敌对国家情报部门的代理人,他们在大不列颠的土地上向英国人民宣战,而且还不断进行其他挑畔:他们杀了姑娘心爱的马驹和猎犬,那么随意就下了两次毒手,好象这些生灵是苍蝇。他们……。邦德想了无数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这样做是正义的行动。
突然,山谷里响起了枪声,邦德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举起步枪,寻找目标。这时又传来了第二声枪响,然后是一阵刺耳的喧哗声,混杂着大笑和鼓掌声。一把深灰色的碎羽毛从一只翠鸟身上掉下来,然后翠鸟也砰地一声落在草坪上,在地上扑动着翅膀。冯·汉麦尔斯顿闻了闻他枪口里冒出的一缕青烟,脚后跟往前走了几步,飞起一脚,把翠鸟踢在空中转了一圈,又砰然落下。其余的人站在一边,讨好地欢呼大笑。冯·汉麦尔斯顿得意洋洋地说了句什么,邦德只听清了“百发百中”一个词儿。只见汉麦尔斯顿把枪扔给一名枪手,大声向两个少女吩咐了几句,她们赶紧跑回房间。然后他在另外几个男人的簇拥下,转身经过草坪,轻松地往湖边走去。这时那两个女人跑回来,各自手里提着一个空香槟酒瓶,跟在男人后面蹦蹦跳跳地说笑着。
邦德开始准备战斗。他把枪的标尺定在三百米,放大器对准湖边的那群人。他倚着树干,左手搭在树干上的一个树疙瘩上休息,静观下面的动静。
那两个枪手大概要举行射击比赛,正在往枪里填子弹。冈扎尔斯一声令下,他们站到了石坝上的跳水板前,面朝草坪,端着枪一动不动地站着。
冯·汉麦尔斯顿站在草坪上,一只手中拎着一只香槟瓶。他的身后站着那两个女人,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又传来一阵模糊的说话声和大笑声。从望远镜里看去,两个枪手并没有笑,他们的面孔紧张得都快变形了。
冯·汉麦尔斯顿大吼了一声,两个女人安静下来。他双手拎着酒瓶在身后摆来摆去,嘴里大声数着“一……二……三”,“三”字一出,他用劲把酒瓶抛向空中,向湖对岸扔去。
那两个枪手象木偶一样迅速转身,与此同时,枪声大作,划破了山林的静谧,在水面上引起深沉的回音。鸟儿尖叫着飞出树林,子弹射断了很多细小树枝,劈哩啪啦地坠入水中。左边的瓶子被打得粉碎,右边的那个仅中了一颗子弹,破成两片。碎玻璃在湖心溅起一层浪花。左边的枪手赢了。他们笼罩在烟幕中,等烟幕散尽时,他们已从石坝走到草坪上。山谷中响着隆隆的回声。两个枪手一个满脸沮丧,另一个洋洋得意。冯·汉麦尔斯顿点头招呼两个女人迎上去。她们似乎很不情愿,嘴唇噘得高高的。冯·汉麦尔斯顿向获胜的枪手问了句什么,那人向左边的姑娘点了点头。那女人显得很不高兴,转过身,背对着枪手。冈扎尔斯和汉麦尔斯顿大笑起来。汉麦尔斯顿伸手在姑娘的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好象她是头小母牛,又说了句什么,邦德只听到“一晚上”这个词儿。姑娘抬起头看着汉麦尔斯顿,顺从地点了点头。
人群散开,那个作为奖品的姑娘飞快地跑过去,跳进湖里,大概是要逃避那个赢得了她的男人。另一个姑娘也紧跟着她跳下水。她们在湖中嘻笑打闹,互相叫骂。冈扎尔斯脱掉外衣,坐在草坪上。他肩上挂着一只手枪皮套,里面插着一只中口径自动手枪,枪柄露在外面。冯·汉麦尔斯顿摘下手表,沿着石坝走向跳水板。两个枪手背对着湖水站着,也在看着冯·汉麦尔斯顿。
那两个姑娘在湖中心露出脑袋,朝湖对岸游去。两个枪手举着枪,不时地往花园和房子前面扫几眼。邦德心想,正因为冯·汉麦尔斯顿不择手段地采取了各种保护措施,他才得以活到今天。
冯·汉麦尔斯顿一直走到跳水板尽头。他低下头看着水面。邦德紧张万分,打开枪保险,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要裂开了。现在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邦德的手指在板机上直发痒,她怎么还不射箭?
从望远镜里,邦德看到,冯·汉麦尔斯顿已经准备就绪。他轻轻弯曲着膝盖,双臂往后边摆着。徐徐微风吹来,湖面荡漾起一阵阵涟漪。他双臂前摆,双腿跳离台面。就在他纵身向上一跃的一瞬间,一道银光从他后背上闪过,他沉重地跌入水中。
冈扎尔斯站在岸上,不太明白主人入水时怎么会激起一股湍流。他张嘴结舌地瞪着湖面,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异常。那两个枪手好象是已经嗅到敌情,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他们身体蹲伏着,看看冈扎尔斯,又看看石坝后面的树林,等待着命令。
邦德觉得嗓子干得象要冒烟。他用望远镜观察着湖面的动静。这时,只见湖水深处泛起一圈一圈的红波。冯·汉麦尔斯顿的身体终于浮出水面,垂着头随着波浪上下起伏。从他左肩下伸出一支大约一英尺长的钢箭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