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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猜想的不错,你们的人出来之后,就设了探查阴阳之气的阵法。而且用的还不是鬼道教的手段,手法还相当高明。
“我猜到你们八成是为了之前被我摄走的那两个小姑娘来的。为了不让你们失望,趁着祖师爷不在,我施法惊了你们当中的一个小兄弟(好像在说我),让你们知道这个学院里有类似鬼魅的存在。
“之后,我就再没有动手,直到你们中大部分的人离开了学院,我才真正地开始谋划设局。先在学院的废置仓库里做了点手脚,没想到比我预期的还好,你们几乎所有的人都中了我的计,被尸油封了天目。在你们进仓库的时候,我去了宿舍,收走了你们那些古怪的手枪。
“和我想象的一样,没了手枪,你们开始慌张了,完全按着我的布局走了。你们把学院所有的人集中在体育馆里,想要集中保护。我知道吴老师对邵一一很感兴趣。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赵敏敏冲了邵一一的魂魄,让你们为了邵一一疲于奔命。
“在你们追邵一一的时候,我打开了地宫的大门。作为诱饵,我摄走了百十来个学生。本来我的局设得很完美,只是没有想到我们最大的依仗——林火给我的巫祖血竟然没起到作用,祖师爷能醒过来。祖师爷醒了,我就知道我们算完了。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再拼一拼。”
“拼?”杨枭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成了半尸就算拼了吗?现在你们算是半个人,再过几年就和外面的干尸一模一样了!”
陶项空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从知道祖师爷进了学院的那一天起,我和赵敏敏就开始修炼‘不老仙方’,反正这么干,我们也不吃亏。这件事只有正反两面,成了,带祖师爷去云南见林火,他会让我们恢复正常。不成,就直接死在祖师爷的手里。会不会和外面的教众一样,也不用担心了。”
吴仁荻听他说完了,点了点头道:“好了,按着说好的,你说完了,你就活,她死。”说着将小弓弩抬了起来,对准了赵敏敏的脑袋。不曾想陶项空突然大喊道:“别动她!”
吴仁荻回头看着陶项空,冷声说道:“你什么意思?”
陶项空悲声说道:“刚才说好的,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你会留下一个人。我死,她留下!”
“你胡说什么!你死了,我还活什么!”一直没有言语的赵敏敏,突然向着陶项空哭喊道。
陶项空不看赵敏敏,只是瞪着吴仁荻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好的……我死,她留下!”
赵敏敏哭着向陶项空喊道:“我……留下干什么!你死了……我留下来干什么……”
陶项空不敢看已经崩溃的赵敏敏,他还是盯着吴仁荻,不停地说道:“我死,她留下,我死,她留下,我……”
吴仁荻也在看着他,突然收起已经对准赵敏敏脑袋的小弓弩,对着杨枭说道:“送他上路。”
杨枭面沉似水,手中第三根铜钉对着陶项空的心口就要插下去。陶项空已经闭上了眼睛,黯然等死。就听见嗷的一声尖叫,赵敏敏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原本钉在她手上的弩箭扯掉了赵敏敏的半个手掌还依旧钉在地上。
这个场面吴仁荻也没有想到,还好他反应快,举起小弓弩对着赵敏敏的胸口射了出去。弩箭钉在赵敏敏的右胸口。赵敏敏就像没有知觉一样,弩箭射在她胸口时,她也抓住了吴仁荻脖子。令我们惊恐的一幕出现了。赵敏敏掐着吴仁荻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吴主任的脸色憋得通红。赵敏敏没有心思纠缠,将吴仁荻向着墙壁摔了过去。
咚的一声,吴主任实实惠惠地‘砸’到了墙上又摔到了地上。吴仁荻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后,面目向下昏倒,人事不知。
我在瞬间已经惊呆了,吴仁荻……也有今天?虽然之前吴主任亲口对我说过,他那种令人发指的能力会消失十三天。但是他刚才箭射赵敏敏,陶项空在他面前只想快点求死的样子,让我一直有种错觉,现在的吴仁荻还是以前的吴仁荻。在他晕倒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吴仁荻的本事虽然没有了,但是他的范儿还在,只是他的范儿和本事不成正比。
在我愣神的时候,赵敏敏已经冲到了杨枭的面前。可惜杨枭不是现在的吴仁荻,他本来要钉进陶项空胸口的铜钉已经撤了回来,赵敏敏抓向他时,杨枭已经把铜钉递了上去,铜钉在赵敏敏的手臂直达那半个手掌,划出了一道惊人的伤口。她胳膊上的血肉外翻着,已经露出了白森森的臂骨。
啊!赵敏敏一声惨叫。吴仁荻的弩箭她都忍过来了,杨枭的铜钉她却再也忍受不了。赵敏敏后退几步,还是不甘心躺在地上的陶项空。这时,熊万毅他们几个手握甩棍已经冲了上来。
和子弹一样,甩棍打在赵敏敏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伤害,反倒是他们几个,一个一个被赵敏敏打得昏倒在地上。
陶项空向赵敏敏大喊道:“快走!他们拦不住你,快走!”赵敏敏就像没听见一样,她是铁了心要救陶项空。最后陶项空急得以头撞地,不停地大叫:“走,快走!快走!”
赵敏敏不敢再靠向杨枭,杨枭也不能主动攻击赵敏敏。他大出血的后遗症已经开始显现了,杨枭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豆大的汗珠水流一样流下来。他上衣已经湿透,看东西都是双影儿的。
趁着他俩僵持的时候,我捡起吴仁荻丢下的弓弩,箭槽上是空的。想在吴仁荻的身上找几根弩箭时,才看见孙胖子已经在吴仁荻的身上找到了什么,接着他扔过来一支弩箭,“就这一支了,照头上打!”
我上好弩箭时,赵敏敏那边又起了变化。
杨枭身后的女学生已经乱成了一团。赵敏敏不敢靠近杨枭,她便改了主意,冲进了学生堆里,找准了一个人,把她抓了出来。
“一个换一个!”赵敏敏掐着那个人的脖子,对着杨枭说道。
杨枭沉着脸,没有说话。赵敏敏抓的人他也很头疼——那个人是邵一一。
赵敏敏用她的好手,搂住了邵一一的脖子,咬牙对着杨逍又说道:“活的不换,我就给你死的。”说着手掌顺势向邵一一的胸口探去。
邵一一胸口挂着一块玉牌,被赵敏敏下意识地抓住。就见一股浓烟从赵敏敏的手上冒出来,接着,赵敏敏大叫一声,推开了邵一一。她的那只好手已经血肉模糊,甬路里顿时充斥着一种焦糊的味道。
那块玉牌正是几天前,邵一一让我转交给吴仁荻的那块。我还是拜托杨枭帮忙转交的。想不到这块看着连地摊货都赶不上的玉牌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开挂的赵敏敏竟然连碰都不能碰。
赵敏敏没有了邵一一做筹码,反倒给了杨枭要尽快了结她的决心。趁着赵敏敏双手都受了伤,杨枭向前跨了两步,左右手两只铜钉同时插向赵敏敏的前胸。眼见铜钉已经碰到了她的胸口,赵敏敏猛地张开了嘴巴,对着杨枭的面门喷出了一道黑紫色血箭。
杨枭发觉时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猛地将双臂挡在面门前阻挡,就这样,还是有不少黑血喷在了杨枭的脸上。
杨枭一声不吭,仰面栽倒。同时,这一口血箭也耗尽了赵敏敏最后一点精力。血箭喷了出来,赵敏敏也委靡地瘫倒在地上,看着杨枭倒地。她嘿嘿笑了起来,“祖师爷,你不会以为巫祖那么宝贵的血,我会只用一次吧?”
说完,她慢慢起身,走到陶项空的身边,看着他身上插着的三根铜钉直咬牙。陶项空没让她给自己起钉子,反而盯着赵敏敏两只已经接近于残废的双手,颤声说道:“我让你走了,你干吗救我!你的手怎么办?”
赵敏敏没有说话。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陶项空身上。陶项空就像木头人一样,浑身僵硬,除了眼睛和嘴巴能动几下之外,剩下的部分动都动不了。赵敏敏用两只手(一只半,好的那只也基本上烧焦了,理论上还算一只半)同时握住了插在陶项空肚脐上的那根铜钉。
铜钉露在外面的部分也雕刻着镇邪伏魔的咒文,赵敏敏的双手握在上面,浑身就像过电一样,抖个不停。就这样,她还是咬牙将这根铜钉拔了出来。我在这时,已经将弩箭对准了赵敏敏的后脑。以前从来没有使用过弓弩,又是只有一支弩箭。一时之间,我有点犹豫,不敢贸然发射。
肚脐的铜钉被拔掉之后,陶项空的身体开始松动。他抬起头看向赵敏敏的时候,也看见了赵敏敏身后,我正举着弓弩在瞄准着。
陶项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被他发现了,我不再犹豫,食指一勾扳机,弩箭向着赵敏敏的后脑射了过去。在我发射弩箭的一刹那,陶项空猛地撞开了赵敏敏。弩箭贴着赵敏敏的头发射了过去。
陶项空撞开赵敏敏,却把自己露了出来,弩箭鬼使神差地射进了他的左眼里。陶项空吭都没吭一声,仰头倒地,随着一摊暗红色的鲜血流出来,陶项空这次算是真正的死了。
赵敏敏本来已经盘算好了。只要再过几分钟,拔了剩下的两根铜钉,这里就再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俩。到时候,外面的干尸也不管了。和陶项空找一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过几年好日子再说。管他什么巫祖林火,杨枭吴勉的,就算过几年变成了干尸也无所谓了。
赵敏敏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她拼了命才把陶项空抢了出来,转眼就成了一场空。赵敏敏背对着我,看着陶项空,看得呆了。
唯一的一支弩箭没有射中她,我开始有点紧张了,丢了弓弩,我又把手枪拔了出来。虽然知道手枪没什么用,但是拿在手里壮胆也好。
过了十几秒左右,赵敏敏才算明白过来,她慢慢把头转向了我这边的方向。我这才看清,赵敏敏的眼睛里流出来两行鲜红的血迹。她对我喃喃嘀咕道:“都别活着了,一起死吧,我们陪陶项空,一起死吧!”
“你自己死吧!”孙胖子在我身后,对着赵敏敏大喊一声,话音落地的时候,他手中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已经本着赵敏敏的面门飞了出去。是吴仁荻的短刀,我说他刚才在吴仁荻的身上翻什么东西呢。
就在飞刀射中赵敏敏面门的一刹那,赵敏敏用她那只相对好一点的手掌,在面前一抓,我看见她面门前花了一下,赵敏敏已经抓住了短刀的刀柄。她好像看出来这把短刀不一般,只敢反手轻轻握住刀柄,不敢触碰刀刃一分一毫,保持着短刀飞过来的姿势。
“辣子,你摆姿势啊!开枪!”短刀出手的时候,孙胖子好像猜到了一击不中,他马上向我大吼道。我再没有犹豫,第一时候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枪,子弹击中了赵敏敏手中的刀柄后座。本来短刀她拿得就不是很稳,借着子弹的冲击力,短刀直接脱手,射进了赵敏敏的嘴里。一阵血雾之后,短刀又从她脑后窜了出去。
赵敏敏晃了两晃,随后倒在了陶项空的身上。赵敏敏嘴里的创口火花一现,紧接着,火焰在赵敏敏的全身蔓延开来。赵敏敏使出最后一分力气,抱住了陶项空的尸体,火焰也将陶项空裹了进来。
这火烧得也邪,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工夫,诡异的火焰便将赵敏敏和陶项空烧成了两道人形的灰烬。外面一阵怪风吹过来,将两人的灰烬吹得一干二净。
我看着这番景象,心里面有点酸楚。就在这时,我的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九章七五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重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已经不是在女校地下的地宫里。我躺在一辆老式北京吉普的后座上,这车老掉牙了,跑起来直晃不说,车厢里还弥漫着一股汽油的味道。
这是在哪儿?我看了看车外的景色,外面一团漆黑,车子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开车的司机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看着他觉十分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个人看上去古里古怪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穿着老式的蓝色中山装,头发还梳成标准的三七开。看上去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看见我醒了,司机还回头望了我一眼,说道:“还以为您能多睡一会儿,我还想到了地儿再叫您。不是我说,要不您再睡一会儿?还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
不是我说?我听他的话当时就愣住了,“你是……郝文明?”
司机从后视镜里向我笑了一下,“不是我是谁?肖科长您怎么了?不是我说,是不是没睡好,睡蒙了?”
我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镜子里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衣着与年轻版的郝文明一模一样。看着一脸的疲倦,略微有些肿眼泡,看着有几分面熟,依稀有点去了大胡子的肖三达的模样。
肖科长?肖三达?我又做那个噩梦了?看样子还是上次那个赤霄的续集。如果说上次是吴仁荻做的手脚,那么吴仁荻这次已经昏倒了,他的外挂封了十三天,再说是他就说不通了。
我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