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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各说各话,谁也不在意谁听见自己的话没。
云觞细长的手指捏住一颗赤红色的药丸:“吃了它,这延寿丹能让你多撑一段时间,算是还你那时的人了情。”
子启接过药丸,丝毫不怀疑的吞下,侧目看向云觞如玉的脸庞,嘴角轻扬:“曲云觞,你说做圣人有什么好?有时你和被人供在寺庙中的佛龛很像,冰冰冷冷无欲无求的,便是求也不一定应,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想要,你来到这人世走一遭是为了什么呢?。”
“生命匆匆,万物不过是过眼云烟,千秋霸业万里江山,百年以后,白骨一具,何必执着?”云觞仰望着万里星空,嫣红的唇露出一抹清丽而绝美的浅笑,“……本座来这里走一遭,不过是想看看天下事而已。”
夜风下,云觞面如美玉,唇如涂丹,浅棕色的眼眸宛若一汪暖人心脾的秋水露出几分妖娆的波光,那一身白衣迎风翻飞,银色的辉光洒照在身上,宛若坠落凡尘的仙人,眉宇间却比仙人多几分傲气不羁。他的皮肤极为白皙,脸颊露出浅浅的酒窝,在清冷的月辉下却也说不出的柔媚似水。
子启怔怔然的凝望着身旁的人,许久,开口道:“我知道云觞是方外之人,不愿参与进来,我只求我死以后,你能好好的帮我辅佐四哥,你是煜朝两百年来最没有欲望的国师,我知道你不屑为皇家做事,可只要你有心,这大煜朝有你国师曲云觞一日,我便不怕四哥会吃亏,若……若真有那一日,我只求你能帮我继续照顾四哥好不好?”
云觞微微皱了皱眉头:“陛下要知道,咱们虽已认识三年,可你与本座并无什么私下情谊,国师是不会管皇子间的争斗的,谁为皇,本座便辅佐谁为谁占卜,便是你也不能要求本座,本座不会偏袒任何人,不会帮你,同样也不会帮他。”
子启似是早知道曲云觞会这样回答,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枚清湛的雕龙手镯:“这是南朝出的千年暖玉,我找了许多能工巧匠才雕出着栩栩如生的飞龙,今年是你的本命年,下个月便是你的生辰,我怕到时祭祀太忙会忘了,今天便给你带来了。”
云觞侧目看向子启拿着的手镯,玲珑剔透的冰玉在月光发出莹莹的光芒,轻声笑道:“你是在贿赂本座吗?本座可是男子。”
子启似乎看出了云觞喜欢,脸上的笑容更甚,有些讨好的说道:“你体质大寒,若做成玉佩佩戴在外衣上贴不住肌肤,这玉冬暖夏凉还能改善寒症,自然要贴着肌肤带,你便委屈委屈,衣袖那么宽,不会有人看见的。”
子启说完在云觞还还在考虑要不要收之间,已经攥住他的手腕,将手镯套进了他的手腕:“看,多合适,我可是私下里丈量了你的手腕,那龙形是我画的,工匠雕刻功夫很是不错。”
云觞皱了皱眉头,可当接触到还带有体温的手镯,还是微微的扬起了嘴角:“倒是个好东西,只可惜荧惑星太弱了,来不及改命了,便是送一座玉山,你还是会毙命的。”
子启不在意的饮一口酒水:“得了,别拿你那心思猜测我,我不要你给我改命,到时你能对四哥好一点,便算是对得起劳师动众找了一年多的千年暖玉了。”
云觞撇了子启一眼,冷哼一声:“你知道本座不愿欠人人情,这玉镯本座便收下了,不过本座只答应你帮他一次,可本座也告诉你,命盘上那取你性命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云觞挑起子启的下巴轻轻一笑,“怎么?你真的甘心吗?”
子启似乎有点醉了,斜斜的倒在房顶上,仰面躺了下来:“甘心呀,为什么不甘心,这些年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他,他啊……可比我的命重要多了,我就怕他不开心,就怕他过的不好,就怕有人想害他,如今那些人都没了,就剩下我了,他现在就只防着我,怕我害他,怕我暗算他,怕我不会放过他……”
“满朝文武天下百姓谁人不知道你是杀兄弑弟登上王位,如此大逆不道上位后便该低调一些,要会收买人心一些,你倒是好,压制世袭,派人暗杀了世家家主……这三年来,每走出一步,便已堵死一路退路,直到现在退无可退……怎么?你不求本座给你改命吗?”云觞浅棕色的眼眸露出一抹让人看不清的光芒,轻声道:“既然真那么一心求死,为何不干脆自刎谢罪?”
子启脸颊已霞红一片,他朝云觞伸出手指摇了摇,醉醺醺又无比认真的说道:“当然不能了,便是死也要让他得到最大的利益,我几乎将那些大氏族大世家赶尽杀绝,又肃清朝廷的老顽固,此时他若揭竿而起,定然一呼百应,到时候将我当场斩杀,便会人心所归……如此才算死的有意义。”
云觞如玉的脸庞,在阴影下隐晦难辨:“你真那么想?”
子启傻笑了半晌:“嘿嘿,自然是说说而已……我怎舍得死、我死了谁照顾他啊……”
云觞脸上的浅笑慢慢消失,手指微动了动,片刻,附在子启耳边极轻声的说道:“家师曾说过,求死之人,不值得救,你——凌子启,便是那种最不值得救的人,你死了倒也不可惜……只是你的祖先哪个不是为了天下不顾一切,没曾想,大煜朝能出你这么痴情种子……实属难得……如此,陛下便好好珍惜这月色吧,恐怕陛下也很难再看到如此好的月夜了……本座便先走一步了。”
不等子启回神,云觞闪身飞下了摘星台顶,消失在夜幕中,子启楞了好半晌,朝高台下看了一眼:“喂喂!!云觞你别生气呀……我、我可怎么下去……”
“陛下那么想死,便跳下来吧。”空气中传来极为飘渺的声音。
子启长叹一口气,再次躺了回去仰望天空,夜晚的天空仿佛一块巨大的帘幕,繁星点点闪闪烁烁的,整个人躺在空旷的摘星台,彷佛整个天下就在脚下,如至梦境如此的不真实,就好像从一个不被承认居住废宫的私生子,一步步的走到最高的位子那般的不真实,每一笔鲜血,每一步的来路,子启都记的很清楚,他记住每一个人临死前怨恨和不甘,每一次送那些所谓的兄弟们上路,总是喜欢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了脸,做了冤魂报仇也免得他们日后找错了人。
月如钩,清风拂过脸颊,明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中午时分,子启忙完所有的折子便朝晨怡宫走去,才一进殿便见一道小身影飞扑了过来,子启笑着接住了那小身影:“乾儿又重了,都快成小猪了。”
鸿乾朝子启怀里拱了拱,却不抬头,也不说话,双手紧紧的抱住子启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子启抱起鸿乾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满脸宠溺的说道:“乾儿可是想十一叔了?”
鸿乾抬起头看向子启的脸,轻轻的点了点头,却也不愿意开口。
子启搂住鸿乾,一下下的轻拍他的后背:“是十一叔不对,不该冷落了鸿乾,鸿乾不要生气,十一叔给你带了礼物。”
赵德顺提着一只翠鸟,缓缓的走了进来,放在了鸿乾面前的桌子上:“小殿下快看看,这可是陛下亲自出宫寻来的,专门给你庆贺九岁生辰的呢。”
鸿乾伸出手指逗了逗那翠鸟,满眼疑惑的看向子启。
子启摸了摸鸿乾的小脑袋:“十一叔知道乾儿还有半年才到生辰,只是看见了便想早些备下,怕到时忘了,这翠鸟很通人性的,若乾儿用心交它说话,它也能说话的,所以,以后乾儿也要多多说话才是。”
鸿乾歪着脑袋满眼好奇的看着翠鸟:“名字?”
子启见鸿乾开口说话,嘴角的笑容更甚了:“这鸟儿还没有名字,鸿乾给起一个好不好?”
鸿乾想了想:“青青……”
子启眯眼一笑,抱住鸿乾亲了亲额头:“今日太傅还在朝上夸奖乾儿,说乾儿小小年纪已能将策论倒背如流了,文章写的也极好,骑射更是百发百中,音律也有进步。”子启紧紧的楼主鸿乾:“乾儿,真是十一叔的骄傲,不过愿意学固然好,可也不能太累,该玩的时候要多玩,那些大臣的家的孩子你喜欢谁,便将他们请进宫来,与你作伴。宫外太危险了,十一叔还不放心你出去,所以便是有暗卫也不要轻易出宫,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便对十一叔说,十一叔会叫人给你买回来。”
鸿乾一双大大的杏眼闪闪发光,轻轻的点了点头,小手搂的子启更紧了。
子启垂下头,摸了摸鸿乾的眼:“十一叔最喜欢鸿乾的眼睛了,每次高兴的时候都闪闪发亮,今日十一叔在朝上颁了旨意,以后鸿乾便是大煜朝的太子了,便是十一叔不在,他们也不敢欺负鸿乾了。”
鸿乾歪着头想了一会:“太子?……”
子启点了点头:“鸿乾做了太子便可以帮十一叔处理朝政了,以后下了课,便去前殿帮十一叔看奏折好不好?你也知道十一叔识字不多,他们又喜欢把奏折写的文绉绉的,十一叔每次看起来都很吃力,以后有鸿乾帮十一叔,十一叔也可以多出时间陪陪鸿乾。”
鸿乾道:“苏清陌?……”
子启摸着鸿乾的长发,看向窗外:“萧远回来述职了,我便夺了他的兵符,今早已颁旨意让苏清陌拿着兵符去了北疆,明日便要出发了,以后他也不能陪着十一叔看奏折了,所以十一叔立你做太子,也只能指望你了。”
鸿乾伸出小手,抚了抚子启皱成一团的眉头:“放心,我帮你。”
子启收回了目光,笑着点头连连:“我就知道鸿乾对十一叔最好了,鸿乾一直都那么听话,又懂事的很,以后鸿乾不但要帮十一叔看奏折,还要多多照顾你父王……他此时不比那时,身上的蛊毒用三年才清理干净,以后身体更要多加调养,冬日里要看他的衣袍穿的够不够暖,看他的膳食及时不及时,不准他吃辣不能多吃肉食,他的胃太弱了……夏天要注意不让他热着了,但也别让冰盆让他凉着了,不要让他吹风……这些鸿乾都能记住吗?”
鸿乾乖巧的点点头:“能。”
子启再次笑了起来,情不自禁的亲了亲鸿乾的脸颊:“鸿乾以后也要照顾好自己,学东西不必那么卖力,我家鸿乾如此聪慧,随便看一看便知道了,不要学什么先祖熬夜早起,不能熬坏了身体,琴棋书画也不必样样都会,但武艺必须好好学,这样将来会有一副好身体,千万不要像十一叔这样,小时候偷懒不能吃苦,一直到现在都弱的很,病歪歪的。”
鸿乾浅浅一笑,眯着眼点点头:“我也照顾你。”
子启开怀的笑了起来,点了点鸿乾的鼻子吗,紧紧的将他搂在怀中:“那是自然,我还指望乾儿给十一叔养老呢,乾儿当然要照顾十一叔了。”
安泰和谐大煜朝(三)
子启陪着鸿乾吃了午饭,又将他哄睡着了,这才离开晨怡宫。走至半路,他制止了所有人的跟随,一步步的穿行在宫殿与宫殿之间,诺大的后宫一片肃清,所有的地方都是静悄悄的,子启看着这皇宫却没有丝毫的归属感,他不想回自己的寝宫也不知道去哪里,他很想很想去东宫看看,可他知道璟王是不愿意看见他,璟王的蛊毒清了,以后能陪着他的时候更少了,只怕与他同眠已成了奢望。
子启非常怀念璟奕才中蛊的时候,那时虽是忧心忡忡,可却能日夜陪着他,他病痛之时紧紧的攥住自己的手无比的依赖相信自己,但后来他知道自己赶尽杀绝的时候,便开始对自己疏远、冷眼、厌恶,现在已巴不得自己立即死去。
子启有的时候看着他那憎恨的眼神,恨不得大哭一场,可看着他那张脸又幸福的想笑,不管他不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可自己还是拥有过他。这三年好像黄粱一梦,让子启倾尽了所有的感情,回想起来精疲力竭却也心甘如饴。
子启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了一处废殿,殿外的桃花依然开的绚烂,子启伸手折下两只桃花枝,一步步的走出废院,快至转角时。他微微回眸看向破落的废院,也是那一年桃花开的季节,子启在此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璟奕,柔柔的日光打照在他的如玉的侧脸上,让子启恍然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
子启从小到大从未出过废院,从幼年记事起,便只有一个日常送饭的赵德顺,并没有看守废院,只是子启从赵德顺的口中得知,自己似乎并不招人喜欢,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