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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同人 乱云飞幕 (完结+番外)作者:绿竹猗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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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处,夕瑶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她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薄呢长大衣,颈中松松地系着一条黑底淡紫色碎花的真丝丝巾,美丽的脸上薄施粉黛,几缕漆黑的长发微卷着依在肩头。飞蓬笑道:“真不好意思,还让你亲自给我送一趟,快进来吧。”一边从她手里把袋子接过来。

夕瑶笑着说:“也没什么,我反正也没事,正好出来走走,明天可就要上班了。”

她走进来,看到重楼一愣,重楼已经先站了起来,跟她打招呼,她笑道:“咦,重楼,怎么你在这里?”飞蓬把手里袋子放到一旁,不等重楼答话就说:“那个,重楼年前不是受伤了么,我今天帮他换药。”重楼就不再说话,又坐下去。

夕瑶哦了一声,忙关切地向重楼说:“对,那次我也知道。我们不知道你住哪儿,还托了溪风问候你呢。现在怎样了?”重楼笑笑说:“本来就是小伤,早就没事了。”

屋子里有点热,夕瑶把大衣脱了下来,里面穿着的淡紫色毛衣和白色长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飞蓬很自然地把她大衣接过去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夕瑶走到沙发旁坐下来,微笑着对重楼说:“没事就好。你春节在哪儿过的?回家了吗?”

重楼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在这儿过的。”

夕瑶点点头,又笑道:“有一年春节我在这儿过,真是冷清。大家都回家了,除夕那天晚上宿舍就剩下我一个人,好难受……”重楼笑笑,但没有答话。

这时飞蓬泡了茶来,夕瑶笑道:“这茶你还没有喝完啊。”飞蓬听她问,才想起来这茶是她半年前到外地出差买来给他的,忙说:“是啊,我自己总是想不起来喝茶。这可是拿你的东西招待你了。”

重楼看那透明的杯子里一个个小球球逐渐舒展成修长的叶子,水草般轻轻摇曳,杯里的水色变作澄清透明的碧绿,心里冷哼一声。

夕瑶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说:“其实这茶味道也一般,不过名字好,颜色好看罢了。”

飞蓬说:“啊,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夕瑶捧着杯子笑道:“叫做乌兰珠。”她纤长雪白的手指握在杯子上,被碧青色的茶水映得倒像透明一般。

重楼脸色越来越阴郁,飞蓬说:“我觉得这茶还是可以的,重楼你尝尝。”他一向自认为很会调节气氛,可是这会儿束手无策,像只跳出水缸的鱼,只好在空气中勉力挣扎。

夕瑶忽地想起什么,就说:“哎,对了,我回咱们学校看了看,碰到亚丁老师,他问起你,还说你好久没有给他写信了,怪罪你呢!”说着笑了起来。

飞蓬抚了抚额头,笑道:“是啊,我是好久没有给他写信了,打电话给他总找不到人。”夕瑶笑道:“找到了也没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欢用电话联络,说不了几句就没话了,哪儿像在讲台上那么口若悬河。”

重楼不耐烦再听下去,这对话也完全没有他插嘴的余地,他站起身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飞蓬一愕,问:“你去哪儿?”重楼冷冷地说:“自然是回我那里。”口中说着,脚步已经迈了出去,飞蓬站起来伸手去拉他,重楼侧身避开,夕瑶莫名地心里有种闯进别人家里的忐忑,她放下杯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飞蓬看夕瑶有些困惑不安的表情,想尽量不露痕迹地把重楼留下来,就说:“你又没事,干吗急着走,晚上一起吃饭吧。”这话甫一出口,飞蓬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重楼心里冷笑,去拿了自己的外衣,大踏步向外走到玄关处换鞋,飞蓬忙说:“等一下,我送送你。”重楼说:“不用了!”一步跨过去拉开门,飞蓬追到门口,心里着急只是说不出,重楼转头狠狠地瞪他一眼,低声说:“飞蓬,你装得真好!”砰地把门带上,几乎撞到了飞蓬的脸,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楼梯上。

回到住处,重楼却发现自己走得太急,以至于忘记带钥匙,这会儿又断不可能回去取,只好去找物业管理处的人解决,他们过来看了看,也没奈何,就到外面找了个修锁匠来打开锁,结果那锁构造出人意料地精密,修锁匠捣鼓了直有一个多小时才打开,重楼在楼梯上坐着等,差点儿没睡着。

本就一肚子火,这么一折腾更加恼怒,重楼烦躁得出了一身汗,想去冲个澡,却找不到替换的衣服,飞蓬把他的衣服搬得那么彻底,柜子里坦荡荡地空了一个大格子,像在张着大嘴嘲笑他。他摔上柜门,待要出去新买几件,转念又想到没钥匙的尴尬,房东给的备用钥匙也不知道遗忘到哪个角落里了,翻腾遍了所有的抽屉,也不见踪影。暮色已经暗沉沉地落了下来,夕阳的火烧熄了,在窗上涂下的朱红暗影仿佛是炽热的残烬。

重楼疲累不堪,就势躺在地板上休息。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在叫:“重楼!”紧接着就是钥匙开门的声音,他条件反射地从地板上跳起来,冲过去反锁门,慢了一步,飞蓬已经打开了锁。

他拦在门口,怒道:“我不想看到你!”飞蓬看他认真生气,先还好笑,说:“让我进去!”重楼怒冲冲地喝道:“快滚!我不想看到你!”一边抬腿就踢。飞蓬火了,冲上前揪住他胸口衣服,肩膀砰地撞开门,把他搡了进去,急怒之下,竟忘记了重楼左腕的伤处,门反弹回来,恰好撞到重楼的左手。他听到重楼疼得抽了口冷气,忙放了手捧起他左腕问:“怎样?怎样?很疼是吗?”

重楼甩开他,右手一拳捣在他腹部,恶狠狠地说:“疼不疼是我自己的事!”这一拳力道真不小,飞蓬立时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翻了个儿,捂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身。重楼看他痛苦的样子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嘴里却不肯服软,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飞蓬等那疼痛稍缓,慢慢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红发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楼任他抱着,不说话也不动。过了半天,飞蓬低声说:“别闹了,跟我回去吧!”

重楼听了这话,一把推开他,大怒道:“我闹?你这么认为?”

飞蓬说:“你到底明不明白……”

重楼打断他:“我不明白!飞蓬,你这混蛋,你是懦夫!你敢爱我为什么不敢承认!还要这么遮遮掩掩、偷偷摸摸!一点都不光明磊落!”他越说越怒,一把揪住飞蓬的领子,犹豫着不知道该打他还是该怎样,只是拼命摇晃他。

飞蓬被勒得喘不过气,脑袋也被他摇撼得一片晕眩,不由恼怒起来,抓住重楼手臂要推开他,重楼却死活不肯松手,两个人撕扯纠缠着滚到了地板上,飞蓬翻身坐起,死死抓住了重楼肩膀厉声喝道:“重楼!你到底懂不懂?!我们俩都是男人!你要我怎样?跟夕瑶直接说我们俩在相爱?生活不是童话,你懂不懂?我们生活在现实中!我们俩的爱情,在这个社会里,不会有一个人祝福我们!不会!不会!永远不会!”声音震得自己的耳膜嗡嗡作响。

屋子里没有开灯,窗上透进来几线暗淡的光,他抓着重楼的肩膀,手心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重楼的脸近在眼前,却模糊不清,只有一头红发仍是那么鲜明,是炽热燃烧的火焰,永远像最初相见的那一刻给他强烈的感染和震撼。

飞蓬忽然感到无比的悲怆,他哽咽着说:“我爱你。”是的,我爱你,我只想爱你,不想你受伤害。这世界上,人那么多,可是只有我们两个要相依相偎走过不可知的未来,如果你都不理解,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重楼看到两颗大大的泪珠从飞蓬的眼中滑落,黑暗里,他脸上流出两道微弱的亮光。他扑过去把飞蓬紧紧抱在了怀里,恨恨地说:“不许哭!不许哭!笨蛋!没有人祝福又怎样!我不希罕!”

不知道谁先开始吻谁,两个人的脸上和嘴唇上都是潮湿的,也不知道沾染的到底是谁的眼泪,咸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两颗心里尽是悲苦的甜蜜。

没有人祝福又怎样?路是我选的,纵使前路荆棘遍布,终途万劫不复,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若是惩罚降临到了今世,来生我亦会重蹈覆辙;天塌了都不怕,我怕的只是与你走上歧路,让这爱魂归无处……


十二、

溪风和水碧的婚礼在五月初举行。

他们要结婚的消息,飞蓬还是从重楼嘴里得知的,他虽然早知道水碧跟溪风那次一见钟情,仍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他对重楼感叹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快!”重楼不以为然,道:“快吗?我不觉得。照我看来,还是慢的。”

第二天去上班,飞蓬发现科室里的人也在热烈地讨论这件事。水碧也算是他们医院的美女之一,为众多男光棍们觊觎已久,奈何她素来眼高于顶,平时让她多看一眼也不容易,却突然就要嫁出去了,祝福虽然要说,但一派祝福声中总不免有些不怎么和谐的酸溜溜的感叹。女同事的态度则复杂的多,年轻的自觉尚有青春可以挥霍,看着即将走进结婚殿堂的女同事心里就生出微微地骄傲;青春已逝的则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暗地里未尝没有隐隐的妒与羡。

中午下班前,水碧过来送喜帖,恭喜声中她笑成一朵绽开的花。飞蓬接过来喜帖还没说话,她先笑道:“今天……”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你出来一下吧,我们到外面说。”

飞蓬跟了她走到外面,笑道:“水碧,你太不够意思,这种好消息也不先告诉我,今天到科里人人都在谈论,只有我的消息最不灵通。”

水碧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道:“我以为你早知道了!两个月前我们就在装修房子。怎么?你家重楼没跟你说?”

“我家……”飞蓬微怔一下,顿时尴尬得红了脸,“水碧你……”

水碧忙说:“对不起,我顺口说的。”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又抬头道,“你在我跟前不用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飞蓬心里一凛,直视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冷冽起来,眯得微微狭长的蓝色眸子有着清冷的寒意。

水碧很坦然地说:“一半是猜测,一半是溪风告诉我的。老实说呢,重楼那种性子,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我都不会奇怪,倒是你……我开始真不相信……做为朋友,我本来想劝你来着,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说着,摇了摇头,轻轻笑了,随后又正色道,“你放心,我确信,现在知情的人除了我和溪风没有第三个——但是飞蓬,很多东西你总是要面对的。就眼前来说,你打算怎么跟夕瑶摊牌?虽然我知道,你从来也没有爱过她,可她不是。”

飞蓬听了她这番话,心里百味杂陈,向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墙壁上坚实冷硬的花岗岩,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水碧抬手推了他一把,笑道:“算了,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当儿何必自寻烦恼!怎么咱们扯到这里来了,我本来是想跟你说,今晚请你们俩到我们新家去吃饭。”

“我们?我和重楼?”飞蓬挑眉笑问,“还没结婚,怎么就说是你们家了?”

水碧丢个白眼给他,道:“不行吗?——当然是你和重楼,不然你认为是你跟谁?”她还要再说,却有几个同事走了出来,远远地就嚷“水碧,恭喜啊”,她就打住了,转口道,“下午我要先走,你下班后自己打车过去吧,地址我到时候打电话告诉你。”说毕,转身向那几个同事笑着迎了过去。

重楼跟溪风一起过去的,比飞蓬早到。水碧和溪风去准备晚饭,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无聊地看小区里做作的人造风景。不多久看到飞蓬从远处走过来,愉悦像气泡一般,不自禁从心底一串串冒了出来。让他好笑的是,飞蓬好像迷路了,在下面转来转去。他知道溪风他们家所在的这幢楼位置有点奇怪,编号跟左右两幢都不相连,可是那家伙不是一向自诩方向感很好,找路从来不会错吗?

眼看着飞蓬越走越近,在这幢楼下停住,似乎在努力辨认方向,重楼忍不住笑着喊他:“喂,笨蛋,这里!”扬手把一颗咬了一半的李子砸了下去。飞蓬本能地一闪,那半颗李子几乎擦着了他额角,啪地落在脚下草地上。他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看到重楼站在四楼的阳台上幸灾乐祸地笑。飞蓬咬牙笑道:“好啊,你敢砸我,看我上去怎么收拾你!”绕到这幢楼的正面,飞奔上楼。

溪风听到声音,早迎过去给飞蓬开门,热情把他让进来。飞蓬打量他们家,很现代的装修,简洁得没有一根多余的线条,色彩以乳白和淡蓝为主,布艺沙发的色彩却是鲜艳的彩条,风格极其明快,由衷称赞了几句。溪风说:“我们家装修是重楼帮忙画的设计图,这顿饭就是为了感谢他。”

飞蓬诧异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他转头向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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