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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中了毒,毒性不强,但很麻烦,”他听到我的话,眼神一黯,显然自己心里清楚是谁下的毒,”我要为你解毒,你最好配合一点。”
他无言的点头。”先去毒还是先疗伤?”子素问我。
”当然是先去毒。”我取出身上的小盒,挑了支中空的金针出来。
看到金针,龙元佑身子微颤,被子素用含有指责的目光狠瞪,我吐了下舌,从桌上取过茶杯。
”你按一下他这个部位。”我虚点在龙元佑身上,没敢提出脱衣诊治的要求。
我怕子素看到那幅刺青会捉狂。
龙元佑在子素的轻按下脸色一变,强忍疼痛没发出任何声音。
有这样的反应就对了。
金针在算好的位置刺入,一手轻捻一手拿杯子来接。中空的金针尾部缓缓流出深色带有异味的血,一滴滴的落在茶杯中。
”你受伤是因为突然音提不起内力吧。”我说出自己的猜测。
龙元佑轻点头。
这种毒不会直接置人於死地,但习武之人在性命交关之际忽然失去内力,为此丧命的话,再高级的仵作也查不出真正的死因。
真够恶毒的。
流出的血已经变得正常,我让子素把杯子拿到院外处理,喂一颗火红的怯毒丸给龙元佑。
”以後你会百毒不侵,”等他服下药,我才说,这也算是对他的弥补吧,”但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下毒的人有可能用其他手段来害你,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应该离开紫玉庄,只有这样才能保平安。”
”知道不该说就不要说!”龙元佑忽的恼了,别过头不理我。
好心没好报。我翻了个白眼,被处理掉茶杯,踏入内室的子素看到。
”毒都解完了?”子素把我抱到一旁,”你先休息,我来为他打通血脉。”
”嗯。”
我在一旁为子素护法。
子素的头上冒出淡淡的气,汗珠不断的从他脸上滚落,而我只能在一旁手持汗巾心疼,不敢过去擦,怕令他受到影响,功亏一篑。还好龙元佑所处的院落偏僻,无人前来干扰,不到两个时辰,子素终於收功,乏力的靠在我身上,让我给他擦汗,龙元佑软倒在床上,也是汗湿重衣,随手拿被子盖在龙元佑身上,我手按在子素背心,带他运行一个周天,子素的精神才渐渐恢复。
而龙元佑,早就沈沈的睡著。
我和子素把带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放下几枚丸药,离开紫玉庄。
”想不到龙家会是那个样子。”我伏在子素背上轻声说。
我们共乘一骑,另一匹马在边上跑,这样谁也不会因为在马上打嗑睡而跌下去。
”有点像缩小版的皇宫。”就算看不见子素的表情,我也知道他此刻定然含著嘲讽的笑。
”嗯,”面颊在子素宽厚的背上蹭了蹭,我半闭上眼,”我们已经好好补偿过龙元佑了,对不对?”
子素沈默了会儿,才说。
”不要想著事後做弥补,颜儿,你要学会不犯错误,有很多时候,做错了的事,是无法挽回的。”子素语气中含著慕名的沈重,我抱紧他的腰,无声的点头。
我已经很後悔很後悔那麽对待龙元佑了。
我们来到济南府城下,启明星已经在东方升起。城门还没打开,等候开门的人围坐在一处烤火,热情的招呼我们过去。尽管不冷,我们还是牵了马过去坐下,免得同别人不一样。
那些人可能已经坐了很久,正热络的交谈。
”唉,真惨哪。”一位老者摇头叹息。
”是啊。”一旁的人附合道。
”什麽真惨?”坐在别人让出的地方,道过谢,只听了这麽一耳朵,我忍不住插话。
”听小哥儿的声音,是从京里来的吧?怎麽会不知道那件事。”老者回问我。
”哪件事?我们离京有一段时日了,难道京里发生什麽变故?”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是任承恩那里露了马脚,还是司徒缇那里突遭横祸?
见我的神情不像作戏,老者才说:”前几日太子府上走水,仆役们逃出来不少,火势最大的内院,烧了个干净,里面的太子夫妇、幼儿、奶娘,一个都没出来……”
啊?!我打了一个激灵,从头冷到脚。这几日忙得不行,对於这样的消息,真是一无所闻。子素紧紧揽住我,运功帮我平复体内紊乱的内息。
大哥他……
我闭上眼,忆起那一日大哥的话,他果然没有料错,我过了年,三月才满15岁,而他真的没有到那个时候就去了……我和大哥虽然没多深厚的手足情谊,但他的死讯,经别人的口传达给我,还是让我心头窒闷万分。
耳边传来子素的声音,他所说的,我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等我清楚过来,已经躺在子素的怀里,喝著热热的茶。
”烫……”我叫道。
”颜儿,你总算有感觉了,刚才你真把我吓到了。”子素轻抚我的发,渡给我热度已减的茶。
”想不到你大哥的逝去,对你影响这麽大。”
”兔死狐悲吧,毕竟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我叹了口气。现在除了三哥,年纪略长的皇子,也就是我和五弟、八弟,其它的,都不在了,那些个公主们,一个个倒都在,不若皇子们那麽意外频频。
”颜儿,不怕,不管怎麽样,都有我陪你。”子素吻在我唇上,把他的心意连同温暖一起传给我。
我勾住他的颈,细细的回吻他。
是啊……我还有子素呢,子素会一直陪我……
***几日後
”味道如何?”我双手环胸,看向抢著吃桌上菜肴的江家人。
这一桌的菜,都是那些学艺有成的厨师们所作,原本富态的大厨们,经过我的特别训练,一个个身材正常的很,手上的动作也愈加麻利。
满足的抹了抹嘴,吃素吃了多半个月的江寒天,笑嘻嘻的说:”不错不错,虽然及不上你做的,但已经比济南府里其他饭馆酒楼里卖的菜要强多啦!”
其他还顾不上说话的江家人连连点头。
那就好。
订做的菜谱已经送到,酒楼装饰一新,跑堂的店夥计经过江母的训练,个个笑容可掬,反应敏捷,开业前的最後准备已经在做了。
”我们的招牌谁写?”江寒雨指著摆放在大厅一角的石匾问。
”当然由我来。”
我走到石匾前面,江家人见我没准备任何工具,捧著饭碗跟过来。
但见我在石匾摸了又摸,才胸有成竹的伸出食指,直接在光滑的平面上写出”一招鲜”三个大字,一气呵成,字如行云流水,深约半指,把江家人看得目瞪口呆。
”好功夫!”
我已经将子素拿来的金粉刷上去,江寒雨才反应过来,大声喝采。
”雕虫小技而已。”看到他们一个个脸上赞叹、佩服、惊讶的神色,我暗暗偷笑。
说出真相来,只怕会摔碎一地的碗。
31
其实也没别的,我不过是在摸石匾面的时候涂上一层特制的“化石膏”,在“化石膏”发挥效力,坚硬的石材软如面团之际,一口气写上三个字……
很能蒙人吧?至少来吃饭的人,看到这样的招牌,就算深怀武功,也多少要顾忌一下店的幕後老板,少生事端。
江寒雨、子素在众人的目光下,同时点燃挂在店门口的两挂长鞭,鞭炮劈劈啪啪的响起,江母拉下挡在石匾上的红绸,露出金光闪闪的“一招鲜”招牌,引前来的本地士绅入内品菜……
我坐在店对面的茶楼上,欣赏开店的仪式,感觉亲眼观看,比身在其中还要好。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耳旁传来喝茶人的低语,自然讲的都是“一招鲜”的诸多好话。
江寒雨花了不少的银子请人在各处宣传“一招鲜”的菜品如何美味,而在开业前三天,免费赠送小盘的菜和点心供人品尝,难怪今天等在门外的人那麽多。
“一招鲜”生意红火得很,菜品定价合理又美味,店夥计的态度又好,从开业到现在,短短十余天,已经让江家人乐得合不拢嘴,其他酒楼的东家急得团团转,推出各种服务来吸引客人上门。
“这做生意啊,学问可大著哩,”江母坐在桌前,隔著半透明的屏风看周围坐得满满的食客们,悠然道。
自从酒楼开业,江家就不再开夥,一家人都在店内用餐,菜品好吃嘛。有时我懒得做,也会拉子素过来吃。
“哦?您说。”接过子素递来的点心,我问她。
“你看,这来吃饭的人,什麽样的都有,但我们不能光看著他们,还要留意本府的其他人,从官府到府内的各个门派,士绅,全得打点到,我们家开镖局,平日里人面处的就不错,省了不少心力,但若真是普通人家开店,那麻烦可就多了。别的不说,单只是收保护费的混混,地头蛇什麽的,就够头疼了。”
“这倒是。”店开的顺利,沾了不少江家的光。
“其实云小弟也是细心的人,能想到在厨房用水缸里的水流出来养鱼,防著有人下毒,但有的事是需要自己体验的,咱总不能吃了亏才学乖不是?先跟你讲了,在其他府做事的时候,你也能少走弯路……”江母又说了好多,听得我连连点头。
开店确实不若我想象的那麽容易,如果真的每件事都让我自己打点,我怕是会拖著子素逃之夭夭。但,认真的做一份事业,也有不少的乐趣在其中。
十二月二十七,外出行镖的江父、江兄带著一干镖师回到济南府。
江寒雨长得比较像其父,所以,光看江父的面容,也能推断出江寒雨老的时候,会是何等模样;江寒枫,就是江寒雨的哥哥,长得就比较像江母,不若江寒雨那般粗犷,换上家居长衫,倒也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味道,只是这公子,身形著实威猛了点,和江父坐在一处,有如两座大山。
“江伯父、江大哥。”我和子素向他们施礼後就座。
江寒雨特意把我们请过来,要我们见见他的父兄。
“一招鲜的生意不错啊,”江父笑道,“若不是我们家是东家,就只能在外面等位或是带著食盒回家吃了。”
“伯父满意就好……”子素同他寒喧著。
我已经跟子素商量好,以後在外面,和别人打交道时由他出面,先在江家练练,慢慢习惯这样的变化,免得老是我在说说说,别人瞧著怪异,有几家的兄弟,会弟弟比哥哥抢风头?
本来说好了今天去采买年货,买点做年糕的材料,各式的鞭炮和花炮,却被江寒雨急急的拉了来,坐在这里讲些有的没的,真没意思。
“不知云小弟的厨艺,师从何方?”讲著讲著,江寒枫把话题扯到我身上。
“有的是跟家中的厨子学来,也有是到寺庙里同做素斋的僧人互换心得学到的。”我笑著回应。
这几日,我和子素没少往泰山的众多寺庙跑,学习那里的豆腐筵,如今我做的“三美豆腐”,已达到令品尝过的老主持念念不忘的境地。
“云小弟在厨艺上如此出色,武艺也很不错啊。”江寒枫又说。
奇怪,他瞧我的眼神,怎麽不大对劲?
“哪里,小弟武艺稀松平常,不值一提。”我心生警觉,他该不会打算……
“云小弟过谦了,你那牌匾我可见识过,我们上演武厅切磋一下如何?”江寒枫眯著眼笑,不容拒绝的捉我走向演武厅。
好的不灵坏的灵……呜……我当初干嘛要玩那一招……
不要吧……去演武厅,我岂非要被当作沙包打?脚不点地的被江寒枫带著走,子素和江父、江寒雨等人连忙跟上。
大家知道为什麽江大哥要同定颜过不去吗?呵呵~~
反正上次的问题,有朋友答出来了哦~~就是林姑娘和黄药师(他我是真的没印象)用过的招数,事先用特制的药令石头变软~~林姑娘是古墓派的创始人,那墓地就是这样同王重阳那里骗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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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脚不沾地,但凡不算太傻的人都知道,被人背、抱和被人拎著走的感觉可以大大的不同。
真的好没面子啊!
飞速的在心中盘算,我是任江寒枫拎著走,等子素发难,还是自力更生,从江寒枫手上脱身?还没等我算清楚哪一个方法更好,追上来的三人纷纷出声,声音中透著不赞同。
“小枫──”
“大哥!”
“放下颜儿!”
子素在发出声音的同时袭向江寒枫,江寒枫不得不放手,子素一击成功,也不与江寒枫继续缠斗,立在我身旁,瞪视江寒枫。
呜……还是子素疼我……我抱著子素的腰,躲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江大哥,我们称你为兄,你以大欺小,硬捉颜儿比试武功,意欲何为?”子素安抚著我,怒火直逼江寒枫。
江寒枫的眼一直在我们身上打转,他还未说话,江寒雨跳出来打圆场。
“云兄,这个……我大哥是武痴,见到云小弟在石上的指书,一时手痒才会……”
子素伸手制止江寒雨的话。
“一时手痒?颜儿可是被他拎著走了好几步,谁看不出,江兄武功远胜颜儿?有什麽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