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来他虽然中了毒,但脑筋还很灵敏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这也就说明,在场的泉国大臣们中,一定有雷运泽派去的人。”
易伦跟着分析下去:“此人当天能够列席,说明他在泉国的地位应该已经较高了,可雷运泽却让他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来对我下毒,看来我的火药的确令他十分吃惊愤怒。”
“他的目的,应该不是想杀死你这么简单,要想杀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机会多的是,但他用的却是现在这种慢性毒药,一定另有所图。”
“呵呵,他的所图就交给你去想喽,我只想睡觉而已,困了。”窝进温暖的怀中,易伦开始渐渐沉入梦乡。
封昊有些无可奈何而宠溺地用手轻拂他的发丝,心中隐隐的疼痛却在渐渐扩大,他们的谈话中,一直没有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会不会死。
也许,是他们两个人都想回避这个问题,也许,这个问题他永远不想面对。
'自由自在'
三十
“主子?主子?吃饭了。”
迷迷糊糊的易伦被人从沉睡中推醒,睁开眼睛看到侍月难掩担忧的神色。冲她微微一笑,在她的搀扶下起身走到桌边,面对着上面的清粥小菜,易伦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虽然看着大鱼大肉什么的也不会有多少食欲,但他也不喜欢面对咸菜。
“主子就算不想吃,也请看在厨师和奴婢的面子上勉强吃点儿。”
唉,虽然走了几个月,不过这丫头的个性还是没变啊,易伦无可奈何地拿起勺子,吃起稀粥来。
侍月站在一旁,看着易伦不情愿地吞咽着,心中的难过慢慢浮了上来。
吃了大半碗下去,易伦推开了碗,拿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侍月,她一见到他这个样子,哪还强硬得起来,只好开始收拾食具。
易伦躺回床上,刚闭上眼睛没片刻,就感到有人来到了近身处,一睁眼,果然是这个最近几乎把这儿当成家来待的人。
封昊见他突然张眼,也不惊讶,抓起他的手来看看,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这样子握着手,似乎是回来之后形成的习惯,通过指缝间的亲合,来确定,或相信着什么。
“还会怎么样?老样子呗,吃一点,睡很多。”的确是老样子,这个毒药所产生的效果不会令人在短期内有明显的变化,但却会不知不觉中日渐严重,这从易伦清醒时间越来越少就可以看出来。
“是吗?那就好。”这样的话是无意义的,数名御医都无法看出他中的究竟是哪种毒药,甚至连毒性是如何也无法完全判定,封昊想起他们无能为力的表情,扯出一个苦笑,自己真该在这点上好好佩服一下雷运泽呢,居然能找到如此厉害的毒药。
注视着易伦又渐渐睡去,感到手中的这个生命在慢慢流逝,不是没有想办法,可是却成效甚微,是自己的无能吗?还是当初让他去泉国根本就是个错误?闭上眼睛,不想让自己变得自我怀疑起来,至少希望还是存在的。
“扣扣”的敲门声传进来,封昊站起来将门打开一点,见是侍月,知道一定有事情。
“主子,有传信兵来,说是前线接到离国国主致主子的信,所以快马送了过来。”
“拿来吧。”终于来了吗?雷运泽,我很想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接过侍月递上的信件,封昊回到屋内慢慢拆开,坐到易伦床头阅读起来。
整封看完,他站了起来,两手撑在圆滑的桌面上,借此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
封昊听到他的声音,浑身一颤,没有转身,说道:“雷运泽的信来了,上面说,你中的慢性毒药,可以令你一点一点失去生命,清醒的时间渐渐变短,进食渐渐变少,最终直至完全不会再醒来。”
“嗯……那他的条件是什么呢?”
“三个选择,任选其一。第一,归还所有攻下的离国城池,并签订合约。第二,将你送到离国。第三,放任你不管,看着你死。”
拉过桌边的小凳坐下,不知道是身体的虚弱所以需要支撑还是怕听到回答,易伦将手也放在桌沿,却没有去握旁边放着的手。
“那你选哪个?”不去看他的脸,没想到真的会有面对这样的选择的一天,也许想到了,但却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无语的沉默,长久,久到令易伦几乎感到丧失了听下去的勇气,封昊突然说:“你以为我会选哪个?”
易伦倏地转头,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脸,紧紧地盯着,一字一字地说:“我不知道。”
封昊却没有看向他,突然转身走到旁边的小书台前拿出纸和笔,快速地写了些东西,装到信封中,拿起走到门口,将侍月唤了过来。
“这封交给送信使,送到前线转交给离国,这一封送回王府交给总管,他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是,奴婢这就去办。”
关上门,转身面对着易伦,封昊的眼中是无比坚定的眼神。
“已经选择完了。你的命,我谁都不会让。”
如果曾经有过两难,如果曾经以为自己会无法在眼前这个人与霸业间做出抉择,那么当脑中想象出他消瘦直至可见白骨的样子时,心中那强烈的恐惧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不能放手,无论如何不能够失去这个人,尽管自己曾经将他送到足以丧命的危险面前,但现在却已无法忍受面对可能失去他的痛苦。爱非要下得那么深,一寸一寸地进到心里,直至再也拔不出去,一扯就会痛彻心肺,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但心中没有任何后悔,有的只是解脱,心中一片清明。
那两封信,一封是给雷运泽的,让他派特使送来解药,并商谈签订合约问题,另一封是由王府专人送到前线将军手中的,命他见信后即日停止进攻,等待下一步命令。
“你……”激动已经不能说明易伦此时的心情,如果当初他听到封昊的表白时是欣喜若狂的话,那么此刻的他就好像一下子从地底飞上了云端一样,带着一种压迫的痛感,想要大声笑出来,却又想要流出眼泪来。
“会后悔吗?”抑住几欲出喉的颤抖,他轻声地问。
“你看我会吗?”笑看着他,封昊又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不会!”易伦看着他,也露出了笑容,现在的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心灵相契,就算他们一个背叛了国家,一个背叛了历史,但在他们的眼中,那些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而且,也没有必要后悔!”他当然知道自己让出去的不仅仅是十几座城池,而是一举将离国击溃的大好机会,他也明白,如果等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后,再想得到这样的天赐良机将是多么微乎其微的事,但是,如果失去的是易伦,那么他将会更加痛苦。
“我会让你一点也不想后悔的。”尽管精神和身体都十分虚弱,但此时的易伦,看起来就如相识之初那样,不羁而自信,耀眼逼人。
“我期待着。”彼此互相一笑,手臂与手臂交叠,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心,也紧紧地连在一起,命运,盘错交缠,再难斩断。
三十一
永国定北王的决定,传至前线和泉国等地,引起一片哗然。
永国朝中当然也少不了反对的大臣,就算是许多封昊的亲信大臣也不明白他的意图是什么,但凡是跟随他多年的人都知道他一向有谋先之能,因此大部分人都对他的决定给予支持,再加上封昊本就威望甚高,反对的声浪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等待离国的专使到来仍需要一些日子,易伦的状况没有任何改善,但在他清醒的时候,精神状态却好得令侍月和奉星也不禁称奇,虽然她们知道是因为两个主子间的感情有了进展,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天,当奉星推门进入书房时,看到的就是窝在躺椅里抱着本书看得昏昏欲睡却硬撑着想练习看古文的易伦。
“主子?”轻轻推了他一下,易伦猛地醒了过来,手里半抓着的书掉在了地上。
“啊,是你呀……有事?”
“主子,离国的专使已经到达了,现在王爷正在会见他,派人来问您要不要过去?”奉星半低下身凑近他说。
“哦,来了?”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易伦弯腰拣起书,再扶着椅子站起来,对奉星一笑,说:“咱们去看看吧,不要辜负了人家辛苦来一趟的好意。”
在侍月和奉星的强迫下穿上厚厚的外衣,被两个人左右护着坐上马车,易伦不禁暗暗苦笑,以前是一冷一热地欺压他,现在则是像照顾小孩似地对待他,真让他不知该不该怀念当初的日子。
来到王府,被直接引进会客厅内,易伦看到了正坐在客座上与封昊说话的人。虽然只看到一张侧脸,但也能看出此人混合了儒雅与豪迈,眼神中既透出智慧又隐含着英气,真正是一位有材之士。
封昊一眼看到易伦走进来,立刻站起身来上前扶着,带到椅子上让他坐下,这才回身向那位特使介绍说:“这位就是大人想见到的易伦先生。”
然后给易伦介绍说:“这位是离国派来的专使,‘神机’商洞明大人。”
商洞明?易伦略微吃惊地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却不经意间看到他仿佛针刺般的眼神,愣了一下,商洞明却已经恢复了常态,令人简直要怀疑刚才看到的是否则是自己的错觉。
向商洞明问过好,易伦转向封昊问:“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只是稍微谈了一下而已,商大人有带离国方面草拟的合约,我今晚会仔细看一下,再与其他大臣们商讨。”
“是吗?”易伦转头向商洞明,“真是麻烦大人了,一路奔波劳苦了。”
果然,乍现即逝的敌意从商洞明眼中闪过,若不是易伦有心观察着,只怕根本就不会看到,此人看来要比那个张说有本事一些,至少掩饰心思的功力要高过他太多了。
三个人没有提到任何与易伦中毒及解药有关的事,但彼此之间各自心照不宣,易伦则将这件事完全交给封昊来处理,轻松地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端着下巴撑在桌上,不一会儿又开始昏昏欲睡。
封昊注意到他的情况,向商洞明欠身示意,给了侍月和奉星一个眼色,让她们在这里照应着,自己则起身将易伦轻轻抱了起来,往卧房走去。
在他的身影进入门廊内时,商洞明一直平静无波的眼中,才浮出几近恨意的神光,看着两个亲密的人消失的方向。
第二天晚间,封昊冒着傍晚飘起的小雨来到易伦的府上。
进到被侍月她们弄得格外暖和的卧房内,脱去有些潮湿的外衣,封昊走到床前,看着早已睡得毫无知觉的易伦,轻轻拍拍他已经消瘦得几乎摸不到肉的脸颊,将他叫醒。
“唔……你怎么现在来了?”努力适应着朦胧的视野,易伦在他的扶持下坐了起来。
封昊掏出怀中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说:“给你送解药来了。”
捏起他手掌中的小小药丸,再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将药吞下后,易伦才问道:“合约签完了?”
封昊替他将茶杯放好,回答说:“没有,不过条款已经基本定下了,草约已经签好了,明天再签正式的合约,所以这解药只是半份,另半份明天拿到。”
“哦……”靠到他的宽肩上以分担身体的重量,易伦闭上眼睛继续问:“休战?多长时间?”
“这份条约的规定先是三年,三年后再重签。”
“只有三年吗……还好……”
“你明天去不去上朝看看签约?”
“我也要去吗?能不去就不去吧,累死了。”现在他的体力可不足以支撑一个早朝呢。
“那就不去吧,不过晚上的宴会就没办法推了,总得露一下面,然后我让人早早送你回来。”
“封啊,你怎么不现在就把商洞明抓起来搜解药呢?真的甘心签那个不平等条约?”
封昊宠溺地捏了下他鼻子,说:“你真当我那么没脑子吗?他虽然是特使,但解药绝对不可能在他的身上,我要是抓了他,你还能有救?”
“真没意思啊……你这人就是太精明了。”不知是药力的缘故,还是本来就是被从睡梦中叫醒的,易伦又感到困倦起来。
封昊见他眼皮搭了起来,慢慢将他放平在床上,自己也钻进温暖的被窝里。
“你……要在这儿睡?”
“嗯,快睡吧,很晚了。”
揽着他,封昊也慢慢地睡去。
第二天的晚宴,易伦再次见到了商洞明,此时封昊已经暗中将拿到的另一半解药交给了他。因为要早点离席,所以他被安排在比较靠外的位置上,隔着远远的距离可以看到坐在主位旁边的商洞明。
这样子的观察,令易伦有了另外一种不好的想法,之前商洞明对他十分敌视,他从那瞬间的嫉恨目光中隐隐猜出,这位名满天下的“神机”先生大约是与他的主子雷运泽有些什么关系,而因此对自己有所嫉妒。但今晚所看到的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仇视,针对的对象却是坐在主位上的封昊,莫非,那个雷运泽他对……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个姓雷的可就不只可怕,简直可厌可恨了!
感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视觊觎着,易伦心头怒火猛起,姓雷的,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