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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靠别人,就不是陶韬了。”楚麟心里难受。
“没想到最不让我放心的学生竟会是他。”齐笍声音哽咽。
“总会长大。”楚麟拍拍他肩膀。
“总是强迫自己长大,不是好事。”
“那也比永远长不大好。”
陶韬没有听见这些,他实在太累。齐笍推开浴室门的时候,才看见他睡着了
。
第 76 章
哥特式的建筑,坚挺笔直的立柱,高大浑圆的穹顶,五彩的玻璃窗上勾描着
显灵的神迹。
“…罪错被赦免,过失被宽恕,这样的人是有福的,胸怀坦荡的人,主判他
无罪。这样的人是有福的。主啊,我一再向你祈祷,却不敢承认自己隐秘的罪过
;日复 一日,我心力交瘁,虚弱不堪。日日夜夜,你沉重的手压在我的身上;我
如同炎炎夏日下枯萎的草木,液汁耗尽,精疲力竭。于是,我向你坦白我的罪过
,毫无隐 瞒;我向主陈明了一切,主就赦免我的一切罪过!因此,左右虔诚的人
都要向你祈求,这样,即使大洪水灭顶而来,他们也安然无恙,你是我的安身之
所,你环绕护 卫着我。我满怀喜悦,赞颂你的拯救。”
“主说:我会教导你,指示你该走的路。我会时时注视着你,规劝你。不要
象无知的骡马,必须用嚼环辔头勒住才肯驯服。邪恶的人多灾多难,信赖主的人
则受到上帝的宠爱。善良的人们,你们要为与主同在而满心喜悦;欢呼吧,所有
心地纯洁的人们!”
“欢呼吧,所有心地纯洁的人们!”陶韬默念。
礼拜结束,陶韬等众人散去,才小心的扶起身边的女子,慢慢走出教堂。
牧师走下圣坛,上前帮他将女子送上等候在外面的小车上。
陶韬替她拉拉围巾,关好车门,这才转身致谢。
“我的孩子,你来了快半年,为甚么每次都是皱着眉头?”
“我的朋友身体不好。”陶韬轻笑。
“主保佑她。”牧师划个十字,“你是主赐给她的福音。”
“不,我只是她的朋友,她的福音马上就到。”陶韬礼貌躬身,“我并不是
教徒。”
“主会找到迷途的羔羊。”牧师心里非常惊讶,但仍然微笑。
陶韬抬头看看天:“这里曾经被认为是上帝遗弃之地。”
“主的眼中拥有一切。”牧师摇摇头,“只有自己遗弃自己,天父爱所有子
民,如同牧羊人热爱自己的羊群。”
自己遗弃自己么?
陶韬摇头笑笑。
牧师亲切道:“我的孩子,天父爱你,如同爱所有人。”
陶韬微笑:“谢谢你,神父。”
牧师看着这对黑发黑眼的男女。车窗上映着女孩儿的脸,苍白瘦削,眼中无
神,但神色恬淡。再看看这个男孩儿,眼镜后面的目光深邃,嘴角挂着礼貌的微
笑。
这里的华人不少,但教徒并不多。从他到任的第一天,就看到他们两人,但
始终不知道他们是谁。无论是捐赠或弥撒,从来没有半分迟疑。也许,他们的罪
孽只有上帝看得见。
陶韬轻笑:“我打扰了到你了么,神父?”
牧师摇头:“任何时候都可以呼唤主的名。”
陶韬点点头:“受教。”
牧师看出他不想多说,点头离去。
陶韬呼口气,看见远处开来辆越野车。
黑色的车身在清冷的风中快速的驶过来,停在他身旁。跳下个人来,口里喷
着白气。
“陶子——”
陶韬伸出手去,与他拥抱:“思源!”
徐思源松开手:“思琦可好?”
“除了思念你会流泪之外。”陶韬轻笑,“你开我的车走?还是…”
“难得我回来,你又要去哪里?”徐思源大大叹气。
“我来这半年,你都不在,现在倒来怪我。”陶韬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我再不工作,吃甚么?”徐思源瞪起眼睛,“何况,我也想思琦过得好。
”
“她父母俱在,要你操心?”陶韬笑起来。
徐思源不好意思抓抓头:“那怎么一样。”
陶韬看看手表:“时间不早,我还要回学校一趟。”
“还好么?”徐思源打开车门,这一句也不知道是问谁。
陶韬帮他将女孩子扶到越野车上。
“思琦,我回来了。”徐思源喃喃低语,几乎要落下泪来。
“才走三个月就这样难分难舍。”陶韬失笑。
徐思源擦擦眼睛:“谁像你,铁石心肠。”
“怎么?”
“启文问过我几次你在哪里。”徐思源关好车门,“你自己与他说去,我不
是保守秘密的好人。”
“店里一切已上轨道,邮件联系足够。”陶韬摇头。
“你也真是的,突然就来了。”徐思源看看他。
陶韬推他一把:“思琦就诊时间快到,我们晚上再聊。”
徐思源无奈,跳上车去:“记得开机!”
“知道。”陶韬打开车门,外面真冷。
六月飞雪并不一定是有冤情,也不见得是神迹。
看着天上飘下的雪花,陶韬突然发现自己一年的时间,都在经历初夏至东末
。
离开时候大雪,困在机场大厅三个小时。到达时候大雨,困在机场出租车站
三个小时。
陶韬轻笑,只有自然气候最为公平,不分国内国外。
驶回学校,接到学姐电话,告知到学院办公楼六搂大会议室。
锁好车上楼,看见办公室门虚掩,刚刚推开,里面一群人冲他喷出彩带,后
面拥出一个蛋糕。
“恭喜你陶韬!”
陶韬一愣,随即微笑:“多谢。”
“半年转为正式学生,你动作真快!”一个学长挤挤眼睛,“我当年可是一
年才过了语言关。”
“那还不是学长教我经验,不然我只怕还要好几年。”陶韬笑着点头。
“你在这边倒是适应得快。”一个同乡学姐也笑,“这片的华人社区都知道
有个陶韬。”
“他们的小孩可好教?”学姐大笑。
“抱怨书写困难。”陶韬一笑,“讨厌用筷子。”
“那还不如退回去用五指钉耙。”学姐不屑瘪嘴。
“他们哪里懂这些。”陶韬轻笑,“父母知道思乡,孩子能在世界地图上找
到中国已不容易。”
“且!他们连墨尔本下水道的分布图都看的懂,偏偏数典忘祖!”
陶韬轻笑:“不过多亏他们,否则生活费往哪儿着落?”
“你也会叫穷?”另一个学长拍他肩膀,“早早搬出宿舍,租下单身公寓,
又有小车代步,你算混的不错啦!”
“不过是辆二手车,能走就行,我要求不高。”陶韬礼貌道。
“得了得了,今天你正式通过资格认定,这顿饭你逃不了。”一群人起哄。
陶韬大笑:“刚好罗家给了补课费,你们说吧,去哪儿?”
“嘉砾士道旁有家中国菜馆,去试试?”
“可是对面有家音响店?”陶韬想一想。
“没错——”
“好,我们怎么去?”陶韬微微侧首,“我车上可坐三人。”
“Jay也开车,他那里坐下四人。”学姐计算人数。
“katy,你车呢?”陶韬转头找人。
“停在校外,要多走几步。”女生笑起来,一对虎牙十分喜人。
“那么正好。”陶韬微笑,“现在十二点半,不知有没有位子?”
“早订好了,就等着敲你一顿!”学姐哈哈大笑。
陶韬一笑:“那么走吧。”
一群人转到店里,陶韬看到店内人颇多,水泄不通。
“中餐馆十分受欢迎。”Jay推开门,里面服务生迎上来,“我们十点打电话
来订座,姓陶的。”
“这边请。”服务生往里引路。
陶韬坐下来,看着窗明几净忍不住道:“中餐馆很多卫生条件都不好,这家
当真难得。”
“我挑的地方,能有假?”学姐大笑,“不过陶韬,你甚么时候把女朋友带
出来给我们见见?”
“就是就是,藏了这么久,也该见见。”Katy挑挑眉毛。
陶韬哭笑不得:“说过无数次,当真没有。”
“得了吧!”Jay打死不信,“你除了上课打工,剩下的时间就是回家,根本
不看别人一眼,肯定是有女朋友。”
“说不定是金屋藏娇。”一群人笑起来。
“上次你去看歌剧,旁边那个女生可是?”Katy看他一眼。
陶韬想一想,才笑起来:“不,那是一个朋友。”
“甚么甚么,陶韬也会与女生约会?”学姐张大眼睛,一桌人等着听八卦。
“当真是朋友。”陶韬连连摆手,“我们是大学同学,她家在这边。”
“看起来十分美丽,也不多话。”Katy盯着他的眼睛,“原来你喜欢这一型
。”
陶韬忙道:“这话叫他男友听去,我死无全尸。”
“那么她是谁?”Katy不依不饶。
众人都看着偷笑,谁都知道Katy第一眼看见陶韬,就发誓要追上这个男生。
这都快半年了,还没动静。
陶韬轻笑:“她叫范思琪,是我大学同学,因为生病,所以父母带她移民至
此。我也是机缘巧合来了这里才知道的。”
“哦…”Katy低下头去。
陶韬暗中叹口气:“怎么不见拿菜单来点菜?”
学姐一拍脑袋:“差点忘记,这里是客人直接去门口看着菜点。”
陶韬一笑起身:“那么我去好了。”
“不要趁机叫些便宜的来打发我们哦——”Jay挤挤眼睛。
陶韬失笑:“今天冷,要不吃火锅?”
没有异议。
陶韬点完菜,无意间看到对面音响店门口挂着张海报。
黑色背景弥漫着白色烟雾,半张脸放大到清楚看到瞳孔。里面飘荡着红色的
英文字。
Abettor。
陶韬略略一愣,示意服务生先上菜,忍不住推开店门过街,进了音响店。
“找甚么唱片?”里面的店员十分年轻,明显是个高中生来打工的。
陶韬看着门口的海报:“这是新到的么?”
“啊,你说Abettor啊?”店员十分兴奋,“是个男孩子,据说是大学生,迷
到一片女生。”
“哪个国家的?”
“日本…啊不,中国,没错,中国。”店员取下一张唱片,“据说成立不到
四个月,横扫北美地区。我不懂中文,但音乐听来十分厉害。”
“可以试听么?”陶韬捏着CD盒。
“那边架上就有,这可是我们店本月店长推荐。”店员笑笑,指个方向,不
忘加一句,“第一首歌非常动人,叫做《天使》。”
陶韬谢了,走过去,取下耳机,按了播放。
第一首就是极为熟悉的乐章。
陶韬闭上眼睛。
虽然经过重新编曲,歌词一字不改,不过换成一个熟悉的男生独唱。
你来自天上,俯瞰大地苍茫。嘲笑世人多荒唐,居然有天长地久的幻想。你
说一见钟情的确美妙,细水长流值得表扬,可惜一切,终究只是自己妄想。
你嘴角上扬,又有笨蛋落网。天使也是恶魔,否则怎能背着黑色羽翼,笑容
还这样明朗。中意你真的不是我原来所想,但此刻最想亲吻你的脸庞。
天使的目光,停在甚么地方,是不是我的故乡。天使的思想,停留在甚么地
方,是不是我的家乡
爱你让我想飞翔,于是我爱到真的能飞翔。当我到达天堂的时候,才发现你
已离开,在我再也找不到的远方。
你嘴角上扬,你笑容明朗。你的黑色翅膀,你的脸庞。中意你真的不是我原
来所想,但此刻最想亲吻,最想亲吻,亲吻你的脸庞。
天使的目光,停在甚么地方,是不是我的故乡。天使的思想,停留在甚么地
方,是不是我的家乡。爱你让我想飞翔,于是我爱到真的能飞翔。当我到达天堂
的时候,才发现你已离开,在我再也找不到的远方。
爱你让我想飞翔,于是我爱到真的能飞翔。当我到达天堂的时候,才发现你
已离开,你已离开——在我再也找不到的远方。
当我到达天堂的时候,才发现你已离开,在我再也找不到的远方。”
你看着远方,目光那么悠长。能留到甚么时候,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安葬。
你说葬在土里叫人沮丧,投入水中又让鱼儿忙,撒在空中尘土飞扬。没有人
记得你,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