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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一净听见脚步声,蓦然回神,急忙将头发从茶杯中拈出,手忙脚乱地去拭着发上水珠,匆促间手中茶杯一个倾斜,眼见着茶汁就要溅出。
初云身形一动,瞬间移至穆一净身边,伸手将她拽开,避过飞溅的茶汁,左手接住茶杯,轻轻放在一旁石桌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饶是如此,穆一净还是吓得脸色发白,片刻后方回过神来,缩在初云怀中死死揪住他的衣襟,抬头看他:“王爷――”
初云放开穆一净,退后半步,微笑道:“想什么呢?小净,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穆一净看见初云脸上笑容,不免惊诧,心下一个转念,心里先凉了半分。面对他这副前尘往事风轻云淡的模样,竟不知要怎样起话了。
初云含笑不语,静等着穆一净。
穆一净硬撑着说出来意:“王爷,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主动应承前往曲明县。我知道你是……”
初云出声截出穆一净的话:“我不是为了任何人去曲明县。此事关乎百姓存亡、皇家脸面,身为明国皇子,我少不得要为父皇分忧。”
“你……你何必这样,”穆一净咬了咬唇:“不管怎样,我很担心你。”
“多谢了,”初云想了想:“嗯,收到你父亲发出的喜谏了,如若我这一去耽搁得久,恐怕参加不了你的喜宴。不过贺礼我总归已经准备好了,届时府里会有人送过去。”
穆一净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初云,却见他丝毫不动声色,只负手站在原地,笑盈盈地俯头看她。穆一净心中冷到极致,咬牙止住满眼泪水,转身便往门口跑,却觉手腕被一只大手有力拽住。
穆一净蓦然顿步,心“呯呯”直跳。
初云静静看她,声音里含着一丝无奈:“也是要为□的大人了,怎还这样任性?你这样满眼是泪地从这里跑出去,又叫别人怎样看你?”
穆一净气得满脸通红:“初云,你不要欺人太甚!”
初云叹了口气,“我送你出去,听我一句,往后――不要再这样莽莽撞撞的了。”
穆一净大力甩开初云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初云并不生气,步态悠闲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至门口,迎面碰上并肩而来的陈墨和画眉。画眉看见红着脸出门而来的穆一净,脚步一顿,再往后看去,视线落在缓步跟在后面的初云脸上,霎时愣住了。
初云加紧几步,衣襟下摆轻擦过穆一净身上衣裙,越过她走到画眉面前:“眉眉,你怎来了?”
陈墨解释道:“我去给王爷买茶叶,恰碰见画小姐,她便跟着我一道回来了。”
穆一净听见“回来”二字,脑中一个激灵,这才抬了眼正式打量画眉。她在记忆里搜索一番,并不记得初云认识的人中有这么一个女子。她注意到画眉有些红肿的眼皮,心中狐疑不免更深。
画眉看了眼穆一净,哈地一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转身把茶叶塞进陈墨怀中,“嘿,我就是来给王爷送茶叶的,没别的事,我走啦。”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初云急忙拉住她的手:“等一下,”绕到她前面,“又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是时候不是时候的。”顺手揽住她的肩,带着她一回身,笑看着穆一净:“穆小姐,需要帮你安排一驾马车么?”
穆一净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二人,脸色由红转白:“不用,我坐了家里的马车来。”提起裙角,匆匆走了。几步过后,她顿步转身,死死盯着初云和画眉的背影。
初云侧过头,低声说着什么,画眉点了点头,仰着头跟他说话。穆一净眼中泪水唰唰落下,她咬住牙,转身疾步离去。
初云不着痕迹地撤下搁在画眉肩上的手,回答她方才提出的问题:“过来也没什么事,从前有些交情罢,如今也要成婚了,新郎是正奉大夫周荣祖。”
画眉心内豁然开朗,极爱初云的坦诚不避,眼睛跟着亮了起来:“周荣祖,是那个上届的新科状元,都传容颜极为俊美的那位?”
初云沉默了一下,转身屈指弹上画眉额头:“都传?小丫头,就关心些不着调的……”
画眉嘻嘻笑了两声:“好吧,不说这个了。王爷,你要去曲明县对不对?”
“嗯,明日便动身。”
画眉点了点头,一脸担忧:“想必那边情况十分不妙,王爷你为什么要主动请缨前往,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正因为情况糟糕,才少不得皇家要派出一个人前往。总不能叫父皇去……”初云笑了一下:“我皇兄也才从天水府回来,疲累的很,也不好叫他去,”初云皱着眉想了一下:“难道让本王的公主姐姐去?”
画眉“扑哧”笑出了声:“王爷,我同你说正经的,你还有心情笑。”
初云一本正经地看着画眉:“嗯,不笑。”
画眉笑得弯下腰去:“你还来,哈哈哈――”
初云也忍不住笑了,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危险的,我也不会去亲自筑堤挡水……”
正说着,陈墨走了过来:“王爷,太子殿下递了话来,说晚上会同几人过来府里,为王爷饯行。”
初云微微蹙眉:“都说了同谁过来?”
“这个倒没说清楚。”
初云略一思索:“嗯,你吩咐下去,叫厨房赶紧准备,来不及的菜色,去天香楼订。”又看画眉:“眉眉……”
画眉睁大着眼看初云,一副你明天就走了我很不舍的样子。
初云轻叹了口气:“眉眉,留下来帮帮忙可好?晚饭后我送你回去。”
画眉脸色放晴,重重点头:“嗯。”
事关风月
傍晚,太子一行四人到了。初云大步上前,笑着行礼:“不过是出趟小门,还劳皇兄特地跑一趟。”
太子还未说话,他身后的严肃猛然蹿了出来,右手握拳往初云肩上一捣:“行了,私底下就别装出这么一副正经模样了,累不累啊?”
严肃是定西侯严子松的幼子,定西侯祖上曾为开国皇帝立过大功,侯位一直袭传下来,家主掌管明国西境大军。严家倍受历朝皇帝宠爱,是明国真正意义上的名门望族之家。这严肃从小与初云、初霄一起长大,后来又与他们同窗伴读,关系亲密的很,同两位皇子在一起也是嘻嘻哈哈的惯了。因此初云毫不在意他的无礼,一把握住他的拳头:“花小子,侯爷白给你一个好名字,”斜着眼打量他一番:“从上到下看,你身上哪有半分的严肃样?”
严肃哈哈大笑:“人生苦短,严来肃去的又有什么意思?老头子给我一个这么无趣的名字,哼哼,看我气不死他。”
初霄被严肃没正形的话惹笑了:“好了,在这大门口打打闹闹也不成样子。皇弟不请我们进去么?”
初云忙侧身道:“是,皇兄请进。”
一列人随即笑着进入,初云站在一旁静待他们进去,这才发现这一行不是四人,而是五人。走在最后的那个身影令初云心里不由一个咯噔,初霄把穆一净喊来又是什么意思?
穆一净也不看初云,跟身旁的人说着话一路往前走。
严肃一进方厅,并不在意满桌好酒佳肴,四顾了一圈,失望地道:“我说诚王殿下,您不会当真让我们来喝寡酒的吧?”
初云笑道:“开什么玩笑,只有酒菜怎么满足得了你?”说罢拍了两下手,立即有四名美貌女子袅娜而入。严肃脸上立马喜气洋洋,顺势搂了一个在怀里,把最漂亮的一名推到初霄身边:“这个是太子哥哥的品味。”
工部侍郎王天赐和禁军副统领沈浩杰也笑眯眯地各搂了一个,跟在初霄身后落了座。
严肃一二三四地数了一圈:“咦,王爷,你自己没叫一个么?”
初霄笑着摇了摇头:“严肃,别开玩笑了,有美人在侧,皇弟怎看得上这些庸脂俗粉?”
被初霄搂在怀里的女子笑容丝毫未减,初云却打抱不平了:“皇兄,臣弟哪敢用庸脂俗粉来伤几位的眼,你这样说也未免太伤美人心了些。”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静立在一旁认真扮演侍女的画眉撇了撇嘴,忍不住瞪了虽装模作样板着脸、却是满眼笑意的初云一眼,心道,看来这也是个在风月场上玩惯了的人……
严肃视线落在穆一净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原来王爷早给自己准备好了。”说着走到穆一净身边,伸手一推,让她在初霄身边坐下,指着再过去的一个座位:“王爷坐这儿,坐这儿。”
初云笑着瞪了严肃一眼:“我是被你轻薄惯了的,但你这样调戏穆小姐,当心周大夫到时扒了你的皮。”说着在隔了穆一净一个座位的位子上坐下,反身冲着画眉招手:“来,眉眉,坐这儿。”
穆一净猛然转头看向初云。
画眉也是大惊,起先她听说太子和初云的几位朋友要来,心下十分好奇,磨了半天,初云总算答应让她假扮侍女在一旁看看,如今他突然叫她入席,画眉一下子晕了。
初云反手拉了画眉一把,画眉便晕晕乎乎地在初云和穆一净之间的座位上坐下了,刚一落坐,又立刻弹跳起来,忙不迭对初霄行礼:“太子殿下。”
初霄审视地看着画眉,疑惑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免礼。”
画眉还要对严肃几人行礼,初云一把拉了她回来,按她坐下:“那几个狐朋狗友的,别理会。”
在座几人心里都暗暗一惊,严肃方要出口的玩笑话也咽了下去,四人都在暗自思量,这是哪家的女子,竟得初云如此回护。
初霄先说了几句祝初云一路平顺、带功归来之类的场面话,就笑请大家随意了。
几巡酒下来,席上气氛热闹起来,严肃早又做回了花花公子样。他搂过身边女子亲了一口,感慨道:“王爷每回找来的总是极漂亮的,所以我才爱跟王爷一处玩。”
沈浩杰附和称是,将怀里的女子推开:“只是光好看也不行,美人儿也须得会添些热闹才好。”
四个女子对视一眼,半推半就地站起身来,初霄怀里那个福了一福,软糯着声音道:“殿下,那我们姐妹可就献丑了。”
初霄含笑点头。
四女中的一个出门抱了琵琶回来,侧身在椅上坐下,手下一拨,一曲春江花月夜滚珠而出,另三人随乐起舞,上衣下裙间有雪白肌肤隐露,看得严肃几人眼里直冒火。
待得曲罢舞终,沈浩杰抢先一步拉了自己的美人儿回来,搂在怀里便亲了下去,勒在女子腰间的手更是上下揉搓起来。
穆一净和画眉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一般,席上几人都轰地笑出声来。
初云随手夹了块笋片扔进嘴里,左手闲闲搁在膝上,只含笑不语。
严肃指着初云大笑:“王爷,我们一人一个,你却是一边一个,亏你忍了这样久,还做得出副清莲样。”
初云夹起颗花生仁,左手对准筷间轻轻一弹,花生仁倏而正中严肃唇上,初云笑骂:“满桌的菜也堵不住你的嘴。”
严肃着了道,越发没了形状:“穆小姐我是不敢说什么了,王爷,你身边这位美人儿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初霄等人都看向初云,等着听他的回答。
初云看了看被严肃的一句“美人儿”激得脸有些微红的画眉,笑眯眯道:“看住你自己怀里那位便是,管那样多做什么。”
画眉见几人显然是把自己与他们怀中人相提并论的意思,本就生气,一听初云这样回答,更气了,立时动了怒。
初云搁在膝上的左手迅疾伸出,握住画眉的手,紧捏她手心两下,又迅速放开,脸上笑意半分未减。
画眉一怔,笑着站起身来,向初霄敬了一杯酒:“太子殿下,其实王爷是我们茶庄的老主顾,我今天是来给王爷送茶叶的,不料有幸碰上殿下和几位,画眉敬殿下一杯。”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初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知画小姐经营的是哪家茶庄?”
“回殿下,是碧玉茶庄。”
初霄一挑眉:“是画尚书家的茶庄?”见画眉点头后,初霄转头问严肃等人:“画尚书不是辞官了么……”
几人纷纷称是,又牵扯着说了几句。
画眉端着酒杯站在原处,想起父母兄长,一时满心黯然。
初云轻咳一声,笑道:“皇兄,眉眉敬的酒你还没喝呢。”
初霄回过神来,端起酒杯抿了一抿,笑道:“画小姐请坐。”
严肃一下子对画眉感起兴趣来:“咦,仔细看来,画小姐眉目生得很是清丽,竟当真把在座几位比成庸脂俗粉了。”
初云正要说话,陈墨疾步进来,在初云耳边低语了几句,初云面色微变,站起身来:“皇兄,你们先热闹着,臣弟去去就来。”
初云一出去,严肃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画小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