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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一出去,严肃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画小姐,我看你这个小伙计当得很不一般。”
画眉茫然:“啊?”
严肃道:“没见过小伙计能上主顾家的席的。且过来让我看看,画小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说着推开怀中美人,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来来,到哥哥这儿来,让我好好看看。”
画眉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是小伙计,”画眉差点说出自己是画在彬的女儿,又急忙转了口,“严公子,您别开玩笑了,我可没什么特别之处,真的就是来送茶叶,凑巧碰上你们了。”
严肃没想到画眉竟会出言拒绝,手僵在空中,一时觉得尴尬的很:“先过来再说。”
画眉嘻嘻笑着,直摆手:“不行,我过去的话,那位姐姐又坐去哪里。”
初霄放开怀中女子,往后靠上椅背,好整以暇地看起戏来。
严肃冷了脸色,筷子“啪”地拍到桌上,想了想又笑起来:“得了,你不过来,我过去便是。”说着竟真的起身,走到初云方才的座位坐下。
画眉惊讶地地瞪着严肃,觉得这个人胆子好大,竟敢随意坐王爷的位子。然而严肃还有更胆大的,他一把揽过画眉的肩,右手拈起她的下巴:“嗯,果真是个清秀美人儿,难怪王爷……”
画眉惊呆了,脑中有短暂空白,以至没法听清楚严肃后面的话。她很用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正要说话,却听见门口一个蕴含薄怒的声音响起:“严肃!”
妃自天定
严肃一时反应不及,头一低便要亲上画眉的脸。就在他的唇触上画眉脸颊的前一刻,严肃感到一阵天眩地转,竟是被初云拎着衣领甩了开去。
从小到大,严肃与初云情同兄弟,何曾被他如此对待,一时也惊诧莫名:“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初云薄唇紧抿,转身对着初霄弯了弯身:“皇兄,臣弟冒犯了。”说罢平静地转过身来,照准严肃脸上,一拳狠挥过去。
严肃完全没有防备,被初云打得跌坐在地,一时间带得桌边的碗碟稀里哗啦摔了一地。穆一净裙上溅了无数汤汁菜叶,惊得花容失色,大睁着眼睛看初云。
严肃慢慢站起身来,擦了把唇角的血,不能相信地看着初云:“王爷,你打我?为了这么个茶叶店的小伙计打我?”
初云阴沉着脸:“你信不信,打你还是轻的,你若再这副不清不醒的模样,我今天就替老侯爷好好教训你一顿。”
“初云!”严肃气得跳起来。
初云右手疾电般伸手,反手扣住严肃手腕,一张俊脸上如落了一层寒霜:“放肆!本王也是由得你指着鼻子叫的?!”
王天赐和沈浩杰都被初云惊得呆住,严肃脸色变来幻去,心里明白自己今天可能闯祸了,面子上却怎么也抹不开去,不知道该如何下台,只瞪着初云喘气不语。
正一团混乱间,初霄站起身来,退开一步,淡淡道:“皇弟,过头了啊。”
初云冷哼一声,甩开严肃的手,转头吩咐下人:“重新备一桌酒菜。”
严肃盯着初云:“王爷,不必了。严肃放肆,哪还敢留在这里吃王爷的酒菜。”说罢拂袖便去。
沈浩杰回过神来,慌忙冲过去抱住严肃的腰:“别走,别走――”
王天赐也赔笑道:“严肃,你这小子还气性大了,不过误会一场,向王爷赔个罪,咱们再接着玩。”
严肃冷声道:“不敢高攀王爷,从今往后,我自会去找当玩的人玩。”
定西侯在朝中毕竟德高望重,又手掌西境大军,王天赐是真心为初云好的,生怕因为这样一件小事闹出些不必要的矛盾来,忙向初云使眼色,示意他说句话,圆了眼前尴尬情状。初云却冷着脸静立在原处,看都不看王天赐这边。
下人早已抽空打扫了干净,布了一桌新菜上来,初霄坐回原位:“我们几个,今日是专程来为皇弟送行的,不料竟闹至如此情形。”他叹了口气,“闹是闹开了,究竟为的什么闹,却还叫人一头雾水。罢,皇弟,你现在就给严肃一个缘由,大家把话说清楚了,也就不再提这事。”
初云沉默不语,太子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穆一净拒绝了侍女要带她去换衣裳的请求,稍微掸了掸衣襟,走到初云身边,一字一句道:“王爷,为什么打严肃,我也想知道这个缘由。太子殿下问得好,你凭什么打严肃?”
初云长身而立,微俯了头看穆一净。他沉默片刻,也一字一句道:“既然都想知道,好,满足你们。我凭什么打他?就凭他公然调戏我的未婚妻。”
这句话一出来,全场霎时静默了。画眉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有无数疑问接踵而至,却完全不知怎样开口出询。
初霄看着脸色煞白的穆一净,还有茫然不知所措的画眉,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皇弟,你在说什么?”
初云笑了笑:“皇兄也还不知道吧,画眉便是前礼部尚书画在彬的女儿。”
初霄不免微愣,转过头来看了画眉一眼:“原来就是她?”
“嗯,”初云点头,面色平静:“画眉出生那日,母妃一句‘初云如画’,为本王与尚书千金定下亲事一事,皇兄想必也有印象?”
一时众人哗然。
十八年前,昭扬帝得了南充国敬献的一件宝贝,喜滋滋地叫了两三名近臣进宫同赏,当时初云的母亲李贵妃恰带了初云、初霄伴在君侧。众人正玩笑间,有人匆匆来向画在彬传信,说是近日正在家安心待产的画夫人绊了一跤,提前得了位千金。
画在彬一时喜、忧交加,脸色忽红忽白。他喜的是得了位千金,又心忧夫人提前生产是否身体有亏,一时间竟失态忘形,连向皇上告辞都忘了,慌慌张张地转身就往回走。
昭扬帝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怪罪,只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李妃忽然叫住画在彬,笑道:“画大人请留步。”
在场几人都有些诧异,不明白李妃这种时候叫住画在彬是为何意。
李妃言笑款款:“请画大人回去问问杨柳姐姐,是否还记得本宫与她二人当年所定婚约?”
画在彬一愣,笑道:“内子倒是提过,当年与娘娘还在闺中时,曾有过儿女亲家之戏言。”
李妃奇道:“画大人此话怎讲?本宫何曾当其戏言?所谓初云如画,自是缘自天定。”
画在彬额上微见冷汗,李妃掩了唇轻笑:“画大人急成这样,是本宫耽搁了,还请画大人代传恭喜之言。”
画在彬什么也没说,行了礼便匆匆走了。
当晚,李妃娘娘突然离世,再没有人有心思提及这门亲事,当时在场的几人也从未对其他人透露过当时听到的这一席对话,因此此事便不了了之。
如今初云再次提及此事,对于在场的几位年轻人而言,无异于一桩天大的新鲜事儿。
初霄大笑:“是了,皇弟如此一说,本宫倒当真想起来了。严肃,今日确然是你大错了,还不赶紧向王爷赔罪。”
严肃急忙上前两步,“扑通”跪下:“王爷,严肃死罪,请王爷责罚。”
初云叹了口气,单手拉起严肃:“罢了,不知者不罪。”
严肃千恩万谢,忽地一个转身,走至画眉跟前,长身施礼:“严肃无状,还请王妃嫂嫂恕罪。”
画眉早就惊呆在原处,此时被严肃吓得回过神来,慌忙摆手,急得语无伦次:“哎,哎,别别别,我不是……”
众人轰然大笑起来,都纷纷重新落了座,席间立时恢复之前的欢声笑语,都拿着初云画眉打起趣儿来。画眉脸红得像要滴血,转过头看初云,却见初云闭唇慢慢咀嚼着口中食物,并不看她。
穆一净站起身来,脸色异常平静:“太子殿下,王爷,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事情,先行告退了。”
众人挽留了几句,见穆一净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了。初云一直低着头看桌上碗碟,此时方离席起身,看着穆一净道:“好,我派人送你回去。”又转头唤陈墨。
穆一净笑笑:“不必,荣祖一早安排了马车,想是就等在外面。”说罢,再也不看初云,面色如常地走了。
初云笑了一下,坐回原处:“几位,继续啊。”
宴罢宾主尽欢,初云亲自送了初霄等人出门,待一辆辆马车走远直至没了踪影,初云也并不回去,负手站在廊下,怔视夜空。
良久后,他缓缓转回身来,正欲进门,看见画眉不免一愣:“眉眉,你怎出来了?”
“嗯。”
初云上前牵住画眉的手,带着她回进门里,柔声道:“天也晚了,我让下人替你拿一件披衣,再派马车送你回去。”初云顿住脚步,转回身来:“怎不走了,眉眉?”
画眉咬了咬唇:“王爷,我不回去了。”
初云微挑眉:“嗯?不回去,你父母……”
画眉唇一抿,两眼晶莹:“王爷,我爹娘都走了。娘不知去了哪里,爹为寻她也离了家。哥哥已经前往西境去了,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
初云想了一下:“唔,好吧,你今晚就在这儿住下,明日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画眉抬起头,猛然伸手抱住初云:“王爷,我不要回家,我跟你一起去曲明县。”
请带我走
初云一惊:“眉眉,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一起去曲明县。”
初云轻轻推开画眉:“胡闹,我去曲明县,可不是去游山玩水。”
“我知道,”画眉语气急促,“王爷,我知道现在那里很危险,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我一个人住在又空又大的房子里,害怕的很。楚楚……秦暮楚有了舒年,他也没时间陪我。王爷,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就乖乖地跟着你。”
画眉眼巴巴地看着初云,却见他抿唇不语,一下子急了:“王爷,你不是也不方便带侍女么,洗衣做饭那些杂事,正好我都可以做。”
初云拨开画眉:“等一下,眉眉,让我想一下。”说罢径自走了。
画眉坐在王府花园的小亭内,眼睛半天也不眨一下,怔怔地发着呆。
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样子,有人轻步走过来,屈指轻扣了亭柱两下。画眉跳起来,一看见来人是陈墨,心往下一沉:“陈墨……”
陈墨平静地看着画眉:“画小姐,我送你回府。”
画眉失望得无以复加,蹬蹬走下亭阶,抬腿就走:“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回去!”
陈墨呵呵笑着跟在她身后:“你自己回去,也还自己过来吗?”
画眉呆了一呆,猛地转回身来:“你说什么?”
陈墨满脸笑意地看着她:“画小姐,王爷交待,让我陪你回家去收拾一下行李,该交待的事情也早做交待,等下回来王府这边住,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
画眉眼睛大亮,方要点头答应,又突然变了脸色,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劈手便向陈墨身上打去:“死陈墨,每回都跟我作对,我让你说话说半句,我让你说半句!”
陈墨“哎哟”叫唤着抱头鼠蹿,画眉锲而不舍地追杀而去。
小亭几步远处,初云负手静立,沉沉夜色隐去了他脸上的表情。他静静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跑远,直到嘻闹声渐而远去,直至彻底消失。
*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画府的小厮来找秦暮楚,秦暮楚有些紧张:“怎么这么早,眉眉又怎了?”
小厮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家小姐是让我给秦少爷送信来的。”
秦暮楚疑惑地看他一眼,展开信笺:“楚楚,我和初云王爷要出趟远门,归期不定。茶庄的事情都有黄掌柜负责,我交待过了,如若有急事,就让他来找你。辛苦你啦,回来请你吃饭哦。”后面一句显然是后加上去的:“代问舒小年生辰快乐。”
秦暮楚“哗”地将手中信笺揉成一团,脸色铁青:“给我备马。”
秦暮楚翻身上马,一甩鞭,向着画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看见流苏,松了口气:“流苏,眉眉在哪儿?”
流苏奇怪地看着他:“小姐不是打发人给你送信去了?她已经走了啊……”
“什么?”
流苏被吓了一跳:“秦少爷,小姐已经走了。”
秦暮楚气疯了:“她连你也没带,一个人走了?”
“嗯。”
“往哪儿去了?”
流苏没见过秦少爷这样动怒,吓得结结巴巴:“那个那个好像说是去曲明县了……哎,秦少爷――”流苏眨巴眨巴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秦暮楚瞬间消失在门外。
*
与初云随行的就只有陈墨和画眉三人。自从家里出事后,画眉根本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在马车上晃悠晃悠的,不一会儿脑袋就左摇右晃起来。
陈墨忽然叫了一声:“画眉!”
画眉一个激灵转醒,立马坐直身:“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