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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多,只收了小小的一个包袱。
她将包袱挎在手上,头也没回一下,直接往门边走。
秦暮楚恍若大梦初醒,疾步追上舒年,紧紧扣住她的胳膊:“年年,留下来。”
舒年平静地看着他:“对不起,暮楚,我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当初我们说好的,这间小院是为你而买,如今我也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今天如若非要走一个,那个人也该是我,年年,你留下来。”
舒年的心凉到了极至,她费力地平复着呼吸,半晌后才开口:“暮楚,画眉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她停了一下:“你看,现在我一提她的名字,你就反应如此强烈。”
秦暮楚艰难开口:“她说什么?”
“她对我说,‘你别以为秦少爷只是长得好看银子又多,他的好处可比你知道的多。”舒年咬了咬唇:“其实她不知道,长得好看、银子又多,在我眼里这些都不算是什么好处,暮楚,我看重的从来都是不是这些。”
秦暮楚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知道,年年。”
舒年笑了笑:“你知道什么,知道我看重不过就是一份心意?还是知道我别无所求,只愿能得一知心之人,相伴终老?可是暮楚,在你身上,我还能求得这些吗?你答不出来,呵呵。那么你说,我还有什么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秦暮楚垂眸不语。
舒年拨开他的手,绕过他身边往外挤去。
秦暮楚猛地转身,将她拽了回来。舒年正想说话,一抬眼看见秦暮楚的脸色,不由怔了声。
秦暮楚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痛苦,手指紧紧掐进她的肌肤:“我现在心里很乱,年年,求你,之后你要怎样闹我都依你,可是别选在现在!别选在现在好不好?!”
舒年大睁着眼睛看着秦暮楚,她的声音有一点儿颤抖:“那么可以选在什么时候?等画眉与诚王完婚之后么?”
秦暮楚闭了闭眼,颓然松开舒年的手,狠力拉开院门,疾步离去。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吃力过大的门叶还在不住开合。
舒年想,秦暮楚隐忍的背后,唯一的心愿,就是要让画眉开开心心、毫无负担地嫁进诚王府吧。
舒年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晴。眼前,紧抱着新娘的男子笑得那样俊雅,而只有她才能看到他笑容底下深深掩埋的那一缕忧伤。
画眉抱紧了秦暮楚,轻声道:“楚楚,你的手好像有点抖。”
秦暮楚紧了紧手,拼命忽视着鼻下那一缕若有似无的清香,他笑了一下:“眉眉要成婚,我有点激动。”
秦暮楚微笑着往前走了一步。
想起了那一日,画眉兴冲冲地来找他,拉着他飞奔至花园中。在他面前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神情中竟透出几分不好意思来:“楚楚,我今天――”
而他打断了她的话:“眉眉,你来得正好,我恰有事情要同你说。”
秦暮楚的心狠狠一揪。
他再往前走了一步,想起那日画眉羞涩地看着两人相交的手,而他奇怪地看着她:“你站着做什么,走呀。”
借着宽大喜服的遮掩,秦暮楚的手悄然握紧了画眉的手,画眉只愣了一下,就回握住了他的手:“楚楚?”
秦暮楚紧紧抿唇,怕自己只要一出声,那惊惶就无处可藏。
他再往前走了一步。
想起他指给画眉看舒年后,她莫名其妙地对他说:“楚楚,我今天脸上擦了芙蓉庄新出的玫瑰粉。”
而他笑得那样随意:“是么?眉眉不擦粉也很漂亮。”
为什么,到了现在,才看得清当时她眼中的失落与黯然。
秦暮楚慌张地低下头去看画眉的脸,却只看见一张红得夺目的喜帕。
映得他双目赤红如血。
秦暮楚再也无力支撑,脚下毫无意识地后退半步。除了画眉,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失态,然而在她的惊呼声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猛然伸了过来,干脆利落地将画眉接进怀中。
大红喜袍加身的初云美若神祇,他含笑看着秦暮楚:“多谢秦公子,剩下的几步,由本王亲自抱王妃上轿。”
秦暮楚收回双手,强撑出一丝笑意:“好。”
初云颔首一笑,再不迟疑,抱紧了画眉大步往花轿的方向走去。
洞房花烛
整个拜堂过程非常混乱,不管画眉和初云做什么动作,围观人都是一通哄堂大笑。
夫妻对拜结束后,礼官高唱“礼成,送入洞房――”
眼见着初云牵住画眉手就要往内院走,众人又是一阵轰笑。严肃几人冲上来抱住初云:“王爷,你急成这样做什么,新娘子入了洞房又不会跑掉,你现在可不能走!”
拉拉扯扯中,初云抢了个空冲到画眉身边,迅速地握了握她手,低声说了句:“眉眉,等我。”之后画眉就再没听见他声音,只隐隐感觉他被一群人包围住了。
流苏扶着画眉进了洞房,笑道:“小姐,哦不,王妃,你恐怕还得再挨一会儿,王爷回来了你才能吃东西。”
画眉还在晕头转向中:“我知道了。”
流苏又交待了几句,道:“王妃,那我走了。”
画眉一惊,下意识地拉住她:“流苏儿,你去哪里?你为什么要走?”
流苏扑哧笑了:“王妃,这是你和王爷洞房,我呆在这儿算是什么事啊。”
于是画眉一个人坐在床边,等啊等啊等啊等啊――
等到月上中天,初云还是没回来。
画眉悄悄掀起喜帕一角打量四周,入目是满满一片红色,大红流金鸳鸯锦被,大红帐缦,桌上铺了大红锦缎方巾,窗边挂着有长长流苏大红喜结。这一切都在告诉画眉,她当真是为□妇了。
门忽然被推开,画眉吓得一愣,还未及反应过来,手里端着一盘精致小点流苏已经惊呼着冲了进来:“王妃,你怎么自己掀了帕了?快点放下,这样可不……咳,反正王妃你一定要等王爷回来啊。”
画眉觉得流苏大惊小怪很可笑,却仍然依言重新放下了喜帕。
枯坐良久,画眉终于熬不住了,顶着喜帕往床上一歪,不多会儿便阖了眼沉入梦乡。然而毕竟心里紧张忐忑,她没法睡得安稳,只游离在似睡非睡状态之中。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脸上承受着一下接一下轻微压力,画眉惊得立即就要翻身坐起来。
一双手按在了她肩膀上,画眉听见一个低沉克制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眉眉,是我,是我。”
画眉心里一松,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那张熟悉脸。初云显然被人灌了不少酒,眉眼间粉艳得如同薄薄敷上了一层胭脂。他身上喜袍仍然纹丝不乱,只有领口处被扯松了一些,露出洁白中衣衣领和一小片隐约可见肌肤,那里也微微泛着粉色。
画眉还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喊他:“王爷,怎么这样晚才回来?”
初云并不答她,低下头来,一下重似一下地吻她脸。
画眉此时方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羞得没法直视他,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他胸膛:“王爷,王爷――”
初云轻声道:“眉眉,别大声说话,外面有人。”
画眉惊得呆住,瞪大了眼看初云:“有人?什么人?”
初云右手挤进二人之间,含混地说:“除了严肃那几个,还能有谁,混小子……今日灌了我好些酒……”
画眉恍然大悟,知道初云指就是传言中听壁角了,她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王爷,你先让他们走呀。”
画眉身上喜裙已经飘到了床底下,初云眸中氤蕴起一片迷雾,他声音有一点儿颤抖:“没法让他们走……”
画眉忽地一缩身子,唇边无法控制地溢出一个低吟。明白这是从自己喉间发出声音后,她不免又羞又急,死死抓住初云手:“王爷!”画眉不能理解初云心思,明知道有人在听壁角,他怎么还能这样……
初云重重吻她,喘息声显得无比压抑:“他们不肯走又怎样……总不能因此误了我们洞房花烛夜……唔……眉眉……”初云一声闷哼,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画眉心里紧张到了极致,她紧咬牙关,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准备,然而初云却忽然停了下来:“眉眉――”
“嗯――”
初云凑近画眉耳边,低声道:“方才我让流苏儿送来梅花糕,你有未吃下?”
画眉面色艳若桃李,紧闭着眼睛点点头:“吃了……流苏让我等王爷……可我实在是饿很……”
“那就好――”初云唇顺势往下一滑,含住了那颗红得似乎透明耳垂。
……一片薄云遮住了明月……
偷壁角那几只面面相觑。
严肃看着王天赐:“里面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王天赐失望又懊恼:“……这小子当真这样能忍?”
严肃摇头:“我不信!我绝不信!咱们王爷闷骚很,谁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他信誓旦旦地表决心:“今天若听不到你洞房花烛夜捣腾出来那些动静,我可不会走。”
王天赐大怒,抬腿便踹了过去:“花花严你胡扯些什么,这又关我什么事?”
严肃嘻笑着跳了开去:“这有什么,是男人话,就别敢做不敢当啊……你还踢我!”
鸳鸯帐暖,一刻千金。红烛“啪”地爆出一朵喜花,乍然搅碎了这满室静好。
趁着外面这一片喧闹,初云猛然低头,尽数吞没了画眉那绝无法忍住一声痛呼。
明月从薄云中悄悄探出了半边脸……
第一缕晨曦透过薄如蝉翼红纱帐,悄然打在了画眉脸上,她微微挑了下眉,仍然双目紧闭。
初云有些费力地将就要出口笑声咽了回去,手一圈把画眉揽进怀中:“眉眉,不生气了,嗯?”
耳旁声音低沉悦耳,语速比平常稍微缓了一些,让人凭白自其中听出一点魅惑和宠溺味道。而身处怀抱清爽温暖,盈着淡淡茶花香,正是画眉第一次去初云卧房闻到那种味道。
画眉差一点就要缴械投降了。她窝在温软被中右手轻轻揪住身下绸单,冷哼一声扭转了头去,不肯睁眼看初云。
初云这回是直接低低笑出了声,他俯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对不起,眉眉,我保证,下次――我定会轻一些。”
画眉蹭地翻坐起身,把初云吓了一跳。她红着脸瞪他:“你胡说什么呀。”
初云单手撑起被子,一把将画眉拥回被中:“这园子落在池边,清晨凉很,当心着凉了等下又拼命喊难受。”
“我什么时候着凉了喊难受了?”
初云好笑地看着她燃着两丛火苗眼睛:“那回在曲明,虽说之前是你替我包扎伤口,之后整日发烧不肯好好吃饭睡觉可不是我。”
画眉无话可说,干脆耍起了赖:“反正我今天不要起床不要出门也不要见任何人。”
初云微蹙起眉:“真有那样疼么?让我看看……”说着右手探进被中轻轻地揉搓。
画眉尖叫着往床里侧躲:“王爷,你――你太过份了!”
初云又笑,把她捞回来:“好了好了,不闹了,嗯?今日是王妃在这府里正式露面第一天,府里人已经忙了一大早,想必这会儿就等着拜见你。你若不出去,岂不让人以为本王王妃是个赖床?”
画眉撇了撇嘴:“谁想赖床?”她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还不都是你。”
初云忙道歉:“嗯,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也保证了,下回一定注意。你看,流苏给你备衣服领子高,遮不住这两处么,上些粉也看不出来。”
初云道歉话虽说得诚恳,脸上却是满满春风得意。画眉无可奈何,一手拉紧锦被一手把他往床外侧推:“那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她警惕地看着初云,“王爷,你一直在笑什么?”
初云大笑,利落地翻身下床:“好,我在外面等你。”
门“喀嚓”一声轻轻合上,屋里只剩下了画眉一个人,然而她脸上红晕却迟迟未能消褪。
画眉怔看着静放在桌上一对碧玉杯,那是昨夜他们没来得及喝下交杯酒。她努力控制着自己飘忽得没法抓住思绪,其实直到现在她仍然觉得眼前一切只是一场不切实际梦境。
她一点儿也不认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了初云这个人。但更令她震惊是,她竟然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画眉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冲动人,然而这一次,她心抢在理智前一步作出了选择。
而她并不后悔。
她想,尽管她现在还没法彻底看清楚他,但那些炽热拥抱和火烫亲吻应该不会骗人。
总归,这是一个美好得令人无法抗拒开始。
画眉被推门声惊醒过来:“王爷?”
初云走至桌边,端起两只碧玉杯,将其中一只递给画眉:“刚才忘了一件事情。眉眉,昨夜来不及喝交杯酒,现在补上。”
画眉伸手接过酒杯,与初云手上杯盏轻声相碰,抬起手臂,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