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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脚下未停:“王妃呢?”
陈墨擦了把冷汗,他觉得自己最近流出冷汗大约可以装满一桶:“王妃和娟宁公主都在承芳阁。”
初云忽然顿步,陈墨赶紧跟着一个急刹。
初云眸色阴沉,喝道:“混帐!”
陈墨垂头不敢说话,初云冷冷看他:“你们是嫌府里最近不够事多么?”
陈墨低着头辩解:“王爷,公主要去承芳阁,我哪敢拦呀。”
初云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陈墨忙抬步跟上,边走边小声解释原委:“王爷,这些我也是听流苏说。娟宁公主带了堆燕窝、人参什么来了府里,与王妃在昭然阁叙了会儿话,便要告辞离去。王妃将她送至昭然阁门外,公主就再不让她往前走,以免王妃身体劳顿。王妃推辞不过,只好派流苏送公主出府。途经承芳阁时,公主开玩笑说,如今王妃有了身孕,夜间想必不便,承芳阁林湘大概就要辛苦些。流苏当时没回话,公主竟又提出要去承芳阁看看林湘。流苏也不敢多说话,使眼色叫一名小丫环过来唤我,谁知等我过去一看,流苏自己也被支在了承芳阁门外,一张小脸愣是吓得雪白,抖着嗓子告诉我说,王妃、娟宁公主还有穆小姐现下正齐聚一堂呢。”
初云越听脸色越难看,紧抿着唇,大步往承芳阁方向走去。
承芳阁寝居当中,穆一净倚坐在床边,娟宁公主也在床侧坐着,画眉独自立在窗边,听见门响声,三人齐齐转头往门边看。
初云一进门,视线便落在画眉脸上,画眉冲他弯了下唇角算是打招呼,也不说话。
穆一净身体还有些虚弱,语气柔弱地唤了一声:“王爷。”
初云目光转至穆一净脸上,淡淡颔首:“嗯。”
娟宁站起身来,心情很好样子:“皇弟,你回来了?”
初云点头:“听季总管说是皇姐亲自送眉眉回来,倒叫我在内务府扑了个空。”
娟宁上下打量初云一番:“哟,皇弟回了府,连衣裳也没换就冲来这里了?这可不依你往日习惯。皇弟莫不是怕我把你皇妃拐跑了不成,这样急匆匆地跑来查看。”她紧走两步,将画眉推到初云跟前:“你看,你王妃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初云顺势揽过画眉肩,将她往怀中一带:“皇姐在开玩笑,我再信不过谁,又怎会信不过皇姐?”
画眉笑了一下:“王爷说是,说不定王爷这样紧赶过来,恰是怕我怠慢了皇姐也未必呢。”画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错开几步,远离了初云怀抱。
娟宁笑嗔:“好了,你们夫妻俩每次都夫唱妇随,我说不过你们。不过皇弟,你今日可真是狠给了我一个惊喜,”她笑盈盈地看着他:“你说,分明是双喜临门,为何却只报一喜?”她满脸笑意地扫过穆一净:“小净肚子里这个,皇弟为何隐瞒不报?”
屋子里一下子沉默了。初云转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穆一净,穆一净低头不语。初云缓缓移开视线,对上画眉眼神时,不由怔住。画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非但不像方才那般替他解围,看起来反有些幸灾乐祸样子,似乎在等着听他怎么回答。
娟宁左看看右看看,状似恍然大悟,惊诧地看着初云:“皇弟,莫非……你早前荒唐,吃干抹净之后一走了之,也是如今才得知小净怀孕一事?”
初云脸色有点不好看:“皇姐,此事容后再说,我先送你回去。”
“当真如此?”娟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弟,这便是你不对了,既是自己惹出事端,就该自己摆平了才是。”
穆一净站起身来,拉住娟宁胳膊:“公主,别说了。”
娟宁拨开她手,看着初云:“皇弟,我且问你,现下你究竟作何打算?”
娟宁咄咄逼人,初云也没耐心再跟她周旋:“皇姐,这些都是诚王府之事,不劳皇姐操心。”
娟宁冷笑:“诚王府之事自然由不得我管,但小净是与我们一同玩着长大,她事我可没法不管。”她将穆一净拉到身前:“你是打算让小净就这样大着肚子,不明不白地窝在承芳阁里吗?这算什么?”
一直静默不语画眉终于开口说话:“皇姐,请问您希望王爷怎样做?”
娟宁转头看画眉,语气柔和了些:“弟妹,皇弟年少轻狂不懂事,咱们皇家女人可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她看了穆一净一眼,用意已经非常明显,“在夫君纳妾收房事情上,身为一家主母,怎样也应该大度些。”
画眉轻笑一声:“皇姐这样豁达,驸马真是好福气。”
一句话出来,其余三人都有些愣住了,穆一净更是像不认识画眉似,睁大了眼看她。这京城又有谁人不知,娟宁公主在婆家是出了名霸道,驸马莫说是纳妾,就是在公主嫁过去之前收在房里两个暖身丫头,也一一被娟宁随便寻了个理由责打至死。
娟宁脸色红白交错,不怒反笑:“弟妹能容小净怀着身子安然住在这承芳阁,可见皇弟又何尝不是个有福之人。”
画眉笑着摆手:“皇姐高看我了,这王府总归还是王爷说了算,皇姐这份夸赞我可不敢受。”
娟宁也笑:“弟妹既然如此谦让,那么今日姐姐我就厚着脸皮作一回主。”
娟宁走到窗前小几边,端起之前流苏给她泡好茶,转身交给穆一净:“时间仓促,我也没法现在就替你们张罗什么。这杯茶,小净好好地敬了王妃,从此也就是王府一分子,再不必这样没名没份地躲在承芳阁。”她将茶杯放进穆一净手中,又将穆一净推至画眉面前。
画眉一分分收了唇角笑意,屋内气氛终于彻底僵住。
初云冷眼看着娟宁,娟宁催促地看着穆一净,穆一净端着茶杯低着头,既不敬茶也不后退,不知在想什么。
画眉向前走了两步,单手接过穆一净手上茶杯,拇指紧扣杯盖,平静地看着穆一净。
穆一净仿似被画眉眼神吓到,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脚下连步后退,跌跌撞撞地倒向她侧后方几步远处初云怀中。
初云伸手揽住穆一净瞬间,画眉握住茶杯手猛然翻转,将手里杯子往地上狠力一掼,一时间瓷片四溅迸裂,尖锐刺耳声音将三人都惊得愣住。
画眉冷笑一声,再不理会众人,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初云脸色瞬沉,将怀里穆一净往娟宁身上一推,疾步追了出去。
娟宁伸手搂住穆一净,怒火万丈:“初云,你给我站住!”
初云身形微顿,娟宁冲着他背影道:“我怎不知,我皇弟何时竟变得如此冷血!你要走也该先看看小净现下是何情形!画眉是你千宠万爱王妃,小净死活你就可以不管不顾了么?”
初云转回身来,俊目冰寒:“皇姐,你若当真担心小净死活,就什么也别再说,什么也别问,今日出了诚王府,也只当你从未在府里见到她。我没有开玩笑,请务必牢记我话。”说罢再不迟疑,大步离开。
凭你选择
画眉大步疾行,初云在昭然阁门口才追上她,一把握住她胳膊:“眉眉,等一下。”
画眉挣了一下,非但没有挣脱,反被初云整个抱进了怀里,他气息略显不稳:“眉眉,别走这样快,当心身子。”
画眉推开他,后退两步:“王爷,我身子我自己知道,不会伤着你孩子。”
初云神情间少见地露出急躁之色,上前一步,再度握住她胳膊:“眉眉,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画眉这才抬头看他,伸手去拨初云手:“王爷,请放手,你弄痛我了。”
初云急忙松手,视线下意识地从画眉胳膊上滑下,才刚收回手又按住了她肩膀:“别动。”
画眉还未反应过来初云指什么,他已经蹲下身去握住了她脚踝。初云挑指拨开画眉被瓷片划破裙裾,认真地察看了一番,神色稍微放松下来。他自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绢帕,细心地替她拭去小腿上被溅上茶汁,这才站起身来:“眉眉,方才有未烫着?”
初云额上沁着一层薄汗,一向沉静无波俊脸上也带出一丝忐忑,有些紧张地注视着画眉。
画眉目色复杂地看着他,方才在承芳阁如暴雨之前乌云般急厉聚起怒火一点点平息下来。她偏过头,淡淡道:“没有烫着,那杯茶水搁置已久,早凉透了。”
初云轻呼出口气:“那就好,我抱你进去,眉眉。”他不容画眉反驳,熟练利落地将她抱进怀中,放缓脚步走进了昭然阁。
进了昭然阁,初云小心地放下画眉,画眉立即往寝屋走去:“我进去换身衣裳。”
画眉换好衣服,侧身在床沿坐下,沉吟不语。半晌后她站起身来,放轻脚步慢慢踱至门边。她并没有出声,伸指挑开门帘,看见初云正背对着她方向立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画眉盯着他背影看了片刻,终是抬步出了房门。
初云听见她声音,背影微微一僵,反转身来,幽幽道:“眉眉,方才我竟然开始胡思乱想,以为你也许要一直呆在寝屋里,不肯出来了。”
画眉轻描淡写:“怎会。王爷是要在这里坐着,还是去别处?我现在要出门了。”
初云眸色一紧,走到她身前:“眉眉,你去哪里?”
“去办点自己事情。”
初云立刻又问:“什么事情?”
“王爷,我能有什么大不了事情,你就别追问了。”
“追问?”初云深深看她:“眉眉,你是我妻子,腹中还有我们孩子,我没法对你去向不闻不问。”
画眉定定看他几眼,缴械投降:“好吧,你是在关心我,我说错话了。王爷,我自小在爹娘和哥哥异常宽容管束下长大,不像你们那样懂得斟词酌句,所以别这样挑我字眼好吗?”
画眉语气中烦躁来得太过于明显,初云一时哑然:“……你认为我想同你吵架吗?眉眉。”
画眉摆手:“不不,我没这个意思。说实话,自从冒出个陈青娘后,我爹我娘就开始每天不停地争吵,最后终于吵到一个个弃家而去了。那种过日子法真是令人厌烦,我一点儿也不想陷入他们那样争吵当中。”
初云显然没想到她会忽然提起这个,而且“厌烦”二字实在出乎于他意料。他分明记得当初画在彬夫妇先后离去时,画眉是怎样地哭倒在他怀中。他不免诧异,带了探询目光去看画眉。
画眉索性说个痛快:“你知道吗王爷,在最后连哥哥也走掉之后,我又惊又怕同时,竟然开始控制不住地烦躁起来。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他们宠着我长大,给了我十八年完整、幸福时光,我没资格厌烦他们。然而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令我得出了一个自己很不愿意接受推论。”
画眉清丽大眼直直地看着初云,他别开视线,轻声问:“什么推论?”
“我忽然觉得,他们宠爱我前提,首先得是他们自己要爱得甜蜜、过得开心。你看,当他们感情遭遇意外时,我这个一向被捧在手心里女儿甚至都没法成为维系他们感情纽带。”画眉坦然看着初云:“但就在方才,我忽然有些理解他们了。想想看,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儿女身上凝结正是父母情意,如果这份情意都不存在了,那么儿女还――”
“眉眉!”初云厉声打断了她话,画眉被他惊得往后一退。
初云伸手扶她,在制住她后退趋势同时,也收回了手。他猛然转头看窗外,待气息平静后方转回头来,放软了声调:“眉眉,我珍惜我们孩子,如果你当真有什么胡思乱想念头,就立刻打消,别让我……”初云负在身后双手握紧又放松,强自咽下了后半句话。
画眉惊讶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啊王爷?你以为我会抛弃我们孩子?”她顿了一下,“我方才说那些,只不过是想告诉你――王爷,真正感情才是最重要,孩子、婚事,这些都应退居其次。”
初云涩声问:“什么意思?”
她毫不回避地盯着初云眼睛:“我想说就是,王爷,请你尊重自己心意,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样做,弄清楚自己真正想要是什么。王爷,不管你作何选择,都没人会怪你,真。”
画眉语气平静,说出话条理分明,然而初云却像是完全没有听懂。甚至于,他看起来就像忽然不认识她了一样,看向她眼神中满是不能相信。
“王爷,别这样看着我。我只不过说出了自己想法,并没有说什么过份话吧?难道这样你就不能接受了?”
一个声音冷冷地□来:“王妃今日表现确惊世骇俗,谁要是能平静接受,才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初云和画眉都循声回头,看见娟宁公主一步步走进门来:“王妃,小净曾向我复述过她与你在太子妃寿辰上对话,那时我倒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以为你有骨气、知进退,虽然强势逼人,却也是一心回护自己夫君,”她不掩嘲讽之色,“如今看来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