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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雨+番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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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两处皮管接在一处,再将萧红屿手臂膀抬起缚在高处,让那血流源源不断流向夏云初体内。 



  这般一番举动,也是柳茗从未试过,终于弄好坐下,方察觉自己额头也是不知何时有了微汗。此刻也 



不敢松懈,细细观察夏云初面色半晌无甚异处,方真正松了心神。 



  竹屋中渐渐变暗,柳茗拿了灯盏来点上,一时光线乍明。再看萧红屿时,唇色已变了浅浅青白。 



  柳茗一急,心知他近来也是重伤未愈,慌忙搭了他脉搏,发现依旧沉稳有力,却也不敢再等,蹙眉道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 



  萧红屿淡淡一笑,脸上露了些许求恳来:“……再稍等片刻,我没事,”语声却低了,显是气力开始 



不济。 



  柳茗神色不悦,劈手将那套针管器具一一摘除:“我学医这些年,只会救人,却没杀过人。你想让我 



因为救他而害死了你?”也不理他,在二人臂弯针口处细细用草药汁液清洗了,再以白纱裹好。 



  一会端了碗过来,叫他喝了煎熬多时的补血汤药,却没让夏云初也服——他此刻自身机能颇弱,吸收 



不畅,往往药剂下去所效甚微,否则也不需靠外力强灌鲜血人体了。 



  见萧红屿流连神色,柳茗微笑道:“你今晚便留下吧,我正想观察这过血之法可有其他凶险,你夜间 



若有异常,及时通告就是。”看看仍是昏迷中的夏云初,又道:“你也顺便看着他些,我也正好省了照顺 



之劳。”说完转身进了内屋,再不出来。 



  萧红屿静静躺着,发现自己胸口气息紧窒,想要站起,却是一时无力。 



  只得将身下木椅靠着夏云初所睡竹床并在一排,眼见着那张沉沉睡颜,心中安定,渐渐也是困了。 



  迷糊中正要伸出手去握着那人右手入睡,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方才他那句威胁之语,却又慌忙缩了回 



来。可向来强势惯了的,什么伦常规矩本就是不屑之物,几时真学会了隐忍退让? 



  心中不甘上来,俯身起来,在夏云初唇间轻轻长吻,直吻得那昏迷之人干涩唇间也染了他口中甜美湿 



润,方心中安乐,倒头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已是上午。萧红屿眼见着柳茗早已生火煎药,不由心中暗叫了声“惭愧”。 



  柳茗见他醒来,微笑道:“你也是身体虚弱才睡得沉,无需不好意思。” 



  这柳茗原就冰雪聪明,猜度常人洗思,自是十之八九。清楚他必要询问夏云初情况,抢先笑道:“他 



的情形果然好了些,虽不甚明显,但依我看,绝对是向好的方向发展。看来这过血之法果真神奇,只要两 



人之血相配不相克,不失为救人妙法。” 



  萧红屿心情大好,忍不住长啸一声,良久方停,喜道:“好,那就日日如此,过我体内鲜血给他。” 



忽然皱了眉头道:“姑姑,你可千万别对尧绿川说这回事。我怕他恨心上来,会全力阻我。” 



  柳茗沉默一下,点了点头:“我明白……绿川那孩子也是死心眼。不过他虽顽劣,却也不敢在我面前 



放肆,你放心,过血之时,我绝不会让他踏入此间一步。” 



  这二人间一个有心一个无意的情形,她从小看在眼中,焉能不知?原想日后年纪渐长,尧绿川看着萧 



红屿始终不爱男色,终会断了念想,却没想凭空杀出个夏云初来,怎不叫他心不甘情不愿? 



  不一时萧红屿回教中临时住处,临走时依旧细细交代李进在附近巡视。 



  不到晚间,处理完些许琐事,他又是早早来了这百草谷。可这日,柳茗却一再不准他再过血给夏云初 



,只说此法太过霸道,连她也未掌握门道,最少也得两日一试。 



  萧红屿无奈,也只得依了,又听柳茗道夏云初下午曾醒过一次,虽未发言,看神情却清醒,心中更是 



放了一块石头下来。 



  以后连着数十日,这过血之法连用不断,夏云初体内,却也不知在昏迷间被输了多少萧红屿的鲜血。 



  日子一天天飞快,气血受补,又因这霸道之法不容抗拒,夏云初清醒之时渐渐增加。腿骨与肋骨断裂 



也渐愈合,而脸色,也一日日生了些健康之色来。 



  可不知是何缘故,每每醒来时见了无人在身边也罢,若是见了柳茗和萧红屿在身旁,他便很快倦然闭 



了眼去,不知是真的睡了,还是不想面对他们。 



  柳茗拣了个日子趁着他清醒,简单告诉他:陆行风的尸体己被萧红屿送回毫州城内客栈,交给他几个 



师兄弟。众弟子当然惊痛无比,可萧红屿也懒得多解释,只将陆行风临死前把掌门权杖交了给夏云初之事 



说了,任他们追问,迳自飘然而去。 



  夏云初定定听了,仍旧什么话也不说,便似柳茗所说之事完全与己无关一般。只是倒也不吵不闹,再 



没些寻死觅活之举。柳茗心中叹息,猜想他是哀莫过于心死,却不知如何开解。 



  这日正在过血中,柳茗将一切依旧弄好,到外屋准备汤药。萧红屿眼看着那细细血流如往常一般静静 



人了夏云初体内,也悄悄闭了眼睛睡去。 



  正在这时,夏云初却恰好醒了。睁眼所及,却是他从没见过的奇异景象…… 



  他茫然盯看着皮管中殷红血流从高处的萧红屿臂弯导出,直入自己身上,良久才渐渐悟出这情景意味 



着什么,心下震荡,一时之间,身子也轻抖了起来。 



  挣扎起身,用力将自己臂上针管拔出,可他不明医理,这一拔,皮管处于低处,没了他血管中微微阻 



力,立即喷洒而出,顿时流得满地都是。 



  眼见那人在睡梦中懵懂不知,他心中绞痛难当,终于低低呻吟一声。 



  萧红屿本是浅睡,这一声已让他立刻惊觉,睁眼一看,心中了然,断然也拔了自己臂弯处针头,出指 



如风,疾点了两人针口处|穴道。 



  再看夏云初,脸上已毫无表情,静静将头转了开去。 



  萧红屿心知他那声呻吟是示警,心里忽然暖暖的极是快乐,口中却微微一笑,低声道: 



  “趁我睡了,想谋杀吗?” 



  夏云初脸上,却连睁眼也不肯了,只淡淡闭了眼,似是没听见他挑衅调笑。忽然身上一麻,数处要|穴 



已被那人点中,就连哑|穴,也被封了。 



  心灰意冷下,也没有什么愤怒挣扎之心,只静静闭眼等着什么发生,可要来的是什么,他连想也懒得 



去想。 



  脸侧有温热气息近前,却良久不动,似是萧红屿在近处静静看他。 



  半晌那人低低开口,语声带了温和无奈:“我不过说笑而已,真生气了吗?是我不好,你身子已经这 



般了,哪禁得起再气?”片刻后只听不远处柳茗轻叹一声:“说不得,也只能这样了。”臂弯处一痛,有 



针猛然插入,一股细细温热之物倒流入自己体内。 



  心中明白又是刚才所见之景重演,既是全无抵抗之力,又能怎样?牢牢闭了眼,再不愿去看周遭一切 



。 



  萧红屿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片刻看着夏云初紧闭眼角,终于有晶亮泪水缓缓滑落……渐渐那泪流入黑 



亮鬓角,在发问消失,却不知是风干了,还是他终于不再流泪。 



  渐渐夏天近了,皖浙一带向来夏季高温难耐,虽然百草谷中地处山荫,四周有青山阻隔湿热气流,温 



度虽比外间凉爽不少,但也已叫人渐觉烦热起来。 



  这日萧红屿早早来了百草谷,正掀了门帘进去,却见夏云初正怔怔望着门口出神。心中一动,正想调 



笑一句:“是在等我吗?”想来想去,终咽了下去。随手将手中事物放在小桌上,搬了个小凳坐在夏云初 



榻前。 



  夏云初见他进来,只如往常一般慢慢闭了眼睛。萧红屿暗暗叹口气,这般情形已是司空见惯。他默默 



看了夏云初半晌,终于伸手出去,将他昏睡|穴点了。轻轻举手将他身上里衣外衣一一脱净,再将他身子翻 



转过来,做了背脊向上之势。 



  这点日子她已看多了那具裸体,可眼光落在那匀称肌理上深深浅浅的青白疤痕时,仍有些说不出的难 



过。皮外之伤原本容易愈合,可夏云初此刻身上抵抗力极低,加上天气渐热,纵有萧柳二人尽心救治,还 



是有几处迟迟不愈,发炎溃烂。 



  怔仲着呆望半晌,终于拿了床头几片薄薄的细羊皮,将他背上几处不能沾水的伤处一一封了,方轻轻 



搂在怀里。 



  这一搂,查觉怀中的身子似乎微微比前些日沉了些,心中一喜,只觉得眼眶也差点湿了。 



  小心翼翼地将夏云初放进旁边柳茗早已备好的木桶中,仔细帮他清洗起来。这些日子来夏云初身不能 



动,沐浴更衣,无不是萧红屿亲力亲为。虽然近来断骨处夹板已除,已渐可微微行动,但若自己洗浴,腿 



骨和臂上却仍有些许不便。 



  最初时他大多时间都在昏迷,帮他擦拭沐浴自是没有问题,可近来他身子渐好,昏迷的时间已不多见 



,每每为他清洗伤处或是更衣,萧红屿却怎么也不敢趁他清醒着去做。一想到那人脸皮之薄,脾气之烈, 



心底有些害怕。 



  无奈之下,只好每次都点了他昏睡|穴再来行事。虽知道夏云初也不会不知,但好在他总是一言不发, 



硬着头皮做了,倒不怕他出言喝斥。 



  桶中药香氤氲,却非寻常洗浴所用。原来是柳茗亲手调了数味消炎镇痛,生肌凉血的汤药混在其中, 



一会儿洗擦完毕,萧红屿又轻轻将他身子抱上床,拿过方才带来的崭新衣物从里到外换了一套。仔细拙好 



了上衣盘抑,想了想怕天热憋闷,又把第一个重新解了开。 



  天气入暑,这几日想着夏云初总是躺着,只怕身上会是出汗不止。前几日他已特意去城中最大的丝绸 



行中买了上好的柞蚕丝绸来,叫裁缝大致按夏云初身材做了好些套衣物。 



  今日带了来,想着这些衣物上身,必然吸汗解暑。这时一看,果然比先前所穿布衣柔软飘滑了不知多 



少。 



  这套绸缎色作浅黄,腰间是条同色系的深鹅黄罗带。淡淡丝绸微光流动,映着床上夏云初刚沐浴完脸 



上难得的红晕。 



  刚解开的那粒纽扣下,正有半边清瘦得近乎赢弱的锁骨和一抹白皙肌肤悄悄地显山露水。 



  此情此景,忽然便让萧红屿有了片刻失神。一时之间,脑中全是以前两人恩爱缠绵时,这人脸上也似 



是这般淡淡红晕。正想不管不顾地扑上床去,先来个长吻再说,可是身子刚动,终于颓然坐了回去。 



  以前夏云初昏迷时倒也罢了,可现在若再吻得忘情,只怕他醒来会发觉嘴唇微肿,那时就算他不说什 



么,怕会呕得吐血吧? 



  举手解开夏云初的昏睡|穴,那人眼帘轻轻颤了颤,睁了眼。张目所及,正是近处萧红屿深沉吸人的双 



眸,似是被火烫了般,夏云初的眼睛很快移了开。慢慢转落在自己身上柔软的淡黄衫子上,忽然静静不再 



移动了。 



  敏锐如他,体会到身上神清气爽,又换了崭新衣物,又怎会猜不到刚才昏睡时,萧红屿是做了什么? 



脑中不自抑地浮现出些画面,那人趁着自己昏睡时,又仅是洗澡那般简单吗? 



  有那么一丝不易觉察的晕彩悄悄涌了上来,在他原本有些微红的脸颊上越染越大。 



  可又能说什么,做什么?是羞是怨,是伤是怒,还是也有些不肯细究的辗转心事,都已无力分辨,也 



无心分辨了。 



  终于还是闭了眼,听着萧红屿近在咫尺处细细呼吸,心一点点加快了跳动。忽然身侧有只大手轻轻扶 



上他腰问,一个机灵,他慌乱地睁开了眼——那人想做什么?难道明知自己醒着,也敢肆意轻薄吗? 



  身子一转,却被萧红屿半翻了个身,心惊之下,再也顾不上隐忍无话,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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