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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你照什么哪?”
“是你呀。你是最晚一个到的,这可不好。”
“有个老头在车上吐痰,司机骂骂咧咧的,还停了车。两个人面红耳赤地吵得好凶,大热天的。哎,其他人呢?”
阿开又冲着无精打采地坐在路边的良子说:
“哟,良子,你不是说不去吗?”
铃子和莫卡终于从服装店里出来了。行人都不住地回头看铃子。铃子穿着刚买的印度长裙,红色丝绸上印满圆点,裙长至脚踝。
“你又买了件时装啊。”和夫笑着将镜头对准了铃子。
阿开身上香水味儿刺鼻,凑到我身边说:
“晦,阿龙,铃子真不会打扮,这么胖还穿长裙。”
“这有什么,也许她是想换换心情吧。她很快就会厌倦的,你就可以借来穿了,你穿上一定好看。”
铃子四下看了看,小声对大家说:
“吓了我一跳,莫卡竟敢在店员眼皮底下偷店里的东西。”
“怎么回事,莫卡,你又偷东西了?被人抓住可要挨打了。”
良子被汽车尾气熏得皱起眉头说。莫卡把胳膊伸到我的面前。
“好闻吧,是迪奥尔牌的。”
“甭管什么牌子的,以后别偷这么贵重的东西了,大家都为你担心哪。”
趁着良子和和夫去买汉堡包的工夫,三个女人互相借用化妆品,靠在检票口的栏杆上化起妆来,来往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上了岁数的检票员笑着问铃子:
“姑娘穿得这么漂亮,去哪儿啊?”
铃子认真地画着眉,答道:
“去参加晚会。”
奥斯卡的屋子中央正在烤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麻药,冒出的烟被吸进了肺里,不到三十秒的工夫,人就酩酊大醉了。他们陷入了一种错觉,仿佛五脏都从身体的毛孔爬出,而别人的气息又吸入了自己的体内。
尤其是下半身,瘫软得象一堆烂泥。心里燃烧着欲火,总想用嘴去含别人的器官,吸别人的体液。他们又是吃水果,又是喝葡萄酒,整个房间里热气升腾,都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女人们想要把油光光的黑人的肉体嵌入自己的体内。桌上摆满了抹了果酱的奶酪派,煮熟的蟹爪,浅紫色的美国甜葡萄酒,长满疥子的死人手指般的淹黄瓜,女人的唇舌那样重叠的面包和热狗,以及沙拉上洒的粉红色的蛋黄酱。
阿开象狗似地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和每个男人口交。
结论是叫做萨布洛的混血儿的最大。
“阿龙,有你的两倍大。”阿开说道。
萨布洛仰起头,象印地安人那样嚎叫着。阿开象个西班牙舞女似地爬上桌子,拼命扭动臀部。兰色的聚光灯在天花板上闪烁,旋转着。随着轻盈的桑巴舞曲,阿开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谁来跟我呀,快来呀。”阿开用英语叫着。几只黑胳膊伸过来,把她拽到沙发上,撕破她的内裤。于是,黑色的半透明的布片一块块飘落在地上。
“多象蝴蝶呀。”铃子捡起一块布片说道。这时,鲍布大叫一声将手伸进了阿开的两腿中间,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尖叫声和放肆的笑声。
我望着房间的淫荡地扭动着肉体的三个日本女人,一边喝薄荷酒,一边吃点心。
黑人的那东西显得比较细长,即使最硬的时候,铃子也可将其弯曲。达赫姆突然射精,弄了铃子一脸,大家大笑起来。铃子笑着,眯起了眼睛,正打算找餐巾纸擦脸时,沙布洛将她轻轻抱起来,象给小孩把尿一样,叉开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用左手按住铃子的脖子,右手抓住她的脚脖子,使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性器上。铃子直喊痛,手拼命挥动,想要离开沙布洛,可是无济于事,铃子的脸渐渐发青了。沙布洛仰靠在沙发上,用屁股支撑着铃子的身体开始旋转。转第一圈时,铃子浑身抽搐,害怕得叫起来。她瞪大眼睛,捂着耳朵,象恐怖电影里的演员一样尖叫。
沙布洛的笑声就像非州土人打仗时的叫喊声那么响亮。他对着痛苦的铃子用日语说道:“放声哭吧”,并加快了旋转的速度。吮吸着莫卡乳房的奥斯卡,用凉毛巾敷着救下来的下体的达赫姆,还没脱衣服的杰克逊,骑在阿开身上的鲍布,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旋转的铃子。
“真刺激,简直神了!”鲍布和达赫姆边说边推着铃子旋转,鲍布抓腿,达赫姆接头,飞快地转动着铃子。沙布洛露出洁白的牙齿,一边笑一边抱住头部,挺起了身子。铃子象被火烧到屁股似地大哭起来。她咬着自己的手指,揪自己的头发,眼泪还没等流到脸上,便由于离心力的作用被甩掉了。大家笑得越来越厉害。阿开喝着葡萄酒,莫卡用她那鲜红的指甲抚摸奥斯卡的大屁股。
我跟着乐曲哼哼着,阿开笑得趴在地上起不来。铃子还在哭,脸上挂着达赫姆的精液。她的手指被自己咬出了血,不停地象头母狮子似地嚎叫着。
“啊,我忍不住了,你给我滚开。”沙布洛用日语说道。他一把推开铃子,“给我滚开,猪罗。”
铃子抱着沙布洛的大腿向前栽倒,就在这同时一股液体直喷到她的脊背和屁股上。铃子一哆咦,尿了出来,正在自己乳头上涂蜂蜜的阿开连忙把报纸塞进了铃子的屁股下面。
“哎呀,多丢脸哪。”阿开说着拍拍铃子的屁股高声笑了起来。她扭着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我一直在琢磨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我抬起桌上的葡萄珠,放进嘴里,用舌头熟练地剥下葡萄皮.把籽吐到盘子里,这时,我觉得自己的手触到了女性的性器,一抬头,见阿开叉着腿站在我身旁。
杰克逊迷迷糊糊站起来,脱掉制服,掐灭了薄荷烟头,朝正骑在奥斯卡身上的莫卡走去。他将咖啡色小瓶里的香水滴到莫卡的屁股上,对我喊道:
“阿龙,把我衣服兜里的白药膏拿来。”
莫卡的胳膊被奥斯卡按住,杰克逊把药膏涂到她的身上,她尖叫起来:
“凉死了。”
灰克逊抬起莫卡的屁股,莫卡弓着腰,发出了尖叫。
阿开见状,说了句,“真有趣。”就走过去,揪起正激着屁股哭泣的莫卡的头发,盯着她的脸看。
我拿起相机给莫卡扭曲的脸拍了张特写。她象最后冲刺的赛跑运动员一样抽动着鼻子。
铃子终于睁开了眼睛,觉得身上粘糊糊的,就朝浴室走去。她张着嘴,神情恍格,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就摔倒了。我扶起她时,她对我说:
“阿龙,帮帮我。”
闻到铃子身上的怪味,我恶心得跑到厕所吐起来。铃子坐在瓷砖地上淋浴,表情呆滞。
“铃子,傻瓜,你这样要淹死的。”阿开关掉喷头,把手伸进了铃子的大腿中间,见铃子吓了一跳,哈哈大笑。
“原来是你呀,阿开。”铃子楼住阿开,吻起她来。
阿开朝坐在马桶上的我招招手,“告诉你,铃子身体里面凉凉的,好舒服,阿龙。”
我觉得自己身体表面冰凉的,里面都很燥热。“你真可爱。”铃子抓住我的湿头发,像婴儿吃奶一样,使劲吸吮着我。阿开扶着墙掀起屁股。
这时跑布浑身是汗地跑进浴室,喊道:
“阿龙你这混蛋。”
他轻轻拍拍我的脸,把身上湿源源的我们拽进房间里,推倒在地上。我和阿开摔倒时疼得呻吟起来。
铃子被鲍布象扔橄榄球似地抛到床上,鲍布骑到她身上,铃子哼哼卿卿地反抗着,可是沙布洛按住了她的手脚,还在她嘴里塞了一块奶酪派,憋得她喘不上气来。
莫卡绷着脸,把沾有血迹的纸巾拿给杰克逊看,说“你也太过分了。”
“喂,铃子,那块奶酷派好吃吗?”阿开趴在桌上问。
“别提了,象吞了生鱼似的,肚子里直闹腾。”
我想拍张铃子说话时的照片,就上了床,鲍布凶狠地一拳把我打下床来,我滚到地板上,正好撞到莫卡。
“阿龙,我讨厌他,把我屁股都弄破了,他是同性恋吧。”
莫卡正坐在奥斯卡身上,奥斯卡一边啃鸡肉,一边和莫卡作爱。莫卡又哭起来。
“莫卡,你没事吧,痛不痛。”
“我都没有感觉了,阿龙,都麻木了。”
莫卡的身体随着音乐被晃动着。
阿开坐在杰克逊的膝盖上,边喝酒,边聊天。
有人用沙哑的声音叫着:‘啊,我的宝贝。”红色的地毯上到处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内裤、烟蒂、烟灰、面包渣。西红柿根儿,还有各色的体毛、沾有血迹的纸,酒杯、酒瓶、葡萄皮、火柴,沾了灰的樱桃。
莫卡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捂着屁股,嘴里说道:“肚子快饿扁了。”朝餐桌走去。杰克逊蹲下来给她贴创可贴,还吻了她一下。
莫卡趴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地啃螃蟹。她咬碎红色的蟹壳,取出里面的餐肉,蘸着杨红色的蛋黄音,送进嘴里,屋子里充满了螃蟹味儿。
铃子在床上叫唤着。达赫姆从莫卡后面顶她,她的屁股被抬起来,手里还拿着螃蟹,她刚喝了一口酒,身体被晃动时,酒灌进了鼻子,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阿开见了大笑起来。
唱机里放着詹姆士布朗的歌。铃子爬到餐桌边,一气喝了一杯薄荷酒,大声说:‘大好喝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和杰克逊太接近,他被宪兵监视着呢,早晚会被逮进去。”
丽丽关掉电视说道。
“今天差不多了吧。”奥斯卡说着打开凉台的门,刺骨的冷风刮了进来,我感觉心脏快要结冰了。
正当大家玩得筋疲力尽时,鲍布的情人特米进来了。她使劲捶打鲍布,阿开过来劝阻时,和阿开大吵起来。特米的哥哥是有名的黑社会老大,特米想找哥哥帮忙,去闯他的办公室,她哥哥只好请丽丽来帮助调解,所以才到这里来了。特米坐在沙发里叫嚷着“我要杀了他!”她的腰部被阿开抓破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木要把那些小流氓带来吗?要不是我在,你怎么办呢?你绝对要遭殃的,特米的哥哥特别凶。”
她喝了一口炮有柠檬的可乐,把杯子递给我。然后梳好头发,换上黑色外套,匆匆刷了牙,就去厨房打兴奋剂了。
“对不起,丽丽,别生气了。”
“生气还有完哪。再说我自己也一样。说起来,我店里有个女招待,是横须贺来的,问我要不要玛斯卡林,阿龙,买吗?你想打吧?”
“什么价钱?是胶囊的吗?”
“不清楚,才五美元,买了吧。”
丽丽的头发染成了金色。她说“这个染发液在日本没有卖的,是托人从瑞典捎来的。”
她透过留海,看着天花板上的电灯。
“喂,我梦见过你,阿龙。”
她左手缔住我的脖子说。
“梦见在公园的椅上吧,听你说过了。”
我用舌头舔着丽丽则长出来的眉毛说。
“不是那个梦,是最近新做的。是公园的继续。我们去了海边,海岸线很美,沙滩好大好大,只有我们两个人。”
第04章
我们在海里游泳,在沙滩上玩耍,远远看见海上有一座城市,按说那么远根本看不清的,可是那个城市里的人的长相,却看得一清二楚。这说明是在做梦。城市在举行庆祝活动,好像是外国的什么节日。突然间,开始打仗了,城里炮声隆隆,是真的在打仗,隔那么远,我都能看见士兵和坦克。
我们两个在沙滩上呆呆地望着这些情景,你告诉我说,那是战争,我说“是啊”。
“你的梦真古怪,丽丽。”
床上很潮湿。羽绒枕里利出一个现报,扎着我的脖子,我将它投出来,抚弄着丽丽的大腿。
房间里有些暗,只有从厨房照进一点微光。丽丽将洗去了指甲油的小手放在我的胸口,香甜地睡着,凉凉的气息吹拂着我的腋下。天花板上挂着的椭圆形的镜子映出了我们的裸体。
当丽丽骑在我身上,不停地扭动身体时,我一边回想着丽丽讲的那个梦,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脸。
在夕阳西下对,宽阔农场的铁丝网旁边有个瘦小的女孩在挖坑。一个年轻的士兵用刺刀挑着一桶葡萄。他旁边的女孩低头铲着土,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用手背擦着汗。我眼睛看着正在喘息的丽丽,心里却想着那张女孩的脸。
潮湿的空气从厨房漂来。
好像下雨了。外面朦胧一片。我发现大门没有锁,可能是昨晚两人都醉了,忘了锁了。一只高跟鞋掉在厨房的地上。鞋尖的皮革曲线就像女人身体某一部分一样光滑。
从门缝里可以窥见丽丽的奶黄色小汽车,雨点打在车身上,水珠像虫子一样滑落下去。
不断有人走过去。有推着自行车,穿绿制服的邮递员,有提着书包的小学生,还有牵着猎犬的高大的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