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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种看好戏的神情浮现在他们的眼中。
“你刚刚心不在焉错过了一个小节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轻柔,眼神却是
冷冽的。
“我很抱歉。”她低垂着头,紧咬着下唇。
“不必抱歉,但是这个地方你已经连错三次了!时间是大家的,你不能每次
都这样担误所有人的时间。”
“我知道,实在很对不起。”
汉克看着她乖顺的表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莎莉上来,你们重头再排一
遍,宝儿跟我来。”
所有的人全都重重地呻吟,咒骂声四下传出,宝儿的头垂得更低,默默的跟
着汉克的身后走了出来。
不满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宝儿完全脱离了舞台,她仍感到背后冷冽不
屑的目光。
走进汉克的小办公室,汉克示意她在他眼前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小办
公桌后面。
“宝儿,我们下个星期就要开始第一场的表演了,美国的舞蹈音乐季是很重
要的演出,大家对你都抱了很大的希望,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沉默地看着他,手心不由自主地沁出了丝丝冷汗。
“莎莉对你的位置很有兴趣,这不必我说你自己也知道,难道你留成自己被
她比下去”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好。”汉克满意地点点头:“舞团替你在阁楼上准备了一间私人的小
练习室,我希望你明天就搬进去,在公演期间绝不能分心——”
她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她的家距离这里虽然有一段距离,但远没有到
必须外宿的地步,更何况她也从未迟到早退过,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种
要求。
“我这是为了你着想,我知道你快结婚了,不免会为了婚礼的事而分心,我
认为这是你最后一场公演,难道你不想留下一个完美无缺的句点”
“我不认为住到舞团来会有多大的帮助。”她鼓足了勇气说道。
他从容地朝她一笑:“你是担心安全的问题舞团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卫的,
而且不只是你,莎莉、瑞妮和佛瑞德都住在这里,他们会和你作伴的。”
她很怀疑他会不知道这一个月来她在舞团里受到什么样的排斥。
汉克见她仍无动于衷,脸色稍稍一变:“你好像不愿意?”
“我家的人不会同意的,上次公演我不也住在家里那时你并没有提出这种要
求。”
“那时你也并没有要结婚。”
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起身往外奔去。
汉克的动作比她更快,她才一动他已扯着她的手,用力一拖把她压在墙上,
困在自己的怀里。
“放开我!”
他阴沉地低头注视着她:“出了一次车祸,你什么都忘了!忘了我们之间的
一切,现在你恢复了记忆,却说要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我为什么要放开你?
我已经拥有你八年了,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放开你?”
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记忆里到底遗漏了什么?为什么对他的话她半句也听不懂?
“别再用那种无辜而害怕的眼睛看着我了!你心里很清楚!你是我的情人,
我们已经计划这次公演过后要结婚的!别装成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骗人!”她睁大双眼,惊慌地低语:“我不是你的情人!我不是!我知
道我不是的!”
“是那试试看这个能不能使你想起来!”他愤怒地将她抱进怀里,强迫她抬
起头,用力吻住她,在怒气中侵略,不容反驳地吻住她!她极力挣扎,却被他
强有力的手臂箍得透不过气来,只能无助地睁着眼,任泪水汩汩地涌出!
比起他的话给她的打周,这个吻只不过是补上致命的一击而已。
这就是她总想不起那一段空白的理由因为她做了对不起群智的事?因为她违
背了自己的原则?
因为——因为她和汉克曾一对情人?一对已经计划要结婚的情人,而她却又
爱上群智?
她不知道她这种行为到底是对不起谁的成分比较多,她知道她的心碎为什么
她会没有记忆为什么她对汉克的回忆少得那么可怜,甚至记不得自己曾对他说
过什么话?
她终于知道答案了!
汉克感受到她的驯服,吻得更深了,完全无视她大睁的双眼和不断涌出的泪
水,而陶醉在自己短暂的胜利之中。
蓦然一声咆哮传来,二个人都愣了一下。
他还来不及抬头,便已被人自身后揪了起来,一掌捣在鼻子上。
他痛呼一声,连连后退,正好看见方群智布满怒气的脸。
“混帐东西!”他怒吼一声,眼看又要扑上来。
宝儿及时拉住他的手:“不要。”
“你有没有怎么”群智忧心地翻视着她的脸,估看到她的唇上汉克所留下的
丑陋伤痕之时气昏了头!
他甩开宝儿拉着他的手,笔直扑向鼻子淌着血的汉克!
宝儿尖叫一声,上去想阻止急怒攻心的群智,但二个大男人在地上扭打成一
团,她根本无力阻止。
他们发出的声音非常大,不多时门口已围了一群舞团好奇的舞者,几个男舞
者上前拉开他们,二个人都已眼睛充血,气愤难当。
“你该死!”方群智大骂。
汉克冷笑着拭去唇角的血迹:“野蛮人!”
“你再说一次!”他气得挣开拉着他的人群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如果今
生今世都不想再上舞台,你就再说一次!”
“你打我也没有用!宝儿是心甘情愿的!我根本没很必要和你争风吃醋!”
群智一下子绿了脸,回头一看顿时怔住。
人群中没有了宝儿的踪迹,在他们打成一团的时候宝儿已经悄悄的离去“混
帐东西!你对宝儿说了些什么?”
“我不必对她说什么,她知道事实,她比谁都清楚事实!”
事实?
宝儿茫然地坐在人行道边的石砖上,视而不见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事实是什么她真的背叛了汉克和群智那段空白的记忆阴险地嘲笑着她,她绞
尽脑汁,肠枯思竭,空白却仍是空白。
群智气坏了!她从来没看过那么暴怒的他!她也从来没想过群智会为了她而
打架,他好凶悍,汉克仳他高,体格也比壮,但群智的怒火却足以凌驾一切。
而他一直那么温柔,那么温柔地对待她。
“宝儿?想谈一谈”
她抬起茫然的眼,小海写满开心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如果不是小海,她现
在可能还一脸惊骇地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舞团里的人那不屑的眼光比刀子还利,比枪弹还足以致命!他们斜眼看她,
仿佛她是次等动物。
“你这一个月来都很不对劲,爸妈和群智都很担心你,妈妈叫我来接你回家,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像个呆子一样站在那里看他们打架。”
“小海——”她幽幽地开口,神情渺茫,仿佛对他的话完全充耳不闻:“小
海,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女人?你知道的,就是中国人说的:水性杨花。”她
用中文正确地表达出她的意思。
小海大皱眉头,不解地打量她:“你认为他们打架是为了你,所以你就是水
性杨花?”
她摇摇,固执地问:“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没什么好回答的。”她咕哝着耙耙自己的头:“我所知最不水性
杨花的女人除了妈妈大概是属于你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好笑的问题。”
“可是我觉得我是。”
他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宝儿!你吃错药这样说你自己?”
她微笑苦笑,拉着他的手站起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累”
小海不明究理地盯着她看了三秒钟,知道已经得不到答案了,他无奈地发动
车子:“上来吧!”
群智带着一只肿黑的眼睛赶到戚
家,汉克的话给他莫大的威胁感,他一定要找宝儿问个清楚!
他相信宝儿,但舞团里的人为什么会有那种不屑的眼光,他们眼里的宝儿为
什么会那样不堪?
想到宝儿在那样的环境下渡过了一个,了的心就绞痛不已!
宝儿的失常或许正是为了舞团里的事,她为什么不说放在心里默默承受对她
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他竟忙得无心去照顾她!
一连串的内疚和问题使他的心乱成一团,以致于等他赶到戚家的大门口时,
形容狼狈得让餐馆里的客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戚母一见到他,立刻自柜台后面走了出来:“阿智!你怎么弄成这”
“宝儿回来了”
“大概回来了,我让小海去接她,刚刚我听到小海摩托车的声音,大概已经
上去了——”
她话声未毕,他已连跑带跳地冲上楼梯“阿智?”
戚大山听到妻子的叫唤声,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阿智好像跟人打架了,他刚刚那样子怪吓人的。”
戚大山把菜随便往桌上班:“我上去看看。”
“不要啦!”戚母忙拉住他:“他们小两口的事自个儿去解决就行了,你别
在一旁碍手碍脚的。”
“宝儿?宝儿你在我有话跟你说,
宝儿!”群智在宝儿的房门口轻轻唤着,一直不见宝儿来开门,他正要敲门时,
小海自他自己的房门探出头来。
“裙子,你来。”
他望着宝儿的门:“我要找宝儿。”
小海翻翻白眼,一把将他拖了进去:“我知道你要找宝儿,她今天心情很不
好,不会理你的。”
“是你怎么知道?”
“那是她的谬论,她说心情不好最好别见人,否则会哭,又会找别人出气,
她从小就是这样。”小海着上门,表情一下子正经起来:“宝儿不太对劲。”
群智叹口气:“我知道,所以才来找她的。”
“你刚刚为什么和汉克打架?”
“你都看见”
“就是看见了才要问你,宝儿刚刚问了我一大堆奇怪的问题,是不是和你有
关?”
“她问了什么?”
小海抿紧唇,等着他先回答他的问题。
群智无奈地把方才看见汉克强吻宝儿的事说了一次。
小海不地皱起眉头:“那也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为认为自己是水性杨花?”
“她这样说?”他大皱其眉,想起汉克别有用心的话,背脊泛起一阵寒意:
“小海,我要见宝儿,帮我想想办法!”
小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言地点点头。“这件事别告诉我爸,要不然他就
会知道他的千年老山参被谁偷走”他咕囔着找出一大串钥匙。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打哪儿弄来这一串万能钥匙?”
“飞车党必备的工具,万一被人追杀总得找个地方躲吧?”小海贼兮兮一笑,
来到宝儿的门口,三二下便打开了宝儿的门锁。
群智谢了他,轻轻地打开门走了进去:“宝儿?”
宝儿一脸迷蒙,脸上布满泪水,正痴痴地望着窗外渐升的弦月。
“宝儿?”群智轻唤,来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宝儿,你怎么没听见我为
什么不开门?”
她转过头来,哀凄的眼令群智大惊失色:“怎么啦?为什么这么难过?”
“没什么。”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勉强微笑回答。
“别骗我!宝儿,你有事瞒着我对为什么不说看你这样我很心痛。”
宝儿别过脸,无法正视他焦急关切的脸。
她能说什么她爱他,可是她过去和汉克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能一方面觉
得欺骗了他,另一方面又欢欢喜喜地当他的新娘为了克服她自己不争气的舞台
恐惧症,她勉强自己回到舞台,而现在,她的恐惧仍在,则时又惹出了这么多
麻烦事!
她觉得自己像个麻烦的大磁场,走到哪里都会带来一场灾难!
“宝儿,看着我!”他扶起她的小脸:“我不必因为汉克对你不礼貌而感到
羞愧,那是他错,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是受害者没必要把过错往自己的身上
揽!”她忍不住啜泣。
如果事情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她真是受害者或许她根本就是那个罪该万死的罪魁祸首!她根本没资格得到
他的爱!
“宝儿!你要是再这样不理我,我真的会受不了了!你忘了怎么说话了”
“裙子——我们——我们解除婚约好不好?”
“滚!今天打烊了不做生意了!滚!”戚大山怒气冲天地大叫,餐厅里的客
人顿时一哄而散,原本热闹的餐馆一下子冷静得骇人,只剩下戚大山气愤浊重
的呼吸声。
“宝儿去把宝儿给俺叫下来!”
“不用”群智铁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