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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新的说法。
陆海丰长得跟刘德华似的,这是我第一眼对他的感觉。他一见面就热情地跟我
握手,说:“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记者,谁知道现在,竟做了商人。”
“我跟你相反,理想是当商人,谁知阴差阳错当成了记者。”我真真假假地说,
一下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现在好看的报纸不多了,我平常也就看看《南方周末》、《杂文报》,我们
马铺的报纸我只看你们记者行动一个版,吃点什么?来两只羊肉砂锅怎么样?”
“我对吃不讲究,今天中午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这不行,要是没侍候好你这位大记者,回去给我在报纸上一曝光,我不就亏
了?”陆海丰自自然然地开着玩笑,不过我却觉得他的玩笑里真的带着一丝丝恐惧。
我们面对面坐下,各自喝了一杯茶。陆海丰用刘德华的眼光有点深情地看着我,
问:“你真的相信我会对林晴红性骚扰吗?”
“在不了解真相之前,我很难说相信还是不相信。”
“是啊,两个人的事,一人说是,一人说不是,这令人很难判断。”陆海丰低
头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茶杯,“不过,从人之常情的角度来看,谁会相信她的鬼话呢?
她那么一副身材,而我的女朋友又丰满又漂亮,而且你不知道吧,她是老总的宝贝
女儿,我追她追得好辛苦,我怎么会放弃一堆金子转身去捡一根柴禾呢?”
陆海丰越是为自己辩白,越是让我觉得他在掩饰什么。他接着说:“我告诉你,
她实际上是得了一种幻想性骚扰症,就是她幻想有人来骚扰她,她在现实生活中太
寂寞了,没有男朋友,也没有一个男人向她献殷勤,所以她就幻想被人骚扰。”
“原来你还是一个心理专家啊。”我笑笑说。
“好好,不说这个了,不过说来,我们应该感谢她,要是没有她,我们可能就
不认识了,喝点啤酒怎么样?茶馆也有啤酒的,既然有缘相识,那就好好喝几杯。”
陆海丰起身要到外面,我示意他坐下,一本正经地说:“站在一个正常男人的
角度,我相信你的话,不过,换个角度,那就很难说了。”
“反正,我是经得起考验的,不说这个吧,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呢?”陆海丰挥
了挥手。
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这一顿酒跟陆海丰喝得很愉快。
晚上我接到侯头的电话,说是后坂街发生一起歹徒持枪入室抢劫案,警察得到
报案后迅速赶到现场,与歹徒展开了枪战,现在差不多有结果了,要我火速前去采
访。我跑了一个晚上,用了一个上午,写了一篇四千多字的稿,直接送老总,老总
一看,当场拍板:行,本周记者行动小茅那篇先撤下来,先上你这篇。我安心地回
宿舍睡了一个下午。
醒来时已是晚上了,我看了一下手机,上面有三个来电未接的电话,都是相同
一个号码,我想不出这是谁,这时,手机又想了,又是同一个号码。
“何先生,是我啊,林晴红,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都没接。”
“唔……我在外面,没听到电话声……”
“我那个事怎么样?你写成文章没有?”
“我到你们公司调查了……”
“是吗?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这样的……我调查了一些人,也问了陆海丰本人,他不承认,认为你是诬
告。”
“怎么会这样?这人也太不像男人了,敢做不敢当……”
“林小姐,我现在很忙,我们改天再说好不好?”
“何先生,你们媒体要为我做主啊。”
“可是……我们无法相信你的一面之辞,你没有证据,你要是有证据……”
“我的口供不就是证据吗?”
“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我说着,立即把手机关掉。
整个晚上我都不敢开机,生怕手机一开,林晴红的电话就打进来。第二天上午,
编辑室开例会,我刚到办公室,小余就说:“老何,刚刚有个女的找你,姓林,说
再过五分钟还要找来。”小余说话间,电话又响了,我忙说:“如果还是那个姓林
的找我,就说我不在,出差了。”大家一起把奇怪的眼光投向我,我不得不解释说
:“她骚扰我,我不想接她的电话。”大家暧昧地笑起来。小余接了电话,果然是
找我的,他说:“你找何记者啊?有什么事吗?他不在啊,昨天出差了……昨天你
还跟他打了手机?唔,我说错了,他是今天上午走的,好像是七点一刻的飞机,好
好,回来我跟他说,再见。”小余放下电话,说:“这姑娘声音很好听的,你怎么
不要她了?”我说:“我跟她根本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我们的一个读者,来投诉一
件事,想让我们写成文章,我调查一下,发现这件事没办法写,她就天天打电话骚
扰我。”
“什么事?”几只眼睛都发亮了。
“她说她的一个上司对她性骚扰。”我轻描淡写。
“性骚扰?这可是刺激的话题啊,”小余瞪大了眼,“她长得漂亮吗?”
“你看一看就知道了,恐怕都提不起兴趣对她性骚扰了。”
小余听了做了个鬼脸。侯头说:“开会啦,各位!”大家便坐拢,听侯头读一
个什么文件。
开完会回家,我从收发室门口经过时,老田突然叫我:“你的信。”我拿过来
一看,信封下面的落款是“本市金马公司林缄”,心想她的信这么快追上来啦?不
过一看邮戳,却是十几天之前的,她说给我寄过一封信,恐怕就是这封,在同一座
城市居然爬了十几天才爬到我手中,我不想看,就把它塞进口袋里,同时把手机拿
出来开了,我的职业要求我与外界保持畅通的联系,不能老是关着手机。可是,手
机刚开一会儿就响了,我一看是林晴红那个号码,不想理她,让它发疯般地响着。
大约一分钟后,响声停了,可是差不多只过了一分钟,响声又来了,我心想,林晴
红啊林晴红,现在是你骚扰我了!
林晴红的电话第五次响起时,我忍住心里的愤怒,接起电话故作糊涂地说:
“谁啊?我不在马铺啊,我听不清你说话,信号不好。”然后就挂了机,心里打定
主意再也不接她的电话了。后来,我算了一下,林晴红这个上午一共给我打了十三
次电话,下午我索性又把手机关掉了。
第二天上午,我到报社去,刚走到收发室,老田就叫住我,拿给我一封信,我
一看又是“本市金马公司林缄”,但是上面没有邮票和邮戳,老田说是一个姑娘昨
天晚上送来的,老田说:“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怎么那么瘦啊?好像非洲人闹饥荒
没吃饭似的。”我说:“不是女朋友,是我们报纸的一个读者。”
我走进办公室,侯头正跟小余说什么事,抬头对我说:“小何,你快跟金马公
司的林小姐回个电话,她一大早就在找你了,你也别太绝情了,打你手机也不接。”
“这人有点不正常,要是继续打电话找我,你们就说这里没有姓何的。”我恶
狠狠地说。
接连十几天,林晴红不停地往报社打电话找我,还到报社收发室给我送信,只
要我的手机一开,立即就会接到她的电话。林晴红的骚扰使我烦透了,报社里甚至
传出我无情甩了一个姑娘之类的传言。这时报社里正好有一个下乡扶贫工作队的名
额,没人想去,我想了想,干脆就报名去了。在乡下的半年里,我远离了林晴红的
骚扰,感觉逃出了法西斯的集中营似的,心情轻松而且愉快。
半年后,我回到报社,好像生活中从来没出现过一个叫作林晴红的女人,又续
上了我那有点不平常却是十分正常的记者生活。有一天,我在办公室意外地接到陆
海丰的电话,他说他现在在海口,我说你怎么不在马铺,又调到外面去了?
“我是自己出来的,我不在金马干了。”陆海丰在海口对我说,“我被那个女
人害惨了,她到处说我性骚扰她,说得有板有眼,由不得人不相信,最后连我女朋
友也相信了,我们就吹了,那个姓林的三八,我真恨不得揍她一顿!”
通过电波我感受得到陆海丰的愤怒,突然很不礼貌地问道:“现在你说句实话,
你真的没有骚扰过她?”
陆海丰在电话那头愣住了,大约半分钟后才换了另一种有点沉痛的语调回答我
:“只有那么一次,我是喝醉了,把手按在她的肩上,她一动也没动,倒是我突然
明白过来,把手拿开了,就这么一次,我不知道算不算骚扰……”
“也许你应该常常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笑了起来。
陆海丰也笑了起来,说:“不跟你聊了,有机会来海口找我吧,我觉得你这个
人还挺有意思的,可惜在马铺认识你不久,就听说你下乡了。”
“对,我下乡扶贫了半年,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逃避林晴红的骚扰,她那时
候一天要给我打几十次电话。”
“好吧,祝你好运,继续遭受林晴红的骚扰!”
“你开什么玩笑啊,干你佬!”我忍不住用马铺话骂了一句,把电话挂掉。话
筒刚刚放下,电话就响了,可以想象这个电话一定等了很久,但声音还是比较温柔
的。
“你好,这里是记者行动……”
“何先生,是我啊,我是林晴红!”
哐当,我手上的话筒掉在地上……
尚未在正午开始的早晨
张彬
“喂——”拿起电话,一个不熟悉但可以肯定是女人的声音幽幽地从电话的另
一头传了过来,随着电流微妙的嘈杂在深夜里突然反映到我的耳中,心底竟有些鬼
魅了。
“请问你找谁?”我出于礼貌地问她。
“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你是谁呀?”
“知道我有那么重要吗?”那一端传来一阵怪笑。
“你到底是谁?你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只有别人开我的玩笑,我哪还敢开别人的玩笑呢?”
“你有什么事吗?”我有些生气。
“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柔和,甚至有些乞求的意思。
“聊聊?”
“是的。”
“我又不认识你。”
“正因为你不认识我。”
“神经病!”
撂下电话,我睡意全无,心情沮丧极了。心想,真是见鬼!谁这么无聊将我从
凌晨两点的睡梦中敲醒。我点上支烟,望着窗外,只见万家灯火都隐入无边的黑暗
中了。除了远处尚有彻夜不眠的歌厅那并不OK的歌声隐约传来,大街上嚣闹的白昼
沉没得了无声息。
“谁呀?”妻睁开惺忪的眼睛问。
“不知道。”
“该不是你的情人或是歌厅小姐吧?”
我没有回答她。我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简单到你一开口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在否定和肯定之间,很难作出选择。你要否定,那就可能是在隐瞒;你要肯定,那
就说明你有问题。我不想开口,不愿陷入纠缠不休之中。因为,妻就是这样一个难
缠的人,她喜欢在牛角尖里拱来拱去,即使没有结果。比如:你晚饭后想出去走走
或有什么事要做,她就会叮嘱你早点回来。一次,你觉得这是关心;两次,你会认
为她有些唠叨;三次,你就会感到不信任。接二连三地,你就烦了,就没好气地扔
下一句:“我去死,行了吧。”然后就带着情绪出去了。或者,你就没有情绪出去
了,一屁股钉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手握遥控器来回不停地翻动着电视画面。
“你怎么不说话?”妻显然不满意我不回答她问题。
我只向她发出“嘘——”的一声,想向她表明我不想说话,小心把睡得正熟的
儿子吵醒。
“嘘什么嘘?”妻说,“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她分明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昨天又看见那个小姐了。”妻说。
“哪个小姐?”
“哪个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急什么急?”
“好好好,你说有就有吧。”
“虚了吧?哼!”
妻表示着不满,不满的不只是她的情绪,还有她的身体。她把她的脊背甩给了
我。两个人立马变得背靠背了。她的鼻腔里喘着粗气。我相信,不会多久,她就会
潸然泪下。妻说的那个小姐姓王,叫王二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