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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勤田鼓掌道:“石前辈能来那就太好了!不过我想此事也可和俞大功大人一商,此人谋略过人,不是风尘俗吏,也无当官的架子;就是他的小姐慧珠姑娘也是见识不凡的。”
于是把俞大功居官时的政绩、严日的为人、俞慧珠的聪慧和沿路的情形,向吕阳夫妇细述了一番。
吕阳听了十分高兴,说道:“俞公的为人果然难得!他的堂弟大猷将军乃抗倭名将,也是小徒万表的好友。与我见过几面,极英武豪爽。俞公到时,就烦老弟先容。我夫妇一定前往请益。”
吕夫人也道:“慧珠小姐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明机智,我老婆子也想见见……”
众人谈兴正浓,不觉已是中午,吕阳夫妇留周龚四人在店中午饭,又议了一阵,商定周勤田等仍陪俞大功一家住迎宾旅栈,明日明霞堡主夫妇再前往拜会。
正是:
神雕探爪,公子仗义遭小挫;
群豪会面,堡主探源述前因。
注:《续藏书》卷十四说:“万表,字民望,别号鹿园居土,浙江宁波人……会以都督佥书南京中府,道经姑苏,与倭遇娄门杨泾桥,公率所募及少林僧躬冒矢石,挫贼锋,身中流矢,不为止。……贼惧。夜遁,歼之海上,焚余舶若干,内地稍平。”吕田所说,确是事实。《明史》称:俞大猷,其先凤阳人。与汪直同为历史人物,一是杭倭名将,一是著名海盗。只是万表的师傅是否吕阳,大猷的堂兄是否大功,史籍无据;此系小说。读者无须作学究式的考证,作者也不会胶柱鼓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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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连载
第 五 章 人外有人
当天酉时方过。
沈怀远、龚成、王牛儿在西门外接到了俞大功一行,随即引往客店。
周勤田早巳把西跨院的房间全部包下,安排妥贴。住定,略事休息后,周、龚等四人方把种种情形向俞大功说了。
俞大功听后紧皱双眉,连道:“竟有这等事!此事极为难办。必得计出万全方好!今夜由我好好筹思。明天再同吕大侠、孙女侠仔细相商。”又道:“吕大侠岁数比我大得多,况且舍弟大猷又是他弟子万都督的好友,论起来吕大侠当是我的长辈了。哪有晚辈反等长辈来拜见之理?明日一早我们一道往连陛客店拜他才是。”
周勤田等自然觉得在理,又谈了吕夫人想见见慧珠姑娘的话,俞大功说道:“明天我把慧珠也带去好了。”
第二天俞吕等人相见,寒喧了一番后,吕阳夫妇向俞大功请教此事。
俞大功说:“昨晚我与珠儿反复作了推敲,有三条想法,不知可行否?正想和吕大侠、孙女侠相商。”第一,是此事对朝庭、对百姓干系都极大,绝非江湖中的个人恩怨。如只凭武林中人拼斗私了,对方聚集了许多盗匪,不易肃清,而且死伤必重。如向官府请兵往剿,信阳一府又没有多少兵可调;即使由外地调兵前来,官兵一入信阳,对方必然知觉,转移隐匿,后患更大。俞家父女的主意是自己全家明天继续上路回原籍凤阳,俞大功先不回乡,却从这里赴省城,请准当道慢慢将兵力布署在附近州县。信阳仍保持原状,不增兵卒,以免打草惊蛇。临时由吕阳来定进剿时间。力争做到吕阳等人制伏对方首要人物,官兵配合进剿,惊散协从帮众。
第二,是信阳府城距鸡公山李家坞远达百余里,不利于探查敌情,相机而动。况且不久各路武林中人齐集此间,面目陌生。口音各异。都住在客店里不仅很不方便,也容易引起居民惊惶不安。恰好俞大功任云南提刑使时有位下属叫方适然,因办事颇为干练,很得俞大功看顾。方适然正是信阳人,四年前已回原籍做乡绅了。俞大功打算午后便去找他,请他设法在离李家坞近些的地方找间大点的住宅,就是花点银子租赁也可以,以便群雄到达时有个方便可靠的落脚地方。
三是这里正需人手,那神雕伍昆既已声言不再找自己一家的麻烦,那么夫人、女儿回凤阳和自己到省城,周沈龚王都不必再护送了,全留在这里出力。
吕阳对俞大功和慧珠提出的前两条十分赞同、钦佩,对于第三条,则虽说自己也认为伍昆不替再来暗算俞家,但为了以防万一,仍以有人护送为好。大家又商量了一阵,决定由龚成护送夫人和慧殊回凤阳,由周勤田陪俞大功上省城,明天便走,也好早些赶回,沈怀远和王牛儿就留在吕阳身边办事。
这天晚上,方乡绅便派了个管家持了名帖前来请“吕阳老爷”赴宴,言明俞大人已在本宅相候。
吕阳随管家首往,见席间除了本宅主人方适然和俞大功、周勤田外,还有个五十上下的人,经主人介绍,才知此人是方适然的族弟方适学,是桐树庄的庄主。
桐树庄距李家坞二十五里,约莫有千百户人家,姓方的为多。方庄主的住宅当地称为方家大院,场屋甚多。俞大功下午已经同他讲妥,他回去后就把后院和西偏院腾出供“吕老爷”用几十天。
方庄主说住个百几十人不会太挤,他还可拨七八个庄丁、长工来做杂务。还道:“不讲俞大人还给了许多租银,就是一文不给,只要是拿办李长云这个匪首的事,倒贴银子,我都要干!他娘的,这几年李家坞那帮土匪时常到我庄子里来强吃霸赊,打堂倌,骂水烟的,可把我们欺负惨了。吕老爷,你放心,你办案的事,出了这房门我就绝口不提,提了就是大舅子!我就说你们是来给我做大生意的,我在外跑了十多年生意,难道便不会交百十个朋友!”
吕阳已猜到俞大功一定给他讲自己是上头派来办案的官老爷,心想这主意真好,省了许多麻烦。于是含笑点点头,说道:“方庄主真是爽快,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好朋友!”
方适然却正色说道,“俞大人是为兄的老上司。同省里的巡按大人都是平起平坐的。兄弟,俞大人下午交代的事你可千万要小心办理,砸不得锅呵!俞大人不在时,你一切就听吕老爷的。”
吕阳听他俩弟兄一口一声地称自己为“老爷”,暗暗好笑,只得随口敷衍,听之任之。饭后,三人辞了出来,俞大功才说道;方适然做过两任知县,稳慎可靠,自己把事情的大概给他讲了;对他族弟却假说吕阳是省里派出的武官,专为带人查访。缉拿李家坞匪众而来。这个主意倒是方适然出的。
在周勤田、龚成分别护送俞大功和俞家眷属走了后的第四天,一下子来了三起应吕阳夫妇邀请的朋友。
一起是少林寺的内三堂长老澄明大帅和他的两个徒孙智寂、智度。澄明大师二十年前就以般若掌和疯僧神棍驰名武林,与吕阳夫妇都是旧识;第二起是太原振武标局的总标头韦陀杵钱海,还带了个二十多岁的徒弟银刀叶少宏。钱海武功虽还说不上一流,但善于结纳应酬,见闻交际都是极广的,第三起只有一人,是神农架一朵火彭炎的儿子彭大先生彭和,彭和家学渊源,武功颇好,但极少在江湖中走动,认旧他的人寥寥无几,同吕家却是世交。
吕阳估计朋友会越来越多,第二天就同众人一道迁往桐树庄方家大院,城里便请韦陀杵钱海留下接待后来的人。
从这天起,陆陆续续都有朋友前来,来的都是江湖豪客、武林异士,性格开朗的居多,一旦相聚,自然会各述经历见闻,谈兴甚浓,并不寂寞。
王牛儿却越来越不耐烦,因为来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并且这些人年岁大多在三十几以上,怎么也合不来。除了沈怀远外,与他年龄相近的只有银刀叶少宏和少林寺的两个小辈弟子智寂、智度,偏偏这两个小和尚守在太师傅身旁,对佛家戒律看去很是虔诚,眼观鼻,鼻观心,走路不奔跑,说话不高声,虽然自称“小僧”,却十十足足地象个“老僧”。所以王牛儿便天天约起叶少宏,缠着沈怀远出门转耍,起初还只在庄中或附近走走,几天后便越走越远,有时甚至走到离庄二三十里的集镇上喝茶喝酒。
沈怀远见王牛儿闷得发慌,又知庄里本来无事,也就不愿扫他们的兴,只不让他们往鸡公山方向去。
这日三人出得庄来,叶少宏说道:“东面、北面都已走过了,鸡公山那面沈大哥又不让去,这回我们往西走,干脆进那边的山里去看看。”王牛儿道:“要得嘛,如果能弄点野味,老子们正好拿来下酒。”
三人谈谈说说便向那座高山走去,到了山脚一看,山势甚为险峻,便顺着小路往上走。入山愈深,路愈难行,景色也愈加清幽。但见林木萧萧,浓荫蔽日,平坦处也野草茂密,卧石峥嵘,这一带难得有此美景。
三人因走了这么久,没见过一个行人,此来本是闲逛,又都年轻力壮,兴致勃勃,所以一边谈话,一边跳跳蹦蹦地前进,并不择大路小路。那叶少宏走在最前面,为了要和沈怀远说话,便向路旁的一块青石上一跳。那石头上满是青苔,竟一下滑到石后。殊不知石后靠着一人正拿着葫芦喝水,叶少宏一脚正踹在那人右膀上。
那人“哎呀”一声,跳了起来,葫芦却顺着斜坡滚下了峭壁。叶少宏一个踉跄,赶紧挺身站住,急忙说道:“在下实属无意,还望见……”话还未完,那人便伸手闪电般地给了他个正反耳光,又脆又响,破口大骂:“老子打你龟儿子的,你瞎了眼吗!”
叶少宏被这两耳光打得两眼金星乱冒,左脸肿得老高,牙血顺着嘴角流,怎能忍得下这口气,回手便去摸刀靶。沈怀远见事不妙,正想上前劝解,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一柄白钢长剑就已抵在叶少宏的胸膛上,连这人怎么拔剑,怎么出招都没有看清楚,真是迅捷之至。王牛儿怒喝一声,“你”却被沈怀远双手拉住,说道:“别忙……”因见那人的剑尖已抵住叶少宏胸膛,王牛儿如果冲上去,那人只需把手一送便会要了叶少宏的命。
沈怀远连忙含笑赔礼说道:“老兄,我们不是有意的,已经向你道歉了,何不高抬贵手……”那人瞥了沈怀远一眼,冷冷地道:“老于依不了那么多!饶了他,老于就不饶你,你杂种有本事就来试试!”王牛儿再也忍不住了,一挺身便抢在沈怀远前面,两眼园睁,说道:“你龟儿好横哟。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老子今天就要捶你!”那人一听王牛儿满口四川口音。倒是没有想到的,便问:“你娃是四川人!”
王牛儿见这人四十多岁,一睃狠戾凶霸之气,尤其恨他张口便骂,闭口便打。简直凶横到了极点,也便安心做出比他更凶更横的样子,大声说道:“你老子不是四川人,你杂种从哪里来!”那人大怒,刷的一剑便刺向王牛儿咽喉。王牛儿早有提防,向左横跃五尺,一躬腰子午离魂圈便已取出。那人斜身迫近,“十字分心”,又直刺王牛儿胸膛。王牛儿右脚后撤。身形转,大喝一声。如沉雷落地。一招“李存孝登山打虎”,右圈猛砸剑身,左圈猛砸手臂,势挟劲风。那人惊出一身冷汗。双足力蹬,仰身倒跃,险险避过这招。王牛儿身高腿长,大跨一步,又已临身,“推窗望月”。左圈戳面门,右圈撞腹部,招快力猛,一发即至。那人身形急闪,已转到王牛儿侧后,剑走空门,直刺阳关穴,又快又狠。身法之灵便,运剑之奇诡,真是已达上乘。但王牛儿满身横练,不怕寻常刀剑,索性回身挺腹,硬受一剑,却把双圈以泰山压顶之势“呼”的一声砸向那人右肩。那人“笃”地一剑正中王牛儿腹部,猛觉如中坚石,连虎口都麻了,双圈却已凌空砸到,心知不妙,只得又拼命向后倒跃。肩膀虽然躲过了,抽剑却已不及,只听“当”地一声,那支白钢剑竟被砸成三截,虎口也被震破出血。
那人翻身便向林中窜去,口中大喊;“师傅”。王牛儿一听林中还有个师傅,不禁停下脚步。只听林里有人说道:“快滚!快滚!你已经不是老子的徒弟了。今生今世,你杂种如敢对人说当过我的徒弟,老子一定取你狗命!”声音极为苍老。那人又喊“师傅!”却听“啪”的一声脆响,想是那人挨了一记耳光。那苍老的声音又继续说道:“老子早就给你杂种说过,‘出门就只准赢,不准输。’赢了是我的徒弟,输了就革出师门,没有甚么价钱讲!你杂种给老子快滚,不滚现在而今就要你的拘命!”
叶少宏、沈怀远、王牛儿一听那人喊“师傅”,便知有麻烦,本想快些离开。但听了几句就觉得简直太稀奇了:一是师傅竟然对徒弟自称老子。喊徒弟为杂种;二是打输了就要被革出师门;三是再喊师傅就要被要去“狗命”。就这么一迟疑,走慢了几步,林中便传来一声“不准走!”
王牛儿等不禁回身一看。林中已走出个身材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