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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伯康等见吕庆四十上下,身材适中,长眉朗目,面容和蔼,从外表看不大象练武的人。
他身侧还有个猿臂蜂腰,双目神光十足,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功精的三十多岁的人。
南廛替双方引见了,樊伯康等才知吕庆身侧的这人是吕大侠的第四个弟子,明霞堡东堡的领堡,名叫田万胜。
南廛问起吕阳的第二个弟子、明霞堡西堡的领堡孙大防,吕庆道:“孙师哥前天多喝了点酒,又受了风寒,竟然病倒了,发冷发热的,连饭也吃不下。这阵子倭寇又闹了起来,我正愁没个既有见识,武功又强的人替他主持西堡的事务。现在南大哥来就好了,你去替他这几天帅印吧,反正这里的情形你都熟。”
南压皱眉道:“兄弟!不是我推脱,说甚么我南老大也不是将帅之才,做个探马报子之类的倒还可以。我给你推荐一个帅才,”指着龚成道:“就是他!龚贤侄的刀法天下无双,更难得的是饱读兵书,深谙韬略。代孙二弟主持个十天半月,保准不会出差错!”
吕庆大喜,连声赞好。
龚成却吃惊不小,推辞说:“晚辈年轻识浅,况且人地两生,实实不行!”
吕庆笑道:“人地两生虽是事实,但也不妨。自然会派熟手相助的。”
黑煞手陆安成、五行掌际飞军也从旁相劝:“我们弟兄在此也无事,便随你去西堡住,作你的帮手好了。”“龚成见状,也只得应承了。从谈活中龚成才知道,这明霞堡实有三堡。主堡最大约有五六百户人家,吕庆实领其事。西堡距主堡六里,堡内也有三百数十户,由孙大防主持。东堡最小,距主堡不过三四里,堡内仅有百十户,大多是种菜、喂猪、制作糖、油、酒、酱、粉面之类的,供应主堡和西堡平时所需,倒也不可缺少,由田万胜主事。每个堡的主事人称为领堡,三个堡当然都由吕阳夫妇总其成。
因连年倭寇海盗肆虐,每个堡都修有堡墙,墙上四角建了高高的望楼,设置了连弩、擂木、滚石、灰罐之类。堡中人不分男女,大多习武,其中当然不乏出类拔萃的人,所以江湖上都称明霞堡高手如林。吕阳夫妇近三十年来之所以名功江湖,声威远播,除了他夫妇本身便有绝世武功外,明霞堡内好手辈出也是一个原因。
不久家人来说酒宴已备好了,大家都到正厅入席,边吃边谈。
席间说起吕阳夫妇这次到南京的事,吕庆顿觉其中必有蹊跷。
原来两天前,有个南京回宁波的人来到明霞堡,说万表都督托他带有一封急信给吕阳夫妇,信中写道:“他获得倭中之一大机密,如得武功绝高者三四人相助,定能将倭寇涤荡无余,永绝后患。现在俞大功先生及其小姐慧珠偕龚王两少侠已来到大猷将军处。连日聚商,均亟盼两老速来一决云云。就这样,吕阳和夫人孙兰芬便同数月前来明霞堡作客的彭大先生一道在前天赶往南京去了。
现在龚成等已到此地,都说不知,此信自然是假,但究竟信是何人所造,其中有何阴谋,仍不清楚。
此外,伍灵芝、崔承佑、万欣、胡睦等人是否到了石门寨,石门寨的庄主陶博公是否知情,各种疑问都出现在大家面前。众人纷纷议论,猜详,断定此信必是万欣伪造,因为只有他才能模仿万表的笔迹,知道龚王等在大猷将军家,至于万欣为什么要做这件不可原宥的事则是个谜。
有人认为用此信骗吕园主夫妇去南京,可能是想半路邀击他们,主张速派堡中的好手追往援助。南廛、龚成都道,以吕老和吕夫人那般出神入化的武功,并有彭大先生相助,对方纵有千军万马,也决难得逞。此信十之八九是调虎离山之计,想趁二老离堡时对明霞堡动手。
吕庆惕然道:“这话大有道理,我们不可不防,自然应该加强戒备!”其次,对伍崔等人来石门寨了,吕庆却有不同看法。
南廛认为必然已来石门寨了,吕庆却有些怀疑。说:“石门寨总还是同倭寇作对的,那个陶庄主虽然各人自扫门前雪,平常对钱财上看得重了点,但这么多年中他也保护过不少缙绅免受倭寇之害,却是假不了的。他怎么会庇护倭寇的同伙伍灵芝呢?”
南廛摇头道:“话虽如此,但伍灵芝是以崔承佑的宠妾身份去的,如崔承佑是他的徒弟,伍灵芝又何难进寨!这事我总得亲自去探探才好,可惜这里距那里有六七十里远,白天进不了,晚上在那里没有落脚的地方,真是难办l”
田万胜道:“南大哥倒不必为难,包在我身上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便了。”
南廛欣喜,道:“田兄弟此话当真?”
田万胜道:“当然!明天你到东堡来我们再商量好了。”当晚南廛等就住在吕家的客房中。
次日早饭后,吕庆便送龚成和李飞军、陆安成前往西堡,南廛、樊伯康自然陪同前去。到了西堡先一起去拜望孙人防,孙的病还未见好转,吕、田告诉他已请龚成代领堡务,他可安心养病。孙大防十分高兴,当即传来内外管事人等,吩咐他们安排好龚成等三人的住食事宜。午后陪自成到各处视察,并立刻通知下属众人,以后都听龚成调遣指挥。
辞出后,吕庆、南廛、樊伯康也便回主堡去了。吃过午饭后,樊伯康便回房小睡,正在做梦时,却被打门声惊醒,开门一看,原来是鬼神愁南廛。见他睡眼惺松的样子,笑道:“你这个‘伏虎罗汉’成了睡罗汉了!快把衣服穿好,我们这便走。”
樊伯康一面穿衣一面问:“上哪儿呀!”
南廛道:“去东堡找田万胜,昨晚他不是说他有办法在石门寨附近弄个落脚点吗?这捉伍灵芝、胡睦,打听小牛儿的事,你去不去?”
樊伯康喜道:“那还用问?”
南廛在明霞堡也算得上半个主人了,带着樊伯康径直到东堡找到了田万胜。
田万胜道:“落脚点不难找,包在我身上,不过南大哥先要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可不管!”
南廛道:“甚么事?难道你还想破我南老大一笔小财吗!”
田万胜笑道:“便是吃了狮子心、豹子胆,兄弟我也不敢敲到你南大哥名下。这事容易得很,只要南大哥一句话便行了!”
南庄笑面“你不要拐弯抹角了,究竟要我答应甚么事?”
田万胜道:“就是明天晚上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不瞒你说,我早就对陶博公起了疑心。我有块祖传的田产正在石门寨外约两里的地方,并不当道,田也并不肥沃。五年前陶博公便派人来传话,愿出一笔好价钱买,要我让给他。我因是祖业,便没有答应。以后又来了两次,价钱越出越高,因来人说话一次比一次不客气,我也火了。你石门寨有势力,难道我明霞堡便是好欺负的,便偏不卖给他。说来也怪,那以后倭寇两次围石门寨,便两次都烧了我那田产上的房子……
“一次我那佃户饶老七的娘不肯出屋来躲,竟被活活烧死在里面。路边上的石门寨的佃户们的房子却一间也没被烧。当然,我也不能因此就说他陶博公同倭寇有勾结,但这事也很可疑。再说,我那佃户饶老七谈,有一次倭寇来时,他躲到树丛中,亲眼看见倭寇只是一遍遍地围着寨子喊叫,把大海螺吹得震天价响,却没有当真攻寨,连箭也没射一枝上去,守案的庄丁也是光叫不打。这情形如在我们明霞堡那并不算奇怪,这叫声东击西,怕的是我们出堡去援助别人嘛。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石门寨的兵是从不出寨的,那倭寇既不攻寨,却留在那里吼叫,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让缴了银子躲在寨中的财主知道他们来攻过寨子吗?所以老早我便想进石门寨去探探,却怕师傅知道。现在南大哥要去,兄弟定要跟你前去。师傅面前你可要帮我顶住,就说是你约我去的好了。”
南廛问道:“此事,事关重大,该请教你师傅让他拿个主意。”田万胜道:“谈过一次,你知道。他老人家对人是顶宽厚的,只叫我不要瞎猜疑。说陶博公是个大财主,他勾结倭寇有甚么好处?我便不敢再说了。”
南区知道田万胜内外功都极好,人也聪明能干,从小便很调皮,对几个师哥都不怕,吕阳把他管得很严,他也很怕吕阳。便笑了笑又道:“你要和我们去的事,告不告诉你吕师哥?你走了堡里有事谁能作主?”
田万胜道:“你也把我们东堡的弟兄们看得太没用了,我如一两天也离不开,那还了得!这不要紧。吕师哥暂时不要告诉他,他如不赞成,倒下好办了。我就怕师傅骂,师傅那里你替我招架住便成了。”
南廛想了想道:“好!我让你跟我们去。老实说,我倒认为你疑心大有道理。”
于是三人议定,明天一早动身前往田万胜佃户饶老七家。夜里再进寨去。
南廛回去对吕庆便只说要到东堡住几天。
平常南廛同孙大防、田万胜都象师兄弟一般,以往他来明霞堡虽常住在吕阳家,但偶尔也在西堡或东堡住上三两天。所以吕庆也不在意。
第三天三人申时才过已到了饶老七家。
这饶老七人甚明白可靠,本就恨寨中人见死不救,以致老娘被倭寇烧死,加上亲眼看见倭寇对石门寨围而不攻的怪事,甚觉可疑。
田万胜并无隐讳,对他说了是来探看石门寨是否干通敌勾当,叫饶老七对外不要声张。
饶老七立刻腾出了最好的房间供三人居住,杀鸡烧饭忙了起来。
吃罢饭后,南廛叫田万胜、樊伯康都在家好好休息,由他出去辟道。樊田两人都想同去,南廛道:“不要你们去自有道理。田兄弟到过这里多次,是明霞堡东堡的领堡,被人认出,定会起疑。樊贤侄如撞着了用棍将军胡睦更会打草惊蛇,就是我去也要改头换面,防人认出。”
两人这次没有再争。果然南廛把脸弄成泥褐色,粘上了些胡须,换上饶老七找出来的破旧衣服,提上粪筐,拿起竹夹,扮成个拾肥的乡下老头,形象大变。
田樊两人都说“妙极!不仔细看真认不出。”
南廛照饶老七所说路迳,绕着石门寨寨墙细细察看,只见这寨墙筑得甚为坚实,备有望楼,墙体约有三丈高,与明霞堡差不多,但却没有壕堑,暗忖这样进出更容易了。走到寨子正门看时,是三间大门,门前有石坝、石狮和两根带斗的旗杆。中门紧闭,两边的门却大开着,门口立着带刀、执枪的庄丁。
南扈暗忖这里的气派、排场,比明霞堡似乎大得多,但怎么总觉得有些小家子气呢?仔细一想,是了,明霞堡平常让人随便进出,白天总是熙熙攘攘的。这里却象座衙门,不让外人进出,官气太重。
这时忽听到一片鸾铃和马蹄声,南廛心中一动,立刻隐身树后扭头看去。只见有十余骑从东而来,第三匹马上坐着崔承佑,紧随其后的赫然是满头珠翠的伍灵芝,再隔两骑又认出了胡睦,但这些人中却不见万欣。心中真是又惊又喜,暗道这批孽障果然在此!眼见这列人马驮有獐兔之类,一直进入寨门去了。
南廛也不再逗留,循原路回到饶老七家中,把所见向樊田两人谈了,两人愈加兴奋,只等着天黑。
那天晚上,南廛在天黑尽以后约摸又等了两顿饭的时辰,才带着田万胜、樊伯康直奔他已选定的石门寨的南墙,因那一带墙外树木高大茂密,便于隐蔽行踪。
饶老六家距石门寨南墙不到两里,三人展开轻功夜行身法,疾如奔马,不多一会儿便已到达。
南廛叮嘱两人紧跟自己身后,分别探升到靠墙大树的树帽上隐住身形,往外探看。
“伏虎罗汉”樊伯康见墙上无人巡逻,望楼那面虽有孔明灯的灯光扫射过来,但隔得太远,光线微弱根本无济于事。墙内在淡月疏星之下,可以看出有大片朦朦胧胧的房屋,仅仅映出灯光的地方远远近近也不下十几处。暗想进去倒一点不难,可进去之后向哪儿去呢?难道还能把有灯光的地方都找遍吗?
忽听南廛低声道:“走!”竟从树帽上象一缕轻烟直向墙内扑下。
樊田两人赶紧纵身上墙,再往下跃。三人在墙内僻静处聚在一起,田万胜问道:“南大哥,我们往哪里去?”
南廛道:“你们看那边有几处最高大的楼房有灯光射出,多半是庄主的住宅,我们便先到那里去打探。你们紧跟着我便是了。”
樊伯康不禁佩服南廛的主意真是高明。那南廛一马当先向前飞驰,田樊两人也一路低窜高跃紧随其后。
不久便来到那座高楼之下。这座高楼是在大花园中,园内有假山鱼池,扶疏的花木,占地甚广,灯光是从三楼的窗内映出的,楼下也听得出上面传下的笑闹声。
南廛低身振臂,竟从地上一跃便象鹰隼地越过了两重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