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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阳以指击桌说:“着!老夫也是这么想的。纵有千军万马,想攻进我明霞堡恐怕也不是十天以内办得到的。何况我老两口儿虽然不在,却有南老大、小龚和‘南北两掌’等赶去了,对方如果轻举妄动,定会自讨苦吃!”
吕夫人笑问慧珠:“姑娘有何看法?”
慧珠道:“这写假信之人实也不难猜测,既熟知我们俞家之事,又能仿万叔叔笔迹的人能有几个?日后见了万欣大哥自会明白的。但主使者必同倭寇有勾结,也同倭寇这次大举犯境有关。试想两位老前辈平时也常离堡出游,数月方归也是有的。如系寻常仇家所为,何必专拣倭寇大举进犯时,骗两位老前辈离堡十几天。明知一到南京事情便会戳穿,就可赶回。所以,万叔叔进剿倭寇的大计,与对方骗两位老前辈离堡,实是密切相关!倭寇如遭重创,对方图谋明霞堡的事自会冰消瓦解。如倭寇迟迟不能击退,对方即使这次受挫也可卷土重来。为今之计,两位老前辈和彭叔叔不如帮万叔叔把进剿倭寇的大事定下后,再走为好。所谓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万表听后,吃惊不小,暗忖道此女所见甚大,决不仅仅是心思敏捷,口齿乖巧而已。也便诚恳地向俞大功和慧珠说道:“然则依俞兄和贤侄女之见,这进剿倭寇之策,究竟以何为上呢?”
俞大功道:“为兄虽然作吏数十年,这军旅之事却不曾经历过,何敢妄有主张?但以情势而言,倭寇既来自海上,则正本清源,御之于海上似较驱之于陆上为佳。”
万表点了点头,又笑问慧珠道:“贤侄女以为如何?”
慧珠微笑说道:“经常也同爹爹和叔叔谈论过这事,侄女以为防江不如靖海,水战优于陆战。倭寇虽然残暴凶横,大股数千,小亦上百,但在他本国不过遽逃之人,亡命之徒罢了,井没有厚援可以仗恃。他们啸聚于四面汪洋之孤岛,尽管有险可守,而衣食所需之器物必然缺乏,往往侵我疆界,肆意剽掠。大半也是因此之故,他们有为而来,志在必得。所以能拼死作战,况且无论胜败,都可退入海中,待机再来。如果我军仅仅拘于守御,或追击于海滨,则主动之势尽失。寇逸我劳,倭患岂有绝时,百姓岂有宁日?相反,如我们趁倭寇大举犯境之机,乘虚而入,以水师往袭倭寇盘据各岛,那么犯我沿海诸省之倭寇,害怕退无所据,势将溃散;我水师焚其积蓄,毁其守备,占庭扫穴而后返,纵然回窜倭将能复据该各岛屿,亦将无力再战了。所以侄女以为防江不如靖海,水战优于陆战。不知万叔叔觉得怎样?”
万表大喜道:“侄女远见卓识,真不愧巾帼英雄,扫眉豪杰!我近几年在江阴等地造有巨舰数十艘,训练水兵千余,广募知风候,明潮汐的舵师水手,正想直捣贼巢,与侄女所见相同。如果仅仅与倭寇战于陆上,寇之来也不测,我之出也无时,靡师费饷,原本既是下策!今天听了俞兄和慧珠侄女的活,我的主意已经拿定了。明日当遏见胡帅,痛陈利害,请缨入海,先剿嵊泗、舟山附近之寇,再行南下。”回头向吕阳夫妇道:“师傅、师母,舟山与宁波相距过近,你们两位老人家与彭大哥何不同徒儿一道穷海殊凶,到了舟山再回明霞堡?这和走陆路相比,也多不了几天的。”
吕阳笑向孙兰芳说:“老太婆,表儿要拉我们去打海战,你可愿去?”孙兰芳说已“我老两口儿东南西北都跑得差不多了,海倒还没有出过。彭贤侄大概也没有漂洋过海的经历吧?如你们都想领略一下海上风光,我就陪你们走一走吧。”
彭和微笑道:“你们两位老人家如去,小侄自当奉陪。”
孙兰芳道:“那就一道去好了!”忽转头向命慧珠,“慧珠姑娘近来可是在练武功?”俞大功一惊,道:“一个多月前他龚三哥教了她一套‘韦陀伏魔功’,是不是练出什么差错了?”
吕夫人笑道:“哪会有什么差错!这‘韦护伏魔功’是少林派的秘传上乘内功,慧珠姑娘巳获益非浅了。我一直握着她的手,是从她的脉象和脸上的气色上推测出来的。老婆子如今已不再收徒,但慧珠姑娘与我一见投缘,两度相逢,她慧中秀外,骨骼气质都适宜练我明霞堡的两宗薄艺,如果愿学,今晚便可同我到表儿府中住一宿,老婆子倒愿相授。”
慧珠大喜,立刻盈盈下拜。却被吕夫人拉住,不让她行礼,道:“我原说过不是收徒嘛,不必下拜。”因问吕阳,“老爷子你看可以传授吗?”
吕阳笑笑道:“你要传他长春之术和云蒸霞散的身法是不是?可以,可以!”又对俞大功道,“拙荆要授令千金的‘长春之术’,是种延年益寿的驻颜之术,气质骨骼不适宜练,学也是学不成的。象表儿和他的几个师弟,包括我那蠢子庆儿,我夫妇都没有传授。至于‘云蒸霞散’的身法,是必须以内功为根基的一种轻功,学会了也可以防身远害。令爱既在练少林的‘韦护伏魔功’,练起这种轻功来自然事半功倍。”俞大功连连道谢。当天四人便在俞家吃了晚饭,慧珠就随吕夫人孙兰芳同至万表府中,由吕夫人将这两宗功夫的诀窍细细传授与慧珠,使她日后可以自行练习。
次日,慧珠自回俞府;第四天上,万表、吕阳夫妇、彭大先生便前往江阴,率水军登程出海去了。
鬼神愁南廛和冯青荷见了俞大功、俞慧珠后,各把自己所知的情形谈了,南廛搔头说道:“这样说来,我回明霞堡时,也许吕二叔、二婶他们差不多也从海上回去了。”
大功道:“是呀,如果风顺的活,说不定两位前辈和彭大先生还会先到。”
南廛道:“明霞堡虽已有备,我还是早些回去为好。明天我便往回赶,不再过来与俞兄辞行了。”
慧珠因冯青荷既是王牛儿的义妹,又是南廛的义女,岁数也同自己相近,很觉亲热。便称呼她青荷姐,要她喊自己小妹,拉住她不肯放,对南廛说道:“既然王二哥已赶去了,吕老前辈他们也很快便会回去,南大叔就不必这么慌了,最好休息几天再走。连吕孙两位老前辈都放心,明霞堡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危险的!再说既然要打仗,大叔就该等青荷姐把驼龙铠赶制出来穿上再去,这样青荷姐也好放心呀!”她推了推青荷,青荷忙说道:“爹爹,小妹说的对。最多两天女儿便可把驼龙铠赶制出来,爹爹穿了再走,不然女儿是不放心的。”南廛想了想,也便答应了。
过了两天,青荷果然把驼龙铠制出了一件与南廛穿上,南廛才又动身往回走。青荷虽住在万表家,慧珠不时命人把她接到俞府作伴,和俞洁珠也相处甚欢,所以并不寂寞。但就在南廛离开明霞堡往南京来的第二天,明霞堡便发生了事情。
原来那天卯牌时分,龚成、鲍春风率领预先选定的精壮堡丁,与田万胜和伏虎罗汉樊伯康所部会合后,便埋伏在黎树岗山背。四人略商量了几句,龚樊二人便离开队伍,各选了根当道的大树,蹿上树叶繁茂的枝柳上向前了望。约莫顿饭光景,忽见两条人影从远处飞奔而来,身法快速,不多久便已临近。
只见前一人背插钢刀,后一人掮着根长棍。这时天色已经黎明,两人来到近处,龚成和樊伯康看清了面容都是又惊又怒,龚成认得掮着长棍的人,正是由万欣引来把王牛儿约走的铜棍将军胡睦。樊伯康既认得胡睦,也认出背插钢刀的是石门寨中的那个柴管事,暗忖:石门寨竟会如此托大,就派这两个家伙便敢来明霞堡撒野。却见两人面向自己这方说了几句话后,“嗖嗖”两声,先后飞蹿过来。心方一惊,两人已从树下奔进林间。不多久,又出林向来路奔去,才知这两人是先来探路搜索的,随后必有大队人马前来。
果然过了一阵便听到许多人的脚步响,其中还夹杂着马蹄声。接着便见一列长长的队伍过来了,越来越近。龚樊都已看清来的竟是货真价实的倭寇,白布条扭头,短上襟,膝下黑布条裹腿,一色的窄形长刀。
先来探路搜索的胡睦等两人,也夹在打头的队伍中。队伍后共有五骑,其中三人也是倭寇模样,大约是这支队伍的头目,另外两人却是中国装束。一人三十多岁,瘦高身材,淡黄面孔,马鞍旁悬着支份量沉重的铜锏。另一人五十上下,目光炯炯,太阳穴高鼓,紫色面皮,武功显然甚强,鞍上搁着两把护手钩。
龚樊两估量了一下,这支队伍约有六七百人之多。
眼看队伍过尽,再等了片刻,不见后面再有人来,龚成和樊伯康方才来到岗后,与田万胜、鲍春风商议,决定留下数十名射箭好手,伏在路树林密之处,待倭寇溃败经过时两边夹射。其余的便带到路上,只等堡中鸣炮时从后掩杀过去。
他们刚刚商量已定。便听到“呜呜”的钟声传来,鲍春风告诉龚樊两人,这是堡中的了望哨发现倭寇来了时敲的警钟。以便堡外的百姓火速进往堡内和集中丁壮登墙防守。
接着远远地传来了阵阵鼓噪呐喊声,龚成等顿觉兴奋,但喊杀之声尽管一阵阵传来,却迟迟没有听到炮号响,已有几批堡丁头目来向四人请求把队伍开上前去,都被制止了。
四人中伏虎罗汉樊伯康最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地坐在棵树下养神,见龚成、田万胜、鲍春风焦躁地不住走动,劝他们说道:“你三个还说底下的人瞎起哄,看你们这副磨拳擦掌,来回走动的样子,便知你们也心慌得不得了。还是象我这样坐下来休息的好,这时候倭寇正在起劲,总得让他们折腾得精疲力竭,这个仗才打得更顺手嘛!龚师弟,你是读过兵书的,你看我说的是不是道理?”
龚成恍然省悟,道:“对!彼竭我盈,击其惰归。樊师兄,你没有读兵书,反而比我这个读过兵书的高明,小弟真心佩服!”便对田万胜追,“田领堡,看来吕领堡定是要等倭寇闹得人困马倦时再动手,这里慌不得!我们就分头给弟兄们讲明这个道理,大家安下心来等吧。”
田万胜巴不得有点事做,便同龚成到堡了中去解说。直等到将近午时,才听到主堡方向传来三声轰隆隆的炮声,林间立刻响起了震耳的喊杀声,龚成、田万胜、樊伯康、鲍春风忙率领伏兵奔杀过去。
龚成等奔出不到一里,便见倭寇一群群地向这面边退边打,倭寇队后已露出了几面绣有“吕”字的大旗,显然被吕庆等冲得稳不住阵脚了。
田万胜大喊道:“随我来!”飞身扑去,龚成手执着碧寒宝刀与田万胜齐头并进,樊伯康、鲍春风轻功稍弱,落后了几步。
这四人各有杀法,田万胜专往倭寇多的地方闯,他舞动十三截软鞭。正如平地涌起一座金色的光幢,哪里倭寇多,便飚轮电转般地向哪里冲,上砸下扫,凌厉无比。倭寇虽然凶悍,但无法近身,往往在八尺以外便被他打得脑盖破裂,腿骨齐折。
东堡来的精兵紧跟田万胜身后,从两翼掩杀过去。把倭寇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阵脚大乱。
龚成却直向倭寇中骑马的人飞扑过去 他方才已观察到有五骑在后押阵当然是首要人物,“擒贼必擒王”,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路上虽不断有倭寇拼死阻击,但龚成碧寒宝刀上下翻飞,冷虹电掣,运刀如风,寒芒怒扫,碰着的便是头飞臂落,腹破膛开。所到之处,勇不可当,倭寇只得向两旁闪避,宛如波分浪裂般地逃了开去,却又撞着紧跟龚成身后,由鲍春风领头的西堡的精兵,片刻间便已遗尸遍地。
那伏虎罗汉樊伯康奔出数丈后,并不向前冲杀,却轻蹬巧纵地往路旁一个小土丘跑去,追上迎面来的偻寇,他也只顺手几刀把对方迫开,继续奔上上丘。
这小土丘上空无一人,樊伯康站在顶上闪目四顾,倒象个来此观战的人。
原来他方才见了胡睦,记起师傅的叮嘱,已决意不让这个无耻奸细、师门败类今天逃出手去,所以抢到高处注意搜寻胡睦的踪迹。
果然不一会樊伯康便看见胡睦带着几名倭寇从龚成身旁斜斜地冲了出来,纵跃如飞。手中铜棍或劈或搠,接连把龚成身后的西堡堡丁打翻在地,拦腰脱出包围,正向小丘左面逃来。
伏虎罗汉樊伯康立刻腾身扑下,飞奔着截去,堵了个正着。
那胡睦正急急奔窜,忽见有人拦住,手起一棍,“巨灵打关”。心狠劲猛,斜斜砸向樊伯康肩膊。樊伯康“老君坐洞”身形微仰,已经避开,往前一垫步,双手握刀,自左至右,侧身横砍,“旋风卷浪”,快捷有力。胡睦一棍砸空,见来人欺身扑进,刀光如雪,横扫而来,忙将双臂一沉,“野火烧天”,棍头上指,向左后方闪跃。那人刀虽砍空,却突然左拳一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