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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他那样辛辛苦苦的计算、安排、进行,还扭断了一个狱警的脖子才得以逃出监狱,却连一枪都没有机会发射便被手铐铐住了,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麦尼非常满意,甚至有点得意地看着瘸子被塞进警车送回监狱,这是他这辈子逮捕一个持枪并有同伙还有人质的逃犯最顺利的一次,顺利得简直有点可笑,好像在看卡通影片一样,不但一枪不发,而且半个钟头不到就可以收队了。
还有那个瘸子的表情,他敢用下半辈子的薪饷打赌,那个腐子现在一定在怀疑是谁出卖了他,而事实上,根本没有人出卖他,是他自己挑错了时机,如果他早一个星期逃狱的话……
“好了,没我的事了,我要回去啰!”
“哇!等等!”麦尼惊叫一声揪住他。“不行,你……”
“不去!”不待他说完,于培勋便断然拒绝。“死也不去!”
“拜托,”麦尼低声央求。“这次你不用看太多,只要看看能不能瞧见车牌号码,还有车子究竟把他们载到哪里去了,后面的那些你就不需要再看了!”
“就这样吗?”于培勋迟疑了。“你不……不想看看他是不是有脱下面具的时候?”
麦尼摇头。“根据你昨天的叙述,那个家伙在……呃,动手的时候根本是沉浸在其中,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否戴着面具,这样的话,他不太可能会突然想要脱下面具。我猜他既然是在模仿开膛手杰克,动手的时候便要把自己完全抹杀掉,所以他才会戴面具,穿十九世纪时的服装,因此在‘工作’结束之前,他是不太可能取下面具的。”
“这样……”于培勋蹙眉考虑片刻。“好吧!不过我还是坚持不想再看到尸体了!”
所以他是蒙着眼去摸尸体的,这回他总算“看”到了车牌号码的一部分,还有地点,虽然他并不知道是哪里。
在盥洗室里起码花了半个钟头刷洗左手之后,他才甩着红通通的手回到麦尼的办公室里。
“你刚刚说的车牌号码虽然不全,但是……”麦后看着手上写着车牌号码的纸条。“是苏格兰的车牌。”
“咦?苏格兰?苏格兰的车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个我们会去查,现在……”麦后向阿曼达点点头,后者立刻拿起笔来摆好备战姿态。“你再仔细说说那个地点四周的环境,越详细越好,不管多小的细节都没关系。”
于是于培勋稍微想了一下后,便开始流水账似的描述叙说,拉拉杂杂的一拖拉库,老太婆讲古讲了起码有二十分钟左右——
“……大概就这样……啊!对了,有一座风车,至少有六、七层楼高……”
听到这里,围绕在四周众人突然相互交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大叫,“博尼武器风车!”
被他们的大叫声吓了一大跳,于培勋抽着气。“说就说嘛,干嘛大吼!”
没有人理会他。
“终于有个精确目标了!”
“这回一定要抓到那个家伙!”
“谁对那边最熟?”
“我!”
“好,就由你来研究这些资料,然后画定区域个别搜查……”
吱!利用完了就把他给扔到一旁去啃手指了吗?
他才不啃呢!他要回家了,嗯嗯,回家去准备下午的约会。
悄悄的溜出了麦尼的办公室,于培勋快步走向出口,然而在拥抱自由前的那一刻,有人唤住了他。
“培迪!”
停步,回首,询问的眼光注定匆匆追来的阿曼达。
“还有事?”
“那个……”阿曼达神情有些赧然。“我是想……想……”
见她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于培勋突然伸手拍拍她的衣服,状似要挥掉衣服上的异物,然后才说:“你……不能因为你母亲老是被男人骗,就认定你一定会被骗。”
阿曼达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于培勋摇摇头。“我看不见人的心。”
“你只要看看他有没有其他女人!”阿曼达脱口道。
于培勋眉峰聚拢,片刻后,他才叹息着说:“我只帮你这一次,因为虽然你终究还是会和他结婚,但是因为你一直不信任他,因此你们生活得很痛苦,所以我愿意帮你一次,希望你能相信他,这样你们的情况才能有所改变。”
“谢谢你,”阿曼达感激地说。“那么,现在?”
于培勋看了一下手表。“十分钟。”
于是阿曼达又把他往回带,左转右拐来到组织犯罪组,把一位高大漂亮又爽朗乐观的督察介绍给他,仅只数分钟后,他们又离开了。
“真看不出来啊!”于培勋颇为感叹地低喃。
“怎样?你看到什么了?”阿曼达迫不及待地追问。
于培勋瞟她一眼。“他是个相当开朗的人……”
“而且非常能干!”阿曼达以引以为傲的口吻补充。
她爱他!
于培勋扬起有趣的笑,但即刻又消失。“但是……”
阿曼达皱了一下眉。“但是什么?”
“但是……”于培勋顿了顿。“你们认识七年了,而他也向你求过四次婚,可是你每一次都拒绝了他……”
“他曾经有过很多女人……”
“但他不爱她们,他只爱你一个。”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每一次拒绝他之后,他就会回去喝个酩酊大醉,然后抱着你的相片哭诉:他明明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他?”
“啊——”阿曼达惊讶又感动地站住了脚。
于培勋只好也跟着停下来。“还有,你曾经送他一把非常昂贵的名牌手枪。
“因为他很喜欢,可是自己舍不得买。”
“我知道。但是……”于培勋叹息地摇摇头。“他很宝贝那把枪,因为是你送他的,而且……而且他还准备继续向你求婚下去,直到你答应为止,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厌烦了他,决定甩了他时,他打算用那把手枪自杀……”
“天哪!”阿曼达惊呼,掐住嘴。眼眶迅速渗出晶莹的湿润。“他真的……真的……”
于培勋再次把右手搭上她的肩,然后笑了,为她高兴的笑。
“改变了,阿曼达,你们会有非常美满的婚姻,他会爱你到死,也不曾背叛过你,你们还会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你偏爱儿子,他则宠溺女儿,等你们退休之后会在湖区养老,而他会比现在更爱你,你们会非常非常幸福……”
话尚未说完,阿曼达已然啜泣着奔回组织犯罪组的办公室去了,于培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随后听到一声男性狂喜的欢呼。
他露出满意的笑。、
转身,他又踱向出口,笑容消失,神情转为深思他终于懂得要停下来思考了。
信任。
原来在男女之间,除了爱之外,信任也是如此重要到会影响一辈子幸福的事,这倒是他从未曾考虑过的,或许从现在开始,他也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首先——
他,欺瞒过她吗?
答案是——
一直都在欺瞒!
真令人尴尬。好吧!看看下一个问题答案是不是会好一点。
他,值得她信任吗?
答案是——
既然他一直在欺瞒她,怎么可能值得她信任!
……真是糟糕,这个答案……好像比刚刚的答案更不堪,那么下一个问题的答案呢?
他,打算继续欺瞒下去吗?
答案是——
不知道。
真是见鬼了,这是什么该死的答案!
算了,略过,最后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打算欺瞒她一辈子?
答案是——
或许他最好也去买把手枪准备随时都可以ㄅㄧㄤ自己一枪吧!
第10章
一年一度的烟火节是伦敦最热闹的节日,除了政府施放的缤纷烟火之外,一般民众也可自由施放,但如果想欣赏最精采的烟火表演,那就非得到北伦敦的亚历山大官或巴特喜公园不可了。
“你不跟我们去吗?”桑念竹从镜子里问背后那个正在替她绑麻花办的“美发师”
“才不要咧!”李亚梅敬谢不敏。“我才不要作夹心萝卜干,我要和秀勤去肯顿城。”
“秀勤?”
“哦,她是一年级的新生,也是从新加坡来的,你和男朋友出去的时候,我就带她到伦敦各处熟悉一下。”
两朵红云蓦然飞上双颊,“才不是,”桑念竹赧然地否认。“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又没有这么说过。”
“可是他天天都找你出去约会啊,”李亚梅从镜子里看着桑念竹。“这不是男女朋友才有的行为吗?”
“可是……”桑念竹贝齿轻咬下唇。“我觉得这种事要说清楚,若是误会的话会很难看的。”
“什么事要说清楚?”李亚梅不以为然地反问。“他约你,你答应,然后两人出去约会,他开心,你高兴,大家皆大欢喜,匹坦有什么需要说清楚的?”
“但是更正的交往不是这么简单的呀!”桑念竹反驳。
“不是这么简单,那要多复杂?只要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大家有默契就够了嘛!”
桑念竹静默了下。“他没有那么说过。”
“说什么?”李亚梅疑惑地问。“你是说他没有说过喜欢你?”
“没有。”
“不会吧?”
“真的没有。”
“这样啊……”李亚梅想了想。“我想,他如果不是喜欢你,不会这样天天约你出去吧?”
“可是换了是你,你不会希望对方明白告诉你吗?”
“说的也是,那你就问他嘛!”李亚梅果决地建议,很符合她的个性,却不一定符合别人的个性。
“那怎么行?”桑念竹惊呼。
“怎么不行?你没有嘴吗?”
“可是我……我是女孩子啊!”桑念竹嗫嚅道。
李亚梅白眼一翻。“小姐,请问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吗?”
“什么?”
“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呀,小姐!”
桑念竹没吭声,两眼只瞅着镜子里的李亚梅,后者无奈摇头。
“好吧!那你喜欢他吧?”
桑念竹还是不出声,但令人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螓首,双颊嫣红似火,见状,李亚梅忍不住要以戏谑的口吻调侃她一下。
“是喔!原来你喜欢他喔!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亚梅!”桑念竹脸更红,娇嗔。
李亚梅不禁笑开了。“其实在你第一次主动回应他开始,我就知道只要他不是太差劲,你们就一定会成为一对了。之后,你每一次约会回来,眼神一次比一次闪亮,表情也一次比一次温柔喜悦,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桑念竹赧然垂眸,随又不安地扬起。“可是,亚梅,你不觉得才一个多月太快了吗?有时候……有时候我觉得我好像花痴一样,才一个月就这么喜欢他……”
“花痴?你是说金公主?”李亚梅嘲讽地哼了哼。“有多少人追过你,可是你都不理睬人家,你忘了吗?再说,你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你已经一个多月了,跟一见钟情比起来差多啦!何况你们是对味了嘛!又这样天天见面天天磨,当然会快一点啰!”
“即使真是这样,也不知道……”微翘的睫毛又翩然落下。“不知道他对我是……是……”
听她担忧的语气,李亚梅不由得重重唉了一声。“拜托你行不行?既然你喜欢他,那就先告诉他嘛!你一说,他自然也要回答你了呀!”
“我先说?”桑念竹再次惊呼,旋即拼命摇头。“不,我不敢!”
“哦,小姐,你也差不多一点好不好?”李亚梅几乎想扯她头发。“你不说,又不问,他也不说,又不问,现在是怎样?耐力比赛吗?总有一个人要先开口的吧?”
桑念竹又咬住下唇了。
“小姐,有些事一定要坚持,但也有些事坚持不一定是对的。你先说,他先讲,那又怎样?只要你说的是实话,管他谁先说。要是真的说不出口,你只要想想,当你父母去世之后,你是不是曾经很后悔没有趁他们还在世的时候多跟他们说几句你爱他们呢?不想后悔就不要做那种会令你后悔的事,OK?”
说罢,手伸到桑念竹前面。“好了,丝带。”
桑念竹忙将预先挑好的丝带放在她手上。“如果我真的先说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太随便了?”
“刚好相反,”李亚梅一边在发尾上系上丝带,一边回答。“你这么胆小,能够主动先说出那种话,他不但不会觉得你随便,还会认为你说的一定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