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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
“多谢,拜拜。”
舒郅恺坐在前方的驾驶座,趁红灯扭头:“思淳,你真是我看到过最坚强最不可思议的女人。”
“为什么?”
“没有。我很高兴看到你可以努力将生活回到正轨。这件事情是一个坎,走过去了,一切都没事了。”
舒郅恺,我不知道我走不走得过去,我真的不知道。
我想这么说,却又不能说出口。因为当你面对你的挚爱,很多心里话你没有办法说出口。
当晚,我坐在舒郅恺卧室的床上,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时间很短。
他说:“晚安,我就在对面,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然后他为我关上房门,我却没有立即听到离开的脚步。
我知道,他就在门外,没有离开,却也走不进来。
手边是他的小音响,我拿起那张他为我写的歌,把音量开到最小。
这张他自己录制的DEMO,一样的旋律用了三种不同的乐器演绎。
吉他,钢琴和口琴。
每一种都干干净净,让人听了以后就想流泪。
我用他的音乐给我自己力量和信心。
这样的我和这样的他,我们的关系已经禁不起一再的打击和折磨。我很需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白和承诺,可我明白人不可以那么贪心,这样的逼迫一定会让他离我越来越远。
用自责和悔恨维系的关系,能有多久?我完全不敢去想。
没有肢体接触的关系,又能维持多久?这一点,舒郅恺一定比我清楚。
接连两周。
我和舒郅恺只有在吃饭和睡前见面。
每一次都故意保持距离,他生怕做错事情让我不快,而我则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自责的受伤的神情。
更多的时候,我在房间听SHAY的DEMO,想着文案的策划方向,而他则足不出户,在琴房弹琴。
汪洋和游佑的电话一个又一个打来,他推掉一个有一个工作邀约。
“我得陪着思淳,不能让她自己在家。”他总是这一个理由。
直到有一天,汪洋亲自找上门。舒郅恺和汪洋在客厅说话,可我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现在我想……逐渐退出乐队主导的位置。”
“为什么?”见惯大世面的汪洋居然没有惊讶。
“换句话说,我想暂时离开Shine乐队。这段时间,关于我的事情,思淳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他们。”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这用了他多大气力。
Shine乐队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一群一起工作的同事,更是兄弟,是亲人,乐队于他而言是一种已经浓缩到骨血里的东西,是生命的一部分。
而他现在为了我,要离开他们,要离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为了我。
我在房间里已经泪如雨下,我在活生生地剥夺着舒郅恺的快乐,他的事业,乃至他的生命。
为什么!
到底是哪里错了!哪里不对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和他。
我把脸埋进掌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这个决定做的太冲动,我不会同意。思淳身上发生的事情我很遗憾,但你如果为此放弃你为之奋斗那么久的事业,她一定不会开心。我会尽量帮你们接不同的通告,但我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只要你一天还是我的艺人,这件事我就当没听过,算了,但是你以后绝不可以再提。”汪洋的声音也难得地严苛起来。
“那件事情有进展吗?”
“警方查到带走思淳的那辆车当天被停车场的监视器拍到,查了车牌,显示车主是肖鄢琰。”
“妈的!”舒郅恺的脏话伴随着玻璃杯破裂的声音。
我无力地倒在床上,担心的一切还是发生了。
“为什么要伤害思淳?!人抓到了吗?”
“没有。因为肖鄢琰一个月前报案说车失窃了。警方觉得这条线索也断了。但我找的私家侦探还在查。”
“一定是他,一定是你之前查到那个‘李强’,他们联手做的!为什么还没有查出他的底细!?”舒郅恺隐忍地低吼。
“我最担心的,不是查不出他的底细。而是查出他的底细以后,我们怎么办。我请了一流的征信机构,现在还查不出他的底细,那么他的背景只有两种可能。黑道和高官。黑道我倒是不怕,黑吃黑,谁又能奈何得了谁。我怕的是‘官’。官高一级压死人啊,舒郅恺。到时候,你,我,你们乐队,可能都只有跑路的份儿了。”
“妈的。”
淡淡地烟味窜进房间。
他只有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再一次吸烟。
他们的声音再一次压低,然后很快的,门响,汪洋离开了。
我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打开卧室卫生间的龙头。
凉水一遍又一遍地泼在我的脸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对不起,舒郅恺,我撑不下去了,我不能面对你的沉重和自责,我不能面对我们岌岌可危的关系,我不能面对你为了我要生生割舍自己灌注了那么多年深情的事业和家人。
我不能面对一个不完整的自己,我懦弱,我自私,但我必须离开你。
我找出自己的港澳通行证,之前在FLAG做的时候办下来,因为多次飞到香港工作已经专程多次通行,居然还没有失效。
给周倩打了电话:“我想去香港一趟,你能不能安排?”
“你自己?多久?”她很聪明地没有问为什么。
“3个月。我能在香港滞留的最长时间。”
“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正好香港总部问我要不要回去,我和你一起,刚好照顾你。我立即订机票。好了我给你电话。”
我挂了电话,望着自己的手心出神。
我站起身,发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舒郅恺送我的为数不多的饰品之一。
那条红色的珊瑚腰链。
他说,可以保佑我平安,健康的东西。
断了。
好像冥冥中注定,我和舒郅恺的联系,也就要这样断了。
这一回,我不想再哭。
我的眼泪已经在这几天都流尽了,我要坚强,为了舒郅恺,也为了我自己。
SHAY的EP的文案我已经差不多完工,我把写好的所有文字和策划EMAIL到文案组同事那里。
我在舒郅恺家没有太多东西,不需要收拾。
我摊开纸,给他写信。
“舒:
见字如面。
我曾经以为,拥有你,我便可以拥有最平静最安稳的生活,带有甜味的那种。的确,你用你最大的努力,用最大的包容给了我如此圆满的一段感情。只是,我终于发现,横在我们之间的那些障碍,胆小如我,怯懦如我,没办法跨越。我努力想要赶上你的脚步,却被我们彼此之间的沉重弄得狼狈不堪。我想我真是有洁癖的,我不能容忍自己不够圆满,也不能容忍现实逼迫你妥协的一切。
我快要被自己逼疯了,可是没有人能够帮我。这样的我,在你身边只会把你拖垮。
你不应该为了我,去割舍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部分。
你是一个如此好的人,理应拥有更好更圆满的人生。
那三个字,也在我的嘴边,一直没有说出来。
现在,已经要说再见了。可还是想对你说:我爱你。
再见,希望下次见面,我们都变成更好的自己。
谭。”
我写了很多遍,还是难以成言,最后只有这样寥寥数笔。
很久很久以前写的那封不是情书的情书,一直放在身边,我把它一并折好,放进信封。
周倩的电话来了:“我明天去工作室办一下手续,我定了后天的机票,下午2点。我去哪里接你?还是我们在哪里碰头?”
“你随时开机,我联系你。”
然后,我要怎么才能鼓起勇气,从我深爱的舒郅恺身边,从他滴水不漏的照顾之下“逃走”?
当天下午是我的机会。
“思淳,我……出去一下。”他在门口对我说,“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我问。
“去公司处理一点事情。”他回答的不自然,眼神中透露的一丝冷酷令我明白他要去做什么。
他要去找肖鄢琰。
可我不能阻止他,他要为自己的罪恶感找一个发泄的出口,而我,需要一个离开的机会。
他去和肖鄢琰正式决裂,而我要从他本来就几乎贫穷的感情世界里走开。
我的心不断地抽痛,可还是铁了心地要离开。
因为我知道如果不离开,对舒郅恺的伤害才最大。
他走了不到20分钟,我给汪洋电话。告诉他我猜测舒郅恺去找肖鄢琰,要他去看着舒郅恺不要做出过激举动。
收拾好我需要的所有东西,简单的衣服,信用卡,护照身份证港澳通行证,我家的钥匙,有KE的那篇《薄荷糖》的WEEKLIYWEEKEND。
然后去找周倩。
她正在讲电话,开门见我,很意外。
“这么快。”
我笑了一下,也许被哭还难看。
“坐。”她走进房间继续电话。
“我要回香港。……不行……我们没可能了。别来找我……我从来不相信两地的。我不会为了你留下来……你忘了我吧。”
我突然间发现,自己任性的举动,伤到的可能并不仅仅是舒郅恺一个人。
可我却已经无法回头。
“现在,你要不要说为什么突然要去香港?”周倩走过来,手里端着牛奶。
“可以不说吗?”
她耸肩:“随便你。哪天你高兴再说吧,我无所谓。”
她的东西也很少,收拾起来很快。
我给希君发了短信,说要离开北京一段时间,有人陪伴,要她不用担心,只是抱歉没办法做她的伴娘,看她出嫁。
然后关掉手机。
第二天下午,首都机场三号航站楼。
办登机,安检,过关。
一切顺利。
我走进候机厅,周倩看着我。
“你还是不准备说你们出了什么问题?”
“求你,别问。”我哀求地看着她。
“好,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她举手保证。
还有20分钟登机。
周倩在看表,皱眉。
又过了10分钟,舒郅恺,再过10分钟,我就真正起飞,远离你的身边,离开和你共同呼吸的空气。
请你一定要过好生活,请你一定要……忘了那些我们不得不承受的伤害。
“乘坐港龙航空公司KA907C航班飞往香港的乘客请注意,现在开始登机。”
乘务员甜美的嗓音在候机大厅响起。
“谭思淳!”我在恍惚间好像听到舒郅恺在叫我,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谭思淳!你搞什么啊!快登机了。”周倩拍我的肩膀。
“哦,走神,走神了。”我说,“走吧。”
我思念过度,幻听了吧。
在飞机上坐定。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拉高,起飞,升上平流层。
周倩看着我,终于说:“其实我今天通知了他。我想你这样偷偷摸摸地逃走,他一定不知道。你们的事情没有解决,你逃走不是办法,终究还是要回来面对。”
“结果呢?他没有来?”我笑,心中却是一阵酸楚。
“他来了。我看到他了,你没有看到,一念之差啊!”她说,“一念之差,我带你转身,背对他,催你赶紧登机。我一手把你从他身边带走了。”
“我真是想不通,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要离开他?我不喜欢你这样流泪。”
“我不能在他身边,用我的爱把他和我自己都逼疯。谢谢你,周倩。无论如何,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你的体贴和帮助。只是求你,别再问我为什么。我不想说。”我看着她。
“我理解你。只是你的任性,真的不可以太久。”
“我们现在到哪里了?”我突然问。
“飞出北京,大概到了河北境内。”
再见,北京,再见,舒郅恺。
我的乌托邦
到香港的第三天,是我的生日。给爸妈打电话聊了几句,然后只想洗澡上床,蒙着被子不管哭还是笑,熬过这一天。
我没有幻想过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将渡过怎样的24周岁生日,因为那样的幻想只会让自己更难过。
周倩把我拖起来,带我去维多利亚湾看夜景,去ZING工作室剪掉跟了自己快十年的长头发,然后去她朋友开的24小时咖啡厅——她在那里定了蛋糕。
“你吃你吃都你吃,你不需要控制体重。”吹完蜡烛,她一脸厌恶地把重磅CHEESE蛋糕推到我面前。
她看着我一口一口地吃面前那个小小的6寸蛋糕,一边咕哝:“如果不是今天亚视那个节目拖太晚,本来可以给你办的再隆重些的。”
“这样已经很好了。”我朝她笑,眼泪却不小心掉出来。
“该死。”她伸手去拿餐巾纸给我擦眼泪,却不小心碰倒桌上的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