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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桃木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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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就不关她的事了。来茴低头搅着杯里咖啡,看着漾起的褐旋涡,想着还了程兰一份工作,算是报答了,以后还得靠她自己。   
    “徐亚怎么样了?”来茴蓦地想起A城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不觉惭愧,起初只顾着躲他,到现在也对他不闻不问,好像过份了些。   
    谢家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从上次两人将话摊开来说后,因为怕肖钰尴尬,他也没去正徐亚,只偶尔的从电话里得知他的工作还算稳定,和肖钰仍是暧昧不清,也没听说他们正式交往。   
    “哦……好像他工作挺忙的。”他只能含糊以叮   
    “只要他过得好就行!”她看看表,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才十点钟!”家逸说道。他实在不愿意她回到周于谦的身边,这就像往他心上戳了一刀,然后提醒他,她还是周于谦的人。而他要真正地拥有她还得等上半年,这半年不但要忍受自己最爱的人睡在另一个男人上,更要遵守来茴的约定,不能与她有任何亲密的行为动作。   
    他知道,这半年来茴希望跟他无任何关系,她不想自己当个很不像话的人,同时与两个男人纠缠不清,而他也想完完全全地拥有她,所以宁愿忍耐,哪怕每日每都得承受心如刀绞般的痛苦。   
    南岭别墅的墙角阴影里,周于谦疲惫地倚着墙,阴沉地看着从跑车里出来的来茴,再看着她进门,如铅沉般的腿微微挪动。   
    找了她一晚,担心了一晚,原来是跟另一个男人约会了。   
    他讽刺地冷哼,只觉得此时的自己无比可笑又愚蠢。从傍晚得知程兰自杀的消息后,便推却了所有的应酬,他太清楚程兰的悲惨能给来茴造成什么影响。以往只是些小事情,她都会失神哭上很久,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哀自怨。而这次程兰自杀更是非同小可,只要想到来茴难过惊骇的样子,他怎么也无法安下心,尤其是到医院听说她离开了,不知道有多恐惧她受了刺激,而在外面出什么事儿。   
    是的,恐惧!一整晚心悬迪高,焦虑地满世界找她,可笑的是,真的找到了,看到的却是她神情自若地从另一个男人的车里走出来。   
    而他,却窝囊得像只老鼠躲在角落里。            
    卧室里有点儿清冷,窗外的风吹进来,脸上的皮肤寒丝丝的,来茴忙去关窗户,正好瞥见周于谦从大门外走进来,小径上的落叶没来得及清理,他仍是单手抄在西装裤袋里,皮鞋踩过黄叶,有些漫不经心,步子迈得缓慢而沉重——他好像很累,好像是的。   
    又一阵西风,卷了些落叶,来茴冷得打了个颤,忙把窗户拉拢,今该降温了。转了个身到室把洗澡水放好,温度比平常稍稍调高了些。坐在池边缘,她把手伸到池里,指尖触到暖暖的水,兴许是刚才太冷了,她竟有些舍不得抽回手,任凭手掌在温热的水里翻覆划过。   
    他看起来那么疲惫,泡个热水澡再睡一觉,明天会精神百倍吧?照顾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从一开始地察言观,为了讨得他高兴,到后来便是不知不觉地去做这些事。就快要分开,或许她做的,他只会认为这是她应该做的。   
    胡思乱想着,她听到门柄旋转的声音,忙迎出去,从衣柜里拿出厚实的袍挂在手臂上,绕到周于谦身后,脱下他的西服,说道:“热水放好了!”   
    周于谦闷闷不语,待她转到身前,给他解衬衫扣子时,才以手托起她的下巴,眼里全是困惑。来茴惊讶向来喜形不怒于的他怎会有抑郁困惑的神情,心头微微一颤,她忙垂下了睫毛,不敢再看。   
    他极不喜欢她的逃避,松了手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肩窝,懵地低语:“我很累,这几天特别累!”   
    他这样说,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   
    “嗯,我看出来了,所以放好了热水,你先去洗澡,再好好睡一觉!”熟悉的体味,却是陌生的周于谦,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向她吐露,却想不到,在快要分开的时候,他们之间竟多了些温情,多了些依赖。   
    或许正是因为要分开了,他们才竭尽所能地表达心中恋恋不舍的缱绻。   
    接过她手上的袍,他径直走向室,卧在池里,温热的水钻进毛孔,腿上的酸痛得到些缓解。常年忙碌地工作,缺乏锻炼,才奔走几个小时便感到不适了,是不是该找个时间,放下工作出去转转?顺便带上她。   
    他知道自己又在找借口,到底是谁遗留给他这种格,连自己心里所想的都要去推翻,都要去寻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不愿承认是真的有了危机感,或许那是在灵魂深处蜇伏已久的,所以才在今天亲眼目睹后,心如针刺,只想着找个办法留住她。   
    原以为他可以洒脱地放她离开,原以为这么长的时间她会他,舍不惦开。   
    原来都不是,他洒脱不来,尤其是见她从旧情人的车里出荔,才知道她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纵使是任何一个人都耍尽了心机要留住他,只有她,仍是依循着自己的原则生活,尽心尽力服侍,然爱他,也不纠缠他。   
    如果年轻时无财无势而只能讨侯月琴不算,这是他在发迹后第一次想去讨得一个人的欢心,而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就身份而言是最不需要他去讨好的人。然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开始在意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悲,甚至幼稚得在言语上欺负她,挖苦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看电视时她坐在一旁看书,玩手机游戏,打毛衣?   
    他的眼睛蓦地睁大,她的每个表情都印在脑子里,竟然是那么的清晰,他甚至猜到了一出室,她肯定是斜躺在上翻书,不是认真地在看,她只是要等他洗完澡给他擦头发,所以才拿本书打发时间。   
    想到这里,他起身一脚跨出池,擦干温漉漉的身体,披了袍开门,像是证实一般地定睛望着斜躺在上的她——   
    来茴从书里抬头,见他站在门口,忙把书扔到一旁,走到他面前系好袍带子,又进室拿了干毛巾——“咦……你今天没洗头啊?”   
    她没留意到他的表情,折回室韩巾。周于谦愣愣地站在那里,似乎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精明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证实,而结果却是他完全应付不来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对彼此熟悉到了这地步,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的自然而然?   
    等到他回神时,来茴已经站在他面前,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说道:“你杵这儿专挡路的吗?”   
    “你要做什么?”门神颇不自然地问道,但还是侧了身让她过路。   
    来茴手指向藤箧子里换下的衣物,又扬了扬自己手上的袍。“我要洗澡,还得洗你的衣服,你一直杵这儿,害我进出不方便。”   
    “你是瞧不顺眼吧,难不成你洗个澡还要跑来跑去的?”   
    好心没好报,不是看他累了,想让他早点休息,她才懒得提醒他别站着发呆呢。挫败地垮下肩膀,她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爱杵多久就杵多久吧,我不介意洗澡的时候门外还站了个身家上亿的保镖!”   
    说完,她就要关上门,周于谦忙伸了腿进去,格开门说道:“我没洗头的,你帮我洗!”   
    于是,周于谦坐在池边缘的大理石台上,来茴站在池里面,双手狠狠地抠着他的头皮,边抠边想着,怎样抓掉他一把头发才不会被他察觉是故意的。周于谦舒服地眯起眼睛,嘴仍是不闲着:“泡沫掉我眼睛里了……给我抓抓耳朵……你少喷点儿水,都滑到脖子里了!……喂!你到底会不会洗头!!!”   
    来茴闷笑,手里抓着一小撮粘了泡沫的黑发,慢悠悠地道:“不会,而且你问得太晚了!”话落,她又凶狠在他头皮上抠起来。   
    周于谦哼了声,又眯上眼,这次是痛敌了眼。“诶,下个星期跟我去趟北方!”   
    “去北方?做什么?”   
    “赶上你又老了一岁,我也顺便去度个假!”头皮又传来一阵麻麻的痛,他蹙紧了眉,把头扭开脱离魔爪。“你存心的是不是?痛死了!”   
    “哦……对不起!”来茴忙回了神道歉,手的力度放柔了些。“为什么要去北方?”   
    “正好可以到那边分公司视察!”他没说的是,前几天她还跟他念着,老家该下雪了,有好几年没看到雪景了。再说,他要不带她离开,铁定她生日是跟她妈和谢家逸一起过。   
    “度假还不忘了工作?”她地咕哝一句,又为难道:“可是每年的生日我都是跟妈一起过的!”   
    “你生日那天晚上回阑就行了?”   
    来茴点点头,忘了他背对着她,根本炕到,手仍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好一会儿,又听到周于谦的声音。“往年你生日我都送你什么?”   
    “没送过!”   
    周于谦仰起头。“没送过?”   
    “都是过了你才补了首饰或支票!”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他仔细回忆,以前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不太可能刚巧赶上她生日就来了这里,过后说起,也是敷衍了事。   
    “还是送了东西,也不算亏待你了。”他为自己辩解,然后站起身。“好了,我自己冲水,你先去外面待一会儿吧!”   
    来茴净了手走到外面,赤足踩在桦木地板上,脚板心有些发凉,蓦地回头,一步一个湿湿的脚印,断断续续地连到那扇紧闭的木门,一泼泼的水声穿透那扇门,在空静的房间里隐隐约约地响起,她突然感到寂寞,希望那水声能大些,再大声些,她回走了几步,几近贴在门边,直到水声停了,才走回边开了电视,连续地换台,新闻,广告,娱乐八卦——   
    她只想这屋里有点声音。   
    “你可以去洗了——怎么今天想到看电视了!”周于谦用手拨着湿发,在对上那似被遗弃的眼神后,他心神一震。   
    来茴怔怔地望了他很久,才在心里问自己——怎么想到看电视了?   
    耳朵里传来体育台的欢呼喝彩声,一浪紧接一浪,她蹙紧了眉头,然后望向周于谦,脸上漾起一抹舒心地笑意:“你也觉得吵对吧?我刚刚也这样想来着。”她关了电视机,他一说话,她就觉得电视是多余的噪音。   
    周于谦见她又进室里墨巾,要给他擦头发,忙拉住她。“不用给我擦了,你先去洗澡吧!”   
    间降温了,他们没有开暖气,周于谦紧搂着她,把她的手贴到胸口最暖的地方。黑暗中,他轻声问:“冷吗?”   
    她摇了摇头。“不冷!你冷吗?”却没有问他要不要开暖气。   
    “我也不冷!”   
    窗户上树影摇曳,冬寒的风嘶吼咆哮,暖暖的被窝逐渐升温,他轻柔地吻住她的唇,愈渐热烈,他感觉到搁在他腰上的纤手慢慢地收紧,她的回吻也越发地热情。   
    这个冬日寒冷的,没有,没有发泄,仅是将心口里蕴藏了许久的柔情,一点一滴地释放。            
    黑的JAGUAR豪华房车往别墅驶去,望向柏油路的尽头,几栋尖顶的欧式蓝房子。来茴只瞄了一眼,便把头转向窗外,透过绿荫荫的玻璃窗膜,北方的海滩上只遗留了几串长长的脚印。当然,这是她猜的,浅白的沙滩上见不到个把人,但这么丽的海滩肯定是有人来过的,即便是冰凉的冬天,总有一些心怀浪漫的人无法抗拒蓝的海水,一人多高的浪,和微红的云霞。   
    听着海潮的澎湃声,车子很快驶进一幢蓝房子院内,白的镂大门,两层的精致小楼,他们在底楼的大理石台阶旁下了车。清洌的海风拢上身,来茴拉紧了豁风的大衣领口,挽着闲适的周于谦进了新住处。   
    在玄关处脱了鞋,来茴绕过红木格子屏风,踩在光可鉴人的赶式木地板上,低了头,看到自己苍黑的影子,孩子气般的,右脚在地板上磨蹭了几下,抬头赫然对上周于谦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她略微窘迫地道“这……地板是热的?”   
    周于谦看看她的双脚,再把眼光移到她脸上:“要不要把脸也贴到地上测测温度!”   
    来茴还他一个“无聊”的白眼。“我不是没见识过嘛!”   
    “北方的冬天除了暖气就是地热了!”周于谦脱下外套递给工人,又向来茴道:“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先休息会儿,晚点出去吃饭!”   
    他上楼后,来茴在屋里兜转,客厅不大,暖烘烘的,海蓝的沙发一组靠墙,一组靠窗,与地板同一的小几,几乎是贴到地面的,果盘里盛着几串紫灿灿的葡萄。她盘腿坐在地上,摘了颗喂到嘴里,眯起眼睛慢慢嚼,清凉的甜汁里带点微酸,把核吐到手掌心上,她从几下面找出几张影碟,全是获奖的大片。来茴一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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