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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逸,他又有何差别,与他有了婚姻,指指点点的人更不会少。哪个男人能接受子曾是别人的?更遑论还常常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拾了别人的破鞋。
她用力按住跳得生疼的太阳穴,眼前黑了一瞬,什么都炕见了,就像她往后的日子——是不是,五年的生活,注定了,她不会是幸福吉祥的?
两个男人呵,哪一个人是她的?哪一个又能给她带来幸福?
这一个月很是难熬,来茴工作上力不从心,同样的事情总要上多一倍的时间。而她的脑子一得空,便琢磨起了周于谦的话,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是分两个区域的,理智和感情泾渭分明,但让她无奈的是,感情那个区域总是活跃了许多;而理智,则是在家逸的殷勤之下,才稍稍占了些上风。
深人静时,她常有个疯狂的念头,便是只要回到于谦身边就好,哪怕继续当个见不得光的,她想,我不管他回来会跟我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要他每还能抱着自己就满足了。
身体是最诚实的,疲惫过后,但凡想起于谦,她便想起从前,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感觉,他抱得很紧很紧,紧到分手这么久,她还恍惚地感觉到有双手无形地箍着她。
越是这样,她便越觉得自己是疯了,妈妈去逝的内疚虽淡了些,但她离开时说的话,却如同耳边放了个录音机,时不时地给回放一遍,字字若箭矢,将她和于谦的过去刺得千疮百孔。
可那样的时候毕竟是少的,大部份时间,她还是想念着于谦。
疯了的人做决定是很容易的,她想等于谦回来的时候,跟他诚心地谈上一次,她就明说她爱他了,即便往后有闲言碎语影响到他,使他不耐烦了,她那时会离开。
她是有几分自暴自弃的,自己再小心谨慎又如何,反正幸福也轮不到她,还不如赌上一次,输了,便失去了家逸,也失去了自己;赢了,却能在好几年内都能名正言顺地拥有于谦。
可她怎么想得到,在她好不容易地下了决心,要坚定不移的时候,命运又跟她开起了玩笑。
于年初出国的许诺听从老公的决定,移民到海外,这月她回来办理相关手续时,周末顺道找了来茴,或许是因为往后的日子,两人再见面的机率等于零,这回碰面,使得两个人都忧伤起来。
在来茴的公寓里,许诺嚼着口糖,望了眼窗台上的薄荷,嘴里回味的也是那淡淡的清凉。“你跟谢家逸处得不错啊!”她想了好半天,说了这样一句。
“嗯,还算好的。”来茴在沙发边上坐下,手托着侧脸,又道:“也幸好是有他,不然我是做不来那些事儿的,真羡慕你啊,有那么丰富的工作经验!”
“别急着羡慕,我到国外就不会工作了。”许诺说道。“我是三个月的准妈妈了,往后救着老公养我呢!”
来茴蓦地坐直,怀疑地往她小腹上扫了几眼,才摸着下巴说道:“我就说你什么时候戒烟了呢!先恭喜你!”她说着手伸到许诺的肚子上,轻轻地拍了两下,末了,又觉得自己唐突了些,干笑道:“呵,也恭喜我自己,晋级当干妈了!”
“你倒是能拐,孩子还没出世就给强认了,我看你不如加把劲,等我孩子出世时,看能不能见到干爹!”许诺笑着说,眼里痊了几分伤感,她和来茴都很确定,说是当孩子的干妈,或许也就这个时候能讲讲了,等她出国后,还指不定孩子的干妈是谁呢。她眨了下眼睛,努力使自己正经些。“跟家逸好了吧,他等你也不容易,其实我次回来找你还有个目的——”
她言又止,看着来茴水盈盈的大眼睛,把视线调开了,盯着自己的脚上的卡通拖鞋低声道:“我想看你幸福,家逸待你很好!而那个周于谦,我在国的报纸上看到他与另一个孩儿出双入对的照片。”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份英文报纸,递给来茴。
许诺细心地把原文翻译过了,来茴望着那些扭曲的字母便头皮发麻,底下的那排墨蓝钢笔小楷虽是清晰,却也是她不愿看的,不管如何,她还是读进了心里,连同他淡笑着的低首看着那个年轻孩儿的照片。
许诺离开很久了,她捏着那张报纸一动不动,像是刚从冰窖里拖出来一般,全身都凝了霜,手臂也是僵僵地弯曲着。张琳去厨房做饭时经过客厅,尽量地轻手轻脚,仿佛稍大声些,便会震碎了她。
来茴怀疑过这新闻的真实,但是他的笑是骗不了人的,那分明是含着宠溺和包容的笑。在后来他们相处的日子里,每当他这样笑时,下一刻便会把她揽入怀中,免不了要逗弄她一番。她很爱他那样,时常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被宠着的,尽管他嘴里总是说不出好听的话。就连他跟她说要离开的前一天,他也是这样笑着跟她说——具体是哪天你自己猜。
斜阳西沉时,张琳将饭菜端上桌,自个儿坐在餐桌前,没动筷子,也没叫来茴。客厅里灰蓝灰蓝的,忧郁的调,并愈加暗沉了,报纸上的字模糊在暮当中,她掉了滴眼泪在蓝的钢笔字上,随后起身坐到餐桌前,跟张琳说:“吃饭吧!”
吃饭时没有说话,她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桌上的卤牛肉,炒肉丝不停地往嘴里送,夺眶而出的眼泪全给逼了回去,而张琳,却是慢慢嚼,慢慢咽,不敢发出点声音来。
吃完饭后,她疯狂地拨那串熟得不能再熟的号码,秘书的,亲近下属的,她能拨的都拨了,那个号码永远是关机,而林秘书和他下属的,拨通后吱唔两句便挂断了。
她倔强地不哭,许是所有的痛都下坠再下坠,沉到了一处。间时,她的午烈地痛起来,抱着肚子从上滚到地上,虚汗淋漓,短发全湿了,好不容易地爬回上,没一会儿又以为蹲到地上更舒服些,费了力跌落下去,鼻子撞到了地板。她蹲在地上,一手死按着肚子,一手揉着似断了的鼻梁,她感到无助极了,也狠鲍了,终于万念俱灰地哭喊出来:于谦,你在哪里,我痛死了,你在哪里?在哪里呀?
抱她去医院的却是家逸,她虚弱地睁开眼,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好受了些。
医生诊断是急胃炎,打了止痛针后,下半她才安心地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家逸仰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沙发很短,他的两只脚伸到外面悬着的,双手抱在胸前,西装裤有些皱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可来茴却因为他这副样子而感到安心——以前她发高烧时,他也是这样陪着她。
家逸在沙发上睡得本来就不怎么安稳,听到响动便醒了,他见来茴坐在上,连忙起身走到前,揉揉她的头发,弓身问道:“还难受吗?”
来茴摇头。“不难受,就是口渴,想喝水!”
“那你等等!”他倒了杯热水,吹凉了些递给她,又从衣架子上拿了外套说道:“我下去买点粥,少喝点儿水,知道吗?”
来茴听话地点头,把水杯递给他后,又睡下了。
不到十分钟,家逸买了粥进来,盒子烫得很,他执意要喂她,来茴也不再固执,任他一勺勺地把粥吹凉了喂到自己嘴边,尔后张口吞下。
“张琳呢?”
“昨晚我要她回去了,这里地方小,她待着也没处坐。”家逸用纸巾给她擦了嘴,低头把碗底剩的粥全舀作一勺,喂给她常
“昨天我样子很狼狈吧,是不是很丢脸?”来茴小声的问。
家逸拿勺子的手滞了滞,想起昨晚抱着她的时候,听到她不停地唤着“于谦!于谦!”,心里便揪疼得难受,忙侧过身把粥碗搁到桌上,才笑着再揉揉她的头发,说道:“傻瓜,你以前生病的时候,什么狼狈的样子我没见过,还介意这些?”
“也是,可你以前喝醉酒的时候不也难看,有时候在大街上就吐了,别人都看着,连我都觉得丢脸。”来茴笑着说。
“那时候酒量差,我现在可不会丢脸了。”家逸用手给她理了理头发,尔后手按在她的肩上,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我给你请假了,好好休息,别再生病了,昨晚我看你那样子心疼!”
来茴闻言低下头,鼻子不知怎的发酸,泪聚在眼眶里,随后被家逸扯进怀里,眼泪便簌簌地落到被子上。
家逸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拈住她耳侧的一缕发丝缠在指尖把玩,片刻后低声说道:“记得你从前肠瓮不好,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他没听到回答,只是怀里的抽泣声好似大了些,于是拍拍她的背又道:“我不会让你生病了,即使生病,我也是要第一个发现,及时送你到医院,让你少痛些时候。”
他叹了口气,知道暂时是不会有回应的,只是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而哽在喉咙里的那句话始终没说出来——
痛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为什没是第一个想到我?
这两天新闻又热闹了,彼岸的热闻跨山过海地新鲜送达,国内有关他的头条铺天盖地,然而当事人却在此时销声匿迹,媒体只来得及抓住最后一个似真似假的信息——他也许在今年内会订婚。
有人指责媒体的胡乱捏造,竞争对手借此大做文章,挟怨借前段婚姻来抨击周于谦的为人,而平民对于此类的新闻向来反感,管它是是非非,骂了再说。周于谦的名声算是臭了,可不管怎么臭,几天后,这次热潮如一阵季风狂过,了无痕迹,报纸媒体,有关此新闻封杀得干干净净,留了个悬念让众人去猜测。
然而,又过了几天,商界中一位自称是“知情人”的站出来报料,说明与周于谦一起的祖实身份是盛世集团的千金,因鲜少在媒体露脸,故而只有圈内少数人才知其身份,刚平静的媒体又沸腾起来,曾经挟怨抨击的人此次却隐匿了,盛世与周氏家族企业若是联姻,周于谦在国内的产业非但动不得分毫,更可能得罪的周氏与盛世两大世家,为求自保,甚至已经有人开始为之前的言论澄清。
于是,这条八卦新闻因盛世的背景开始为人所津津乐道,商报,财经报开始分析两家联姻后发展的前景。
关注这条新闻的,只有一个人伤心痛苦着。来茴彻底地没了赶希望,就算她愿意当他见不得光的,他也不屑了。从此,他高居于他的世界;而她,当一个小员工,还得提防着不要被熟知她过去的人认出来。
这几日里,她耳边总响起她离开南岭那天他的怒吼:即使我他妈的说我你了,说我要娶你,你还是要离开是吗?
真的只有一次机会,错过就没了。她不想,他那天是否只是气极了说说的,或者是自己听错了。然后,她又翻出锁在日记本里的字条,明明就是他的字迹,明明他就说他会在南岭,一直在!
可他现在要娶别人了,她连过问的勇气也没有,对方的背景是世家名流;而她的根,却在一个小县城,唯一的亲人,是农民。
这样的差异,她若去问,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所以,她只能堵了耳朵,闭了眼睛,或者假装自己死了,但,心还是痛着的。
当有关他的新闻彻底冷下来时,一个月就快到了,她强装无事地上下班,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虽然偶尔会出错,但也被谢家逸顺利的掩盖了。这段时间,家逸几乎是天天陪着她的。她不说话,家逸也保持沉默不去吵她;她心里难过,脸一苍白,他便及时握了她的手;遇到她情绪正常时,他便开车载她去海边,去山上。
这次,他带她去了湖边的新楼。
来茴心系在周于谦身上,早忘了曾在这里接过家逸的钥匙,而这栋房子,她也忘了,更谈不上装修。所以,再被家逸带到这里,她心里很是愧疚,想着自己太自私了,这次无论无何也要将钥匙还了他,别再拖着他了。
一进院门,她怔立在原处,小楼焕然一新,镶了咖啡的墙砖,尖尖的三角形屋顶,小阳台突了出来,典心欧式风格,前院的草皮也植上了,围墙旁种了高大的棕榈树,小径是石板砌的,短短的一条直通大门的阶梯。
屋里的装修与北方的小别墅有几分近似,玄关处有道红木格子屏风,红的实木地板,沙发是红褐的,暖暖的调,很温馨。落地窗外是后院,让她惊讶的是,用作了菜地,丝瓜苗边上插了竹竿,嫩绿的藤攀绕而上;墙角边种了翠竹,还没有拔高,叶子也是鹅黄的,有块空出来的地方搭了木棚子,看地里的青苗应该是葡萄。
“你什么时弄的?”她回过头问家逸。
“就这个月,我想你也不会来装。”家逸站她身后笑着道,尔后看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