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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7-银狐之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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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他长得文弱白皙,更像是个腼腆的女孩,老狗却像个孔武有力的壮士。老狗自称,我和殷国鹏都出生在野外,他长得像个娘们,我却是真正的男子汉。由于自小体弱多病,他性格内向,将对人对事物的观察深深埋在心底,轻易不和人交心。老狗却是性格豪放,酒一喝多什么话都敢说,于是这天狗和老狼被服饰系统称为狼狗之辈,经常性地是狗吠狼号的,所以官场的仕途就被这些狂吠乱咬弄得支离破碎了。如今他被隔离在这个203招待所,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想到他从林浩手中接过的沉甸甸的信封,他一个,老板一个,那肯定是商业贿胳。他不讲,林浩和潘晓虹也会讲,不如交待了吧。再有大鳄被捉那阵子,老板在办公室一阵一阵发愣,随即吩咐他一定要设法把大鳄保出来,他想到集团公司投资五百万美元搞的中日合资服装厂,而老板的小儿子正是被那个有着日本名字的日籍华人保送到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的。日方的企业根本就是个空壳公司,那堆引进的服饰生产流水线也是日本淘汰的二手货,后来经技术质量监督局评估价值不到投资的三分之一,这批货都是老板指定她老公所在的服饰外贸进出口公司进的。他想到银雀台大酒店和那幢服饰集团大厦的玫瑰双子楼建筑工程,就是老板拍板指定给了那家建筑公司。他想到他设计的那个《服饰系统办公软件操作系统》电脑公司老板关着门和老板商谈在全省子公司和各部门装配电脑,而报价整整高出市场价的三倍。他提醒老板,老板讲此事你就不要管了,这家公司的电脑质量好,售后服务也强。后来他听狼外婆郎世萍讲老板胆子真大,而他对电脑市场调查就在他的手提电脑中,老曹不难发现。他想到局和集团公司分家时老板抢先把狼外婆管的全部账本搬到了集团,所有知情的财务处人员无一人留在局里,全部去了集团。使新来的局长白文龙对局和公司当年共同创造的财产根本就不知根底。老板花言巧语许诺给白文龙多少好处,结果至今无一兑现,却哄得白文龙这个呆子先签了字。被老狼老狗之辈称为《马关条约》。    
    


第六部分老板犯罪的蛛丝马迹

    老狼老狗叫嚷着动员了全体处级干部写信要请省委、省政府对老板的离任必须进行离任审计,甚至局里几十号处级干部联名向北京向省里的上级部门反映老板的问题。老板通过海螺的丈夫娄副秘书长竟然借吴副省长的名义要来追查老狼、老狗的“非组织活动”。还是老狗吼起来,我们这完全是按党内准则要求的正常举报,谁要追查,要承担责任。副省长是党外人士,不懂党内的规矩,情有可原,娄副秘书长是党员竟也想破坏组织原则。到底谁在搞非组织活动,我们倒要说说清楚,省里说不清楚,我们去中央说清楚。这一到中央去说清楚,把个娄副秘书长吓出一身冷汗。非组织活动的是非也就不再争论了。而组织原则竟然对组织不起任何作用,老板胆怯心虚地等待了一周之后,看看组织上确没什么行动又开始神气起来。老板狞笑着对白文龙说:“你的那些处长喜欢告状,是想把我弄到牢里去呢。我本来想多给你们局里一些的,你们要告状,我这会儿一分钱也不给了。”局公司签的协议从此成了一纸空文,因为票子握在老板手中。那语气完全把国有财产当成了自己个人财产。后来听说为了报答娄副秘书长,在福利分房结束后,老板动用公款为海螺买了一大套房子。这事是天奴办的。天奴把这事记在了小本子上。他想到了老板在局和公司分开后给集团公司每个员工买了二十四万元各类保险仅这一开支就高达一千二百万元,按回扣率计算,老板和郎世萍就可得一百二十万元;他想到在局公司分家之前老板转到银雀餐饮公司大家乐食府四百五十万元股金,这事是天奴办的,天奴肯定已交待了,他想到了那只翡翠玉香炉,《黄山云海图》、《制胜方略》电视片,那些《古今中外服饰文化大全》的策划费、发行劳务费,那些彩屏手机,手提电脑的回扣。他想到了老板和H市服饰公司前总经理皮小林那神神鬼鬼的关系……    
    他越想越可怕,在这静静的春夜,听着草丛中的虫鸣声,他的头脑反而越来越清晰,为自己的前程计,他必须配合曹主任查明老板的问题,他那一万元回扣,自己必须主动交待,取得谅解,争取早点走出这个精致的鸟笼。不知怎的,他又想到了娘手编的那些精致的蝈蝈笼,有亭台楼阁,又有普通的农家房舍,最精致的是那幢用麦秆编的酷似黄鹤楼的蝈蝈笼,后来被黄鹤楼管理处以五百元价格购去。那年他去武汉黄鹤楼参观还见到这笼被陈列在黄鹤楼展览室,价值恐怕要达到五万元,那是娘花了一个月时间,比照着黄鹤楼的照片编的。    
    中华香烟抽了一支又一支,烟头在暗夜中闪烁着火光,他狠狠用鞋踩灭了那些燃尽的烟头。他看到124房间的灯光还在亮着,房门虚掩着漏出一缕灯光。这曹主任还没睡,一定是在检查他的电脑,从中找出老板犯罪的蛛丝马迹,他下意识地向124房走过去,他放轻脚步,尽量不出声响地走近那虚掩的门,顺着门缝向里张望,发现果然是曹主任正在兴致勃勃地摆弄着电脑。嘴里还不时地红桃、老K、炸弹地发出兴奋的叫声:“好,又升了一级。”原来老曹正在虚拟的扑克牌世界中斗着八十分。这又使他想起了自己的老板:老板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就是爱打个扑克。在银雀台饭店老板的专用套间里,他和天奴、郎世萍几个人凑在一堆,商量完工作后打上几局。他和老板一家,郎世萍和天奴一家。老板有个奇怪的规矩,谁输了打谁的耳光。当然老板是牌桌上的女皇,输的时候极少。天奴和郎世萍输得多。打耳光也只是说说而已,有时也只是老板顺便在天奴的脸上摸一把或者捏一把也就一笑了之。只是那次天奴撞死了农妇,被老板保了出来那晚,天奴忐忑不安地参加了牌局,输得一塌糊涂,那次老板真的发火了,她伸手给了天奴几记响亮的耳光,天奴的脸顿时肿起了半边,老板的手打疼了,甩着手道:“天奴,你这个狗东西,净给我惹祸,打你个狗日的,是让你长长记性。”天奴却着脸笑道:“打得好,打得好。”说完又给自己脸上加上了几记耳光,这一下把老板也弄笑了。天奴知道他出车祸这事至少在老板那儿已完结了。事后天奴对他说:“国鹏,老板这叫‘打是亲、骂是爱’,对自己人才这样。”那样子是很得意的。不过对耳光事件的另一种说法是老狗的版本。那是天奴和老狗一起钓鱼时,天奴不经意对老狗说:“天下最毒女人心,这女人下手真狠,老子我是有仇不报非君子。”听了老狗的叙述后,他感到天奴这人真可怕。    
    他的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使他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他回头一看“妈呀”,是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五大三粗瞪着眼睛铁塔似的立在他身后,那神态像是审视一个小偷。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监视的,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想找曹主任谈谈。”“噢,是国鹏同志呀,怎么睡不着?”老曹在笑嘻嘻地向他招手请他进屋。他抱歉地向保安笑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向屋内走去。曹主任确实是兴致勃勃地在网上玩着升级游戏。他说:“是的,我想了许多,我愿意配合你们把老板的问题搞清楚。”“我想,你一定会配合的。”老曹充满自信地说。“你看我玩牌的水平如何,已连赢两局了。对手就是对面那位网名老板的女人。”他向电脑屏幕看去,原来老曹进入的正是银雀台俱乐部的牌局,一张桌子坐了四个人。他的对手其中一个女人就叫“老板”。而老曹则取别名叫“油葫芦”。“你怎么取这个网名?”老曹笑嘻嘻地答道:“这是我在中学读书时同学取的外号,我就拿来当了网名,油葫芦是蛐蛐的一种,你看我像不像蒲松龄小说《蟋蟀》中的蛐蛐,先后斗败了老财和贪官?”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想到的是这“蛐蛐”和“蝈蝈”之间的关系,而老曹的对手肯定不是老板本人,没准就是天奴冒充的。曹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地说:“殷国鹏回去睡觉吧,想通了,明天咱们好好聊一聊,组织上是相信你的。”他有点感动了,他想表白什么,嘴唇嚅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他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六部分幸灾乐祸般的冷笑

    殷国鹏又住院了。不过这次他住的是省人民医院的胸科病房,确诊是胸膜炎复发。    
    在二三招待所留住期间他和省纪委曹主任的合作是愉快而成功的。曹主任微笑着不动声色地获取了自己需要的材料。也使他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思想包袱。他可以自由地与外界通电话,也可以自由地迈出这幢U形招待所小院来到阳光明媚的大院绿草坪中,呼吸新鲜空气,欣赏满目春光。他带着喜悦的心情打电话向天奴主任报告,组织上交给自己的任务已圆满完成,他与省纪委曹主任已达成谅解,不日可回集团公司上班。希望华主任能够向于凡总经理通报一下自己的情况,他在此静候组织上的指示。    
    华天奴冷冷地接了他的电话,仔细地倾听着他带点祥林嫂口吻般絮絮叨叨的解释,答应一定将他的意思向于总转达。不过,天奴还是希望他能够安心在避风港静养几天,不必急于上班。天奴在电话中告诉他财务部郎世萍主任一个星期前自杀了,现在专案组正在集团公司查账,与乱哄哄的玫瑰双子楼相比,二三招待所不失为世外桃源,这种时候他还是避避风头的好。他心中却焦急万分,他不知道以于凡为首的组织将如向处置他。他想从天奴的话中探出点什么口风来。但天奴这家伙只是在电话中“嘿嘿”地笑着。他完全可以猜测出天奴此刻的脸上的笑容一定是幸灾乐祸般的冷笑,因为他明显感到天奴对他口气的变化,完全是一种上级对下级那种居高临下式的漫不经心。像是一个脱下短裤布衫穿上黄袍马褂登上宝座的皇帝对着一个失势下台的君主在发号施令。他想到了赵匡胤和那个倒霉的南唐后主李煜,进而联想到了后主的词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于是刚刚恢复自由身的喜悦心情,又变得灰暗起来。他想到,那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天奴那付小人得志的样子,他多少有点扫兴。    
    他就这么举着手机贴在耳朵边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他的手机里传出对方挂断的“嘟嘟”声,他才烦躁地关掉了。    
    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在绿草茵茵的草坪上自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却变得异样的压抑。李煜词中的“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小楼昨夜又东风,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的“雕栏玉砌”和“故国”都是指逝去的权势及随之而去的香车宝马,粉香脂腻,颐指气使和前呼后拥……那些看来象征身份地位事业成功的标志,如今随着飞来的“非典疑似”横祸和大家长的突然离去而消失了。他精神的土壤被抽空了,他又想到希腊神话中,海神波寒冬和大地女神盖娅的儿子安泰。这个只能在母亲的怀抱里才能成为战无不胜的英雄,被天后赫拉举在半空中时,等待安泰的只能是覆灭的噩运。他想到了他的保护神老板。老板对待他是一种亲人似的友好,在“非典”肆虐之前,在全国服饰系统的评先创优活动中,老板已将他推荐为“全国服饰业先进个人”。并拟定他出席法兰克福国际服饰博览会出访德国。想到这里他确实感到有点对不起带着母亲和姐姐样感情关爱他的老板,他感到自己这是在落井下石。他确实是在老板怀抱里成长的。这又使他想到在省服饰系统里一直被传为笑谈的一件小事。那是庆祝省服饰集团总公司成立的晚宴上,省领导、服饰局领导和老板喝得都有点美酒微醺的时候。H市子公司的总经理皮小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握着一只酒瓶,举着斟满酒的杯子来到老板面前,皮小林突然大叫一声:“妈妈,我敬你一杯!”就长跪不起地把酒杯举过了头顶。老板当时就愣在了那儿,莫名其妙地打量着跪在地下的皮小林,半晌未说出话来,当时吴仕昌副省长和娄副秘书长、白文龙局长都奇怪地打量着这对“母子”。白文龙竟指着跪在地下的皮小林佯装不知地问道:“董事长竟有这么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听说您有一个儿子去了日本,一个儿子在儿童服饰公司,这人难道是干儿子?”老板当时就尬尴地笑了,脸上除了小酒的醺染显得有点发红外,这会儿又是一片通红的潮水漫上脸。随之,她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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