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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点点滴滴浮现于眼前。我舍不得她走,没有办法,只能今晚将她抱紧,既然无力挽留,只好期盼今晚留下永恒的记忆。
次日,我跟公司请了一天假,在家里帮遥遥收拾东西。她和我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一个很大的旅行箱里,最后她站到床上把挂在墙上的照片摘了下来。
《倾心》 花强妾貌强?幻想若干年后彼此在人群中偶遇(2)
“这个给我留下吧,好吗?”我说。
“有用吗?不如该忘记的就忘记,你说呢?”遥遥语气低沉却又有力。
“不,我想要!”
遥遥叹了口气说:“好吧,就留作纪念。”
我接过遥遥手中的大相框,用手擦拭着上面的尘土。
中午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出去吃了最后的午餐。吃饭的时候我想要把房子的钥匙交还给她。她阻止了我,强忍着痛苦开玩笑地说那房子是她奶奶留下来的,不会有人住,用不了两年那里就要拆了,如果和小娟来附近买东西还可以去那里歇歇脚。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在那里沉默着。
吃完饭回到家里,她就要走了。我说箱子太沉,要把她送到出租车上。她执意不肯,担心会忍不住在外面哭出来。她临走的一刻要我再抱她最后一次。相拥再深难抵万千眷恋,在对方的耳边同时说出了“我爱你,保重”这几个字。彼此深知此地一别,能不能再见到都是未知。拥抱许久,湿吻许久,终于分开。她抬起我的胳膊,在我的手心里放下那枚小娟买的戒指,慢慢地把我的手合上,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人去楼空,徒有伤悲。我回到床上,面朝天躺着,幻想若干年后我和遥遥在人群中偶遇。我西装笔挺,她胭浓粉香,纷乱交错中我们相视一笑,然后笑谈从前种种,宛如春梦一场,梦醒后了无痕迹,心灵尚且纯净,携手从头开始。但愿,但愿真的会有这么一天。抬起手去擦润湿的眼眶,放下的手臂落空直接摔在床上,不再落在遥遥的身上,于是我抚摸床单上遥遥从前躺着的位置,心如刀割。
我在卫生间里疯狂地用冷水洗脸,让自己重新振奋,又迅速收拾自己的衣服,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了。我一手提着满载我衣物的大编织袋,一手抱着嵌有遥遥照片的大相框出了家门。我不想拿着这些东西回家,那样家里人会知道我和遥遥分手的事情。遥遥已经被我伤害了,一定不可以再伤害另外一个,倒不如把东西直接放在小娟家里,然后去她那里住。于是我来到小娟公司楼下叫她下楼。
“怎么了?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小娟惊讶,问我。
“遥遥走了,去深圳了,不回来了。”
“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已经走了两天了,东西放你那儿吧。”我答应遥遥等她走了再告诉小娟,所以说是已经走了两天了。如果我告诉她遥遥还没走,她一定会去挽留。遥遥去意已决,挽留也是白挽留,徒增烦恼。
“那你晚上回我那儿吗?遥遥怎么说走就走了?”
“不回,明天回,明天晚上再跟你说!”
小娟看我一脸的难过,也就没敢多问多说,拿上编织袋和大相片就回公司了。我呢?回我父母家了。遥遥刚走,我不想马上就到小娟那里去住,觉得从一个女人身边到另一个女人身边起码应该有个过程。即使一天,也是一个过程。遥遥登机的那天,我把官美人儿叫到了公司楼顶的天台上。我看看头顶蔚蓝的天空,我感觉到风雨后的平静。我告诉官容美遥遥离开的消息。她居然还笑得出来,笑着说她刚刚从深圳老家回来,遥遥就去了深圳,真是来来往往。她问我怎么打算的。我说遥遥离开已经成了定局,我不能再对不起小娟了,一定要好好对她。这样遥遥的离开也算是有所意义,成全了我和小娟。况且我也是爱小娟的,以前是少一半,现在应该把全部的爱给她了。官容美听了之后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预先知道这样的结果似的,她说祝福我们。
听到“轰轰”的声音,抬眼望去,一架飞机疾驰而过。我不知道上面是不是载着我昨日的恋人遥遥。
在深圳,有人提前一个小时就在机场焦急地等待遥遥,他叫孙立伟。在我认识遥遥之前孙立伟在北京遥遥父亲所在的公司上班,是遥遥父亲的秘书。他比遥遥大五岁,喜欢遥遥,以前经常给遥遥买这买那的,并且深得姚爸爸的器重。姚爸爸也本想撮合他和遥遥凑成一对,但是遥遥就是对他没有感觉,这是遥遥告诉我的。后来,我和遥遥谈恋爱了,孙立伟也调到深圳去工作了,作为公司的储备人才在那边当一个中层管理者,以便于有朝一日在深圳独挡一面全权负责那边的业务。
孙立伟接遥遥上了车。遥遥刚刚上车便给我发了短信:“已安全到达,好好对小娟。”
我回复:“会的,照顾好自己。”
此时一别便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遥遥的消息。感情的事情,有些东西虽然没有去提起,但是依然无法忘记,我想是这样的。
那个晚上我回到小娟家里,也就是我的新家,我想应该好好经营我和小娟的生活了。因为遥遥的离开,小娟也显得特别懂事,没有一见面就问我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晚饭过后,我和她各自窝在双人沙发的两个角落。
“你知道遥遥为什么走吗?”我说。
“不知道,遥遥姐其实很爱你。”
“嗯,她爱我,也爱你,她为了成全我们才走的。”
小娟听了我的话原本已经沉重的表情变得更加沉重,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想太多了,珍惜我们的今天吧。”
“嗯,好好珍惜。”小娟爬到我身上,吻我。小娟对遥遥的感情也是深的,因为吻着吻着她哭了。
曾经的风风雨雨谁都不愿去提起,我和小娟特别恩爱,日子也很平静。我们也在计划未来,计划我们怎么样结束租房的日子攒钱买房子,计划什么时候结婚,甚至连什么时候要孩子都被列入了五年计划。每次我对官容美说我们的憧憬,她总是不屑一顾,说我们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应该再看看。她说得不无道理,但是我不以为然。
和小娟住在一起半年后,我在和大学那帮朋友聚会的时候见到了张鹏。这大哥可是和以前那个视老婆如衣裳的他不一样了,也没有以前那么阔绰了。从拘留所里出来以后在一个小公司里打工,每月拿着微薄的收入。人在落魄的时候,总是会格外怀念风光时没有珍惜的东西,他一个劲儿地说小娟有多好,一个劲儿地说多么怀念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其实我也明白,他那哪儿是怀念大学的日子啊,他是想小娟了。因为小娟是他以前的女朋友,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大家我和小娟住在一起,看他那天那么说小娟好,我就更不好意思当众宣布了。
回家的路上我还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把我和小娟的事情告诉大家。我想小娟是爱我的,张鹏和她都已经结束了,不可能了。到家以后,我把晚上见到张鹏的事情告诉小娟。她问我张鹏过得怎么样。我说他很颓废,还说如果张鹏来找她先别说我们的关系,就说找了个男朋友,但是先别说是我。等他过一阵情况好些了,再告诉他。
《倾心》 花强妾貌强?幻想若干年后彼此在人群中偶遇(3)
从那以后,张鹏隔三差五地不是给小娟打电话就是发短信,好在他们只是说些普通朋友可以说的话。有的时候我也会因为这些不高兴,那是吃醋吗?我告诉自己,他们已经分开了,张鹏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很可怜,我不能够也不应该因为这些生气。但是我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了,他们毕竟是曾经交往过好几年的恋人,这总归是不太好的。我决定找个适当的时候,用适当的口吻告诉张鹏我和小娟的事情。
对于真正爱过的人,时间究竟是冲淡感情的毒药还是挽救感情的良药?我想如果曾经深深相爱的话,如果没有一个比以前的他更爱的人的话,分开的时间它先是记忆的毒药,随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会逐渐沉入记忆的深渊。等到平淡了恩怨,忘却了是非,时间又忽然变成了挽救感情的良药。随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会重新记忆起那个曾经深爱的人。时间帮助过滤掉了所有的痛恨,所有的酸楚。纯净的爱恋、纯净的缠绵逐步清晰,逐步在记忆的深海中浮出水面,终究会发现是那么怀念曾有的日子,那么怀念那个曾经带给自己巨大伤痛的人。这些话,对小娟、对张鹏、对很多人,都很适合。
“嗨,累死了。” 官容美说着把东西摔在我的桌上,然后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我看看桌上的两个大袋子,心想女人就是喜欢购物,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她居然去采购了这么多东西。我又看看桌子上的官容美,从她的屁股一直到脸。我想笑,大美人居然也做出如此滑稽的动作,而且比一般的人看起来更加好笑。
“呦,大姐,您注意点儿影响,那么多人看着呢。你说说你,大美人一个,往桌子上一坐,非要装孙悟空。这儿是公司,又不是花果山。”
“就坐,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呢!”
我说:“累了吧?是不是有点儿怀念那大哥?要是他在,陪你逛逛商场,帮你拿拿东西多好。”
“你少来吧,怀念他干什么?我看你是找打。”说着她用那柔软细长的手指戳了我的脑门儿。
她又说:“说说你吧,你跟你那个小娟小姐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啊,怎么了?”
“怎么也不怎么,我总觉得你们不太合适。嗯,不说了,晚上去我那儿吃饭吧,顺便帮我拿拿东西,要不要跟她请个假?”
“行。请假是必须的,‘领导’会批准也是必然的。”
“那好吧,下班别走等着我。”说着,她的屁股和她的两大袋东西一起离开了我的桌子。
官容美走了之后,我坐在原地思考她刚才的话,我和小娟怎么不合适了?不明白,不合适怎么会在一起半年多了却从未吵过架。不听她胡说,她又不了解我们的情况。我们还打算结婚呢,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和官容美打了辆车来到她家楼下,我又一个人提着两个袋子上了楼,累得我气喘吁吁。本来她是想帮我拿一个的,可是我想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怎么可以让女人拿东西。再说,光是她胸前那两个美丽的球就让我觉得她很负累了。鬼知道她住在十一层,最可恨的是电梯又正好被搬家的人征用了。
我和官容美已经认识快一年了,由陌生到熟悉,到现在的无话不谈,但那还是我第一次到她家里。房间收拾得很有情调,屋子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便宜货,她身上一天一换的衣服把她那点儿薪水都用掉我看还不够,别提家里的开销了。我带着不解的眼神环顾四周。
“傻小子,看什么呢?”
“啊?不对啊,你可得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找了个有钱老公?”
官容美听了我的话笑着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一会儿他就回来,然后咱们一起吃饭。”
我看到官容美有意和我开着玩笑,就说:“那见面我是得叫姐夫吗?”
“别胡思乱想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以前的先生和我父亲在深圳都算是有钱人。”稍作停顿她又说,“你可别误会,我可没要以前先生的一分钱。我爸爸总会按时给我汇些钞票,怕我一个人在北京过不好。”
官美人说完之后一屁股重重地摔在沙发里,双腿劈开了九十度角,身体靠在后面,两只手握在一起搭在那个神秘的地方。如果穿裙子的话还会有故意造成诱惑的嫌疑,可那天她穿的是裤子。这样的姿势实在不怎么文雅,和她内在的气质及不相符。气质高雅的女人做出这样的姿势,我都看不过去了。估计她是一个人习惯了,可是我不习惯。
“官容美同志,您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我说。
“苏果小同志,怎么了?我比你大七岁,在小弟弟面前放松放松还不行啊!知道我为什么叫官容美吗?就是告诉你我既从容又美丽,知道了吗?”
我故作傻乎乎的样子说:“嗯,知道了。”又扭过头去小声嘟囔道,“你大。人没觉得有多大,胸大。”说完我就忍不住笑了。
她也忍不住笑了,“小兔崽子!走吧,出去吃饭,为了感谢你帮我拿东西,我请你吃大餐。”说完她起身,这就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