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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厨房。
“小井,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手慢慢垂下,范铁看着她的背影,似乎还能看到她腿上流淌下来的一抹白+浊。可是她却就这么走了。女人,真是狠心的东西,他给她分享过自己所有最*的第一次,他就算有做错,难道她就没有做错么?
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她就可以这么绝情的离去?
归根到底,她不爱他。
从来都不爱,所以,她才做得到这么狠心。
抓扯着自己的头发,他心神俱裂,目光灼火。觉得浑身的器官都疼痛得抽+搐,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狠狠扯开自己的衬衣领口,他颓然地坐在厨房的地板儿上。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轻轻的关门声。
她走了!
事后许多年,他曾经想过,如果当时她是恨恨地摔门而去,他说不定还有勇气追出去。
而她没有,淡定得比一阵风还要轻+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理智回拢之后,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仔细回想了许多,刚才着了魔般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她的话。
她说,照片哪儿来的?
对啊!寄照片的人为什么会去跟踪她,还‘好心’的寄给了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事后他有过猜测,但很快便有了结果。
就在他神伤后的两个小时,他亲爱的老爹就给他来了一通电话。话里的语言挺多的,不过他都没有听进去,到是把重心听明白了。他说,年小井这样不知自重的姑娘,绝对不可能成为他们范家的儿媳妇,让他和她断得干干净净。
这么说来,不用查了。
照片儿哪来的?自然是他亲爱的老爹调查的。
然而,痛定思痛,他还是没有放弃。可是年小井这样的姑娘,横下了心肠又哪能那么轻易的原谅?!从范铁的公寓拿着自己的行李离开后,她向学校请了假,径直去了锦城。
理由很简单,悲伤的人想要得到心理上的复原,只能去看看比自己更痛苦,更悲惨的人或者事,而发生过特大地震的锦城,新闻里报道过无数悲伤的离别。
在震中的鎏年村,她认识了宝柒。
在鎏年古井,她听了宝柒为她讲述的一个爱情故事,并且支付了二十块钱的酬劳。
之后的故事……
范铁扬了扬眉,俊脸上神色凝结,唇角依然是勾着的:“各位,还想听故事么?男主角这会儿讲累了。不如,我找个当事人来告诉你们真+相吧!”
说完,在台下来宾们的万分感叹中,他脸带笑容的击了下掌,声色骤沉。
“带上来!”
下一刻,宴会厅的大门开了。沿着那个象征着新婚夫妻幸福白头的红色地毯,一个神色颓然,微垂着脑袋的中年男人在两个战士的看下颤着身体走上了台来。
顿时,同样如梦初醒的罗家父母面色全变了,脊背里,窜上一阵阵的凉气儿。
此时此刻,他们没有办法再犹豫了,拼着老脸儿不要,也要跺上一脚挣扎一番。语气夹着火儿,冲着范父就去了。
“老范,事到如今,咱们亲家结不成了,难不成你还想要整成仇家?你儿子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我们就没空奉陪了,你们自己玩儿吧。”
说完,鼻翼里冷冷哼了哼,拉了拉罗母,走过去一把拉起默默垂泪的罗佳音。
“佳佳,我们走。”
“慢着!”
脚步还没迈出去,耳朵边上就传来了一个冷冽的低喝声。好半晌坐在那儿没有动弹,也没有吭声儿的枭爷发话了,挥了挥手,婚宴厅的大门顿时就关上了。
见状,罗父怒不可遏,浑身颤抖:“你们,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香格里拉我来去自由,你们还想绑架不成?!”
眼皮儿都懒得抬一下,冷枭直接默然,压根儿不搭理他。
当然,没有他的命令,他们也走不出宴会厅去。
台上的范铁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一把扯过那个耷+拉着脑袋的中年男人,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脸上无比轻松地看着罗家父母,手下的力道却宛如刀劈。
“罗伯伯,走什么走啊?!我的故事刚刚进入高+潮部分,你要是没听见,多可惜!怎么,心虚啊?要不然怎么连听故事的勇气都没有了?”
冷枭和范铁,两个人一冷一热,一个台上唱一个台下合,弄得罗父罗母左右不是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杵在那儿下不来台了。旁边的宾客熟识的也都纷纷劝了起来,让他俩先坐下听完了再走也未尝不可,何必闹得这么僵。
无奈,他们再次坐下。
“继续——”范大队长这时候像个高级指挥家,舞了舞手上的麦克风,‘叭’的杵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声音阴戾无比:“好好说,照实了说!”
垂着脑袋,中年男人的双+腿有点儿站不稳了,颤抖得不行。
本来他是不敢在这个地方说的,太得罪人了,而这里的人,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可是,不说行么?昨儿晚上他被冷枭和范铁给吓得,又吃了点儿小苦头,不得不说了。
“我,我是一个出版社的总编……当年,罗,罗先生找到了我,我……都是他们让我这么做的!我在QQ上联系到了那个作者,用出版的事约她在咖啡馆见了面,然后预支了两万块钱取得了她的信任。又以出版合同放在宾馆为由约她一起去宾馆拿,节约时间,因为我骗她要赶飞机离开京都。
本来,按照我和罗先生的约定,是要将她骗到我住的房间的。可是那个作者非常有心眼儿,不管我怎么说,她都只肯坐在大堂里等,我怕说得多了引起她的怀疑,只得上楼拿了那份出版合同下来和她坐在大厅里谈。
事先,我已经在合同的条款上做了手脚。因此,又重新进行了修订,这样就造成了她进了宾馆两个小时才出去的假相。这,这一切都是罗先生安排人拍摄下来的,跟我,跟我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我其实并不想拿他的十万块钱,我是没有办法啊,不得不替他办事……我真的没,没有伤天害理啊……”
“还他妈没有伤天害理呢?如果她再傻一点,跟你去了房间呢?结果又是如何?!”范铁恶狠狠地卡着他的脖子,嘴里呼呼喘着气儿,恨不得把他脖子给拧断。
就在他决定和罗佳音举行婚礼演出这么一场戏这前,他深入调查才知道,就在他去执行任务的同一天,小井在乡下的母亲生病了,她急需要一笔钱。而恰在这时,这个出版社的总编就联系上了她,说是看了她在网上连载的小说有意向出版推广,而他本人刚好在京都出差,于是约好了在某咖啡馆面谈。结果就像照片中那样儿,两个人相谈甚欢。而当时不过大一的年小井,哪里会知道人心如此叵测?!
整个过程安排得天衣无缝,奚巧得令人发指,他当然不会那么单纯的认为是巧合。而根据线索的指引,他开始认定的怀疑对象是他亲爱的老爸竟然是错的。
罗佳音的父母,他们挖了一个坑,把他给埋了,也把他和年小井的感情给埋了。
即便水落石出,他也再没有办法得到年小井的原谅。
因此,他导了今天这场戏,就为了报罗家的一箭之仇。
“范爷,我不……不敢了……饶了我吧……钱我通通退回去还不行吗?我什么也没有做啊!真的没有做……我只是趁她不注意,扶了下她的肩膀,方便他们拍照……”脖子上剧烈收缩的疼痛,濒临死亡般的感觉,吓得那个总编的脸一片苍白,像个很快就要入地狱的恶鬼似的,狰狞不堪。
“老子杀了你!”范铁手下加劲儿。
“铁子!”冷枭喊了他一声儿,视线冷冽的射了过去,就怕这哥们儿压不住火。
喘了口气儿,范铁一把推开总编,恶狠狠地吼了声‘滚你+妈的’,然后又将凛冽的目光投向了面色苍白的罗佳音父亲。
“真是恶心死我了。这还不算,你们为了怕自己的事情败露被我知道,竟然故意把这一切的屎盆子,都扣到我老爸的头上,让我以为是他做的,不好追查,不好指责,父子不和……”
在他声色俱厉的指责声里,大寄的宾客们已经小声议论开来了。
谁能想到一个婚礼会变成这样儿?谁能想到这些事情中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来龙去脉。私底下窃窃私语着,但是谁也没有出头,彼此熟识的人交换着眼神儿,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罗父恼羞成怒,声音都在颤抖!
作为有头有脸的官场中人,做了这种事儿其实不奇怪,这件事情的性质也算不得多严重,可是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出来,众目睽睽的,他的脸面该往哪里摆?!
因此,他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没料到这个老家伙会这么沉得住气,老脸儿不要了的狡辩,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不过,好在他也有准备。
“放VCR——”一扬手,他像电视节目主持一样指挥着。
很快,原来该放新人恋爱花絮的大屏幕上出现了罗父和总编的身影。这总编也不是个笨蛋。害怕有一天事情败露会影响自己,毕竟人家是当官的,他早有准备全给录了下来。
只见罗父递过钱去,声音沉沉地说:“……你放心,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会让你吃牢饭的,最好是把她弄到房间里……。”
哗——
此视频一播出,不用多说了,全场哗然。
谁能想到一场喜宴,竟然会抖落出来这么多的丑闻?!
“爸,妈,竟然真的是你们做的?你们太让我失望了!”说话的人是新娘子罗佳音,垂着好久眼泪儿的她,提起洁白的婚纱来,狠狠跺了跺脚,突然‘哇’的一声儿就大哭了起来,带苦含悲地翘+起手指,指责起了自己的父母。
“我,我是喜欢范铁,我是真的想要嫁给他,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呀?!你们这是在害我呀!”
“佳佳!”
罗父心里一痛,目光吃惊地看着女儿!
当年,最先得知范铁谈恋爱的是正是罗父,本来是想劝女儿另择佳婿的,可是他这女儿认了死理,大哭大闹,然后以死相逼,非要父母替她想办法除去那个妖精,没有范铁她这辈子都不嫁了,活不下去了……
要不是这样,他又何致如此?!
这个不孝女啊,此时此刻,竟然为了保全自己,反过头来咬自己的父母一口。
见状,爱女心切的罗母赶紧使了个眼神儿给他,上前一把抱住在那儿痛哭流涕的女儿,也跟着掉眼泪儿进行危机公关,博取同情。
“佳佳,不要哭了啊,都是爸爸妈妈不好,没有给你商量……我们的爱太自私狭隘了……我去给那位姑娘道歉,我给她下跪,只要她能原谅咱们……”
“妈!不要说了,你们……你们……呜……”
罗佳音哭得更厉害了,整个人像被泪洗过一样,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突地又转过身来,脱了高跟鞋,整个儿的扑过去,跪在了范铁他老爹的面前。
“范伯伯……对不起……呜呜……对不起……我替父母赔罪了……我,我的婚礼……”
大受打击的范父,这会儿的心情比谁都糟糕。
谁能想到关系好了几十年的亲家,居然处心积虑的瞒着自己干了这么龌龊的事儿,竟然还把屎盆子扣到他头上,没在吐露半分?
可是,佳佳这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呀,闹了这么一出,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寻思片刻,他转过头来,捂着胸口望向范铁,“铁子,人都来齐了,你和佳佳也算是青梅竹马,婚礼还是继续吧……”
“休想!”
冷冷地望着他爹,范铁抽了抽唇角,毫不避讳地瞪了回去,语气轻佻的说:
“你既然这么喜欢她,既然宾客们都来齐了,不如……干脆你娶了吧?给我做小妈也成。反正我妈都死了这么多年,你一个单着也……”
话还没有说完,看到他老爹气得直颤抖的样子,范铁赶紧住了嘴。
“爸——”
脸部的肌肉如同加了马达,快速的抽搐了起来,范父面色苍白,呼吸不畅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扶着桌子边沿的,他的身体摇摇欲坠着踉跄了一步,就往地面儿倒了下去。
儿子的婚礼,从喜悦,震惊,愤怒,再到吃惊……
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交织着,他的神经终于撑不下去了——
“爸——”
范铁玩了这么一出戏,本来是想要报复罗家的,可没有想过真要把自己老爹给气死。见状,其它的事儿他都管不上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掐着他的人中,狼嗥般呐喊。
“快备车,备车——打120——”
他老头儿这么多年来身体其实一直都不太好,以前父子置着气,他原本就过问得少。
没有想到会这样儿,他有些慌了……
而宴会大厅里,同样是哗然一片。很显然,婚礼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举行下去了。该哭的,该笑的,该看热闹的也都可以散场了。看了看时间,宝柒瞥了冷枭一眼,正准备叫宝妈一起离开。不料,兜儿电话响了。
来电话的正是刚才范铁故事里的女主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