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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枭凉凉的哼了哼,没有回头,更没有回应她。
宝柒心里喟叹,耳朵里嗡嗡作响,更没有精气神回应。双手揽着冷枭的脖子,任由他支配着自己的身体,直到被他轻轻放在汽车上,才缓过劲儿来了。
“二叔,其实我也觉得这事儿真和周队没有什么关系。周队那个人吧,整天就懂得研究他的医术,胆子忒小,更不爱搞什么歪门邪道。打死我都不相信会是他要害咱们孩子。如果结果真是他……二叔,我会觉得这个世界太过幻灭和冷血……”
对,幻灭!冷血!
如果连周益都不再信得过,她真的不知道身边儿还有多少好人。
“闭上眼睛,不许说话!”冷枭一只手覆在她的眼睛上,霸道的命令。
叹气,宝柒心里发揪,小手放到肚子上,“今儿的事,真是……忒险!”
“还痛吗?”男人的手掌挪开她的,放到了她小腹上。
抱着男人的手臂,宝柒将自己皱得像一只包子的脸擦剐上去,有些担心地皱眉,“好多了,不太痛了……大概心情一好,什么就都好了吧?!不过,刚才我在厕所里,真的流了好多血啊,不知道对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会没事的。”怜惜地安抚着她的小腹,冷枭板着的冷脸,宛如冰霜渗入,声音不重却冷冽异常,“要是孩子有事,老子让他们陪葬!”
陪葬!
宝柒打了一个寒战,感受着男人胸腔里的强烈震荡,睡},遂又抬高了下巴,打量着他小声儿说:“注意胎教啊!宝宝还小,不要说得那么血腥!”
眸色微黯。
冷枭没有吱声儿,他心里当然知道,不是说得血腥。等他查出来是谁干的,就不是说得血腥能解决的了。天蝎岛里那些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管她是卓云熙,还是游念汐,或者是闵子学。
好半晌儿……
他柔和了不少的声音,在她头顶飘过,“有惊无险,咱孩子,福大命大!”
呲着牙笑了笑,宝柒微眯着声,幸福的感慨:“当然喽,有惊无险,肯定会福大命大的么?!改明儿我翻字典,该给咱孩子取名儿了!”
终于,焦急和紧张过去了!
当四眸再次相对胶着时,两个人的眸底都蕴藏着的劫后余生般的感动。
“睡一会儿!”冷枭抚着她的脸,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噘着唇微乐,宝柒窝进他怀里,合上了眼睛。
——
回到他们的鸟巢,世界似乎清净了。
兰婶儿早就接到了冷枭的吩咐,煲好了营养汤温在锅里等着他们回去。
小心翼翼的抱着宝柒进屋,冷枭完全不需要她弯腰,就自己拿来拖鞋替她换上。更不需要她挪动脚步,就不顾自己形象的抱着她坐上了沙发,一举一走,殷勤倍致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时在部队里时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桀骜劲儿?
宝柒勾着唇,眼圈儿有些润。
太不容易了!
他们都知道,这一天,太不容易了。
身体坐稳当了,她挪了挪屁股,手掌拍了拍自己身边儿的位置,轻笑着调侃他,“来,快坐一下,瞧你紧张的样子!”
将她在怀里裹了裹,冷枭手指磨蹭着她的脸,“等下,我去厨房看看。”
“不是有兰婶儿在么?你也累了一天,休息会儿呗!”
“我只放心自己!”
宝柒愣愣的瞄着他,又笑了,“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乖,坐一会儿,今天受了惊吓,你得静静。”双手捧着她的脸,吻印在她的额头上,冷枭对她怜爱的样子,极尽了男人心疼之能事,“记得啊,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知道了!”
老实说,宝柒这会儿,还真觉得有点儿头重脚轻的。
不过,更多的是鼻子发酸。
她的情绪,一直沉溺在两个失而复得的宝宝,还有男人浓浓的关切之情里。
不多一会儿。
冷枭端着热气腾腾的小盅过来了,“母鸡黄米粥,安胎好东西,我尝过了,不错!”
“你尝过了么?”
“嗯。”
“就是吴医生说的那个?先兆流产喝的?”
“嗯。”
咳咳!这个……男人喝了会如何?
宝柒扯着嘴,忍不住乐了乐,想笑又没有笑出来。
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像西太后了,吃东西之前还得小李子先尝一下。感动着男人的呵护,她伸长了脖子往旁边的汤盅里瞅了一眼。
只一眼,顿时胸闷气短了起来,心里的恶心感又浮上来了。
真正的孕吐,在加剧了。
呕——呕——
好几声儿后,她吁了一下,冲男人摆了摆手,眼泪花儿快要干呕出来了。
“二叔,我不想喝!喝不下去,一看食物就想吐——”
揽着她丰腴了不少的腰,冷枭坐在旁边借她顺着她的后背,声音又霸道了起来,“必须喝!加强营养,油面儿我都拂开了!”
又伸脖子一看,宝柒怂了!
“不行不行,一看见就不舒服了!呕……”
“不舒服也得喝!”冷枭轻拍着她,不停的安抚着,哄着,劝着,把两个宝宝搬了出来,那副二十四孝老公的样子,让宝柒吐了一阵,又无奈的叹息着接过汤盅来。
“唉,为了宝宝,我拼了!”
“拼了,喝完它!”
“……啊?还要喝完啊?”
低下头,冷枭吻一下她的额头:“乖乖的,不然我喂你?”
“甭了!”翻了翻白眼儿,宝柒拍了拍胸口,压抑着胃气里的翻腾劲儿,像上战场一般,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完了。然后就撒赖般窝进了男人的怀里,抬眼儿苦着脸看他,又怨,又嗔,又怪的吼吼。
“丫丫的,真是太不公平了……要是怀孕的事儿,让男人干多好?”
“男人不干,怎么怀孕?!”男人手指抚上她的脸,冷眼微化开。
“啧啧,二叔啊,啥时候你都忘不了耍流氓安?!”
“流氓好!这不,一耍流氓你就乐了!”
“靠,说得我多流氓多色一样。”
“你不色?小色胚是谁?”
转过头去,宝柒两只手指使劲儿捏着他的下巴,一扬眉头,有点儿臭屁,“对啊,我色得不行。话又说回来了,二叔,你是不是一直挺崇拜我的啊……”
“自恋!”冷枭甩她冷眼!
“又夸我?”
“欠扁!”
“那你扁呗?”宝柒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不了,三比一,没得比!”
哈哈一乐,宝柒挑起了唇角,滚进了他的怀里,“嘿嘿,算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末了,又轻佻地伸手勾他的下巴,那股子邪恶的劲儿又回来了,“帅哥,看在你这么乖的份儿上……本宫奖励你一个吻呗!”
说完,凑上去贴上他的唇,浅尝辄止。
冷枭就喜欢她这小样儿。
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儿,转眸间,她就能当成过眼云烟。
认真地板着她的脑袋,他低头含上她的唇,声音暗哑,“一个哪够?要不够!”
回咬他一口,宝柒笑,“二叔,丫真骚!唔……”
笑声儿未绝,她可怜的双手就被男人纳入了魔掌之中,男人死死压上她的唇,吮一下,含一口,舌头撬开牙关就伸了进来,如同鬼子进村儿般将她扫荡了一遍,又不停引诱着她羞涩的小舌,终于将它勾引了出来,再一口含了去,包裹在嘴里咂得有滋有味儿。
舌头被袭,宝柒呼啦啦丢盔弃甲,唇间‘嘤咛’一声,手指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就不放,鼻翼里的呼吸嘤嘤作响。
男人闷声哼哼,像是低笑了一下,勾紧了她的腰,抱得更紧几分。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夫妻间的浓情蜜意,岁月静好的悠然画面,流淌得犹如一副布满了湖光山色,人间仙境,极致唯美的水墨丹青画。
画里,心里,骨子里,全是暖流。
合二为一般的缠蜷热吻,羞得进屋的兰嫂儿真想拔腿儿就跑。感慨于这二人的感情,鼻子酸楚着不忍心,却又不得不打断他们。
轻‘咳’一声儿,她压着嗓子喊:“二爷……周医生过来了……”
这段时间周益常来给宝柒把脉,兰嫂儿认得他,对他的印象也挺好。往常他来都不需要这么通传的,不过今儿周医生坚持,她也只得如此了。
正在擦枪没有走火的冷大首长,失神几秒,直起了身体来,宠溺地拍了拍宝柒的脸蛋儿,声线儿顿时又冷了几分。
“让他进来!”
四个字入耳,竟有些寒意。
兰婶儿不明所以,应了声儿就出去了。
脸颊红红,宝柒望着男人冷峻无匹的脸上,带着的阎王劲儿,心里不由得跳了又跳,拉着他的袖子,“二叔……”
“嗯?”
“我觉得,这事儿真和周队没啥关系,你千万别为难他了!”
“我自有主张!”男人吻了吻她的发际,没有放开她,反而又搂了搂她的肩膀。宝柒为周益叹了一下,身体软在他的怀里。
一靠近他,几乎就能够感受到他骨子里泛出来的凉意。
张嘴,她忍不住又替周益说话,“……我的感觉一向是很准的!”
“休息!”
“……”
一晃神儿的工夫,周益低垂着头就进来了,手里便没有惯常背在身上的医疗包。他的眼睛有些泛红,白静散文的脸上,很容易看出内疚和抱歉来。
站立在冷枭面前半晌,他说不出话来。
很显然,董纯清已经把医院的事儿告诉他了。
见冷枭厉色地盯着他,宝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不仅因为他是自己的直接领导,还因为始终对这人的印象特别好。悄悄揪了冷枭一下,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能保持平静。
“周队,你沙发上坐吧!兰婶儿,给周医生倒水啊!”
“诶!”兰婶儿应了,转身。
冷枭不悦的哼了一下,将宝柒放在沙发上躺平,冷眼睨着周益,森冷的声音几乎能剜骨入心。
“你,跟我来!”
“是,首长!”周益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不过样子却有点儿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般,低垂着脑袋,诺诺应着又向宝柒投去了抱歉的一瞥,便紧随着冷枭的脚步,上了二楼的书房。
——
对于周益这个人,不仅宝柒,冷枭也同样觉得自己是了解的。
不过,他对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在他看来,当自己或者重要的人受到威胁的时候,谁都有可能背叛别人。如果周益真要做这种事儿,一定有什么意外发生。
书房里,两个面坐。
良久,冷枭都没有说话,他习惯性先给人的心里施压。
死咬着唇,周益心里快要崩溃了。
正想先道歉解释,就听到冷枭说话了。
“周益——”
只叫了他的名字,没有继续。而他的声音拉得极长,极冷,极有节奏,比他在任何时候大声发怒发吼时,还要让周益心肝儿发颤。
“在,首长!”
“受了谁的威胁?!”
周益一怔,愣愣地望着他,摇了摇头,满脸胀红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鼻翼里冷哼着,冷枭的眸色更深了几分,盯着他的样子骇人冷冽。
“没有?还是你信不过我?”
“首长!真没有!”周益一张脸,苍白如蒙了一层灰,“我真是不知道会发生这事儿啊……不瞒你说,你跟嫂子俩人儿,怀这胎孩子有多么不容易,没有别人比我周益更了解了,你们信任我,一直都交给我在办,我自忖也尽心尽力,真是没有想到,没想到我媳妇儿她会这么的糊涂啊……”
糊涂?
冷枭寒冰般的脸凝住了。
凑近了他,他没有愤怒,只有冷冽。
“糊涂?怎么讲?”
盯着他面无表情的冷脸,周益缓了缓气儿,说:“首长,在你们去产检之前,我特地把嫂子的情况给她讲过了。根据我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她怎么会糊涂得信不过我呢?今天的事儿,她打电话告诉我了,哭得不行……她说她当时也不相信没有怀孕。可是,超声波检查和血hcg检查,毕竟是有科技依据的东西。她糊涂了,没有及时看出来……首长……”
“周——益——”冷枭黑着脸盯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问得冷酷无情,声音沉到谷底,“你是想告诉我,跟她无关?”
身体虚软了一下,周益抿了抿嘴摇头,认真的咬牙。
“首长,今天的事情肯定有蹊跷,这个不容置疑。我不敢说完全跟家那个女人无关。”揉了揉脑袋,周益有一种豁出去等死的感觉,“我是红刺的兵,不管她是谁,如果……如果今天的事儿,确实和她有关系。你想怎么处理她,就怎么处理吧……不过,不排除她也是被人摆了一道啊首长。”
被人摆了一道?
凝着眉观察他许久,冷枭方才冷冷地说,“解释!”
垂下眸子,周益不敢看他恶狠狠的脸。
“比如,会不会有人事先在b超机上做了手脚……在血样上做了手脚……正好我家那个蠢货顺着藤爬上去没有发觉,表面上看全是她干的……其实她未必知情啊!”
“有道理!”冷枭盯着他,哼了哼,又扔下一句:“为什么宝柒见红的时候,她会看不出来是流产的征兆?”
周益脸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