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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溪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缓缓打开了盒子:“这套首饰是我在瑞士的时候特地为你定制的。每件首饰上都有你的缩写:C&X。”他没说的是,C&X是他的“诚”和她的“溪”字的缩写。
贺培诚取了戒指,递到她面前。江澄溪从她的角庹,清晰地看到了C&X两个字母。她颇为惊讶,当初只匆匆地看了一眼,根本没特别留意:“培诚,无论如何,我很谢谢你的心意。但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也难怪王薇薇方才会这么古怪地问她。
贺培诚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不,你不知道我的心意。我……”他在此处停顿下来,望进了江澄溪露珠一样清澈的眼眸深处,“我原本是准备想你求婚的,江澄溪。”
求婚?仿佛五百只乌鸦“哇哇哇”从头顶飞过,黑漆漆的一大片!江澄溪被贺培诚的话惊着了,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几秒。她好像从未跟他发展到这种程度吧?无论她以往有什么行为给了他这种错觉,她都必须跟他说清楚。
她斟酌着开口:“培诚,我……”
贺培诚截断了她的话:“澄溪,我去瑞士是为了给我妈妈治病。我妈妈査出来恶性肿瘤,那边的医疗团队比较好,所以当时联系好了医院,就匆匆飞去了。到了那里后没几天,我的手机就被偷了,国内所有朋友的号码一下子都没有了,因为这个原因加上忙乱,所以一时之间就没有跟你联系……”
怪不得再遇的时候,温爱仪明显憔悴,原来是生了场大病。江澄溪无法接话,只好默默地听他说下去,却只听见他话锋一转,缓缓道:“澄溪,我长得也不难看……”停顿了半晌,他说,“澄溪,这么久以来,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他的眼里有期待,江澄溪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完了刚被他打断的那句话:“培诚,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从来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从来没有!”
贺培诚极度黯然地垂下眼,忽地,他复又抬眼,目光如炬地盯着她:“那你爱我大哥?”
江澄溪不料他会这么突兀发问,嘴唇微张,一时竟无言以对。
贺培诚牢牢地盯着她,步步紧逼:“你爱他吗?”
江澄溪依旧不语。说什么呢?说你大哥贺培安强迫我嫁的,然后你冲去找你大哥?再然后贺培安再来找我?
贺培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语调是从未有过的尖锐:“还是因为贺培安,三元的贺培安,三元城的贺先生。你们女人跟了他,要什么就有什么,对不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江澄溪侧过脸,不愿接触他的目光。贺培诚伸手一扫,将面前的盒子狠狠扫在了地上,他冷冷地道:“江澄溪,我看错你了。原来你跟别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说完,他便冲出了包厢。
王薇薇进来的时候,看到满地闪烁的首饰,呆了呆:“怎么回事?贺培诚呢?”
江澄溪朝她无奈地摊了摊手,叹了口气,心里暗道:大概以后,她和贺培诚再也做不成朋友了吧。
她陪王薇薇逛了一个下午,累到筋疲力尽。回到家,贺培安照例是不在,她便泡澡睡觉。
嫁给贺培安后,江澄溪一直浅眠。在睡梦里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她隐约觉得不安。猛地睁眼,就看到贺培安脸色古怪阴鸷地站在床前。她心猛地跳漏了几拍,拥着被坐了起来,努力微笑:“你……你回来了啊?”
贺培安转身在法式长窗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边扯着领带边命令道:“过来。”见他径直在解衬衫纽扣,含义明显,江澄溪揪紧了薄被,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
贺培安不耐烦地抬眼,冷冷地道:“还不过来?”他今天本就心情不佳,现在见江澄溪这样的表情,更是阴郁到了极点。
江澄溪只好掀开被子,缓缓下床。她穿了一件长而宽松蓝白条纹的大T恤,一头长发清泉似的披散在身后,整个人清澈得仿佛一条小溪,让人可以一目见底。
贺培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腿上坐下。江澄溪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兔子,睁着圆圆的眼睛与他对视。两人之闻仅余几寸距离,呼吸交融成一体。
贺培安淡淡地开口:“中午跟谁吃饭了?”
江澄溪当然知道他在明知故问,便老老实实地道:“薇薇,还有贺培诚。”
贺培安若有所思地瞧了她半晌,忽地一笑,似心情开始好转的样子:“过来,我想亲你。”
江澄溪僵硬着身子,愣是半天没动。她见贺培安的脸色又渐沉了下去,心想怎么也不能把他给惹毛了,否见最后还是自己吃苦头。于是,她慢慢俯身在他唇上微微触碰。
贺培安的唇软软的并不冰冷。
不知道为何,刹那间,江澄溪又忆起她和陆一航之间唯一的一次亲吻,是陆一航送她回家,在转角的公园处,陆一航与她挥手告别,然后突然大步折回来,在她发蒙之际,在她唇上亲了一亲。他涨红了脸,低声说:“澄溪,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为他们绽放出五光十色的烟花。在一团团璀璨光芒下,她与陆一航如同两只小小的蝴蝶,轻轻盈盈地恋爱了。
可没过多久,他就出国了,从此再没有任何音讯。
江澄溪忽然觉得天摇地晃,猛然回神,贺培安已经将她压在了沙发上,他的脸色阴沉异常,如狂风暴雨将至,声音似咬牙切齿:“江澄溪。”
他重重地吻在了她的脖子上,他的呼吸湿湿热热的,又急又重,叫人想起暴怒的狮子……她的脖子会不会被他咬下来啊!
事实当然是没有!
此后几天,贺培安的脸色便如三元的天气,阴霾笼罩,雨水不断。
这日,贺培安也不出门,就待在书房里头。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他在书房里对着电话的怒骂声,她隔了两扇门都能听见。
晚餐的时候,他刚入座,瞧见了面前的菜色,面色一沉,吩附吴姐:“把菜都倒了 ,重新做几道上来。”
江澄溪在对面,见他的面色相当不好,眉目间隐隐透着戾气。菜亦是平日里吃的菜,一道皮蛋凉拌豆腐、一道火腿蒸鱼、一道酱牛肉、一道蔬菜,还有一份用高汤煮的野生菌菇,也没什么不对!不过就是多了道皮蛋拌豆腐,只因天气热想吃,所以她特地让厨房做的。皮蛋拌豆腐是三元的特色小凉菜,到了夏季,家家户户都爱吃。
当然,很久以后她才知道皮蛋拌豆腐是贺培安母亲的拿手小菜,为避免触景生情,贺培安自母亲去世后再未吃过。
很快的,吴姐又端了几道菜上来。他这次倒没说什么便动了筷子,但寥寥数口,便面无表情地搁了筷子。
事后,江澄溪问吴姐怎么回事,吴姐自然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说贺先生从来不吃皮蛋拌豆腐的,又说每年这几天贺先生都会喝醉。
江澄溪奇怪,他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再说了就算不想看到这个菜,把它端下去就是了,何必浪费全部重新做呢?
不过,贺培安这个人从来就是个奇怪的人。一直抱着明哲保身,随时准备下堂求去的江澄溪并不打算刨根问底。管他爱吃不吃的,跟她没半毛线关系。
这天晚上,贺培安并没有回卧室。第二天,他还是把自己反锁在书房,到了傍晚也不见出来。
江港溪不明就里,第一反应是这厮遇上什么愁事了。她自然也不会傻到去打扰贺培安。心想他最好搬到书房住,再也别回卧室。
她在二楼的起居室里喂苏小小,听见有人敲门,便头也不抬地道:“进来。”
向念平的声音传了过来:“贺太太。”
江澄溪有些诧异地转头,果然是向念平,远远地站在门边。江澄溪与向念平不熟,只知道他是贺培安的特别助理,堪称左膀右臂。平日里贺培安在家的话,向念平经常会过来,但活动地点仅限于门口、大疗、楼梯、走廊到书房这一条直线。可以说,迄今为止两人鲜少有什么交集。
其实结婚到现在,江澄溪也不知贺培安平时在做什么、忙些什么。只听王薇薇提过,贺氏主营业务是电子,其他业务的话,杂七杂八都有些涉猎。偶尔听贺培安接电话,亦不过寥寥数语:“好,我知道。”“ok,就照你的办。”抑或是“你把资料(报表)准备好,我要看数据”……
向念平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模样,欠了欠身:“贺太太,贺先生这两天会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贺太太若是方便的话,去劝一劝贺先生。”
江澄溪不解地抬头瞧着他。向念平是个一点即通的聪明人,自然看出了她眼底的疑问,便直言不讳地道:“自我跟着贺先生到现在,他年年如此。”
江澄溪依旧不解。向念平顿了顿,方道:“今天是贺先生的生日,也是他亡母的忌日……”
贺培安的生日!也是他母亲的忌日!
江澄溪猛地想起凤姨说过的往事。贺培安的母亲是为了给他过生日,一家三口出去庆祝,在路上发生了严重车祸,贺母不治身亡。
向念平道:“每年的这几天,贺先生都会借酒消愁。贺太太你好好劝劝他。人死不能复生,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告辞离开了。
江澄溪在起居室待了半晌,怔怔地瞧手腕处的金镯子,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叹了口气,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千百年来果然都是这个理。
江澄溪敲了许久的门,书房内似无人一般,了无回音。她心里暗道:我已经敲过门了,是你贺培安不理我,我能怎么办?于是她心安理得、堂而皇之地回了起居室。
一直到晚饭时分,江澄溪下楼的时候,发现贺培安还没有从书房出来,这厮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
其实巴不得他不吃,饿死拉倒。她正好可以摆脱他,连办法都不用多想了。可是,念头生出后,她不免想到自己每年生日,父母必定会煮上一大桌的好菜,还有父亲特制的长寿面,父母会将蛋糕点好蜡烛捧到她面前许愿。现在想来,心里都会涌起暖流。对比贺培安这些年过的生日,江澄溪不由得叹了口气。此时此刻的她,不免有点可怜贺培安。
总归是不忍心。于是,她又去了书房敲门,拉高了点音调:“贺培安,吃饭了。”书房里头自然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的。她又敲了数下,还是无人回应。不会是喝醉了吧?!江澄溪的声音软下了几分:“贺培安,你在里面都一天了!今天是你生日,我让厨房去煮长寿面给你,好不好?”
屋内依旧没有声音传来。江澄溪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去厨房煮面。若是在平时,她才不管他吃不吃呢。
她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又问了负责厨房的吴姐和厨师等人,今天准备了些什么菜。吴姐报了几个菜名,又说用小火熬了牛肉汤,都熬了两个小时了。
她灵机一动,于是吩咐厨师煮碗牛肉汤面。厨师搓了搓手,神色迟疑。
江澄溪自然察觉到了异状:“怎么了?” 吴姐帮忙解释道:“太太,我进这个家几年了,从来没见贺先生吃过一碗面。贺先生不吃面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江澄溪想起那一碗泡面,笑着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就随便煮。”既然江澄溪这么说了,吴姐和厨师也就开工了,反正是太太吩咐的。
江澄溪在一旁候着,看着厨师在锅里放了水,待水煮沸后,下了面条。面条煮至七分熟,将锅里的水倒完。切了细细的大蒜叶、葱,然后将熬好的牛肉与汤水放入锅中,再度煮沸。最后将面条放入一同煮,放盐调味。最后出锅放入白瓷碗,撒上碧绿的大蒜叶和葱。不愧是厨师啊,这么简简单单一道面,也煮得色香味俱全。
江澄溪将碗筷放在托盘里,亲自端了上去,敲门道:“贺培安,我让厨房煮了一碗面,你趁热吃,我把它搁在门口。”她见里头没反应,也不知道贺培安在不在听,听不听得到,吃不吃,反正她自问仁至义尽,无愧于心了。
江澄溪径直下楼,心安理得地吃饭。吃完上楼,她抬步往卧室走去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转了方向,特地去书房瞧一眼。只见那托盘还搁在那里,面已经快糊掉了。江澄溪朝那两扇书房门望了许久,又在卧室里待了许久,不知怎么的心总静不下来,仿佛总有东西硌着似的,有些坐立难安。
她揉扯着头发,狠狠地拍了一下额头:“江澄溪,叫你多事,叫你多事!”她说罢,又愣了片刻,最后还是起了身。
只见书房门口,那托盘、那碗面依旧还在。她在转角的地方站了半晌,许久后再度回屋。
那个晚上她又出来看了两次,贺培安一直反锁在书房里。到了半夜光最,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按内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