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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第一次在庆国公府待客,郑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好在茗慧等人都十分得用。茗慧带人去把花厅布置了起来,粉葛开了衣柜箱笼,搭配郑绣第二天待客要穿戴的衣服收拾,白术则去厨房里准备第二日的糕点。虽然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那样的身份该是什么都见识过的,可到底是她们第一次来拜访郑绣,她们也不能失礼不是,因而尽可能地做到尽善尽美。
郑绣一会儿去花厅看看,一会儿充当人体模特,让粉葛在自己身上比划衣服收拾,一会儿尝尝白术鼓捣出来的糕点,一个白天的功夫一晃眼就过去了。
傍晚薛直和薛劭前后脚地回了后院,郑绣忙了半下午,刚坐下歇息。
粉葛终于搭配好了衣服,正在把其他摊放出来的衣裳往箱笼和衣柜里收拾。
郑绣看他们回来了,便让他们先做到炕上休息会儿,说过会儿再开饭。白术光顾着做点心了,不久前才和郑绣敲定了方案,刚刚才去了大厨房领浩夜堂的夕食。
炕桌山摆满了白术下午做出来的新鲜糕点,每样就几块,但胜在种类繁多,郑绣就让他们父子俩先吃写糕点垫垫肚子。
薛劭拈了一块玉兔糕看了看,那白色的糕点做成了小兔子的模样,惟妙惟肖,虽然只是普通的奶香味的糕点,却叫人舍不得下口。
“娘,怎么摆了这么多糕点啊?”
郑绣道:“明天有两位客人要来,这都是白术下午新做出来的。”
薛直不爱吃甜食,倒也被这新奇造型起了兴趣,问:“是谁这么大的脸面,让我们阿绣准备了这样多?”
郑绣也笑,“还能有谁,不就是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两位姐姐。”
“哦,她们啊。”薛直点了点头,“她们性子舒朗,倒不一定在意这个,只你有这份心,她们就十分受用了。”
“听你这么说,你们十分相熟?”
怕她多想,薛直立刻撇清道:“她们两位幼时就跟我那两位损友走动颇多,小时候倒是见过几次。她们的性情多年来倒是未变。”
世家大族别的不多,姻亲特别多。尤其是上层阶级,拐几个拐,都能搭上表哥表妹的关系。放在寻常家里,为成婚的表哥表妹走动多了就是于理不合,放到她们这样门户相当的,那就叫通家之好,大人们都默许的。
郑绣了解地点了点头。
说了会子话,白术领回了夕食,在桌上摆好了饭。
一家子用了以后,薛直就把薛劭赶回去写功课。
薛劭本还有心跟郑绣这里再玩会儿的,看他爹那不待见的眼神,便自发自觉地回屋去了。
他一走,薛直就道:“我去净房沐浴。”
这爱干净的样子倒是少见,哪回他洗澡不是睡前要郑绣催了才去的。
郑绣心里虽然奇怪,倒也没多想,仍然跟茗慧说起明日的安排。
薛直很快就沐浴完,只着中衣出来了。
他看了茗慧一眼,茗慧便很自绝地对着他们福了福身,带着粉葛白术退了下去。
郑绣看了他一眼,道:“这是干嘛?我跟茗慧还没说完话呢。”
薛直笑道:“有什么明天不能说的,你动作快点,我让人在净房里给你留了热水呢。”
他就差把‘求欢’两个字刻在额头上了。
郑绣不想动,道:“我等会儿再洗。”
薛直便走到她跟前,作势要把她抱起来,“等会儿洗也行,反正我家阿绣哪里都香香的,我又不嫌弃。”
郑绣赶紧告饶:“我还是去洗洗吧。”
薛直巴巴地道:“那你可快点,别让我久等了。”
郑绣脸上一红,啐了他一口,起身去了净房。
因为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郑绣这个澡就洗的格外仔细,身上每个角落都用胰子打了一遍,再冲洗干净,抹上了香膏,才回屋去了。
薛直已经在床上等着她了,见她发梢被水沾湿了,便拿了干毛巾上赶着着给她擦头发。
平时他都是轻手轻脚的,这回却是稍显毛躁,连着两下扯到了郑绣的头皮。
郑绣回瞪她一眼,他讨好道:“弄疼你了时不时?我轻点,轻点。”说着手脚确实放轻了,动作飞快地在干毛巾上挫折郑绣的头发,把郑绣的发梢都快搓出静电了。
郑绣看着自己翘得乱七八糟的发梢,无奈道:“你还是回床上等着去吧,我自己弄。”
薛直这才回了床上。
郑绣用犀牛角做的木梳通了头,吹灭了桌上的纱灯,这才脱了外衣往床上走去。
人刚挨到床边,薛直伸手一拉,就把她拉倒在自己怀里。然后就猴急地往她嘴边亲了过去……
郑绣一偏头,他亲了个空,可怜巴巴地道:“好阿绣,我忍了好久了。”
郑绣啐他:“什么好久,不过才一天你就……”
“那也是好久了。”薛直抱着她轻轻晃了晃,“在昨天之前已经忍了好久好久了。”
郑绣咬了咬唇,道:“那你也等我把帷幔放下来。”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帷幔放下来,拔步床内就像跟外头被隔成了两个世界。
薛直的呼吸烫的吓人,亲吻的时候显得很是有力。
郑绣只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像块饴糖似的要被她舔化了。
温存了一会儿,薛直便哑着嗓子问她:“可以么?”
这话郑绣哪回答得出口,只是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薛直这才附身而上……
这一回,他动作比之前娴熟了不少,上一回他解郑绣衣带的时候可是稍显手忙脚乱的。还好郑绣也是头一回,也没感觉到他的青涩。
薛直想着她前一天才初经人事,怕弄伤她,动作更是格外温柔。
磨得郑绣都忍不住要喊他快些了。后来实在耐不住了,还真的说出口了。
只是在晃动间,那话语不成调,倒像极了娇嗔。
薛直哪里耐得住,在她身上狂风骤雨一般动了起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郑绣觉得总该结束了。
结果薛直活像不知疲惫似的,将她翻了个个儿,又趴在她背上弄了起来。
后来郑绣就累了,也不知道时辰了,脑子里都开始迷糊了,甚至连自己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过来,天都快亮了,薛直在她身侧呼吸均匀地睡着。
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身上,里衣里裤都换过了,身上也很是干净。也不知道是薛直抱着她给洗了澡换了衣服,还是他让茗慧进来帮忙的。
她刚动了两下,薛直也醒了,紧了紧怀抱,轻声道:“醒了?”
郑绣点了点头,道:“你怎么不喊醒我?”
薛直轻笑一下,促狭道:“喊了,你睡得太沉了。”
郑绣才不信,她向来觉浅,什么时候有过喊不醒的状况。
“骗子。”她轻轻啐道。
薛直忍住笑,哄道:“好啦,是我看你累着了,没忍心喊你。放心,是我给你洗的澡,换的衣裳,没经别人的手。”
郑绣这才觉得没那么臊了,反正薛直也瞧见过自己失态的模样了,由他来做也无妨,总好过被茗慧她们看了去。
“天还没亮呢。你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
“那咱们再来做点什么?”
郑绣呸了一声,“那我还不如睡觉。”
薛直哈哈一笑,“逗你玩的,睡不着我陪你说会儿话。”
“你别管我了,快睡吧,一会儿你就该起了。”
薛直不以为意道:“无事,反正今日不上朝,只是去上值,并不用起多早。”
本朝五日一朝,若是换成要上朝的日子,这个时辰他也差不多要起了。
想到这两日薛直对自己种种行径,郑绣觉得心里既甜蜜又有些酸涩。
甜蜜自不必说,酸涩确实因为——薛直跟别人已经有了孩子。
从前两人没有这么亲密的时候还没觉得,如今这样,她想到薛直也曾经跟别人那样亲密过,心里就忍不住发酸。
沉默了一会儿,薛直轻声问:“睡着了?”
郑绣摇摇头,翻身依偎进薛直的怀里,“阿劭的娘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薛直回忆了会儿,缓缓道:“是个很温柔的人,对人都是笑脸,就算是对着下人,也没有发脾气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很喜欢她。”
郑绣跟吃了个酸橘子似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阿劭的娘那么好,看来薛直还没忘了她去呢。
又是一阵沉默,郑绣才继续问道:“那她后来怎么样了?去世了还是……”
薛直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她将阿劭托付了人,便没有音信。这么多年了,我明里暗里也曾多方打听,但是始终没个准信。”
果然是没忘记呢,还派人去打听。郑绣闷闷地‘嗯’了一声。
薛直也不傻,此时也反应过来,不禁好笑道:“阿绣,你不会以为我同她有什么,喝起醋来了吧。”
郑绣用力地掐了他腰侧一下,“笑,有什么好笑的!”
薛直的腰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她掐了他也不觉得疼,只是觉得想笑,“好吧,有件事看来我得告诉你了。”
“嗯?”
薛直便压低了声音附身到她耳边嘀咕了一句。
郑绣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阿劭居然……真的?”
薛直点点头,“这还能假了去?”
“那公主可知道?”
薛直又是一声叹息,“没回府之前我还不确定,回来后看大嫂对阿劭的态度,应该是知道的。”
薛直离开时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又不近女色,贵和长公主找到他后,见他身边多了个年纪对的上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郑绣前后一思量,也明白过来,“那真是为难公主了。”
“嗯,我知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薛家对不起大嫂,可是阿劭是无辜的,我总不能看着他……若是我不护着他在外头过这么些年,怕是大嫂也不会让他活下来。我知道此举对不起大嫂,可是阿劭是无辜的,他那时候那么小,躺在襁褓里,像极了我们薛家人的样貌,见了我便捉着我的手指对我笑……”
“那你离家多年,便是为了阿劭?”郑绣趁机将心中藏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也不尽然。”薛直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往事,缓缓道:“当年便将一役,大哥本事想把军功算在我头上,便把我一起带了过去。结果开战前,我们的先锋部队遭了暗算,折损过半,冒顿单于用了瞒天过海之际,在我们军中安插了细作不说,对面的兵力远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情势凶险之际,他把我捆了连夜送回了京城……”
他艰难地叙述着:“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了庆国公府,大嫂命人将我关了起来。他们冒着欺君之罪,硬是把我摘了出来……再后来,这场硬仗打赢了,大哥在马上中了一箭跌下马来,陷入昏迷,那箭上有毒,大哥当时差点就……后来我军大捷,将士们把他抬回了庆国公府。圣上下旨动用整个太医院为他医治,我们府里也是遍请名医,大哥却将将只是保住了性命,再也没能醒过来……也正是那个时候,我身边的侍卫得到了阿劭他娘的信儿,将他送到了我跟前。我对大哥心中有愧,又不忍见到阿劭被大嫂发落,加上当时我‘临阵脱逃’的事儿捅到了太后跟前……几番相较之下,我便离开了家。”
郑绣静静地听他说完,她从来没想过十年前薛直离家的缘由竟然如此波折。
“后来你也知道了,大嫂找到了我,说十年前那桩事已经淡去,她在圣前为我求了恩典,只要我愿意陪着太子去江南沿海彻查盐税,便可将功抵过。阿正又没长成,真是需要人引领辅佐的时候,我便回来了……”
郑绣本是有些怪他没有今早和自己说的,可听他这么将往事缓缓道来,才明白他这些年来心里有多煎熬——兄嫂都对他有恩,他夹在中间,想来心里自然是不好过的。
而且他曾经是庆国公府娇生惯养的公子,在外漂泊流浪,身如浮萍,一过就是近十年。
她不禁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庞,柔声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眼下咱们不都回来了么?你有我,也有阿劭。”
薛直点点头,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
郑绣也在心里打定主意,往后要对贵和长公主好些。再好些。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两人说完话,静静相拥。
天大亮之前郑绣也起了睡意,有些迷糊。
薛直到了时辰起身的时候,她本是也要起来的,却被薛直又按下了。
“你再睡会儿吧,今日还要待客,少不得要辛苦一天的。”他道。
郑绣便躺下继续睡了。
补了一个多时辰的觉,茗慧进来喊了她。洗漱过后,粉葛来伺候他梳头换装。
首饰衣裳都是粉葛前一天千挑万选好的,头上插的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身上穿的是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比郑绣平时家常的装扮华贵一些。
毕竟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打扮的稍微隆重些也是一种交际上的礼貌。
她这边厢刚打扮妥当,就有小丫鬟来通传说,前头世子妃和郡王妃的马车已经到了门口。
郑绣赶紧出迎,信王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