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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强烈震撼,将身体卷成一团止不住地轻颤。
“相公,不管我以后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许慕莼将打好结的青丝揣进怀里,起身远眺,那山峦叠障之间仿佛是他们带着孩子嬉闹的画面,如斯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有错,我面壁。
这几天都在采办领导慰问的物品,还有我家年货
转悠一天下来,坐在电脑前就想睡觉。
嗷嗷嗷,先更一点点吧。
大过年的,你们不要再霸王我吧。
嗷呜,好吧,给我霸王票也不错。哈哈。
不过好贵,不太建议砸这东西。
75
、第七十五章 …
曾经的举案齐眉仍是那般美好如昨,他们一起经历过的坎坷点滴汇聚,见证一路而来虽平凡却足以暖人心窝的感动。他用他的方式无微不至地疼惜她、爱她,以他极大的耐心感动和改变着她。那些残酷而绝望瞬间,让她明白周家的存在和他的存在,就象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和他以及周家所有人紧紧相连。
几经沉浮的周家和盛鸿轩在家国摇摇欲坠之中,终于从坚不可摧的顶端被打回原形。一代巨商的神话已渐成笑谈,他们曾经的恩爱也变成茶余饭后的消遣。
家没了,可是他还在,而她会一起长伴左右,至死不渝。
许慕莼转身快步跑开,和折返回来的赵禧撞了个正着,她立刻跳上马车,“我们走。”
“等等。”赵禧拉住缰绳,撩开马车的布帘,里面放着两个大箱子,“你和姐夫一起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里是换洗的衣物和一些银子……”
许慕莼淡然一笑,“过一辈子颠沛流离的生活吗?”她反身回望周君玦渐渐远去的落寞背影,笑中满是苦涩,却又是那般坚定,“不,不行。我家相公不能苟且一辈子,他必须堂堂正正地活着,即使一无所有,他也要抬头挺胸。”
他曾是那么骄傲的人,带着睥睨一切的姿态,在羽扇纶巾之间书写盛鸿轩的繁盛传奇。即使今日身带镣铐,他仍是背脊挺直,如同压不弯的山脊一般,傲然挺立。
她收回目光,紧紧地握着赵禧的手,“郡主,欣儿和雯儿还请你多多照顾。”
这是她第一次喊赵禧郡主,如此郑重其事。
赵禧气得摔了缰绳,甩开许慕莼的手,“什么叫我多多照顾,你不会照顾她们吗?难道你就放任她们留在子期府上不闻不问吗?你是她们的母亲,你怎么可以丢下他们不管?”
赵禧理解不了许慕莼这般长远的想法,爱一个人就应该生死相随,即使天涯海角也要不离不弃,不管他是贩夫走卒还是江洋大盗,只要是彼此深爱,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快乐。为何要在乎别人的眼光,颠沛流离又如何,能在一起就可以克服一切。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我要是和相公一起逃走,那孩子怎么办?难保皇上、叶律乾不拿孩子撒气,还有祖母和娘亲,她们也会成为迁怒的对象。我现在只能不闻不问,交给子期和你。我不能把她们带在身边,万一叶律乾……”许慕莼不安地退回马车内,她已经不了解叶律乾了,或者说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他曾经给予她一切的宽容与呵护,允许她做想做的事情,默默地守候着,陪伴着。那时候的他是温和的,不似如今这般暴戾与阴暗。
周君玦一生下来便注定与周府和盛鸿轩的兴衰辱荣唇齿相依,如果让他抛弃一切,只做为她而生的周君玦,她觉得那便不是他。
赵禧顿时没了言语,无措地扒扒头发,“是我考虑不周。”
“唉,你就是典型的有勇无谋。”突然插进一个陌生的男声,戏谑地揶揄。
赵禧低垂的眉眼倏地一亮,“倪东凌,你终于出现了。”她兴奋地往车外伸长了脑袋,只见从马车后面走来一位面带慵懒笑容的淡青袍男子,玉冠青丝,身形挺拔。
倪东凌一个箭步侧坐在马车前,一条腿嚣张地翘起,“本公子要是再不出现,也迟早会被你挖地三尺给挖出来的。”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挖坟的。”赵禧羞赧含笑,嘴上却仍是不饶人。
倪东凌丢了一记眼刀子过去,凌厉而吓人。“郡主要挖我老倪家的祖坟,草民怎敢说不?”他散漫地半闭双眸,于笑谈间将他和赵禧之间的身份如楚河汉界之般划分清楚。
赵禧低头缩了缩脖子,唇角微撇,目光中闪过一抹黯淡的光,忙转开话题,“姐,你看他……”
许慕莼从倪东凌一出现便紧蹙眉心,面带愁容,她不知道此时倪东凌的突然出现意味着什么,是喜还是忧,是福还是祸。
他和周君玦最好的朋友和兄弟,曾经的并肩作战变成今日的分庭抗议,继而成为一方独大的局面。
“嫂子,东凌来迟一步,还请恕罪。”倪东凌敛了笑意,拱手一礼。
许慕莼沉默不语,防备地睨了他一眼。
“不知道嫂子还愿不愿意继续经营锦囊妙记?”倪东凌深知此时此刻的身份微妙,也不便多做解释,便开诚布公。“要是嫂子还愿意继续,东凌愿效犬马之劳,以助锦囊妙记成为临安城第一绣坊。”
“真的吗?”赵禧掩饰不住的兴奋,愈发明艳动人的俏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我们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不必了。”许慕莼心中一沉,淡淡地拒绝道,“倪公子的好意,慕莼心领了。郡主,我先行回城。”
说罢,拍了拍马车示意车夫回城。
留下略显失望的赵禧揪着倪东凌的衣袖左右摇晃,噘着粉唇喃喃道:“你真的不告诉她?”
“不能告诉她。万一事情败漏,叶律乾就会找我的麻烦,子墨也将永无翻身之日,那便真的是功亏一篑。”倪东凌负手远眺,马车辎辎远去,扬起的灰尘迷蒙了原本宽阔的官道,显得那般不真实。
他清冷的目光略略一转,不远处的树荫下暗影浮动,唇角浮现一丝了然的冷意。
三年来的一切就好象是梦一场,还只为了平静地转移盛鸿轩的资产,不曾想却是为周家的变故做了万全的准备。
如今再度回到临安,他倪东凌已是身背万夫所指的骂名,万般不得讨好。
♀♂
日渐西沉,寒风四起。
许慕莼离开后没有立刻回尚书府,而是堂而皇之地走进子期的府中,她知道暗处有人尾随而至,将她的行踪即刻送至叶律乾处,她仍是不避不闪地叩开子期府上的大门。
“娘……”欣儿正在书房练字,一听见许慕莼来了,抓着毛笔冲了出来,一个不留神墨汁划在粉嫩的小圆脸上。
多日来阴霾的心情随着欣儿天真烂漫的笑容而宣告终结,许慕莼噙着泪将她抱起,哽咽道:“欣儿,想娘亲了吧?”
“想。”欣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胖手覆在许慕莼的脸颊上,手上的墨汁也沾到她的脸上去,两母女相似的面容,同样的印迹,无法割舍的血肉至亲即使连平日里看不惯的邋遢也变得美好起来,看得迎上前来的许子期暗自叹了口气。
“娘,娘,娘……”被子期抱着的雯儿一看见许久不见的母亲,扯高嗓子清脆的童声回荡在翰林学士府内,带着一丝无奈的悲凉。
“雯儿。”眼泪夺眶而出,刻意压抑的不舍倾巢而出。“雯儿乖,有没有听舅舅的话?”
“娘……”雯儿下个月才是周岁,只会兴高采烈地喊娘,平日无论教她什么,最后都会变成“娘”。
“姐……”子期皱着眉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许慕莼最疼的便是子期,从小相依如命,只期盼有一天他能出人头地,而今他已是官居三品,虽不至于权倾朝野,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再也没有人会看轻他,欺负他。
“子期,以后你不要再去找叶律乾。”保住了周君玦的命,她还要为子期考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能因为她而功亏一篑。
“不行。我不能让你嫁给叶先生,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请求皇上拒绝他的要求。”
“子期,听姐一次吧,从小你就听姐的话。”
“姐,我长大了,我有能力可以保护你,不需要你依附别人委曲求全。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把姐夫接回来。”
许慕莼摇摇头,“不要求皇上,没有用的。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子墨也等不了,欣儿和雯儿也等不了。”
“姐……”许子期急得直跺脚。
许慕莼把欣儿放下,接过雯儿,“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许慕莼抱着两个孩子在庭院里玩了一阵,日落之后北风愈发凛冽,她急忙抱着欣儿和雯儿回屋,吩咐子期照顾好她们,而后往老太太和柳荆楚暂居的偏院走去。
等她从子期府中出来时,已是繁星点点,月至半空。
一阵锦篷马车飞驰而来,在她身边急急停下,一身玄色深衣的叶律乾从车上一跃而下,目光阴森,浑身裹着比寒风还要凛冽的寒意。
“小莼,我来接你回府。”他说得霸气十足,不容拒绝,仿佛许慕莼天生就是在他府中的人,没有人可以抢走,即使她走到天涯海角也是该回他叶府的人。
许慕莼面带和煦的笑容扬起瘦削的脸,“好啊,回府。”
叶律乾微怔,问道:“要不要将欣儿和雯儿也接回府?”
许慕莼带笑的瞳仁中闪过警惕的光芒,“不用了,周家二位老太太不会让我接走她们的,就由着她们吧,带着也是累赘。”
“那好,听你的。”叶律乾抬手一挥,“小莼,我看着你身边不能没个伺候的人,以后心儿就跟在你身边伺候着,你一个人到处走我不放心。”
许慕莼心下一沉,暗里跟踪的人还不够,眼前又来一个明着监视的。“谢谢叶大哥。”眼角淡淡地扫了心儿一眼,深邃的五官如画中般深刻清晰,眉如远黛,眸似寒潭,款款而来竟是悄无声息。
“来,上车吧。”
“好。”许慕莼,一手覆在胸前藏匿青丝的位置,虔诚而肃目地深深吐纳,踏上车便再没有回头路,唯记他们的结发恩爱。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更新了。我也不想在大过年的写这么虐的情节,所以小小的铺垫一下。
下一章或许是过年后了。
在这个先给各位美人们拜个年。
新的一年越变越漂亮,后面跟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帅,一个比一个有型。
最重要的是,钱钱神马的也一个比一个多。
嗷嗷嗷…
我好现实…
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快乐就是王道。
76
、第七十六章 …
圣上的赐婚很快就大告天下,赐刑部尚书叶律乾与许慕莼即日成亲,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叶律乾早已安排好一切,接了旨后即刻安排府中上下将成亲所需的三媒六礼送至许家,整个尚书府沉浸在大婚之前紧张的布置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未来的女主人神色淡漠,始终冷眼旁观这一切,并无大喜,亦无大悲,只是淡淡地,浅浅地倚在廊下扫视府中的一切。
第二次的大婚,可笑又可悲。
“又是成亲,很没意思。心儿,你且留在府中,我出去逛逛。”许慕莼露出浅到极点的清冷笑容,眼中尽是嘲讽。
心儿亦步亦趋紧跟其后,“大人让我跟着您,一步不能离开。”
许慕莼淡淡地瞥了心儿一眼,深邃的五官并不象是中原人士,她的目光始终淡而疏离,时刻保持着警觉,矫健的身姿是江南女子所欠缺的力量之美。而她除了身着的服饰是女装之外,发饰上皆是由男子装束改扮而来。
“心儿,你去集市上买些胭脂水粉打扮起来,不要总是学那些男子绾起长发。”几日来的相处,许慕莼早已熟谙这位心儿姑娘的执拗,不得不旁敲侧击。
“心儿只是下人,不敢越矩。”
“那你喜欢什么,我们一起上街去买?”许慕莼似乎有意收买心儿,从小处着手,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她慢慢地改变。
可是,心儿不受她的诱惑,义正言辞地拒绝,并始终跟随在她的身侧,无论她是上茅厕还是睡觉,午夜梦回,睁开眼便看到心儿随侍左右。
许慕莼无奈了,这就是叶律乾最近甚少露面的原因吗,只要有心儿在,他便能心无旁骛地做他的事情。
大婚在即,许慕莼依旧兴趣缺缺,各色婚礼上的衣饰送到房中,她看都不看一眼,便穿着她从周府带出来的素色罗裙从后门溜了出去,当然,在她的身后总是不缺心儿的陪伴。她也渐渐习惯了这个如影子一般女子的存在。
日暮西垂,秋意盎然,寒风凛冽。
许慕莼大大方方地从锦囊妙记的正门走了进去,丝毫不在意围观人群的指指点点。
自从圣旨赐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