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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安迪应一声就走了,理都不理陈家康。樊胜美赔笑告辞,跟着安迪而去。到了店外,樊胜美不禁问:“怎么火气这么大?跟这种自诩风流的男人正经什么。”
“不好意思,得罪你朋友。我想起我跟包子的事,我不清楚我们算不算有爱情,总之他以前交往女朋友,据说还有杀开众人抢一朵校花的历史,最终都没结婚。跟我就直奔结婚生孩子而去,很……像那男人说的。”
樊胜美大惊,连忙伸手挽住安迪,“千万别这么想。那猥琐男胡说,不能当真。唉,我本来一直不理那人的,结果那次送身份证打不到车,只好领了一次情,好了,这回还了,以后咱不理他。跟我说,你不再乱想了哦。”
安迪站住,凝神想了会儿,再次肯定地道:“我不是胡思乱想,而是有根有据。具体太私人,没办法细说。”
“不怕你生气,我得说,你谈恋爱的经验可能比小关还少。小关至少还旁观了许多,你,我怀疑你连旁观都懒得,因为你忙,你觉得这种事太小儿科。你知道男人下意识地最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排首位的是美女,排差不多位置的是清纯,你全占了。偏你又钱多,聪明到可以打死一帮男人,敢追你的一定是实力相当不错的男人。我不知道包大人怎么追你,但换我是男人,为了把你追到手,我肯定使出浑身解数。首先是表达最强烈的诚意,那就是一开始就直奔结婚这个话题;然后是全方位迅速占位,包括你的时间空间,你的心,你的……呵呵,你懂的。然后恋爱慢慢谈,有一辈子时间呢。”
“问题不在于手段,而在于他凭什么一开始就认定跟我可以结婚?我不认为他心里如此确定,最初的时候我们完全是陌生人,对彼此没有认知,不可能轻易确认结婚。那么他是不是打算两个手段先不负责任地使了再说,万一中途发现不对转身就走,所谓始乱终弃?如果幸运,才最终得结果果真是结婚。作为我这个角色,就是傻不拉几被捕捉,被掂量了一下是否合格,而不是被追求?”
樊胜美张口结舌,好不容易才道:“肯定不是你说的这样子。他追你之前肯定心里已经有想法的。人跟人之间有种很难说得清楚的缘,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碰到一起,忽然就爱起来,全无道理。就像小关也跟你有一样疑问,小谢为什么追她,她怎么就不问问自己,她跟小谢在一起为什么感到异常愉快,而不是其他男孩子,这就是缘分。你们没经验的,不懂把握机会,像我和小曲就会知道我们是否撞到对的人了。可即使这样我也是会犯错。我看见王柏川就一直暗示自己接受他,接受他,却忽略自己的真正感情,最终还是分手。小曲就聪明多了,她抓得很紧,追得也很紧。嗳,我在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别瞎猜包大人的诚意。”
安迪却面色煞白了,几乎没有听进去樊胜美后来说的,只喃喃自语,“如果中途发现不对劲,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他是不是转身离去,丢下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顿时,往日依稀的记忆涨潮般地又席卷而来。差一点,她就走上她妈妈的老路了。
樊胜美更是目瞪口呆,怎么都想不到安迪忽然变得如此不可思议,她摇摇安迪,直到把安迪涣散的注意力好不容易摇集中了,才道:“你怎么了?你想哪儿去了?且慢说这事没有发生,你们就要领证结婚了,是包大人死死锚住你不肯放。再说了,我都听你亲口说过,有孩子也未必与包大人结婚呢。你说你说了没有?”
安迪点头,可她的心悸完全不是樊胜美所能理解的,她心中充满莫可名状的恐惧。她一把抓住樊胜美的手,“我们回去吧,不买了,让我再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慢着。我再提醒你,那种无聊男人的话不要信。人家故意拿话刺激你,你还真被刺激了?”樊胜美心里害怕,很想直接打电话给包奕凡,要他来收拾局面。可看着眼前安迪这模样实在可怕,她只能鼓起勇气来反抓住安迪的手,试图当场解决疑惑。
“不是,不是。”安迪手指揉着太阳穴,费劲地扒开旧时记忆,掏出理智来思考,“他对别的女孩,没结成婚的,也曾这么追求过,不是伤害许多女孩了吗?”
“爱情是成年人的游戏,合则合,不合则分,成年人自己承担所有选择。可能是他伤及女孩,也可能女孩伤到过他,还可能两败俱伤,什么都有可能,总之自己选择,自己承担,愿赌服输。只要不是抱着玩弄的心,任何结果都无可指责。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这也想不通吗?”
见安迪茫然地看着她,樊胜美只能将这段话掰开来,重复一句,问一句对不对。直到重复完了,才道:“那还有什么疑问?”
“不好,非常不好。小樊,我们回吧,我不想买了。”
“我……我替包大人问你一句,是不是你想抛弃他了?不怕他受刺激吗?”
安迪吓得跳起来,“没有。”怎么变成是她抛弃人了呢。
樊胜美看着摇头,“再聪明的人,第一次遇到结婚恋爱的事,还是会糊涂。你想想,如果这儿站的不是我,而是包大人,被你这么一闹,他还不得团团转啊。既然你不想抛弃他,他也没什么问题,你还犹豫什么呢。”
“我……”安迪看着樊胜美,欲言又止,她说不清,也不敢说。可心里又理智地想到,没有不结婚的理由。她茫然地拉起樊胜美的手臂,走进约定好的阿玛尼店。
樊胜美与店员一起替安迪挑了一身白色及膝裙,安迪木偶似的试穿了一下,便刷卡买下。樊胜美看得心疼那钱,但只能在旁边咝咝地倒吸凉气。
买了衣服出来,春天夜色如水,空气清凉。安迪领樊胜美一起去停车场。樊胜美看看安迪似乎情绪平静下来,才小心地问:“还想呢?”
“嗯。心里很不很不舒服。”
“以后我不认识那姓陈的。男三八,净惹事。”
“是我自己的问题,唉。”
“要不要告诉包大人?”
“别。但我现在很怕结婚。很怕结了婚后又分手。”
“说到底结婚只是形式。只要有感情在,分手就能伤心。如果没感情,结婚后分手也不怕。”
“嗯,是的。总之……”安迪却又说不出来。
“总之别用你的超级大脑分析感情啦,越分析越乱。回家跟包大人打个电话,甜言蜜语一说,早没事了。可惜你们分居两地。”
“噢。”
安迪虽然情绪不佳,可开车还是不错,在樊胜美的指示下安全回到欢乐颂。
到了22楼,见关雎尔与谢滨已经将邱莹莹的东西都搬到走廊放着。樊胜美一看就道:“想不到小小一屋子,整理出来有这么多东西。好像小谢一辆车不够呢。小曲在不在,我去喊她一下。”
安迪蔫蔫地道:“我去吧,不用喊小曲了。”
“算了,你进屋去,躺会儿,给包大人打个电话。”
“一个人待着会胡思乱想。你还是替我押车吧。”
关雎尔听到声音出来,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安迪,你就别搬东西了,你孕妇呢。那我们开始吧?”
谢滨是主力,一个人搬了一大半的东西。果然装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去应勤家。
邱莹莹欢乐地来开门,脸上贴满黄瓜片,一笑一说话,黄瓜片就纷纷往下掉。东西很快就搬进屋,安迪坐在邱莹莹身边看着不出声,听邱莹莹叽叽呱呱说这一天打扫房间的事儿。过会儿,樊胜美见搬得差不多了,就走来对邱莹莹轻声道:“小邱,樊姐提醒你几件事。千万不要接应勤爸爸的电话,即使没办法非接不可,你装感冒喉咙哑了,总之不能让他听出声音。他如果亲自来人,你尽量别说话,只点头和笑,尽管装娇弱没关系。即使他有疑问,你也万万不可承认,必须坚持小关的那个电话是你偷偷打的。明白了吗?”
安迪不知其事,惊讶地看着两个,见邱莹莹连连点头,抓着樊胜美的手感激不已。最后,樊胜美道:“不管怎么样,坚持到领证,就万事大吉。”
关雎尔也走过来听着,听到这儿,看着邱莹莹道:“你也可以说你那天折腾了一天,又累又痛,嗓子熬得有气没力,说话声音提不起来了。那不正是我的声音吗。总之你要有预案,就不会他们一问你回答不上来。”
“你们真是太好了。”
樊胜美笑道:“太好就得牢牢记着,回头别人一份喜糖,我们两份。必须的。行了,天不早,你们自己收拾吧,我们回去了。”
安迪一直没问,直到上车一问,才知端的。不禁哭笑不得。樊胜美笑道:“你看,一个拼命想结婚,一个逃避不想结婚。一说到恋爱,个个不正常。哈哈。”
“小邱也真能忍。”
“没办法。爱情再浪漫,落实到结婚的时候还是很世俗的。经济条件在其中起巨大作用,决定发言权。所以嘛……”
“我无事生非。”
“哈哈哈,我可没说。”
安迪虽笑,心里却依然郁结。那个回忆是她无法碰触的心结,可她怎么都绕不开。
“已经搬好家了,小谢的车子为什么还跟着我们?”
樊胜美往后面看看,也弄不清哪辆是谢滨的,她眼睛一闪,手指往右一指,“我们拐这个路口。”
安迪反正不认路,方向盘一转就往右了。后面谢滨奇道:“前面走错路了?”
关雎尔正捂着嘴打哈欠呢,闻言看了会儿,“我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她们还打算去哪儿?跟着吧,安迪不会出格。”
“安迪今天心事重重。”
“她工作压力大,换我就每天心事重重了。小邱看上去很兴奋,也好,这下我也能放心了。”
谢滨笑道:“你是一句腹诽都不肯讲出来。即使前儿郁闷得把一袋水果又拎回来,临到头还是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把小邱开开心心地送出去,宁可牺牲自己的时间精力。”
“小邱会幸福吗?”
“不知道,可能要取决于应家了。咦,她们跑哪儿去了?”
“哈哈,刑警跟丢前车了。说出去糗大了。”
“我早说了么,我们自己走自己的,你非要跟着。你看,她们不让你跟。”
关雎尔忍不住又打一个哈欠,打得眼泪直流,“还是回家吧。是真的困死了,我睡眠不足八小时就变成智障儿童。我们不会迷路吧?”
“哈哈,放心,要是迷路,我真可以放弃做刑警了。可以问个问题吗?”
“为什么你一说问问题,我立刻想到审讯室?”
“天,我对谁都不敢这么对你啊。我只是非常感动,你这么快就把我介绍给你爸妈。我非常担心第一次见面,想先从你这儿摸个底,你爸妈对于忽然冒出我这么个人,目前为止有什么评价?”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把你写的经历传真给我爸了。凭你从我写的经历对我爸妈的了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说?”
“他们说,小谢是个好同志,就他了。其实来一趟不过是走过场,主要是认识一下小谢同志。”
关雎尔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可以递辞呈了。组织上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用实力证明自己哟。”
“你爸爸想,冷不丁的,哪儿冒出来个小子想抢我女儿,不行。先过了我们这关再说。女儿,这件事上你做得对,但如果更早递交申请报告,发现苗头当天汇报,就更对了。眼下你跟小子暂缓接触,等我们见面分析了再说。”
“唔,你果然是专业的,有些可怕。能像福尔摩斯一样介绍一下推理过程吗?”
“真猜对了?我只是这么想想的,也说不上推理,就那么灵光一闪,你是你家唯一的宝贝女儿,谁敢胡乱接近,你爸肯定格杀勿论。对吗?我好怕。偿”
“还是……有一点点错了。你没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告诉爸妈了。”
“为什么?我还以为很正常,你一向做事平实有气度,这种大事自然不会跟最亲的父母隐瞒,先征得父母同意。不像我来自离婚家庭,许多事只能自己思考解决。”
“不是的。我是……我很难说出口。”
“是不是因为我的家庭?一般……是的,父母会警告女儿远离破碎家庭。”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说,等我说完。我急了就说不快。”
“你慢慢说,我等你。有一句话我要提前告诉你,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我完全理解你的担忧。”
“嘿,我让你别说,你非说。其实你早已说出你的错误观点了,但我也不会责怪你。你这下别开口了哦,等我说完。”
谢滨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憋出一声“唔”,以示他乖乖听话不敢说了。关雎尔本来紧张得脸上僵硬,见此不禁一乐。她还是磨蹭了会儿,磨蹭得谢滨都快违约了,才道:“我妈妈非常非常挑剔,我从小就听着她的挑剔长大,即使听惯了,即使知道她是全心全意为我好,而且还有爸爸与我私下共勉,我还是经常会受不了,她完全不会照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