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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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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扬盯着来人,一眼就瞧见了她脸上的伤疤。他实在是被李心容烦的不行,答应她来这静养。可没想到来伺候的人却是梅落,那在春风阁帮他熬药的丫头。他先前还以为李心容这么好眼力,知晓病理,见到她,他倒是明白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三姐要让这样一个背叛人的丫鬟来照顾自己,顿觉嫌恶:“去叫几个歌姬来。”

梅落应声:“三爷吩咐过,乐响不能太过。”

李悠扬冷笑:“她给你赎了身,你就全听她的。我每次让你熬药给你许多银子,不让鸨母打骂你,你却忘了个一干二净。青楼的姑娘,当真全都是没心没肺。”

说罢,也懒得看她。梅落面色如常:“奴婢去给李爷熬药。”

李悠扬更觉嫌恶,这地方静的,简直要将人逼疯。趁着梅落熬药,立刻披了衣裳,走了。

等梅落熬药回来,屋里已经空空荡荡。她默了片刻,将药装进竹筒里,也出了门。

春风阁、飘香楼、寻芳楼都没找到他,被老鸨拦了好几次。

李悠扬可不会那么笨,去个容易被人找的地方。可歌姬是比不能少的,酒也不能少。等他听的正高兴,喝了一壶酒,心口又闷了起来,仍是大口的喝,闹的更响。实在是不舒服,累的睡下,醒来时,屋里又冷冷清清,歌姬也早就退下了。再看旁边,便瞧见那脸有刀疤的梅落。

梅落抱着竹筒,看着他说道:“李爷,该回去了。”

李悠扬说道:“有钱的不是只有她,我也有。你能不能别再烦着我?”

梅落默然,只是定定看他:“晚了,李爷回去吧。”

李悠扬伸手便去抓她的衣襟,两手一撕,便见了雪白胸丨脯。梅落面色惨白,紧抱着竹筒,指骨都握的凸起。

刚探头去亲咬,心口便一疼,俯身急咳。李悠扬抬手压住心口,已有人拿了帕子过来,他伸手掸开,怒喝:“滚!”

梅落怔愣看他,这样的李悠扬,哪里是当年一人提刀退了十几个山贼的他。虽然他在自己面前杀了七八人,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他是坏人。那样意气风发的人,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李悠扬咳声渐停,见她双眸蕴了水气,冷笑:“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就算要了你的身,我也不会给你一个铜板,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许久,梅落才道:“李爷不是说……一个人的命只有一条,谁也代替不了,要死要活的,连阎王也看不起,要好好活下去,至少……要活好这辈子。”

李悠扬一愣,梅落抬眸看他,泪如雨落:“这些话,是李爷十年前跟我说的。你让我好好活下去,即使双亲不在,也要努力活着。可十年后,为什么李爷却自暴自弃,不肯好好活着?你说每年都会来看我,我便努力活着,哪怕被舅母折磨,被卖进青楼,几次想死,可每回都想,你会来看我的,不能就这么死了。”

字字打在心头,李悠扬突然想起,当年他从山贼那救下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姑娘,还跟她说,以后每年我都来看你,你要好好活着。

可那不过是他的一句随意许诺,她却记了十年。

从一个小姑娘到一个少女,足足……十年。

第88章返京当前手足恩仇

这两天赵护卫都没有出现。

李心容耳边再没人像个日晷提醒她;只是她知道;不是他不在;而是离的有些远;自己在他眼里,恐怕就是朵毒花。等到了第十五日,他还是会出现。她掐算了下日子;四天;还剩四天可以留在这。

到了东郊宅子,瞧着大门前扫的干干净净,敲了门;便有个姑娘开了门,李心容笑道;“这么大的宅子,你一个人倒收拾得来。”

梅落怔松片刻:“李三……姑娘?”

李心容笑了笑:“我是他的姐姐。”

梅落点点头,迎她进来。难怪来了几回青楼对姑娘都不斜视半分,原来本身就是个美丽女子,她还以为这李三爷有暗病来着。

“李悠扬呢?”

“李爷在楼上午歇。”

“他病可好了些?”

“好了许多。”

一问一答,半个字也不多说,李心容笑笑,与其说她嘴拙,倒不如说她有些凉薄。随她去了正堂,喝了茶,问李悠扬近况,听着他肯吃药,也不乱跑了,稍稍放下心来。

过了半个时辰,梅落欠身:“约摸醒了,奴婢先过去伺候。”

“去吧。”李心容一人走到前院,看着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笑了笑,手脚倒很利索。她果真没有看错人,这样坚强的姑娘,才能救得了她那自暴自弃的弟弟。

过了一会,李悠扬过来,远远就唤了她一声“三姐”,李心容回身,瞧着他面色虽然依旧略显苍白,可是精神却好了些,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李悠扬淡笑:“三姐又来视察了。”

李心容笑笑,唤他过来晒太阳。说了一会别的话,李悠扬让梅落去外头买点果子,等她走了,才道:“三姐是知道梅落的身份,所以才让她来伺候的吧。”

这点她倒没否认,也根本无需否认:“是。”

李悠扬摇头笑笑:“你自小就识人心……曾让她好好活的人自己却要死要活,身为男子,岂非很丢脸。所以你算准了我会听她的话。”

李心容笑道:“这有什么不好?一个姑娘遭遇了那么多苦难都能为了一句话活下去,你有何心结解不开要如此?”

李悠扬叹气:“就是不知有何心结。从母亲被迫自尽以后,我便想着如何报仇。可仇报完了,心里却并不舒服,甚至不知自己这般行尸走肉有何意义。”

李心容盯着他,缓声:“因为你的恨早就磨灭了,你恨的是我母亲,可你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她致命的打击,她就离世。可对着二哥一家,你更多的却是手足情。毕竟他们从不知情,也不曾害过你。你所做的一切,都变得徒劳无功。所以你才会帮安素,你认为她如今的模样都是你造成的,你要弥补,可是你不愿承认。你的心结早就不是你母亲的死,而是李家后人的归属感。既不承认,也不肯脱离。”

李悠扬默了许久,在四月的太阳下站的久了,浑身都觉刺烫。字字见血,将他心底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挖了出来。再开口时,声音略有喑哑:“三姐说话还是像带了刀,一刀一刀的剜,不留情面。”

李心容又何尝想在他得病时说这些话,只是她在滨州没有多少时日了,下一次能出现在这,也是半年后。半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就让她残忍一次,赌一回。

都是李家人,都是同一个父亲,谁又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李悠扬长叹一气:“三姐的意思,是要我登门道歉,求二哥二嫂原谅,再和和气气的做一家人?”

“你不愿。”

“是,我不愿。”

“那当面说说可好?把话都摊开了。三姐并不求你们能重归于好,但是却不想你们继续结仇。”

李悠扬拧眉:“我再想想……”

李心容半句也没退让:“你要想到何时?想了两年多了,还没想够么?而且你别忘了,骆言和安素为什么受到阻拦?”

李悠扬这回倒是轻笑一声:“那家伙跟了我这么多年,连这种事都摆不平,还指望我么?李家人摆明不接受他,他就不会把安素拐跑么?”

他如今这么拼命去跑商,难道还打算用钱去打通他们?那得花费多少时日?不如带着姑娘直接跑。

李心容说道:“你只想着让骆言努力,可你曾想过安素的性子?她是那种会丢下全部人跑的姑娘?”

李悠扬顿了顿,眉头拧的更重:“三姐是铁了心来当说客的。”

李心容见他如此,倒是笑了笑:“对。”

李悠扬拿她没办法,看着挺漂亮的人,却是一肚子的痞气。

“去吧,反正他们又不会把你吃了。而且,我好像无意中把你买宅子然后便宜转让给他们的事说漏了……”

李悠扬差点没跳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李心容笑笑:“我有个不错的密探。”

“骆言那小子?”

“这么怀疑自己的管家可不行。”

李悠扬也懒得猜了,他最猜不透最想不透的就是这三姐,他是个男子这年纪不成亲已有许多同行问,那更别说他这个姐姐了。只是她不说,自己也问不了。被她这一绕,这才想起打发梅落出去是有事要和她提,说道:“三姐,我想托你照顾梅落。”

“我?她在你身边待着不是挺好的么?”

李悠扬淡笑:“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就算好好治,也不过活几年。如今让她走她不走,那等过了两年,我死了,你把她领走吧。”

李心容摇头,提步便走:“我和梅落明显不是合得来的,你另寻他人吧。要是不放心,那就多活几年。”

李悠扬哭笑不得,当真拿她没办法。李心容迈步出去,一眼就瞧见梅落在外头,她笑了笑:“回来啦。”

梅落微点了头,李悠扬瞧见她,也不知方才的话她听见了没。只是自己的态度很明确,于她,不留。

因只有半月时日交接府衙事务,这几晚宋祁都回来的晚,饭也无暇回来吃。安然便做了饭菜送去,初到府衙,还被人多盯了几眼,说是来寻宋祁,立刻有人反应过来,抿笑问道:“可是宋通判的媳妇?”

安然笑笑点头:“还劳烦大哥通报一声。”

正和覃大人商议西城水利的宋祁听见安然来了,急忙出去,旁人都已在看,见她神色淡然,倒也没不自在,便和她到了后院,自己休憩的小屋里。待她摆好饭菜,才道:“下回不必送来,我尽量早些回去。”

安然笑道:“怎么?嫁了你便不许我四处走了呀。”

宋祁见她说顽皮话,笑了笑:“是,不愿让别人多瞧你。”

两人相视笑笑,安然将菜摆到他面前:“快吃吧,别凉了。”

宋祁吃了几口,说道:“等回了京城,便有人伺候你,再不用亲自下厨烧水,这些时日委屈你了。”

安然默了默,淡笑:“一点也不委屈,如果是让我给别人做饭菜,那确实是委屈的。”

宋祁心中微动,也明了,自己是她的夫君,所以无论怎么“伺候”,她心中都不会有怨言,反而是开心的事。

吃过饭,就送她到府衙门口,门口的捕快见了,也嬉皮笑脸道:“嫂子走好。”

等她一走,众人便开起宋祁的玩笑来。平日里他便有些严肃,今日不打趣打趣,那可就没机会了。宋祁略觉尴尬,心里倒是高兴的。

夜里宋祁归家晚,安然已经梳洗好,灶上还烧着水,只等他回来洗身后就可以睡了。

宋祁洗净后,和安然说了会话,也确实是累了。让安然先上床,自己去吹灭灯。这里不如在那大宅子里常挂灯笼,巷子里也没光亮,屋里便是全黑的。他习惯的抱着安然,身子软暖,十分舒服。说了几句,两人便沉沉入睡。

骆言又抱着被安素丢回巷子的东西一脸怏怏不乐的回了东郊宅子,刚进去,梅落便道“李爷找你”。他应了一声,把东西给梅落:“有烧鸡和蜜饯和果子,还有一包大补的药材。”

给了她,骆言就上楼去了,以往每次到了门口就能听见乐响,如今悄然无声,倒让他不习惯。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的能耐,能把李爷这头牛劝的回头是岸。他身为管家是不是太失败了?

腹诽着自己踏步进去,瞧见他在看书,更是惊诧,僵着脸道:“李爷,你何时要立志做个满腹经纶的人了?想明年去参加科举么?”

李悠扬扬了唇角:“你问问这世上有哪个管家像你这般毒舌的,我真该克扣你工钱。”

骆言和他如出一辙,也痞的很,将放在一旁花生粒抛入嘴里:“你每个月就给我一百两,还好意思这么使唤我。”

李悠扬笑道:“看来骆爷跑商赚了不少钱啊,连一百两都瞧不上了。那看来……我不用助你一臂之力了。”

骆言一顿:“李爷指的是什么?”

李悠扬悠然道:“给我一万两,再加五十锭金子,还要一个上好的南海观音玉像。”

骆言差点没跳起来:“你这是打劫吗?小爷不奉陪!”

李悠扬叹道:“原来素素不值这个价。”

骆言可不笨,当即想明白是他愿意出手牵线搭桥了,而且敢狮子大开口,恐怕也是有把握的,立刻说道:“成交!”

李悠扬笑笑,不愧是他带大的,立刻就嗅出了这里头的意思:“去置办些体面的东西,明日我们一起去。”

骆言出去买东西时,忽然想,不会走到李家门口,就又被乱棍打出来了吧?

翌日,马车刚进巷口,骆言便觉心跳的慌,这种被驱逐了多次的阴影实在要不得。

安素这日一如既往早起,可在后院没瞧见东西,在草地上找了好多遍也没看到。难得的他不准时,蹲了好一会,才起身回房。吃过早饭,又来瞧,仍是没看到。默默地想,莫非……他生气了,再也不来了?刚想完,便有人跑了过来,她急忙起身,佯装拾手帕,顺势掸了掸。

安平小跑过来,说道:“五姐姐,四叔和骆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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