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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笑道:“那你可得让着我。”
此时安然正抱着栗儿和宋祁走在街上,虽说不许百姓庆中秋,但还是比往常多了许多小吃档口。宋祁素来有兴致陪她到处吃喝这些,这一条街下来,可尝了不少家,倒也发现一些不错的,默默记在心里下回来吃。
栗儿比别的孩子早出生两个月,但如今五个月大,个头倒也不比别的孩子小,手和腿有劲着。都说婴儿身上三把火,这天虽然微凉,但是安然抱着他,碰着的地方可热得沁出汗来。
宋祁见她又换了方向抱,以为她累了,笑道:“把栗儿给我吧。”
安然笑看他:“宋大人,你一个大男人当街抱孩子,让下属瞧见了怎么办?会笑话你吧。”
宋祁听她打趣自己,笑笑:“抱抱儿子有什么可笑的。你若是再不给,想抱儿子的心思发作,那就连你一块抱起来。”
安然抿嘴笑笑,将栗儿给他。宋祁小心接过,和儿子的乌灵大眼对上,十分像安然,更是喜欢。就是孩子还没长出牙来,下唇有些微陷,若是不笑,严肃得很。若是笑笑,咧了红唇,又甚是喜气。难怪母亲说他动时像安然,静时似自己。
安然一直看着他,生怕他抱的不好摔了孩子,这一看,姿势虽然标准,但是却僵硬得很,怕也是不敢多动弹。见栗儿总是冲他笑,不由好奇:“你一直都忙,栗儿也少见你,怎的我费尽心思逗他都不似这般开心,倒跟你更熟络似的。”
宋祁淡笑:“我每晚回来总要去隔壁房里见见他,有时醒了便逗他玩闹,约摸是每晚脑里都映着亲爹的脸睡,想不熟络都难呀。”
安然这才恍然,微鼓了腮子道:“看看,以往你回来都是直奔屋里,结果现在直奔栗儿那了。若是再生几个,每个都逗睡了再回屋,估计我得半夜才能见了你。”
尾随的小厮也离的远,让近处的仆妇听见安然也没什么,反正……两人行房时的声音她们也隐约听的多了,这些话倒不怕她们听了去,自己觉得害羞,这脸皮,果真是练出来的。
宋祁笑道:“夫人吃醋了。”他抬手上下微微颠了颠栗儿,对儿子笑道,“你娘吃你的醋了,日后还要吃你弟弟妹妹的醋。”
安然在他一旁随着他的步子走,听见栗儿咯咯笑着,又见宋祁笑的爽朗,哪里像个做爹的人了。
她想要的,就是这样安宁平静的生活,而在宋祁身边,有种完完全全的安心。以前总瞧见别人说愿意一辈子静止在最美好的时刻,如今她倒觉得,每一日都美好得很,无需静止。
中秋没有欢庆的活动,出来的人也少了许多,但也不算太少。两人走到主道,便见这儿热闹了许多。宋祁更是紧抱栗儿,让安然走近些,好护着她,生怕人潮挤坏母子俩。
安然轻抓了他的袖子,见他看来,抬眸一笑。宋祁心中微动,安然的坚强和执着让他喜欢,可小鸟依人的模样,也同样动人。若不是还抱着孩子,真想牵她的手,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这是他的妻,他宋祁的妻子,难道还要藏着疼不成。
刚走了一段路,便有人唤他,寻了声源看去,宋祁便对安然说道:“是兵部的孙郎中。”
安然微点了头。那人上前问了好,笑道:“方才在那对面瞧见您,还不敢相认。下官对内人说‘那瞧着像是宋大人’,她还说‘宋大人怎么会抱着孩子散步’,仔细辨认,才敢上前。”
宋祁淡笑:“看着月色好,携妻儿出来走走。”
孙郎中见了安然,也问了好。那孙夫人站在他后侧,同为官家夫人,因官品差了些,两人也没见过面。
见孙郎中似乎并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安然便上前将栗儿接了回来。两个男子在前头,孙夫人也陪在安然一旁,说了一会寒喧话,才道:“宋夫人真是好福气,嫁了宋大人这样的男子。妾身生了两个孩子,都到我膝盖那么高了,他爹还没这么当街抱过他,可不比宋大人这般疼孩子。”
安然笑道:“自己的孩子哪有不疼的,方才他还说,每晚回来总要去看看孩子,我这做妻子做娘的却全然不知,若是他不说,我也不知道。这做爹的感情,总是不比我们做娘的表露真切。指不定孙大人也一样,在孙夫人不知晓的时候,疼孩子千回百回呢。”
孙夫人笑笑,不管真假,反正这话听着就舒服。
宋祁并不太愿意在放衙后还和别人谈论兵部的事,况且又非急事,只是一些平时琐事,在兵部时也可以说。所幸孙郎中说了一会便停了,说起别的事儿来。走了半条道,孙郎中就领着孙夫人走了。
安然也是抱了,将孩子给了嬷嬷。两手一解放,顿感轻松,轻刮了栗儿的鼻尖,笑道:“不是娘嫌弃你呀,是真的累了,让奶娘抱着你,不要闹脾气。”
栗儿笑的累了,又瘪了嘴,真是一秒钟变宋祁。安然扑哧笑笑,丢了一字“乖”,便和宋祁沐浴着月光继续赏人潮:“方才孙夫人夸你来着。”
宋祁笑道:“那你觉得孙夫人夸的在理吗?”
安然看他:“不带你这么面皮厚的,还没说夸你什么呢。”
宋祁笑笑:“定然是好话。”
安然摇头轻叹:“当初那个谦谦君子去哪里了呀。”嫁给他后,当真发现了他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以前我总觉得你性子太沉闷来着,可如今才知道,不过是因为我太不了解你罢了。”
宋祁微点了头:“一样。”
两人再不多说什么,反正……在一起的时日还很长,可以慢慢的了解,不急……
回到家里,梳洗了身子,也不早了。拿了一点小酒要和安然喝,总觉得中秋不喝桂花酒,就不算是完整的月圆日。进了屋里,就见安然抱着栗儿,又俯身逗他:“栗儿也跟爹娘喝一杯吧。”
安然说道:“宋哥哥别闹,这酒劲可不太小,喝百岁酒的时候,可是用筷子沾了一点极淡极淡的米酒,点在他唇上,结果他去舔,呛了半日,吓的我有后怕了。”
宋祁笑笑,安然护着孩子的心思一点也不比他少:“嗯,等他再大些吧,男子总要学着喝酒,否则日后进了官场,吃亏的倒是他。”
这点安然倒赞同,只是孩子半岁不到,就想着他日步入官场的事了……宋家的孩子果真是从小就要培养这样的官家意识么?
“安然。”宋祁将酒壶拿远了些,免得气味熏了孩子,“约摸……我快要升官了。”
安然轻眨眼眸:“这么快?你若是升……那岂非要做一品官了。”
宋祁面色平淡:“嗯,相应的,父亲也要被委派闲职,不能再任职吏部。”
安然立刻明白过来,虽然宋祁年轻,但毕竟也为新皇出过力,而宋成峰那一辈的宋家人,已然是先皇的忠臣。皇帝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必然要提拔新一辈的宋家人:“宋哥哥尽力做好就是,肩上的担子会重些,但安然相信,宋哥哥一定可以挑起这胆子,不负圣上,不负宋家。”
宋祁心中宽慰,有心爱女子的支持,比长辈嘱咐一百句更有用。安然又道:“若是这样……那恐怕爹爹的仕途也……”
宋祁应了一声:“约摸是如父亲一般,委任闲职。而你兄长的职务,我倒是知道了。”
安然好奇道:“宋哥哥怎么会知道?朝廷任命官员的事不是……”她蓦地明白过来,“难道是哥哥接你如今的职位?”
宋祁喜她如此聪慧,笑意浅浅:“是,圣上问我何人可为我做左膀右臂,我便说了尚清。”
虽然父亲居闲职,但兄长能回到官场,为李家繁荣尽力,安然心里也舒服。皇帝年纪三十上下,一众官员也几近而立之年,这大羽国,怕是要迎来一股蓬勃朝气了。
她腾手握了宋祁的手,认真道:“无论日后如何,安然会与你一同进退,绝无悔恨。”
心中顿有暖流萦绕,宋祁看着安然,将母子两人揽进怀中,声音坚定:“我会好好护着宋家上下,尽我所有,护你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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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大局已定腊月暖秋
九月十日;宋祁升任兵部尚书,李瑾轩接任侍郎。宋成峰请辞吏部尚书一职,圣上封为太保。授李仲扬为太傅;与宋成峰同为正一品。虽无实权,不过是虚衔;但也算得上职位崇高,每月也有八十多石的俸禄。
李仲扬虽然略有失望;但想一想;这样结束仕途倒也未必不是好事,他已老;让儿子的仕途顺利,也是慰藉。更何况李瑾轩是郡马;官职若是太低,去外头也要招人轻视。
周姨娘已和周老爷周夫人和解,当年的事她虽然不悦,但到底是亲爹娘,而且又被二皇子的逼迫,他们商家人能做什么。他们递了拜帖来,沈氏便同意让他们来了,又嘱咐周姨娘还是软了性子的好,这才皆大欢喜。
周老爷和周夫人由沈氏接待,周姨娘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眼眸都红了一圈。等周夫人小心问道安素,到底是忍不住抹了泪,这哭声一开闸,就止不住了。好一番劝,母女俩人才恢复如初。听外孙女也寻了个好人家,周夫人的心这才安稳下来,她最怕的,就是当年一念之差,毁了安素一世。
沈氏留两人在家中吃饭,席上敬了酒,就当作恩怨全消,仍如以往。沈氏的娘家也陆续来人,她也是和颜悦色,只是日后若他们出了什么混账事……她不会去帮扶。别人待她冷心肠,她也待别人如何。
而对一直跟随自己的宋嬷嬷,有意要为她寻个人家,宋嬷嬷也不愿嫁,愿留在李家侍奉。沈氏见她真心无意,也就没多说。又张罗着给钱管家寻了个本分的姑娘,好让他成家老来有伴。
周姨娘跟娘家人和解后,周老爷心疼女儿,又给了她一大笔钱财,拨了十几间地段极好的铺子给她。腰包更厚实的她便琢磨着给儿子娶个妻子了,求沈氏开了口,最后是求娶了太常寺卿的庶长女洪氏,家里又好好热闹了一番。
李瑾轩新官上任,又疏离朝廷几年,处理政务虽然认真倒也不太顺手,幸好有好友宋祁帮扶,一同解那难题,倒也不是太困难。等忙完那一垒卷宗,已过申时,两人兴致颇高,便去酒楼饮了小酒,说起往事,仍有些感慨。
又是一杯入腹,灼烧在心,李瑾轩便觉痛快,笑道:“本以为再没机会与你共进仕途,却不想还有机会如此。”
宋祁笑道:“起起落落才是人生,当做是一种磨砺就好。”
李瑾轩点了点头:“有一点我倒是想过的,如今也成真了。”
宋祁好奇问道:“何事?”
李瑾轩笑道:“你到底是做了我妹夫。”
宋祁笑了笑,他又说道:“我还记得当初赵姨来我们李家,缠着母亲要为你和安然缔结娃娃亲,那时候娘很疼安然,舍不得。后来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回到起点了。”
说到这事,宋祁也觉这红线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
李瑾轩问道:“好友,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我家四妹的,我竟是一点也没察觉。”
宋祁顿了顿,坦然道:“我也不知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的或许就是这个。
宋府,夜深。
安然刚哄栗儿睡下,就听见宋祁的脚步声,抬头看去,笑了笑,起身往他走去,拉了手便不让他进去了,低声:“栗儿白日有些风邪,刚睡下,听见你的动静怕又不肯睡了。”
宋祁问道:“可好了?”
“已经好了,莫忧。”
宋祁嘱咐嬷嬷伺候后,这才和安然回了房里。见她略有疲惫,怕是白昼也没安稳过。便不再问栗儿的事,免得又勾起她的愁绪来。
安然给他脱衣时闻到酒味,微拧了眉:“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少喝就尽量少喝些吧。”
她也知晓人在官场想滴酒不沾也难,但喝多了也不好。宋祁淡笑:“方才和你哥哥去喝了几杯。临别时他还说,回去又得被郡主说了,末了又幸灾乐祸道‘你也一样,她们俩人的某些脾气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果不其然。”
安然这才知道原来是和兄长饮酒去了,想到哥哥说的话,不由笑笑,又看他:“既然两个人都知道,那就该喝茶。”
宋祁见她拿衣裳去放,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而动:“有时候,茶比不过酒,无论是心情还是意境。”
安然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宋祁喜欢她明事理,不会钻牛角尖。此时正好看着她的侧脸,露出的耳朵红润精巧,五官俊挺白皙,看的他往前一步,抱了她附耳:“安然。”
安然微回了身看他,还说自己酒量好,眼里分明有了些许醉意。
宋祁只知,他醉的不是酒,是人。
十月的天,皇城今年意外的暖和。说暖和,其实也就是气候一直如秋而没有飘雪刮冷风,倒也要穿上夹棉衣裳才能御寒。
沈氏这日起身,等姨娘儿媳请了安,便想领着她们趁着这天气还好,去放纸鸢。也好给自己打发打发时日。自从李家重拥荣华,她每日便是和官家太太赴宴、吃茶、游园,自己都有些腻味了,还是和家人一起的好。就是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