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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渐展眉。
以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对这种仗着家中背景深厚、任性妄为的公子哥毫无好感,而眼前这个人,更让苏渐感到厌恶。
苏渐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来书院门前嚣张跋扈?”
其中一个随从大约是苏渐下手轻了些,从地上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往苏渐靠近。
突然,他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什么良知发现,而是两条巨蛇在无声无息之间出现,缠绕在他的身上,令他不能动弹,并且艰于呼吸。他的汗水一下子从身体的每一处毛孔渗了出来,秋衣见湿。
那两条足有腰粗的大蛇在他的身上缠绕,渐渐攀上了他的脖颈。他感受着那冰凉气息,想叫,无法出声;想跑,却动弹不得。
而在别人的眼里,他却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恐怖事物,站在原地,高举着双手,却瑟瑟发抖不敢下手。
他处于幻象之中。
对付这种程度的对手,苏渐根本不想再出第二拳。只是以意术里的“感心知”将自己冥想出来的幻景转移给对方,就足以让对方胆溃。
想不到对方居然是一个修行者,而且还是一个意师,那几个人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说白了,他们不过是一些主子养的狗,会咬人的狗,就算为了主子而死,也换不来主子的一滴眼泪。所以在这种时候,他们哪里敢继续攻击。
苏渐不再看那几个人,对那个公子爷说:“白鹿书院何等圣地,你们居然敢在这里撒野放肆?”
那个公子爷脸色微白,看来的确是怕了。
苏渐倒也没有真的想对他如何。只不过那么年轻就骄横如此,他日如果他成了他的家族里的显赫人物,岂不是会随时捅出大娄子?所以他本着将一切邪恶扼杀在萌芽里的心态,打算教训这个年轻人一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喝。
“住手!”
苏渐错愕回头,想看看试图拦阻自己的人是谁。
因为那是一个老妇的声音。
……
郝婆婆脸色阴沉地走向马车边的两人,心思复杂。
半年多以前,她受神鸦司密令,将隐春散交给慕容尔岚,本指望借刀杀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这个苏渐竟然如此命硬,硬是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活了过来。不仅如此,这小子竟然实力越发强大,一连击败了数个书院优秀弟子,甚至连那个李君独都不是此人的对手。而他,还在北望关里屡建奇功,被皇帝陛下破格提拔,从一介草民升至奋威将军,封靖远侯,此等殊遇,无不与那隐春散有关。
如果早知道这小子竟然能死里逃生,并且依靠隐春散修炼出独门的秘术,郝婆婆哪里会如此行事。
现在后悔,也是枉然。
“苏渐,你好大的胆子,连当今皇子都敢不敬吗?跪下!”
苏渐望向郝婆婆,看着对方丑陋的脸,有些恶心想吐。当然,并不完全是因为她太丑,他肚子里还有些残酒未消,还有些呕吐的欲望。
可是苏渐那种忍吐的皱眉,却让郝婆婆大为愤怒。她拄着的木杖在地上敲击,高声道:“跪下!”
“闭嘴。”
苏渐皱眉,那种呕吐感实在令他难受,上不去,下不来,又被老婆子的声音吵得心情恶劣,实在是忍不住,冷冷地顶了两个字。
郝婆婆在书院里,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习,但是仗着自己在神鸦司的关系,却也没有人敢于或者说愿意招惹她,这也就养成了她阴郁易怒的性格。她怒从心起,木杖高高扬起,往苏渐打去。
这一招,在苏渐的眼里,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一招。
别说比起慕容羽,李君独,就算比最普通的书院弟子,都有所不如。
苏渐也不想跟这个老太太扯上什么关系,他侧身躲过杖击,突然伸手握住杖头,面无表情瞪着老太太。
老太太被他瞪得发虚,虚而怒,以怒掩饰惊慌,叫道;“你要欺师灭祖吗?”
苏渐趁着对方夺杖的当口松手,老太太一个没站稳,居然跌倒在地。
然而,苏渐仍然是低估了老太太的实力。她屁股一着地,立刻倒地不起,哇哇哭喊道:“杀人了啊!杀人啦!”
苏渐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喂,不是吧,讹人啊?”
那个年轻公子也不知所措,显然,他也没想到,堂堂书院教习也会当街撒泼,一时既感到荒诞,也感到丢脸。甚至,因为和苏渐一起丢脸,所以更觉得和苏渐同病相怜。
而更为可笑的是,几个教习明明已经走向书院大门,看到郝婆婆居然躺在地上,中气十足地哭喊,都默默转身离开,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就在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要撒泼到什么时候?”
来人,正是书院的院长,傅清山。
第180章 别月之踪
如果说书院里有数的几个能压得郝婆婆无话可说,那么傅院长自然是毫无疑问的屈指第一。
他只是淡淡说了几句话,就把郝婆婆说得哑口无言。然后,他带着苏渐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苏渐忐忑地站在院长书房里,不知道待一会他要怎样应付这个老人才好。
“那个孩子是皇帝陛下的次子,叫姬剡。”
苏渐扑哧一乐。鸡眼?皇帝取名字也这么逗的吗?
傅院长当然不会觉得这种事情有多么可笑。他严厉地瞪了苏渐一眼,说:“苏家初遭重创,你还有心思到处树敌?连皇子都敢招惹吗?”
苏渐耸了耸肩,觉得自己很像是做错了事情而被叫到办公室受罚的孩子,想了想说:“谁让那个小子没礼貌来着,再者,我也不知道这个鸡眼是什么来头。不过,堂堂皇子居然是这副德性,大周国的将来可真着实令人担忧。”
傅清山一拍桌子,不轻不重,警示之意却很明白。
苏渐闭嘴,但是他和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自然不同,对于皇权,他着实没有太大的敬畏。
他的着眼点,在将来。
“一个国家的基础,在于百姓;而一个国家的未来,则在于君王。如果君王无道,那么这个国家哪里会有什么未来?”
傅清山看着这个样貌酷似那人,思想更是酷似那人的年轻人,发出一声叹息。
时代更迭,自己都已经老了,想不到他那种超脱世俗的思想,却仍然焕发着勃勃生机;他虽然不在人世间,可是他的思想,却不仅仅是他一人所有。
这个年轻人,和他,真的很像。
“白鹿祭的各科考核,你只参加了武试,虽说成绩不错,可是重武轻文可不行,”老人说着,从桌子上拿了一张卷子递到苏渐的手里,“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试题,在这里做完,你就可以走了。”
苏渐苦着脸,看着一边桌案上的毛笔,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我可以不写吗?”
老人不言不语地点燃了一根香,插在香炉里,然后开始看书。
苏渐叹了口气,悻悻走到桌案边,开始写题。
突然,苏渐笑了起来。
第一题,好生熟悉。
漠原决战,高阳将军引七万军杀敌三十万。详细论述高阳将军军略战术,并解析策略合理性及风险,并且详述此战对后世影响。
这一题,是苏渐来参加书院考核的时候,没有写的那道题。他现在当然知道了这个答案,毕竟他曾在坐忘楼一楼里,看了很多书,那些书,都在他的脑海里,如同镂刻,难以忘记。
他的毛笔用的并不怎么好,加上很多字并没有认真练习过,所以卷面显得凌乱而潦草,透着一股子不认真的劲儿。
苏渐也没有检查,写完后,看了看香炉,发现那根香刚刚烧了一半,很是满意自己的速度。
他把试卷交给傅院长,然后像一个乖巧的学生一样,站在一边静候。
傅院长眯着眼睛,看着试卷上标准无比的答案,看着那些狗爬猫挠似的字,一时欣赏,一时皱眉,两种表情在他的脸上交替着,令人怀疑那卷子是不是很有问题。
“没问题。都对了。”
傅院长把卷子放到一边,惊讶看着苏渐,似乎在想些问题。
苏渐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看着,好半天才说:“院长,有什么事,您就说吧。又是做卷子,又是瞪我的,学生很紧张。”
“油嘴滑舌。苏渐,恭喜你,成为了书院的教习。”
苏渐突然被什么呛着一样,连声咳嗽起来,咳得满面通红,令人担心他会不会随时窒息过去。
他勉强止住咳,从院长的表情判断出对方是认真的之后,才说:“我哪里当得了教习?别误人子弟了。院长你看,我的字还没狗写得好呢,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傅院长微笑,似乎是被苏渐的最后一句话逗得很开心。
“说是教习,并不是让你真的在书院教书。你现在贵为帝国将军,又是堂堂靖远侯,我们白鹿书院水少,养不了你这条潜龙啊。”
苏渐放下了心,却又好奇起来:“那院长什么意思?是打算让我挂一个虚职,给我点零花钱?”
傅院长的神情渐渐严肃。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这个既要有过人之勇略,超人之境界,又要有平和之心态,冷静的头脑……想来想去,都是你最合适。”
“我真的看不出我能达到您说的哪一条,看来我真的不合适……”
傅院长不喜欢被人打断,他望着苏渐,眼神恐怖。
苏渐知趣闭嘴。
“你虽然已经拜将封侯,为国家立下了不世之功,但是,只要你还没有卒业,就仍然是白鹿书院的弟子。”
“嗯,院长,您有事就说。”
苏渐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才能劳烦这位院长亲自出马找自己谈话?
“大约半个月前,有一个消息,从南方的楚国传来。据说在楚国的荆山,有人看见了别月剑。”
苏渐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不自觉摸了摸腰间的墨离剑。
“别月剑失踪已久……我相信,你应该从我师弟那里,听过了我们白鹿书院的那段往事了吧。”
苏渐皱眉。
原来,师父他老人家是故意给自己讲那些故事的。
原来,是这个院长的意思。
“别月剑和墨离剑是白鹿书院的两大名剑,一把至阳,一把至阴,合在一处使用,便能激发出不可思议的阵法。这两把剑都是你的三师叔所铸,堪称当世名剑。如今墨离剑在你手中,便是你师父的意思。他或许就是希望,你能把别月剑找回来。”
苏渐不言不语,但是很显然,不想去。
傅清山心中暗叹,又道:“兹事体大,所有弟子里,以你的念力最强。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弟子和你同行,希望能帮你完成这个任务。”
“那院长大人让我做教习,就是希望我来领队了?”
傅清山以一种孺子可教的表情笑了笑,说:“记住,这一次,你代表的是白鹿书院,切不可堕了我白鹿书院的威名。”
苏渐觉得压力很大。
第181章 势在必行
“请院长大人告诉我,究竟在那遥远的楚国,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别月剑本是你四师叔的佩剑,你四师叔身堕绝谷之后,那把别月剑便被你三师叔带走。见别月剑,如见楚清秋——多余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苏渐很迷糊。因为他不知道,如果只是有人发现了那个书院三师叔的行踪,也不至于让白鹿书院如此警惕。就算那个三师叔当年的所作所为如何不当,但是追根究底,并没有真正地伤害了谁。而且,那些围攻四师叔和雪长空的,都是三大书院的弟子而已。就算是楚国人发现了三师叔,也不会真的去追杀不休——因为两者之间,并无仇恨。
想到这里,苏渐明白了。
“原来,院长大人是担心其他两家书院对三师叔不利?”
傅清山赞许地点点头,心想师弟总算是慧眼如炬,没有看错人。这个小子,果然值得重托。只不过,光是修为、才学,还是不够的,如果真的要让他扛起白鹿书院,还需要丰富他的阅历,坚强他的心智,否则,也不过是绣花枕头,遇到挫折,便会一蹶不振。
而说实话,苏渐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当教习是很好,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管教管教那些目中无人的学生。他想到那个郝婆婆,不禁笑了起来。以后至少在地位上,自己这个书院教习、奋威将军并靖远侯,肯定可以稳稳压她一头。这种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老婆子,在苏渐的心里,属于第一恶心厌恶的对象。
“那我哪里斗得过他们?那些老家伙,当年就已经是各自书院的精英了,如今恐怕个个都在坐忘境甚至仙境了吧?他们肯定恨我三师叔入骨,如果在路上遇到他们,我是动手不动手?我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傅院长捋了捋胡须,双目隐隐亮起一丝狡黠。
“用一招,就杀死了无忧境的慕容羽。你虽然境界不如他们,但是手段却足可以震慑他们。如果我想得不错,他们应该也获得消息了。你杀了慕容羽,自己呢,却几乎是毫发无损。如果我是他们,就绝对不会没事去招惹一个这么强的意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