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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老人也很想念自己的师弟,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不愿意表现出来。然而,当他听见那个名字是,所表现出的不悦,却也仍然让人紧张。
就算是苏渐,也是会紧张的。
但是他从来不会畏惧强者。这里所谓的强者,并不一定是修行境界上的强,而是指很多方面。比如财力、势力、权力、地位强大的人。
他或许会顾虑,而不会畏惧。
哪怕,对方是皇帝,苏渐也有着说不下棋就不下棋的勇气。
那是一种可贵的叛逆或者说拒绝的勇气。
或者说,反叛精神。
“楚师叔当年只不过是救了一个孩子,还是颜师叔的孩子。他也是为了书院不受自己牵连,才避世隐居的,又不是书院的叛徒!他有什么错?那个孩子又有什么错?而颜师叔,她只不过是和雪长空相爱,又有什么错?”
他的声音渐渐高亢,然而,他却没有丧失理智。他看得清楚,傅院长的眼睛里,多了一些严厉和杀气。
傅清山离开了自己的椅子,缓缓踱到了苏渐的面前,审视这个年轻。四周满是皱纹的双眸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那是一种压迫感,一种居高临下,强行压制怒气却也丝毫不介意对方了解自己愤怒的压迫感。他仿佛在宣告天下,面前这个年轻人不过是一个可以被他任意蹂躏的虫蚁。
苏渐的鬓角流下一滴冷汗。
他纵然已经和雪长空、慕容羽、那个雪族老者这三个无忧境高手对决过,也拥有了和任何一个无忧境高手对决的勇气和信心,但是,面对这样恐怖的老人,他仍然感到自己的弱小,还有被压迫的感觉。
似乎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杀死自己。
苏渐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雪长空杀了那么多大周军师,小师妹却和他有染。且不说有没有经过师门同意,仅凭这一点,就不可以原谅。”
老人的声音很沧桑。
苏渐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慢慢的,老人的神情柔和了几分。他转身走回椅子,说:“往事纠葛,与你这小辈本无关系。如果你非要执着此事,便弃了墨离剑吧。”
苏渐咬咬牙,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气,一直顶到了他的脑门上。
“当年师叔只不过是和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喜欢那个人,那个人也喜欢她,有什么错?难道爱一个人有错?难道被人爱有错?再说,杀了人的人,就不配有爱吗?颜师叔她自己难道没有杀过雪族人?!”
傅清山的脚步停了下来,老者的背影已经不在雄健,却如山一般,令人只能仰视。他缓缓转身,再一次看向苏渐,有些惊讶,有些怀念,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深恶痛绝。
想不到,过了那么多年,居然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
这个小子,和清秋,还真是像。
怪不得清源会收他为徒了。
老者注视苏渐,眼神平静,有些思索,却也如狂涛汹涌,杀气时隐时现。
“你去吧,找到人,然后,赶紧动身。如果你找不回别月剑,便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轻巧的话。花言巧语再如何多,也抵不上致命的一剑。”
苏渐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而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明知道对方只是不屑对自己发火,苏渐也说了心中所想,自然便不再逗留,转身就出了明渊阁,在秋风里,背后汗水冰冷,吹着风,却也很是舒服。
他走到一棵柳树下,靠着柳树坐了下来,有些发愁。
谁会愿意陪自己去呢?
“你胆子倒是不小,敢跟院长吼的人,在楚师叔离开后,已经没有几个人啦。”
第201章 召集队伍
这个人的话语里带着点戏谑,懒散,不羁,还有一些故作风流。苏渐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望着柳下的水流,似乎有些不开心,可是脸上分明挂着笑。
“真是荒谬的地方。爱情这种东西,跟国家、正邪完全没有关系。这些老人家,真是不可理喻。”
听着苏渐的牢骚,那个人哂然一笑。
然后,他的所有表情都在瞬间归于严肃,走到了苏渐身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找人?”
苏渐不知道公孙清扬要搞什么鬼,除了初春那段时间公孙清扬让自己去罚扫坐忘楼,之后,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或许也有交集,那就是吃饭的时候。
公孙清扬笑容满面地对苏渐说:“听说你要去楚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同行?”
苏渐撇了撇嘴。
公孙清扬强自压抑那一丝不易发觉的恼怒,笑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苏渐叹了口气。
公孙清扬怒道:“你是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坐忘中境,只要不是无忧境的对手,就算是坐忘巅峰,我也不放在眼里。你居然敢小瞧我!”
苏渐见对方误会,连忙解释道:“哪里,我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公孙清扬眉开眼笑道:“那就是答应啦?”
“你听我说完。”
见对方陡然又现怒容,苏渐没奈何叹息,说:“虽然院长跟我说,那些老前辈们是不会出手的,但是我从来不相信人的底线。逍遥境的修行者在这是世界上寥寥无几,如果要出手早就出手了。可是,那些刚刚晋入无忧境的修行者们,还有那些坐忘巅峰、想要更上一层楼的修行者,可都不是好惹的,可谓是危机重重。书院里的其他教授教习们也有坐忘巅峰的高人,我想……这么危险的任务……”
“那你怎么会那么痛快地答应?”
见公孙清扬轻蔑和恼怒并存,苏渐尴尬一笑,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已经视无忧境如猪狗。
他想了想,决定委婉一些,说:“慕容羽你知道吧?无忧境,照样死在小爷的手下了。我当然不在乎自己一条贱命,可是那些好不容易修炼到无忧境的修行者们只怕是要掂量掂量了吧?而且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去的。我可不想以后天天成为别人夺剑的目标,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所以我才要把别月剑带回来。一来是让别人断了念想,二来是立威……你懂吗?”
公孙清扬含笑道:“原来你还挺聪明的,居然能看透里面的利害关系……”
“在我心目中,整个书院里也只有你一个人傻……”
公孙清扬登时怒容满面,苏渐却毫不畏惧,笑吟吟看着他。
他仿佛在说,有本事你打我啊。
然而,这里是明渊阁,院长还坐在里面,说不定还看着这里。如果在院内发生私斗,按照院规,就算是公孙清扬去扫坐忘楼,也不算什么过分的处罚。可是那样一来,他也休想一起去了。
“楚师叔在时,对我照拂有加。别月剑既然是他的佩剑,我就有责任把它带回书院,好生保管。但是,我又不能擅自出去,被发现的话,以院长的脾气,就算我拿回了别月剑,也少不了面壁十年。所以我希望你能带上我……”
苏渐愕然。他万万想不到,公孙清扬也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他现在真的很好奇,究竟楚师叔他老人家,对公孙清扬做了些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在我这里装可怜……”
苏渐想了想,说:“好了,我带上你,我跟院长说说。既然他跟我说人选让我定,相比不会自食其言吧?”
公孙清扬面露喜色,也不再多说,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苏渐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
散学之后,苏渐跟上一个人。
比起公孙清扬,这个人在他的心目中,要靠谱得多。不过苏渐一直没想好怎么跟这个人说,因为这个人实在是难以亲近。
就在他斟酌台词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在一棵树下停下了脚步。
她转脸,清冽的声音带着些不耐。
“你跟了我很久,有事情吗?”
“想不到堂堂丞相之女,居然还走路回家……”
苏渐想到对方居然跟自己是一路人,不禁有些亲切感。
沈雪朔皱眉看他。
苏渐知道这个少女实际上很是恐怖,说不定一言不合就会对自己刀剑相向。不过也只有她,苏渐才敢真正地相信。或者说,信任。
至少,两人曾经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她的实力很强,强大了苏渐可以无限信任的程度。就算是同境界,她也绝对比李君独强大。
所以苏渐想让她同行。
“你是来找我帮忙的吗?”
苏渐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没想到她比自己想的更聪明。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她就知道啦?
…………
沈雪朔皱眉看着苏渐,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
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好事。
“有什么事,但讲无妨。”
苏渐在脑海里,自动将这种高冷语气转换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平民气息,笑了笑说:“有一件事情,人太多,不行,容易露出行藏,人太少不行,把握不足,这件事情人太多太少,都不合适。所以,只能有劳你出手一次了。”
沈雪朔连拒绝都没有,转身就走。
“你别走啊,有话好好说,”苏渐连忙赶上去,然后说,“这样吧,如果别月剑到手,我送给你怎样?”
沈雪朔的眼中闪过一抹讶色。
“此话当真?”
苏渐突然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只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自然是要算话的。不过这别月剑到手之后,最终还是归属白鹿书院,再不济也是楚师叔回来取走,最差的结果,也是楚阔拿走。总之,沈雪朔想占为己有,除非她脱离白鹿书院。
苏渐慎重的考虑了很久,然后不很正经地说:“嗯,宝剑配英雄嘛。”
第202章 临行前
苏渐,沈雪朔,公孙清扬,楚阔……除了最后一个籍籍无名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在整个大周修行界里闻名的人。
公孙清扬,二十九岁,是三大书院世上最年轻的教授,也是一个强大的坐忘中境剑师。因为耽于棋道,所以他的境界这些年来没有什么长足进步,准确的说,是他在二十四岁那年晋入坐忘中境之后,境界便裹足不前。在他的那个时代里,很多人都认为他有望成为下一代的院长。只不过,五年的修行低靡期,令人们渐渐地淡忘了这个男人。
沈雪朔,十八岁。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一个无忧初境的少女,所有人都关注她的进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同龄人里的强大。就算是嗜战狂傲的李君独,也似乎是嗅到了某种可怕的危险,所以一直没有向她发出挑战。她的出手也一直是点到为止——虽然在其他人的眼中,她每一次与人交手,都只用一两招,着实是有些狂妄和冷傲。
那是因为,同龄人里,几乎没有人能让她视作劲敌。
准确地说,是以前没有。
现在,苏渐,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将军、太子太傅、太师、太保于一身,又是钦封的靖远侯,更是坐忘中境的强大修行者——诸多的头衔在他的头顶形成了令人无法忽视的王冠。
在很久以前,他还没有如此强大和闻名之前,在京城里,他只是一个交游广阔的将门子弟。
但是,现在,他变得强大无比,打败了李君独,击溃了雪狼骑,杀死了慕容羽,成为了“苏太傅”……
这让那些曾经耻笑过他的人,都悄无声息。他们躲藏在遮掩自己羞愧的夜色里,对苏渐又恨又嫉妒,却也羡慕无比,五味杂陈。
楚阔,在白鹿祭和摘星大会的时候,他都没有出场过。
没有人知道他的实力,但是,无疑的,身为一个物化中境的他,除了身份,在四个人里,其实是最不显眼的那个。
不仅是实力,还有个头。
“我们还要带着个小孩子去找别月剑?”
站在明渊阁的某个书房里,公孙清扬大摇其头,连声反对。
“我们可是去找别月剑。你知道有多危险吗?物化中境?在那些想抢别月剑的人眼中,和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两样?”
院长皱眉。
副院长棋圣大人不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他愿意帮忙,你们岂不是事半功倍?而且,物化中境怎么了?就算是初辨,他也有他的作用。”
傅清山看着沈雪朔,目光古怪。
沈雪朔毫不避忌地与他对视,神情冷漠。
她知道那个老者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所以她很兴奋。她不想去理解对方的强大,她只知道,在这个云京里,最强大、也最令人敬畏的一个人,就是他。
神鸦司大司空许卓颜,紫微阁大司星,三大书院院长,这五个人几乎左右着云京修行者甚至大周修行界的未来。
傅清山皱了皱眉,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其他后辈从不曾表现出的强大挑战欲望。
他当然知道她已经修炼到了无忧境。
她也许是史上最年轻的无忧境。
这一点很可怕。
十八岁修炼到了无忧境,就和一个刚刚断奶的孩子学会了飞一样,是一件极其惊世骇俗的事情。
“有我们坐在这里,那几个老家伙也不会随便乱来。”
傅清山终于收回了目光,饮了一口茶水,长长地呵出了一口带着茶味的气息。他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