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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山广袤。原本那些力量虽然强大,对大地来说,却并不算什么。
然而,在这七座山的影响下,大半个荆山,都开始轻微地颤抖;七座山峰从天空俯瞰,便宛如天空的北斗七星。
而其中的一颗,正好压在了庄玄青的身上!
……
荆山,原本就元气充盈;这些地点的元气更是浓厚非常。
此时此刻,那些元气被苏渐的“青峰意”纳入,“山体”陡然膨胀;接着,元气顺着某些隐形的轨迹,往某处汇聚。
它们的速度,很快,像风。
因为,它们原本就是风。
这些风往某处汇聚,然后便停在那处,浓度越来越是恐怖,令人难以想象。
那一处,是一座高耸、巨大的通体漆黑的气山!
苏渐的少阴之力构筑成的“青峰”,将其中的一切都禁锢。它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琉璃,将庄玄青笼罩其中,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庄玄青并没有被压垮,她仍然凝立其中,因为这“青峰意”原本并非山峰,而是“意”与“气”的集合,所以纵然可以困住她,却不能击破她的护体念力手段。
她发出一声尖啸,原本被凝重的“青峰意”所禁锢的发丝,陡然飘动。
她,很快就要破山而出!
就在这时,苏渐终于将所有的力量,都爆发了出来!
他的唇角,陡然流下血丝。
那座黝黑的山峰,表面突然裂开了纹路。那些纹路细如发丝,将整个山峰割裂,青峰意的表面,仿佛漆黑的镜面,折射的光线,将里面的庄玄青扭曲、破碎,看似诡异非常!
轰然一声巨响,瞬息间,在七颗“星辰”之间,所有的天地元气都在同一处爆炸,而苏渐的念力则四处崩碎!
大地毫无反抗之力,倏然裂开!
可怕的气爆以那座山峰为中心,将四面八方的花与草、水与木,甚至大地本身,都在一瞬间,被无情撕裂!不知多少深藏地底的岩石
即便是一手造成这样巨大破坏的苏渐,都无法抵抗这些力量,身子像是被狂风带起的纸屑,离开了地面。
狂暴的气浪,往四面八方铺开,如海涛巨浪,激起的烟尘,将数十里范围的所有存在,尽皆吞没!
苏渐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事情没有结束。
一只衰老的手从尘烟中伸了出来,伸向了苏渐的衣领。
苏渐此时,正处于新旧力量的交替期,所以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他眼看着那只手揪住了自己,心头绝望。
一张衰老到令人不忍目睹的脸孔,从飞灰之中显现出来,她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抓向苏渐的脸庞。
苏渐看着那只手,想要反抗,却是两手发软,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他被另一个人拽住了左手,并且,往地面降下!
苏渐的衣服,在庄玄青和此人两人力量的较量下,瞬间撕裂。
他扭头看向那个人,愕然。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蒙着脸的女人。
第265章 白露
公孙清扬突然止住脚步,毫不犹豫地一挥手。
一道澄净的气息在他面前成墙,挡住了飞溅而来的树干!
紧接着,狂风、沙尘、断木、碎石汹涌而至!
柳寒鸦皱眉,腰间的长剑“白露”出鞘。
白露越过公孙清扬的头顶,倏然插在地上,却从剑身出涌出凌乱的剑气。那些剑气凝成蛛网,织就了一道无形的锋锐屏障。撞在剑网上的万物都被剑气瞬间绞灭,就连最细小的碎石沙粒,都被那些剑气削得无比细碎!
在嗡嗡的剑鸣声里,莫说那些飞沙走石,或者断木残枝,就算是远处奔袭而来的气浪,都无法透过来半分。
剑网外,是无边的风尘。
剑网内,是宁静的世界。
柳寒鸦一直站在那剑网之后,看着那千万道纵横的剑气消弭万物,没有露出丝毫的自得。他平静着看着那半空中寻常修行者终其一生也无法做到的事情,神情自然,仿佛在观山赏花,如闲庭移步,优雅自然。
公孙清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他早就听说柳寒鸦很强大,但是他也一直以为,只是拿了应天书院考核第二名的他,再怎么强大,也不应该如此可怕。可是,今天,面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令他无比惊讶。
柳寒鸦负手,看着前方。那柄“白露”剑自地面飞起,划过一条弧线,精准无误地插进了剑鞘里。
剑鞘微微震动,然后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南萱顾不上惊讶。她继续往前疾奔,与柳寒鸦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看了柳寒鸦一眼。
那些年,这个男子还在白鹿书院的时候,她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在坐忘楼里,他每天都会走到第三层楼去,而自己,却总是在第二层楼翻阅典籍。那个男子每天下楼之后,都会对自己微笑示意。那个时候,她和他也下过一盘棋,觉得他很厉害,却也没觉得,这个温和微笑的男子有什么特别。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把剑用得如此可怕。
如此,强大。
柳寒鸦看着众人一语不发地冲在最前面,却没有急于跟上去。
他望着天空,望着遥不可及的某处,发出一声叹息。
却又,露出一丝快慰的微笑。
……
苏渐的全身都有些疲软,所以使不出力气来。他任那个女子托住自己,然后稳稳落地,终究是长长地出了口气。
在漫天的烟尘里,他看不清这个女人的面貌——即使在郎朗乾坤之下,他也未必能看清,毕竟,对方可是带了面巾的。他剧烈喘息着,此时此刻,才感觉到内腑的剧痛。所谓强招必自损,刚刚那一招虽然威力奇大,但是对自己的伤害也是不小;而对方呢?庄玄青居然在那种状态下,仍然不死,实在是匪夷所思!
之前,在一番逃跑的过程中,苏渐已经为了之后的“七星”,在整个荆山里,留下了自己的气息,作为标记。虽然那些气息的一部分,都被庄玄青消弭,但是,同样的,庄玄青的念力气息,同样可以用来作为标记。所以,那些所谓的“小手段”,庄玄青根本可以不用理会。
那些标记,就是七座“少阴之力”凝聚的“青峰意”的坐标。
苏渐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跑,而是利用逃来掩饰自己的意图。
而最为高明的一招,就是楚清秋的神识,躲在了苏渐的念宫里;而苏渐,则用“星移”将楚清秋的身躯,送到了别的地方。
这样一来,苏渐既不需要为楚清秋的身躯所拖累,楚清秋又可以暂借苏渐的身体进行冥想。
更何况,一心要得到楚清秋的庄玄青,出手自然也不能毫无顾忌。
苏渐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实属不易。
这就是两人的计划。
蒙面女子落地,往某处看了一眼。
庄玄青颓然落地,她趴在地面,口中咳出鲜血,看起来,刚刚的那一招虽然没有要了她的命,但也伤她不轻。
苏渐喘息着,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涔涔的汗水浸透了。
用那三十六枚“少阳之力”打入了她的身体,令她无法进行空间的转换,才勉强定住了她的身形;否则苏渐根本没有机会打伤她。逍遥境的修行者,真是可怕!
“我们走吧。”
蒙面女子的声音很端庄,很温柔,似一泓春水,又如细柳斜阳。
苏渐被她扶着,看着她的眉眼,一时间有些惊讶。
“尔岚?”
那个女子看着苏渐。
苏渐却又知道不是尔岚。
她的年纪,看起来,已经有三四十岁。
就在这时,苏渐和她的身躯,突然消失在空气里。
庄玄青伏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咳着血。
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年轻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他当作一个坐忘境的修行者来看待,而是应该把他当作无忧境来对付。
虽然,就算是一个无忧境,也很难轻易伤到自己,但是……
她突然停止了喘息,已经失明的眸子,望向了某处。
一个人慢慢往她走来。
她失明的眸子里,溢满了恐惧和愤怒。她因为恐惧而愤怒,而愤怒又增添了她对那个人的恐惧。
那是一个老者。
这个老者,曾带着一众玉衡宗弟子围攻公孙清扬等人,并且善使“气箭”杀敌,虽然被苏渐以“斗转”躲闪了攻击,却是一个十分强大的,无忧境的武道修行者。
他快步走向庄玄青,却在不远处停下,显得有些犹豫。
庄玄青抬起头来,扭头往他看去。说是看,实际上她的双目都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翳子,已经失去了光明。
随着尘土渐渐散去,老者脸上的一抹淡淡微笑,显露了出来。
那笑显得极为诡异,极为得意。
“宗主,你怎么了?”
庄玄青的双手不甘地攥起了地上的沙土,苍老已极的面容上,满是憎恨和不屑。
她突然冷笑,对老者道:“宋元哲,你怎么不过来?”
老者宋元哲猛然收回了正要踏出的脚,看着庄玄青,好半天,才皱起眉来。
第266章 夺命
他看着那个伏在地面上的女人,看着她爬满了皱纹的面容和双手,看着她如同老妪般的身躯,往里那隐含在内心里的那一丝丝不轨之欲,都在此时如冰雪消融,无踪无影。
他谨慎地靠近了几分,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从对方的身上,散发出的从所未有的虚弱气息,给了老者无比的信心。
在整个玉衡宗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强大。只不过,敢于刺杀她的人,都已经死了,死得无声无息,所以,“她是一个无忧境甚至逍遥境的修行者”,这个说法,已经在某一个圈子里,流传了很久。
这个圈子,就是想要她死的人,组成的一个圈子。
“宗主,你没事吧?”
那个女人仍然伏在地面,看起来,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可是,她的那份恐怖,完全不会因为她站着、坐着、或者躺着,而有半分的改变。
所谓积威,便是指这个。
庄玄青发出低沉而短促的笑,鲜血从她的口角不住地往地面滴落,溅起一朵朵血花。
“你很好,很聪明,到现在,还在试探,还在……”
她喘息着,没有说下去,渐渐的,一双细长的眉开始变得雪白。
老者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弯了几分。
“自从十几年前,你嫁给了老宗主,自从几年前老宗主死去,你继任宗主,这短短十几年来,你在老夫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伟大的女人。老夫哪里敢试探,来,让老夫先带宗主回去吧?”
老者走到了女人的身边,却刚好站在她的双手无法触及的位置,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他深信,就算她此时突然发难,自己也可以全身而退,并且,用一招“无形气箭”结束她的性命。
庄玄青呵呵笑了起来,似乎是对老者的话表示赞同。
“宋元哲,你想怎么做?”
宋元哲打量着女人,感到很可惜。
如果不是她修炼了什么诡异功法,居然把数十年青春化为念力,他倒很有兴趣品尝这个,玉衡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品尝的女人。
“自然,是把你带回去……哪怕,是尸体。”
他看着她,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不由皱了皱眉。
那一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他的感知之下,那个女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念力。他不知道她到现在还能保持底气,到底是为什么。她就算已经参透了《坐忘经》,能够快速培元、集念,但是在她冥想恢复念力的时候,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杀死她哪怕十次。
“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杀你?”
庄玄青呵呵笑了,摇了摇头。
宋元哲感到很满足。
“说真的,就算是现在,我仍然感到你很可怕。”
“你执掌玉衡宗多年来,一直都是深藏不露,雷厉风行。没有人知道你有多强,也没有人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生气,什么时候会高兴……所有人都怕你,所有人都不喜欢你。可是,你就是那么过来了,任意妄为地活到了现在。可是,你的时代,终于要结束了,新的时代,终于要开始,事到如今,你,可以去死了……”
他微笑着,蹲了下来。
“可是,你临死前,是不是该把《坐忘经》交出来?念在你迷途知返,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如果我把你交给长老会,你猜你会得到怎样的待遇?”
庄玄青同样微笑。
“《坐忘经》?不在我这里……”
宋元哲冷笑道:“不在你这里?”
他猛然伸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缓缓地靠近了她的脸,说道:“《坐忘经》一直由宗主保管,你说不在你这里?谁会相信?”
他的神色陡然严厉,一手死死拧住了庄玄青的脖子,怒道:“说!《坐忘经》在哪里?”
他的疯狂和怒火随时都可以向飓风吹散柴火一样,摧毁庄玄青的生命。可是庄玄青却毫不畏惧,淡淡笑道:“你已经修炼到了无忧境,居然还执着于《坐忘经》?”
老者冷笑道:“你当我真的不知?《坐忘经》看起来是可以让人修炼到坐忘境的典册,实际上,却是助人从无忧境晋入逍遥境,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