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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有这么说,可是,为了这个国家,我不会让大哥当皇帝。”
苏渐缓缓坐了下去,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吐出了一口气。
今天,本该是所有皇子去皇宫为先帝守孝的日子。可是,有一个人没有来,那就是二皇子,姬渊。在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用意,无论是什么目的,他都应该去,哪怕是做个样子。可是他没有去,而是在家中歇息,这样一来,就算是那些想要拥护他的人,又怎么能够继续拥护他呢?一个不孝的人,怎么能成为天下人的仁君呢?
如果他无法成为仁君,无法成为皇帝,苏渐也可以掉头就走。
可是他有一种预感,预感这个孩子,背后有人挑唆。所以他直接来了,想要当面问清楚,想要当面弄清楚。
“为了大周,不让太子即位?为什么?”
姬渊奇怪地对苏渐说:“你昨晚对安大人说的故事,我已经听过了,难道你以为讲一个故事就能安抚人心?”
第337章 吊唁
那个故事寓意很深。
如果同室操戈,那么要如何应付外敌?
如果外敌入侵,那么大臣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所以,不再会有人得到免费的茶叶。
可是,这个道理很多人都不懂,所以,苏渐想要从源头处掐断隐患。
二皇子没有去吊唁,这是对先帝决定的一种无声抗议,还是表示他在秘密策划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他今天不出现,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个京城里将会出现兄弟相残的一幕。不管登基的是哪一位殿下,结果都不会是周人想要看到的。
二皇子的缺席,令人不安。这位皇子的背后,站着丞相大人,那位丞相大人是整个大周最为可怕的人物,因为他的身边,站着神鸦司的大司空。
大司空的实力,很多人都说,已经到了逍遥境。
如果发生了宫廷流血的事件,那么对大周人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雪族人会趁机加强攻势,说不定明天,就会攻到云京城下。
说不定,大周国就此结束。
所以苏渐对安士儒讲了那样一个故事,他很确定当时没有人在附近,但是,这个故事,是怎么传进二皇子的耳中的呢?
苏渐不知道,他只感觉很冷,很害怕。
二皇子姬渊坐在椅子上,涩声道:“兄弟阋墙,我也不想。可是大哥这些年来做了什么,你应该也清楚。我很担心,他不能让大周渡过这个难关。”
苏渐从对方的苦涩里,看到了不忍,看到了悲伤,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他精神一振,说:“攘外必先安内,这一点不必我说,你也知道。现在的事情很简单,只要你愿意退让,我向你保证,你的大哥一定会抱住这片基业!”
“是吗?”
姬渊苦笑,冷笑,莞尔一笑,似乎在嘲笑苏渐的天真。
“我的哥哥我最清楚,他并不是一个负责的人。看吧,当江山落在他手里的时候,这个天下就离结束不远了。而且……就算我是他弟弟,现在这么多人拥护我,那些人以后会怎样,我会怎样?谁说得清?”
苏渐沉默。显然,这个才是问题的命门所在。
一个新的帝王诞生,也就意味着无数鲜血的流淌。
从古到今都是如此。帝王,必须要有自己的力量,也就是自己的人脉。如果没有,那么就意味着软弱。如果他的手里没有军权,那么他就无法做主;如果朝纲被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控制,那么他便没有发言的权力,这一点,苏渐比谁都要清楚。
所以一个合格的帝王,在登基之后,会处理掉很多的人和事。比如不同派阀的大臣,比如桀骜不驯的将军,比如,在某些方面优胜自己的兄弟,甚至自己的姐妹。
姬渊的一丝很明白。不是他不想退,而是他担心,将来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死。
苏渐吐出了口气,说:“这一点微臣可以作保,只要有微臣一天,王爷你必然会无恙。”
姬渊看了苏渐一眼,从他的眼里,姬渊只看到诚恳和自信满满。
他笑了笑。
“罢了。”
………………
姬剡跪在灵柩前,两眼红肿,神思恍惚。
他看着火盆里跳动的火焰和迅速化成灰烬的纸钱,默不作声。
先帝在很久以前就常言,驾崩之后,诸事从简,就连哭声,也只“早晚十声,多则必罚”。所以没有人哭得死去活来,有的,只有安静。
丞相沈彬跪在地面,面无表情看着地面上自己衣襟的图案,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士儒也是一般模样,似乎并不急于行动。
姬剡跪在蒲团上,冷漠观火。
过了一会儿,他招来一个内侍,问:“怎么,还没有轩王的消息吗?”
那个内侍低声道:“轩王殿下还没有现身,可能还在府上……”
“父皇驾崩,居然敢不来,真是不孝!把他抓来,我倒要看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内侍的高声通传之声:“轩王殿下到!”
远处,一个少年急匆匆往这里走来,他的脸上满是泪痕,涕泗横流,跌跌撞撞地往灵柩跑来。
“父皇!父皇!”
他只是重复这这两个字,哭得凄凉,没一声哀哭都发自真心,诚恳得令人心碎。
姬剡看着弟弟被内侍扶着虚弱跪在一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苏渐从外面进来,跪在了群臣之间。
是他?
靳剡皱了皱眉。
………………
去相府的路上,一辆马车慢慢地前行着。
沈彬坐在马车里,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不由笑了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相府幕僚最是知道沈彬的脾气,知道他此时看似是笑,实则极为气恼,于是问道:“丞相大人,是不是为了早上的事情烦恼?”
“哦,我写在脸上了吗?”
他反省似的询问,似是对自己喜怒形于色而不太满意。
像他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看穿自己的想法,那意味着浅薄和弱小,也是致命。
沈彬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那个幕僚笑道:“当然不是。属下,只是斗胆猜测罢了。”
“哦,那你说说,我是为了什么而烦恼,说对了有赏,说错了,你立刻下去,不要再来见我。”
那个幕僚谦卑一笑,道:“想必丞相是为了轩王的事情而烦恼吧。原本轩王殿下已经不来了,偏偏他又来了,这样无异于是向新陛下表现自己的软弱和顺从。这……属下听说,他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苏渐。”
“哦,原来是因为他。”
沈彬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听说苏渐去了一趟轩王府,出来的时候,便和轩王两人一起,直奔皇宫。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苏渐竟然在三言两语之间就说服了轩王放弃夺位,我们辛苦经营了那么多年……”
沈彬突然说:“停。”
他叉着腰,笑眯眯地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意识到了什么,因为恐惧,笑容僵硬了不少。
“我告诉你,我忠于的,永远只有陛下一个人。陛下的意愿,我一定会达成,没有什么经营,也没有什么阴谋,你知道了吗?”
他冷笑着对那个人说,
第338章 热血
皇帝陛下入殓,入陵,一切都稳步进行着。
其他的事情,也稳步进行着。
雪族人在汜水关停下了进攻的脚步。
守关的,是前阵子因为丢了北望关而被削职,后来又被重新启用的帝国新星将领,前征北将军苏焕的得意部下,秦沐。
秦沐带着三万铁甲,在汜水关布下了坚不可摧的防御。而他面对的,是十万雪族将士。
苏渐站在军部大堂里,看着前方传来的战报,眉头深锁。
如果是秦沐的话,加上汜水关的城墙,抵抗那些雪族人,大概能撑一个月左右。时间紧迫,他必须赶紧动身。
但是在那之前,苏渐打算回一趟白鹿书院。
苏渐离开了军部,孤身一人,往白鹿书院走去。两者之间距离倒并不远,苏渐加快步速,便可到达。
刚刚在军部,苏渐看了很多的资料,虽然大部分都是一扫而过,但是那些东西都已经记在了苏渐的脑子里。
他有些忧虑。雪族大军进入周国国境之后,目前沿着最佳路线挥师南下,已经被隔绝在汜水关一代。到了后面,便是徐子陵一代的丘陵地形,翻过这篇丘陵地带,然后越过一片一马平川的平原,便能到云京。
以狼骑的速度,大概只需要半个月。
苏渐皱眉。这样的速度,就算是紧急调动全国的军队,都未必能及时增援云京。
所以他必须要做一些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大周的将来。
突然,一个人拦在了他的面前。苏渐抬头看去,感到有些意外:“柳寒鸦?”
柳寒鸦微笑对苏渐点点头,说:“苏兄。”
“别苏兄苏兄的,我又不是马卡龙。你后来去哪里了?”
不知道苏渐在开什么样的玩笑,柳寒鸦这样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说:“哦,因为应天书院和白鹿书院素有积怨,我怕那位前辈不喜,所以独自返回。”
苏渐笑道:“那你也够快的。你现在去哪里?”
柳寒鸦说:“原本就是想去白鹿书院找你,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
苏渐自诩有识人之明,但是对柳寒鸦却一直都看不透。这个男人身上仿佛有太多的秘密,而且深邃无比。他没有打算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快乐或者悲伤,任何情绪到了他的身上也会化为一种淡然冲和,令与他在一起的人,会下意识得感到安心。就连沈雪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变得女人许多。
苏渐知道自己这样评价一个女孩多多少少有些不对,于是中断了这样的念头,说:“有什么事情吗?”
柳寒鸦嘴角一弯,勾起迷人的微笑:“我们边走边说。”
于是苏渐便随着柳寒鸦往前走着,一路往白鹿书院走。柳寒鸦走了几步,突然问道:“苏兄对这个世界怎么看?”
一下子把话题拉到了天地人的角度,苏渐对柳寒鸦搭讪聊天的方式不敢恭维;而且,对这些哲学性的东西苏渐并无涉猎,也不敢在柳寒鸦这样一看就经常思考宇宙至理的人面前班门弄斧,想了想,说:“这个世界很好。”
柳寒鸦笑了。
这个回答,在柳寒鸦看来,很有意思。
他想了想,说:“那么,如果有一个更好的世界,苏兄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呢?”
这样的话,对苏渐来说已经超过了所谓“肉麻”的限度,而有点恶心。两个男人之间发生这样的对话,不管怎么看,都是很诡异的事情吧。
“不愿意。”
他老老实实地说,然后解释道:“这样的话呢,只能是男孩对女孩说,女孩对男孩说也行,就是有点不矜持——但是不管怎样,这种话不该发生在男人之间的,不是吗?”
柳寒鸦这一次无声地笑了,似乎是从苏渐的话里感到滑稽和可爱。
“那么苏兄对神,有什么想法?”
苏渐愕然,然后下意识地想到了王太一。他看了看柳寒鸦,确认对方并不是开玩笑或者无聊说说,这才说:“我对神,没什么想法。”
他不清楚柳寒鸦为什么要突然对自己说这些,好在白鹿书院很快就到了。
柳寒鸦闭上了嘴,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没有说,没有问,没有对苏渐提出那些古怪的问题。
但是苏渐仍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走到了白鹿书院的大门前,苏渐停下脚步,问道:“柳兄愿意进去吗?”
一般来说,应天书院和南阳书院的学生都会就此止步。比如安白阳,他就不敢深入。除了那一次白鹿祭,这两家书院的弟子都不会进来,因为要避讳书院之间的旧怨。
但是柳寒鸦显然没有想那么多。他笑了笑,先于苏渐走了进去,随意而行,漫漫而游,仿佛来到了自己的家。
苏渐可不想柳寒鸦在这里得罪书院的学生——他并不是害怕有人会欺负柳寒鸦,而是怕柳寒鸦会被白鹿书院某些偏激的弟子激怒伤人。于是他连忙跟了上去,说:“我们白鹿书院还不错,只是一小部分人比较自负,势利,其他也还好啦。”
柳寒鸦微笑道:“白鹿书院还是老样子。”
这时候,苏渐才想起柳寒鸦曾经在白鹿书院待过一阵子,说不定他比自己对这里还熟悉得多。毕竟,苏渐只是在这坐忘楼待过最长的时间。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喧闹之声,学生们激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震天作响。
苏渐心中陡然生起不好的预感,赶紧快步往前。只见一群学生在流云台前喧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人群中央,一个学生高声道:“雪族人入侵我大周国,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前线杀敌?”
“难道要我们看着大周子民血流成河,院长才肯让我们出手吗?”
“修行何用?不就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保家卫国吗?为什么我们修行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够让我们的力量能够发挥吗?”
“前代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