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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再来。但是一旦他们来了,北望关必被破。何况,只是一块石头,根本挡不了那个无忧境修行者的攻击。”
苏渐心中咯噔一下。
无忧境?
他知道那个黑面银发的修行者很强,甚至能打伤苏焕!
那么,苏焕与他激战了那么久,自己都没能感应到苏焕的真实实力,难道……
他也是无忧境的修行者?
苏渐愕然,不过,联想到苏无殇和苏辰两人都已经是坐忘境巅峰,苏焕是一个无忧境强者,似乎也并不是很难接受。
南萱忍不住问道:“如果,在堵住城门的石头上刻符,如何?”
她望向苏渐。
苏渐没有看她,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老者缓缓摇头,道:“符力与写符者的实力息息相关。我们这里的符师加在一块,也抵不上无忧境的修行者。根本没什么作用。”
“归根到底,还是太弱。”
苏渐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令在场之人都异常愤怒。
一人冷笑道:“哼,不知阁下是何人?分明不是修行人,却放出如此大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苏渐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那人的冷嘲热讽,他走到城门前,看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荒野,眉头紧锁。
南萱想要跟上去,终究还是有些迟疑。
她知道,尔岚一定没有回来。
都是因为自己……拖了后腿。
……………………
晚饭之后,苏渐便坐在城楼上,他的面前,摆了一盘棋。
棋盘上,黑白交错,却毫无章法可言。
在夕阳里,晚风如刀,寒气可入骨髓,就算是铁打的汉子都难以忍受。
南萱换上了将士预备的棉服,戴上一顶毡帽,颇有一种北方佳人的味道。她登上城楼,远远看着苏渐,见对方在寒风里,却只是身着薄衫,心痛之余,却又有些生气。
没有找回她,你便如此糟践自己吗?是因为你明知道我会担心你的冷暖,你就故意这样气我?
她越想越是气,终于忍不住,往苏渐冲了过去。
“你现在是干什么?!”
苏渐正在落子,却突然被南萱的声音吓得出了神。
他不满地抬起头,却看见南萱出离愤怒的脸。苏渐愕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个小姐,只好歉然地笑了笑。
苏渐的情绪明显出乎南萱的意料。她呆滞地看着苏渐的笑容,从他的眼神里,她看不到任何的怨怼。
看到的,是从前,现在,以后也许仍然会一直存在的,有些惫懒的直率。
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南萱懊悔地看着苏渐,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有些冲动。
“我没有……你怎么穿这么少的衣服!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北望关?如果你病倒了,谁还能救尔岚……我,我可不会照顾你!”
看着南萱有些激动,苏渐兀自一笑。
他徐徐落子,缓缓说道:“我没有觉得冷啦。相反,这样子,倒能让我清醒一点。你来的正好,陪我下一盘棋,如何?”
苏渐的确是在下棋。
虽然这盘棋很臭。不,说很臭其实不大准确,这盘棋,实在是毫无章法可言。
简直是一个小孩子在随意落子。
可是,却有些肃杀之意在里面。
“我一个人实在是下不了,尔岚不在身边,只有你能和我下……围棋,是两个人下的嘛。”
苏渐微笑着,眸子深处,有一些苦涩。
第103章 悟棋
棋是两个人下的。
可以一个人下,自己和自己下,有时候也是乐在其中,只是有时候,也未免有些寂寞。
可以很多人下,你一言,他一语,唾沫横飞,争论不休,说到激动处,就是拍桌子震得棋子乱飞时,也不奇怪。
但是,终究还是两个人下的。一黑,一白,攻守厮杀。
面对苏渐的邀请,南萱找不到理由拒绝。
一个军士搬来一张椅子,南萱从容坐下,看着这棋盘上的黑白色块,有些怀念。
她怀念在书院里的那些好时光,怀念,那盘与苏渐共拒余榕的好棋。
她怀念那些平静。
然而,她的怀念心绪很快就被眼前的棋盘所淡化,转而,是一种近乎于赞叹的惊讶。
爷爷为什么要收苏渐为弟子,第一方面,是因为苏渐有意师的天赋,这种天赋,就算南萱不愿意承认也好——的确是在南萱之上的。另一方面,则是苏渐在棋盘上表现出的天赋。
那不是下棋的天赋。的确,苏渐下棋的天赋很高。但是棋圣大人不会因为一个人棋下的好,就收其为弟子。
苏渐在棋圣草庐里,下过的一盘棋。那盘棋中,有几枚棋子无声裂开。
那都是苏渐摸过的棋子。
他们并不知道,苏渐在路边下野棋时,也发生了这种情况,只不过并不自知。
起初冯棋圣以为那是苏渐的念力外泄造成的,而且,那的确是一道意。
后来冯棋圣才慢慢明白,那并不是因为什么念力的外泄。虽然在意道上,苏渐有天赋,那也并不是苏渐天赋的体现。
那是棋中的意。
那些棋子,在苏渐的着法下,布成了天然的符阵。
那些符阵却很脆弱,有些地方杀意掩饰不住,便成了锋锐的意,外泄出来。
外泄的刹那,某些棋子便会裂开。
而现在,南萱也看到了这一幕。
她只是意师,但是符师和意师修行方法相似,所以她也能略通符阵。她看着那些棋子,发现它们虽然杂乱无章,却又很和谐。
有的棋型浮现出“断”意,有的棋型有“锐”意,有的棋型有“生”意,有的棋型,则是一片杀机。
这一点,很像是符师的丹青符。
符师以书画入符道,苏渐便以黑白子入意道。
是意道,也是弈道。
………………………………
仿佛忘却了寒冷,苏渐和尔岚对坐着,仔细地研究。
棋盘上的这些意虽然已经初具雏形,但是并不如何强大,否则棋盘本身也早就被撕裂成碎片了。
两人要研究的,就是如何保持一定的强度。意的强度,和棋盘本身的强度。
还有各种意的融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何运用在实战里。
总不能,一边和敌人对杀,一边下棋吧?
“你的这种想法很独特。”
南萱想了想,说:“可是这种东西很难运用到实战里。你下棋,不如你的意快,不如你的符快。”
苏渐默默地想了一会,又说:“可是如果事先摆好,如何?”
南萱摇了摇头,又说:“不可能。就算你事先摆好,那些棋子能撑到你的敌人过来吗?之前就已经粉碎了吧。你别忘了,太弱的,不伤人,太强的,阵法自己就会被破坏。”
苏渐捂着头,想了又想,突然说:“如果是铁棋盘呢?玄铁?”
南萱摇摇头。
一时有些尴尬。
苏渐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有些想当然。
突然,他产生了一种更加异想天开的想法。
“你说,为什么棋子能够产生这些意?”
这个问题,南萱并没有想过。
符道能产生符意,是因为它注入了符师的念力,并且遵循了天地间万物的规律;但是为什么棋子能够产生意?苏渐并没有注入任何意,它却能产生力量。虽然,那力量极其微弱,却是无中生有。
任何力量都不会无中生有,这是苏渐对力量的认知。
符咒的力量来自元气和念力;意术的力量来自意师;阴阳师的力量及来源于自身,也是天地阴阳的变化??
这些力量都不是无中生有的。
苏渐的提问让南萱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却给不出答案。南萱的确看了很多书,但是面对这个问题,这个可能涉及到世界本源力量的问题,她一时间也得不到答案。
苏渐想了想,说:“丹青符的符意,和色彩有一定的关系……”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渐一直在做出某些假设,接着就被南萱立刻排除。毕竟苏渐就算书读得再多,实际上也远不及南萱的理解深刻。他读的是一时,而南萱的十几年光阴都在书楼里。
一个,有想法;一个有见解。两人讨论得越来越是兴奋和激烈,渐渐的……
好像忘记了尔岚。
……………………
三千守军于城外扎营。城门外方圆三十里,遍布着暗哨。
夜空下,苏渐看着城门远处的北望军营寨,感受着铁血和肃杀之意,深深地吸了一口冷风。
冷风里,传来些许硝烟的味道。
南萱纤细的手笼在貂皮衣袖里,捂着领口,蹙着细长的眉,目光穿过紧闭的窗户,越过几棵枯树的枝桠,穿透一片黑暗,落在了远处的城门楼上,落在了苏渐的身上。
她有些担心。
她也不知道那种担心因何而来。
北关苦寒,苏渐不想让她在城楼上待太久,自己,却打算在那里过夜。她明白,他是爱惜自己的。可是,他却在爱惜和责任里,选择了责任。没有人要求他协助守城,可是他却主动请缨,担起了责任——数万人、乃至北望关后面的几个州郡数十万百姓生命的责任。
那个责任,很重啊。
苏渐看着面前的棋盘,苦思。
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总是错过什么。
苏渐喜欢攻克难题,并且越是困难,他就越觉得有趣,并且期盼破局的那一刻,所产生的成就感。
然而这一次,他感受不到任何攻克难关的兴奋和期待。
一方面,是因为他需要保证在敌人到来之前,自己变得更强。
另一方面,则是他需要保证自己,不会再想起尔岚。
第104章 空城
秦沐是一个偏将军,因为深得苏焕器重,加上在苏焕倒下之后,他的军阶已经是最高,所以他已经成为了北望关的临时指挥官。
他此时此刻正坐在苏渐的身边,看着苏渐专心致志地落着棋子,虽然不是很明白,却从苏渐紧锁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责任感。这个少年并不是在消遣,他看得出来,并且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苏渐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棋子,手指在棋盘上轻轻点击着。
“秦将军,我父亲怎么样了?”
他很费力地说出了这三个字,觉得有些别扭。在对方的眼里,却是一种担忧和关心。
秦沐微微一笑,说:“军中医官说,将军的伤势已经好转了许多。三少爷的法术真的很奇特,居然能在瞬间就恢复他人的伤患。可惜,将军因为重伤仍然昏迷,体内属于那雪长空的念力迟迟不散,所以,十天之内,他也许动弹不得。”
苏渐点点头,叹了口气。
“三天之内,如果对方有意图取北望关,三天之内他们就会进攻。”
秦沐知道苏渐指的是哪些人。他严肃地看着远处的黑暗,仿佛那些人已经来到了面前。
不过他不知道这个小少爷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在军中,苏渐已经颇具威望。谁都知道,他是一个坐忘境的修行者,以一人之力,杀死了数百的雪族战士。可是武力并不能代表所有。他的谋略究竟如何?并没有人清楚。
看着秦沐有些置疑的目光,苏渐知道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虽然他不喜欢解释,因为太麻烦。
“第一,慕容羽他作为一个叛将,十年未返大周,却突然带走了自己的妹妹。或许可以用思念来解释,但是我更加倾向于,他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免于成为人质。”
苏渐顿了一下,似乎是竭力地抑制着什么,呼吸刹那间,有些紊乱,却又不动声色归于平静。
“第二,根据你们的战报,如果说那几千个雪族战士,只是为了接应慕容羽,那么埋伏在城外想要袭城的雪族人,又是怎么回事?而我父亲——苏将军他似乎也预见了这一点,所以才在北望关里布下了伏兵。如果不是这样,北望关一失,便是大周门户大开。”
苏渐的分析入情入理,也十分简单而直接,让秦沐对他的印象更是好了几分。
原来,他也并不像传闻中那样,除了修行境界便一无是处。
秦沐这样想着,苏渐却突然说:“第一,将军的伤情一定要保密。对将士们,一定要摆出一切无虞的样子。否则军心动摇不说,雪族人也会趁隙而入。”
秦沐说:“这些事情,我们已经在做了。”
“第二,让各处各司其职,对外保持一切正常。”
“第三……这些城外的军士,可以撤回来了。”
苏渐看向城下的军营,摇了摇头。
这名北望关镇守偏将终于忍不住沉声道:“为什么?他们是抵挡雪族进攻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屏障。如果他们撤回,雪族人不就直接进城了?”
苏渐长叹一声。
“今天我和雪族人交手过。并且,我观察过敌我的实力对比。如果要比平原冲杀,我们不是对手。与其在正面厮杀里输给对方,不如把士兵们撤回来。用兵有虚实、奇正之分,若我强则示敌以弱,我弱则示敌以强。如今他们也清楚我们城门损毁,所以会专注力量攻打北门。与其一心一意拱卫防守,不如大开城门,放他过来。将军,这是目前唯一一个办法。慕容羽深知我军虚实,如果我们摆出这种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