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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渐笑了笑。
三大书院联合考核,本意是三大书院通过最优秀学生的考核来认识到教学的不足,达到共勉共励的目的。但是到了近几十年,这种考核已经渐渐有些彰显书院力量的意味。
因为考核的试题往往很难,所以一般只有本书院考核的前两名才有资格前来。
看着面前的十人,苏渐的眉绞在了一起。
“这样啊,我知道了。不过你们的人数是不是……”
似乎早就知道苏渐要提出这样的问题,柳寒鸦温和一笑,说:“这几名师兄的资质也很好,院长大人不忍他们失去了这一次的宝贵机会,又考虑到边关的力量应该不足,所以让他们来协助守城,并不参与考核。当然了,他们全都归镇北军管辖——在这一段时间里。”
苏渐了然,也不想再说些损人的话,点头表示同意。
“正如你所见的,镇北军现在人手真的很缺。诸位都是物化境的师兄,想必能帮上我们很多忙。真是雪中送炭,感激不尽。”
苏渐面无表情说完这些话,有意无意看了那个少女一眼。
信中提到了那个少女。
她叫林菱,是院长大人的高足,物化中境。
南阳书院院长特别提到了她,并且让苏渐好好历练她。
苏渐有些犯难。历练……总不能真的让她去战场厮杀。一个物化中境,在战场上,死去也只是一炷香的事情。
摘星大会里,南阳书院的首席弟子是十人里的那个稳重女子:大师姐杨偌。第二个,则是柳寒鸦。两人都是坐忘境,境界不相上下。
大师姐杨偌笑着说:“苏师弟客气了,这些师兄弟只能效微薄之力,还需要苏师弟照应提点。”
苏渐点点头,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龙飞凤舞,而且字体古怪,没有人能看得懂。
苏渐自己都不太看得懂,他的字,实在有些潦草。
收起草稿,苏渐摆出一脸微笑,命令士兵带十人下去休息。
苏渐把他们送到门口,说:“军务繁多,我就不远送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看着他们几个远离,苏渐神色更为凝重。
他走回桌案边,看着桌面上那张草稿,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南萱突然走了进来。她听见了苏渐的叹息似笑非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很少有人能了解苏渐到这个地步。同样是叹息,如果是他人肯定会以为苏渐为了摘星大会的事情而烦恼。而实际上,苏渐是想家了。想云京,想将军府,想尔岚,也想那个世界的那个女孩。
只不过,面前这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女孩,能够在此刻,给苏渐一些慰藉。
苏渐看着她的那颗可爱泪痣,温柔地说:“不,其实我是想你了。”
“自从苏将军醒来之后,你都没有见过他多少次。是不是你们父子之间……”
南萱突然把话题扯到了苏焕身上,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在谈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苏渐调戏失败,听到了苏焕两个字,忍不住再一次叹息。
第115章 新的血液不安的苏焕
苏焕脸色有些发白。
他向来很强壮,或者说,很强大。他几乎从来不知道生病是什么感觉,除了十几年前苏渐出生的那一次大战之外,他几乎从来没有受过伤。
但是现在他居然病倒了,因为同为无忧境强者的雪长空的可怕攻击。
体内萦绕不去的念力,像是毒丝,有满眼的趋势。如果不是苏渐居然领悟了某种愈合之术,为他修补了大部分的断骨和破裂的内脏,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他现在很弱。对,或许他对普通士兵,甚至对苏渐来说,仍然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但是事实上,他现在很弱。
如果雪长空重返战场的话,北望关必破。然而,整个大周,也只有他一个人成为了无忧境的武者。其他人,不可能是雪长空的对手。除非,那几个老人家愿意一释前嫌,离开自己的书院共同守卫北望关,否则,北望关就不算安全。
他站在城墙上,站在风里,看着下方的狼藉,看着远处的风景,默默不发一言。
一夜之间,尽破雪族狼骑君,两个月里,力挽狂澜于既倒。
在苏焕变弱的这段日子里,苏渐正在变强。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归老。至少也要马革裹尸,战死疆场,这是一个武者的宿命,也是他的渴望。
这种渴望很可笑。
但是苏焕真正得感觉到,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悲哀。
就在这时,有人走到了他的身后。
苏焕回过头,看着苏渐行礼,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渐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北望关上下,都欠你的。”
苏渐还是有些不适应这种对话。上辈子他就是孤儿,这辈子虽然有了兄弟,却仍然没有母亲。虽然有父亲,但是这个父亲和他相处的日子,加起来也不超过六天。
所以苏渐总是有种被人占便宜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心道:苏三啊苏三,既然你临终前嘱托了我那么多事情,我就帮你尽孝道吧。
“爹啊……呃,不是,父亲……”苏渐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的应变能力,“你身体不好,这里风大,你进去休息吧。”
苏焕微微一笑。
他看着远处,说:“我身体还行。渐儿,归元诀是上古秘书,你从哪里学的?”
苏渐并不知道什么归元诀,他之所以能让自己或者他人的伤口迅速愈合,无非是归功于自己的特殊体质。
他的身体可以在瞬间吸取大量元气,而元气,是神国的尘埃,所带着的强大力量,是神国的恩赐。这样看来,他只不过是掌握了一种别人无法掌握甚至无法理解的元气使用办法,和什么上古秘术毫无关系。
然而苏焕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难道他猜到了自己……
苏渐想了想说:“父亲你知道的,我的身体没有星脉,所以……”
他把自己的猜想跟苏焕说了一遍,然后便沉默看着他。
苏焕看着远处的风景,似乎是有些遗憾。
“嗯,你的境界不稳当,这对你不好。不过,所谓利弊相辅,如果不是你生了那场大病,为父今天已经死了。倒也是命数使然……”
苏焕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
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又想到了死?
这种不祥预感令他不安。
苏渐没有想那么多,他揭过这一篇,想了想,说:“父亲既然已经醒来,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从下面跑了上来,高声说道:“报将军!朝廷有陛下特使来此!”
………………
在议事大厅里,很多人都跪着。
苏焕,苏渐,南萱;北望军重要将领,还有南阳书院的一干弟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焕于边关守城不力,令叛将大敌皆远走,失职之罪不可赦。不过念及你功高劳苦,又有伤在身,且记在账上,他日将功赎罪,若再有差池,则数罪并罚。”
南阳书院众人,尤其是那个少女林菱,望着跪在前面的苏家父子,心中暗笑。
管你如何威风,一旦有罪,还不是被骂的狗血喷头?
南阳书院上下,都以丞相沈彬马首是瞻。因为这样的立场,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柳寒鸦却淡然地看着地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苏焕面不改色,方要站起,那名钦差又正色道:“苏将军稍等,还有第二道圣旨。”
“苏家三子苏渐,德行具备,敦仁孝直,于阵前奋勇月余,连传捷报,朕心甚慰……苏渐啊,朕前些日子给你封了一个棋待诏的官,你还没受旨就去北望关了,也好,朕给你留着。念及你于边关抗敌,功勋甚大,特封为奋威将军,封靖远侯,赐金百两,银五百两。望你能为朕戍边守境,克敌致胜,方为朕之福气,百姓之福气。钦此。”
苏渐听着圣旨里并不怎么庄重的话,心想这就是圣旨?
简直和聊家常差不多。
南阳书院等人则惊讶地看向苏渐,隐约里,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毕竟,不管如何,苏焕终究是没有被贬,虽然是被责骂了几句,但是面子上还算过得去,也就说明陛下还会继续重用他。何况,苏渐拜将封侯,从草民升至侯爵,只在一日之间,这种殊遇,莫说是在本朝,就算是在整个大周王朝,都没有第二人。
那名钦差将圣旨递到苏焕手里,软言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表达了自己的同情和尊重,然后又和苏渐谈笑了几句,表示了自己的恭贺之后,最后离开。
苏渐把苏焕手里的圣旨拿到手里,低声说道:“父亲,没有关系的,皇帝陛下并没有真的生气,我太了解他了。”
的确,虽然只是和皇帝陛下下了半天棋,但是从对方的言行举止里,苏渐觉得自己应该足够了解他。
但是帝王心思不可测,苏渐这话,也只是安慰。
苏焕点点头。
他回头,看到或激愤或不平的将领,看到神色各异的南阳书院弟子,看到南萱,看到苏渐,心里那个念头再一次冒了出来。
难道,真的是会一代新人换旧人?
第116章 夜袭
似乎很突然,但是苏渐被封为奋威将军却并没有人感到惊讶。原本修行者的地位便无比尊崇,尤其是坐忘境的修行者,更是极为稀少的资源。何况苏渐屡立战功,就更足以服众。
除了苏渐自己。
他很惊讶。不可否认,每一个男人都有一颗成就功名的心,当这种心,这种渴望被提升到极点,便被称作“野心”。别说野心,苏渐就连一点点想法都没有。不是因为心里惦记着尔岚,而是因为他生来就是一个宁和的人,并没有这方面的太多想法。
而且拜将封侯,他并不开心。这明显是用来笼络自己或者苏家的手段……以后行事岂不是要时时刻刻小心翼翼?
与他同样不欢喜的,还有南阳书院的某些学生。
比如那个少女林菱。
她毫不隐藏自己的敌意,看着苏渐。
她很愤怒。因为她不明白,这个家伙只是拿了白鹿祭第四名,有什么资格和安师兄作对?安师兄在应天书院之时,可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
苏渐感应到她冰冷的目光,扭头看了她一眼;少女毫不示弱地看着他,似乎是想把他吞掉似的。
苏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女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不过他也没什么兴趣知道。淡淡看了对方一眼,他面无表情。
那些将领们拥了上来,为苏焕感到庆幸的同时,也为苏渐感到欣喜。一个年轻校尉兴奋道:“恭喜少将军,贺喜少将军。年不过二十,就因战功封侯拜将,大周开国以来,也只有少将军一人而已啊!”
众将一一附和,显得是极为兴奋。只有苏焕和苏渐两人平静如常,就算是南萱,也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风光背后的烦恼事情。
那名校尉又说:“将军,末将立刻让人准备酒宴,为少将军庆贺!”
众人都大感兴奋。的确,连日来的战斗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今天这个好消息,无疑让所有人都感到轻松,也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
南萱微笑看着苏渐。
她第一次见苏渐,苏渐正在被安白阳欺辱。对方仗着自己高深的实力,欺负苏渐,让她看不过去。那时候,苏渐还是一个境界低得让人同情的家伙。
第二次见苏渐,是在书楼里。她有些同情对方,却没想到被对方摸了脸。
那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摸脸。
后来,苏渐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的惊讶。境界的瞬间变化,令人咋舌的学习速度,一路进入白鹿祭前八强,甚至差一点打败李君独,再到这一个多月来的死命抗敌——苏渐做了很多事情,越来越让她惊讶,也越来越让她习以为常。
她,是看着他一点点变强的人。
自己,却仍然只是物化境。
她虽然不像尔岚那样骄傲,却有自己的骄傲。
她被祖父视作天才,却一直只能在物化境徘徊。
她羡慕苏渐,喜欢苏渐,爱恋苏渐,却也,嫉妒苏渐。
苏渐被众星拱月似的围在中央,微笑道:“多谢各位将军好意。不过,如今大敌当前,晚辈每日里战战兢兢犹嫌不足以拒敌,又哪里敢摆宴作乐?今日这酒宴权且记下,等到他日雪族大军退去,今日之宴与庆功宴同设,届时,晚辈做东,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苏焕欣慰之色溢于言表,笑了几声,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苏渐的肩膀,似乎很是满意。
………………
“这个苏渐,不过是封了一个小小的靖远侯,就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真是叫人恶心讨厌!”
林菱皱眉坐在床沿,越想越是来气,眉头也越来越紧。
大师姐杨偌微笑看着林菱,似乎在看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眼神里有些戏谑和微嘲。
她知道这个小师妹之所以如此愤恨苏渐,不外乎是因为苏家和安家素有罅隙。然而这个小姑娘却并不知道两家的仇怨根本在于何处,便为安白阳抱打不平,实在是傻的可爱。要知道,安白阳之所以如此愤恨苏渐,无外乎是因为苏渐娶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