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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必有端倪!
“小心一些,眼见未必为实。”
想着,秦川握住了阿罗叶的手臂,轻声叮嘱道。
紧接着,秦川心中一凝,却是一掌扬起,地上一粒石子便瞬即飞入手中,随后朝着眼前抛掷出去。片刻之间,二人顿时微微一惊。
“嘭!”
只见那石子飞在半空,猛然似被什么阻住一般,发出一声碎裂的声响,便是因为秦川强劲的力道,化成了石灰四处飘洒。而那碎末尘烟散开之后,也丝毫未朝着前方飘去,却是粘在了一面透明的壁障之上。
如同染上了几分灰尘。
……就仿佛,只是秦川掷出一枚石子,碰撞在一面石壁之上一般。
果真只是一副画!
“怎么会这样?”
阿罗叶一脸惊骇,转过头来十分不解地看着秦川。若说幻术,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幻术高手了,这般真切的“幻境”,她却是一点也理解不了。
“……”
秦川也看了阿罗叶一眼,却是没有言语。
手中的龙脊,不觉又紧了几分,二人对视的目光,同时闪过几分异色。霎时,只见秦川身形骤转,龙脊之上真元猛烈异常,生生挥砍出去。
“铛……”
……
“铛!”
一声激昂的响声,从玉剑峰上的祠堂传出。
柳沉烟手中一把刚刚离鞘的法剑,猛然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回鞘中,激起一声尖锐的破鞘之音,并且再也抽拔不出来。
月光透入祠堂中,更显白皙。
两盏白烛,散着扑朔迷离的光芒,落在柳沉烟的眸中。
“前辈从何而来?”
柳沉烟面色略显阴沉,只盯着那玉剑仙灵位之前的女子背影,阴晴不定。此刻先师葬礼,玉剑宗守备森严,更有不少修真一界前来吊唁的各家高人坐镇,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这祠堂中来。
那一股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的气息,早已料定来人不凡。
故此,不得不定下心来,如此问了一句。
“无量天。”
随即,只听那前方的女子淡淡道了一句,便转过了身来。方一见得对方的真面目,柳沉烟顿时微微一惊,有些无法言语。
如此倾城绝世而又孤傲绝尘的容颜,连她都发自心底深处的自愧不如、望而却步,再加上那几乎碾压自己认知之中所有的世外高人的修为气息,更让柳沉烟不得不怀疑,中原之中,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人物。
无量天的南柯宗主,她自是不知。
“前辈深夜来到家师灵前,所为何事?”
柳沉烟咬了咬唇,再度镇定下来,出言问道。只不过,这一回,少了几分怒气,转而多出了些许礼敬。毕竟,对方实力如此。
“昔日修真的旧人,多少有些交情。”
南柯应道,又回过身去,似有遗憾地看了那灵位一眼。
不管是对立也好、交情也好,当年修真一界的老人,暗黑门老怪物、伏羲门玉虚子诸如此般,已然相继陨落,多少,也有几分唏嘘。
“……”
听得对方这一句,柳沉烟只带有几分怪异的神色,不知言语。忽而,神色一惊,瞬息之间,只见前方之人单手一扬,自己身旁的虚空之中,裂天破地一对剑兵,竟是一下飞跃而出,生生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
柳沉烟骇然失色。
这裂天破地存在于自己的血脉之中,自己尚且不能完全驾驭。而眼前的奇怪女子,竟是能够主动唤出,如同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究竟是何高人?!
“这便是裂天破地么?”
南柯将那一对剑兵握在手中,注视了两眼。随即只见她纤手一弄,手指在那剑兵之上轻轻划过。不待柳沉烟言语,便已掷回了柳沉烟的手中。
“我授你一法,或许能助你掌控这魔物。”
“?!”
听得对方这一句,柳沉烟再度骇然不止。
却是紧握裂天破地的两掌之间,一股似乎带有什么信息的灵识源源传入她的心中,虽然不时弄不透彻,但显然也发现了,正是掌控这裂天破地可怕力量的方法。可是……柳沉烟扬起眉来看了南柯一眼,似有不解。
这女子从何而来?却又为何教她此法?
莫非,便真的只是师父玉剑仙昔日的故人?
柳沉烟抿了抿唇,神色无比怪异地看着南柯。今日的见闻,已是超出她的认识之外了,让她一时有些难以消化下去。
“前辈……”
“授你此法的,是逍遥谷。”
不待柳沉烟说完,南柯便又道了一句。
“逍遥谷?”
闻言,柳沉烟低头沉思,仍然不解。然而方一昂起头来,却是见得祠堂之中再度空无一人,那神秘女子的身影,早已无影无踪。
只有两盏烛火,摇曳不止。
……
雪夜通明。
一袭白衣,映在雪地之中,月光之下。
却见一缕丝发,缓缓飘落下来,龙脊剑,堪堪静止在脖颈之间。若非秦川及时止住了剑势,恐怕落下来的,便不是那一缕丝发了。
“萧兄?”
秦川一声惊疑。方才出现在自己身后之人,正是萧如白。
“呃……是我。”
萧如白咽了一口唾沫,迟滞了片刻,方才应道。他一只举起的手,本来是想拍上秦川的肩膀的,此刻在龙脊的威势下,却显得有些尴尬。尽管修为不低,但之前秦川突如其来的这一剑,也是让他受了不小的惊吓。
再迟一些,可就是人头落地了……
“你怎在此?”
见状,秦川悠悠道了一声,急忙将龙脊匿去。
此刻阿罗叶也是一脸的尴尬,谁能想到,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会遇见萧如白呢。在秦川的好友之中,便只有这个萧如白她最熟悉了,故也不用过多的礼节,见得萧如白长舒了口气,她也终于松下了心来。
若是秦川真把萧如白给砍了,那就麻烦了……
“呼……”
只见萧如白心有余悸地长舒了一声,方才放下了举起的那只手。随即笑了一笑,当然也不会在意,他看着秦川,却是应道:
“我从谷中出来,便在这里啊。”
“谷中?”
闻言,秦川心中一惊,顺着萧如白的目光,却是看见对方正瞧着方才那一副宛若幻境的壁画。恍惚之间,秦川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里便是逍遥谷?!”
“?”
顿时,阿罗叶也是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秦川与她说过,逍遥谷乃是这中原最神秘的地方,迄今为止也无人知晓位于何处。今夜自己夫妻二人误打误撞,却是发现了逍遥谷的地址么?
……却是,那一副壁画?
“莫再看了。”
见得秦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壁画,萧如白笑了一声,“此乃我谷主所设,为的便是让我逍遥谷远避尘世纷争,同时也不许外传于他人。你若能看得明白了,那恐怕也到了纵横四海、逍遥天下的境界了。”
“……”
秦川回过神来,也不再审视。
难怪,之前会有那股让自己感到未知的气息,此刻知晓乃是逍遥谷重地,那便也不用去纠结了。而自己,也并不想去那逍遥谷中。定下心来,秦川似也想起了一些事情,神色微沉,便是看着萧如白,问道:
“我传给你的信,可收到了?”
“嗯。”
随即,萧如白也是止住笑容,点了点头:
“我此番出谷,便是为此事而来。近日有人在晋州发现她的踪迹,你传信予我的同时,儒园的徐兄也给了我消息。此行,便是去晋州。”
第04章 妖莲
“……”
默默看着二人,阿罗叶没有言语。
关于萧如白事,她也知晓几分,虽然眼下二人并未道明那个“她”指的是谁,但阿罗叶自然也清楚。萧如白此去晋州,为的是闻人醉。
之所以沉默,却是因为她知晓秦川的心性,极有可能抛下眼前之事去帮衬萧如白,毕竟,闻人醉的处境,秦川也与她道过几分。萧如白帮助过圣巫教,她与之也算交情颇深,本来让秦川去也无妨,可是……
如今秦川自己的处境,都有些不妙。
若是去了,再遇到危险,那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阿罗叶有些踟蹰。
萧如白说完,不由颇有惆怅地叹了口气,想必那闻人醉此刻的处境,定是让他忧心不已。不过仅仅片刻,他便收拾了情绪,望了秦川一眼:
“你此番劫后重生,状态可是有些不好啊。”
“呼……”
闻言,秦川耸了耸肩。不必想,自己的状态自是被萧如白探了明白。
“我出谷时,谷主说这中原大劫将至。其他的事你便莫想了,好好将你的身躯炼出来,这风起云涌之际,也好有立足之本。晋州,我一人去便好,更何况,她与玉剑仙前辈的事,这中原除了我,他人已不好再插手了。”
“……”
秦川还未言语,便因萧如白这一句吞回了肚中。
的确,闻人醉与柳沉烟有着大仇,而自己假若帮萧如白去救那闻人醉,却有些难以面对柳沉烟了。看来,只有萧如白自己去解决了。
“有何麻烦,尽管知会我。”
良久,秦川方才对萧如白道了一句。
随即,萧如白笑了笑,看了一眼天色,便颇有疑惑地看着秦川夫妻二人,问道:“你们到这荒野深山中来作甚?游山玩水?”
“若是如此便好了。”
秦川自嘲了一句,“我来这山中,是寻找南明火精。”
“南明火精?”
“对了,既然逍遥谷在此,那想必萧兄定然时常出没此地。平日可有发现这附近有刚烈之气浓郁的地方,亦或是古怪之地?”
想着,秦川忽而问道。
那南柯宗主虽然指明了南明火精藏于这深山之中,但也是偶然感知到,其确切位置却是不明。秦川与阿罗叶正午从青冥山出发,傍晚便到了此地,可是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半点下落,因此苦恼不已。
此刻遇到萧如白,没准可以探得几分信息。
“嗯……”
听得秦川此问,萧如白沉思了半晌,很快神色一凝,便道:
“由此往西不远,应该有一处洞窟。我有一次出入谷中,偶然闻得那处有古怪的气息漫出,待我闻声而去,却是如何也找不到那洞窟了。”
“竟有如此离奇之事?”
“也便只有那次。后来我又去过,那洞窟依然没有变化,我进去查探,也未发现半分怪异之处。不知,是否你要寻的地方?”
“瞧一瞧便知道了。”
秦川定了定神,与阿罗叶对视了一眼。
虚实之像,假若不是如这逍遥谷或是那鬼谷一般的神通造化,那便是幻术无疑。而自己身边就有一个幻术高手,自也用不着忌惮。
阿罗叶点了点头。
随后,秦川又与萧如白随意说了几句,夜色愈深,萧如白心有他念,便也不再多逗留,辞了秦川夫妻二人,便连夜往东而去。
而秦川二人,也立即前往那处洞窟。
……
一处山麓之间,怪石嶙峋。
陡峭的山体将月光遮掩了去,这石林之中,也变得幽暗了几分。阴冷的山风不时掠起,彻骨之寒,让本就不擅御寒的阿罗叶叫苦不迭。
南明火精性刚烈,但却萌生在阴冷之地,曾经被静虚子谷长风炼成仙剑吞吴的天下间最旺盛的南明火精,便是在那极北冰川之地寻得。感受到这般境况,秦川心中不免有些悸动,拉着阿罗叶的手,不断探寻着。
自己感觉得到,那火精就在眼前。
并未刻意寻找,行得几步,一座黑暗幽深的洞窟,便出现在了秦川二人的身前。那仿佛穿透了灵魂一般的寒意,从洞中迎面袭来,只有黑暗,通往山体中的深处,更如同,直通向那传说中的幽冥地府。
“蛊术?”
猛然间,阿罗叶面色一变,自语了一声。
“?!”
闻言,秦川也是微微一惊,转眼看了看阿罗叶。
却见原本因为严寒还微微有些蜷缩的阿罗叶,此刻忽然变得自然了起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气息变得有些凝重,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这洞窟之中,曾被人施以我西疆极其高明的幻蛊,想必当初萧如白探不得究竟的缘故,正在于此,除了我西疆几位高人,罗狼他们都未必瞧得出。”
阿罗叶解释道,随即面色一沉:
“只是,这中原之地,为何会有蛊术的气息呢?”
“……看一看便知。”
秦川略一沉思,便打定了主意,“此刻幻术早已解去了吧?”
“嗯。”
阿罗叶点了点头。
幻术失去术主的维续,随着时间流逝,自然会渐渐散去,西疆幻蛊自也不会例外。这,也便是萧如白后来又瞧得见这洞窟的缘故了。
“走。”
道了一句,秦川揽住阿罗叶的身躯,一步步向洞中行去。此刻九曜琉璃盏悬空而起,立在二人的上空,竭力汇聚着稀薄的火属性灵气,散出温暖的红光,驱散寒气的同时,也勉强将洞中照亮了几分。
这洞窟却也不深,行了百来步,便到了洞底深处。
乃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几乎没有被人踏足。脚下满是土壤,那两壁的岩石,也长满了各种喜阴的植物,颇为茂盛,也更显得幽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