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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说，这次祯祯要是醒过来，你可不准再板着脸凶她。”姚奶奶事先警告着说道。
“什么叫再字，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丫头！”姚爷爷不满的说道，他以前都没见过怎么能说他凶。
“你以前不是一直在凶小静吗？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她和小静长的一模一样，就算是性子里面的倔劲也是一样！”姚奶奶再度开口：“你可别再像是之前那样！”
“知道了知道了。”姚爷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到底什么时候醒，要是一直不醒我还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就算是等着又怎么了，难道就不行了？！这可是你唯一的外孙女，咱们姚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姚奶奶开口说道。
天知道，她想要一个女孩都想要疯了。
可惜，这一代都是男孩。
就算是叶祯祯，也是断绝了关系的，上次那么一见，她就怎么都放不下了。
“女孩了不起是吧，女孩就是心生外向！”姚爷爷对于当年姚静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要不是女儿那么坚持，怎么会最后闹成那样。
“咳咳。”
叶祯祯轻咳两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她本来只是能看到他们两个老人坐在沙发上的背影。
可是，当她咳嗽出声，姚奶奶立刻喜出望外的冲了过来。
但是姚爷爷却身子一僵，感觉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祯祯，你可算是醒了！”
姚奶奶看着叶祯祯，带着上次见面没有的慈祥。
那双眼眸中的光芒，更事透着深深暖意。
“外婆？”叶祯祯看着姚奶奶，自己一觉醒来，不但是换了地方，面前更加是换了人。
小舅的动作还真是迅速。
但是，她睡觉一向是浅眠，怎么会到了这里都一无所觉。
她目光有些复杂，小舅他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助安眠的药？
“祯祯，你外公来看你了。”姚奶奶说着叫向还僵坐在沙发上没有回头的姚爷爷：“你还不赶快来看你外孙女！”
姚爷爷这才站起身，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和躺着睡觉时候的样子不同，叶祯祯醒来坐起身的时候，那种五官轮廓似乎一下子立体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和姚静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
要不是死死压抑着，估计他就直接叫出了女儿的名字。
那双眼眸，却和谁都不像，带着自己独一无二的韵致。黑的有如化不开的墨色，看人的时候清凌凌仿佛可以直接看到别人心底。
叶祯祯也把目光看向了这个传说中的外公。
这个把自己妈妈赶出家门的人。
和一般这个年纪的老爷子不同，姚爷爷看上去要年轻许多。头发竟然还是乌黑的颜色，而那双眼睛依然是炯炯有神。
他身上有长期浸**本的书卷气，那种斯文的气息让人感觉十分儒雅。
和姚栋不同，姚爷爷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学者。
那是一种骨子里面带出来的书香气质，让人望而不由尊敬。
而威严，更是他给人的感觉。
“外公。”
叶祯祯率先开口，虽然心里有着莫大的不认可，可是对方是她的长辈。
所以她还是先出声叫道。
姚爷爷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姚奶奶有些急了：“外孙女叫你呢，你没听到吗？”
她给老头子使着眼色，希望他可以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就认下来这个外孙女。
“嗯。”姚爷爷僵硬的回了一声，似乎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叶祯祯相处。
叶祯祯也没有再说话。
姚家并不是她一心想回归的地方，那是母亲的期望，并不是她的。
她肯认他们，一个是血缘关系，一个就是外婆的身体。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生疏的不说话。”姚奶奶赶快打着圆场：“其实祯祯你现在有事你外公一直都很担心你，现在还专门来看你！”
叶祯祯像是外公刚才那样子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姚爷爷站在沙发那边，是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尴尬气氛。
姚奶奶眸中划过一丝黯然，她知道祯祯其实并不是太愿意回来，但要不是她一直坚持着，估计就算是见到姚家，祯祯也不会太打招呼。
当年的事，不只是姚家人伤了心，姚静家人，也是伤了心。
“祯祯，这里还不是姚家的老宅，现在你外公过来，就是想接你回去老宅那边。”
姚奶奶转移了话题说道，言谈之中一直带着姚爷爷，希望他们可以改变下关系。
“老宅？”叶祯祯知道一班的世家大族都是有老宅的，那边是家族的兴起地，所以一般都很重视。
能够到那边，代表着家族的认可。
“是，老宅！”姚奶奶重重点点头，看向了姚爷爷：“你倒是说句话。”
“祯祯，回老宅吧。”姚爷爷沉声说道，脸上看不出表情，也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这是代表着外公开始要认我们了吗？”叶祯祯目光清亮地直接看向了外公，把话摊开出来说道。
“什么叫认不认，本来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认不认的！”姚奶奶再度开始打着圆场。
叶祯祯却还是直直地看着姚爷爷，等着他的回答。
后背的疼痛简直钻心，但是在这个老人面前，她还是倔强地挺直了脊背。
这是一种不甘示弱的防御姿态。
姚爷爷阅人无数，自然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什么性格，看着她咬牙坐直的样子，多年的心里防线突然有一丝松动。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轻易允诺。
“先回老宅住着，剩下的事后面再说。”姚爷爷回避的说道。
这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事，一旦做了这样的举动，恐怕到时候江浙地界就都会知道这件事。
当然，也包括姚家曾经辜负过的范家。
“如果不是已经承认，那干嘛非要回老宅，在哪里待着不是待着。”叶祯祯勾唇冷笑：“其实要不是小舅一直坚持，我不会来这里。”
在心里的隔阂不是说清算就可以清算的。
这个姚家，在前世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妈妈死的时候不曾，她死的时候不曾。
如果亲人只是为了衡量彼此的价值，那么这样的亲人不如不要。
如果，这样的亲人只为了别人的眼光就可以轻易的抛弃亲情，那么这样的亲人更不如不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来这里还是委屈你了？！”
姚爷爷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他来这里也是为了自己老婆，要不是她一直在那样说着，他不会来看这个孩子。
他有他自己的原则，也有自己的底线。
“我没说，但是我知道我妈妈没有瞑目。”叶祯祯看着姚爷爷，很冷淡地说道。
她用词已经很小心。
至少没有说死不瞑目这四个字。
这话出口，房间里面立刻氤氲出来难过的味道。
“外公，其实在没见到您的时候我就想要问问，难道外人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直接把自己的女儿赶出去再也不见？！”
少女的眼眸睁大，显得瞳仁格外的黑。
这份眸光，超过了年龄的界限，看上去让人心沉。
“你懂什么！”姚爷爷看着什么都不懂得外孙女，世交的关系，定好的婚约，这在老一辈看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是，我没有您年龄大，没有您看书多，没有您懂世故。”
叶祯祯一字一句很清晰的说道。
“但是我却懂家人就是彼此依靠的，可以争执，可以生气，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有多么重要，那些我都统统不懂！”
“可是外公，您在一次次把我母亲拒之门外的时候，难道您的心不会痛吗？”
“生气这种事情，可以一年两年，难道就没有想过，也许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至少在母亲得那辈子，没有得到过原谅，没有求到过心安。
姚爷爷的脸绷得很紧，他看着叶祯祯的目光都是怒火，但是却无从反驳。
“婚约也好，承诺也好，和别的家族的交情也好，难道就真的可以重到超过亲人这层关系？！”
叶祯祯想到这些心底就不由划过一丝悲愤。
她母亲死了之后，她一直都是被苏若兰带着，没有人教过她带眼识人。
如果，有别的亲人在，到最后她、还有叶家，怎么会是那样的结局！
姚爷爷看着叶祯祯悲愤的样子，心底的怒气却一下子汹涌而出：“是，你以为这只是承诺，只是一个区区的婚约？！”
“叶祯祯，你知道不知道人活在世上要重什么，要重信！”
“人有信才可以无愧于天地！”
“当年的事情要不是你妈妈一意孤行，怎么会变成那样！”
老人也是一阵的气愤，到最后，这么多年，到底是谁害的！
还不是姚静自己做错了！
“外公，我想问一下，现在这个年代，还有谁是提前订婚的？！”
“或者说，还有谁是订婚就一定保证可以结婚，结婚就一定保证不会离婚？！”
第403章 回老宅，见君初
叶祯祯目光凛然地看着外公，她的话不一定对。
但是外公的话，更不一定对。
“是，人要言而有信，但是人不是机器，不是任何事情都完全能按照程序操作。我妈妈有喜欢任何人的自由，和任何人在一起的自由，而不是非要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姚宗儒瞪大眼睛，看着外孙女在振振有词的说着，那副模样，就好像见到了女儿当年。
手一下子扬了起来，想就像当年一样，狠狠一巴掌打在这个不肖女的脸上。
叶祯祯也瞪大眼睛，倔强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外公。
如果这一巴掌他打下去，她绝对不会再继续留在姚家。
“你干嘛？！”
姚奶奶林美贞立刻死死抓住老爷子的手腕：“你还想打我的外孙女，那你不如打我好了！”
“你放开我！”姚宗儒不满地看着妻子，他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外孙女。
“外婆，你放开他，我看看他这巴掌会不会打下去！”叶祯祯看到面前的这个所谓外公竟然是这副样子，也犯了倔劲。
她硬撑着自己从床上下地，站在了床前。
这几天没吃东西，因此她的身形更为瘦削，站在那里的时候就像是一根秀气的细竹。
“你看她说的什么话！”姚宗儒怒气上涨，想要甩开妻子的桎梏。
“你要是敢动手试试，当年的事我们做的可能就错了，现在你还要打走你这个外孙女吗？！”林美贞的眼圈红红的，想起早逝的女儿。
要不是这样，女儿也许现在还活着。
“谁说错了，要错也是姚静错了，不是我们！”姚宗儒看着妻子，这些年他们不都是一直这样认为的吗，怎么现在妻子就变了想法。
“要不是她一意孤行，怎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范君初成了什么模样，他可是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每次见到范家，我都像是矮人一头似的！”
老人提到这个事情也有些伤心，当年那件事，让他几乎都没脸见范家人。
叶祯祯站在那里，看着仍然固执己见的外公，她不由反驳：“一辈子，呵，他一辈子不结婚就怪我妈吗？！说不定他本来就不想结婚！”
“如果他是因为喜欢我妈才会这样，那怎么叫做真的喜欢！难道喜欢不是见到喜欢的人幸福才叫好？！”
“如果这辈子都这样郁郁寡欢，那么害的我妈有家不能回，他也算是凶手之一！”
少女的眼睛瞪的很圆，到现在，都不知道谁在暗中要害叶家。
这个范君初其实是最有可能最有动机。
能让姚家所有人都这么喜欢，都这么内疚，这个人该有多么厉害。
“你！”姚宗儒狠狠甩开妻子，走到叶祯祯面前这巴掌就要落下。
“打吧！”
少女仰着脸，倔强地看着他。
“我敬你是我妈妈的爸爸，我不会躲！”
“但是我不认为我妈妈欠你们的，更不认为我爸爸欠你们的，而我，对你们更没有什么歉疚！”
她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在激动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伤口也跟着作乱。
但是不行，此刻她不能倒下。
姚宗儒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脸，苍白的脸色昭示着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但是也更突显出那双黑如墨色的眸子。
那双眼眸中像是燃着火焰，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没有一丝的心虚。
很明显，她不认为她是错的。
林美贞表情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个，现在她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别忘了祯祯身上还有伤！”
情急之下，她只能喊出这句话。
姚宗儒的手在空中高高悬着，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面孔，女儿的脸和眼前的脸不断交替，内心多年翻滚的情绪在此时爆炸，让他的胸口都钝痛起来。
“哼！”
他的手重重放下，转身准备离开。
“祯祯！”
身后却突然传来林美贞的惊呼。
刚才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起伏太大，还是动作太急，叶祯祯在姚宗儒转身之后竟然就直接昏倒了。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