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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心白离开了天昆仑,到丹鼎道去跑了一趟。老猴子欧邪子一看到他,那一个高兴啊,抱着他就像抱着自己养的小狗一样,热情得让李心白受不了。
李心白在丹鼎道之中搜罗了不少丹药。这次下山之后,他终于明白到了丹药的重要性。特别是能够补充仙气真元的归元丹,在某些关键的时刻,真是救命的法宝啊。
不过哪怕他求爷爷告奶奶一般央求,欧邪子也只给了他五颗归元丹。这种金丹的炼制极不容易,纵使是丹朴子这样的炼丹高手,也必须要经过近百日才能炼出一颗。而且,这种金丹的原材料十分珍贵,确实是难以大量炼制。
李心白鬼子进村一样在丹鼎道中大肆搜刮了一番之后,又回到了欧邪子住的那间小房子。他从背上取下一个布包,然后从布包之中拿出了镇冥剑。
经过与勾魂魔与死灵大巫师的连番激战,那把镇冥剑已经伤痕累累。剑刃上有许多卷口,剑身也被勾魂魔的那把大镰刀砍出了许多裂痕。
这把剑,再也经不起任何强度大的激战了。
欧邪子拿起镇冥剑细细地端详了一番,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诧异。他解下腰上的酒壶,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真武剑圣当年用过的镇冥剑吗?老夫我没有喝醉吧?”
他转过身,冷不防地将那酒壶嘴塞进李心白的嘴里一番猛灌,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嗯,老夫没有喝醉,这真的是镇冥剑!”
李心白被那烈酒呛得死去活来,咳得肺都要烂了!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他大声地嚷道:“妈的,老猴子,你没有醉,你分明就是疯了!”
欧邪子的脸上出现了沉痛的神色:“这可是一把一等上品的好剑啊!这么好的剑,怎么被你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李心白一惊,一等上品?岂不是和承影剑的等级一样?他缓缓地抚mo了一下这把伤痕累累的剑,将自己与死灵大巫师交战的过程告诉了欧邪子。
欧邪子听他说完,点头说道:“没错。镇冥剑对于亡灵系的敌人确实有较强的杀伤力。而且,它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这把剑,是一把极善于吸收外界太阴之气的剑!”
李心白想起了自己在大漠中将镇冥剑掷向残月,从而使出太阴逍遥破来击杀勾魂魔的事情。确实,当时如果不是有这样一把能够吸取夜月太阴之气的奇剑在手,他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想到这里,他对这把伤痕累累的剑又多了几分感情。
欧邪子接着说道:“不过,这把剑也有它的缺点。它的体质太软,而且不够锋利,不能承受敌人的强力攻击。这一次如果不是你把一部分剑气凝注到剑身上,这把剑早就折断了!”
李心白想了想,嬉皮笑脸地说道:“老猴子,那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改善这把剑的体质?”
欧邪子想了想,忽然放了个尖声细气的屁。
李心白的毛都竖了起来,他捏着鼻子骂道:“靠,死老猴子,你就不能用上面的嘴巴说话吗?”
欧邪子呵呵呵地傻笑了几声,然后示意他将背上的承影剑拔下来。
第六章、剑壁?
欧邪子用手指在承影剑黑沉的剑身上弹了一下,说道:“这把剑的剑身坚硬锋利,不过它的尺寸稍微短小了一些。而且,除了可以通过攻击敌人的影子来伤害敌人的神异功能之外,这把剑就再也不具备别的属性伤害功能了。”
“我在想,”他停了一停,然后看了李心白一眼:“是不是可以把这两把剑熔铸为一把?这样,这两把剑就可以互补长短!而且,两把剑的神异能力,都可以同时保持下来!”
李心白的眼睛一亮:“这当然好了!”
欧邪子捋了捋胡子,说道:“可是,还有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问题吗?铸剑,需要有剑骨、剑血和剑魂。如今,这两把剑都具备了非凡的剑骨和剑魂。可是,要让这两把剑完美地铸合在一起,还必须要有特殊的剑血才行!”
李心白看着欧邪子的眼睛说:“你需要什么?”
欧邪子说道:“你的血,很多很多。”
李心白二话不说,捋起了衣袖。
贡献出自己的血之后,欧邪子便以安心铸剑为由将他赶出了丹鼎道。老头子答应他,三天之后替他将剑铸好。到那时,李心白将会拥有一把三等名品的好剑!
回到真武殿之后,殿内的宗师们仍未出来。
李心白坐在一棵虬龙般的青松下,透过那针一般的枝叶去看天空明亮的月亮。几只仙鹤在他身旁踱着优雅的步子,不时轻轻啄着他的手,与他玩闹。
他的前面,是云烟弥漫之中的昆仑山脉。从高耸入云的天昆仑望下去,那些山峰好像一座座都在李心白的脚底下一样。
在月亮之下,昆仑诸山上云霞离合明灭,仿如天上仙境一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李心白回头一看,原来是庄无名。山风掀起庄无名宽大的白色衣袍,令他的身姿更显飘逸。不知道为什么,李心白觉得今晚的庄无名的神色有些凝重。
看上去,他好像作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一样。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月下的远山,彼此都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庄无名才问道:“心白,你知道昆仑山上最高的地方在哪里吗?”
李心白愣了一下:“昆仑山最高的地方不就是我们坐着的这个地方天昆仑吗?”
庄无名摇了摇头。他说:“昆仑山上最高的地方,比我们今天站着的这个地方还要高!”
李心白吃惊地问道:“可是,天昆仑已经是昆仑山脉上最高的山峰,哪里会有地方比天昆仑还高呢?”
庄无名点头说:“当然有。其实,昆仑山上最高的地方,叫做剑壁。”
李心白更加吃惊了:“剑壁?剑壁在哪里?”
自从他上了昆仑山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庄无名说道:“剑壁,就是当年在剑墟中令剑圣林心白消失的那块石壁。石壁之中,其实还有一个更加秘密的处所昆墟。那是我们昆仑山上最神秘的异度空间,里面,隐藏着真武剑宗最古老、最终极的秘密。”
李心白抬头望着庄无名,月光柔柔地落在这个大宗师的脸上,照得他温和的脸色一片苍白。
庄无名继续说道:“本宗和诸位少宗师商量之后,决定委派你登上剑壁,进入昆墟之中。”
李心白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
庄无名迎着清冷的月光,缓声说道:“一则,将《巫符往世书》埋于巨剑之下,这邪书之中的妖妄怨厉之气将大大消耗,往后数百年,这邪书将不能再为害人间。其次,剑壁之中隐藏着昆仑的终极秘密。如果得知这秘密,说不定尚有一丝扭转真武命数的机会。不过自从剑圣祖师之后,再也无人能够在进入剑壁后又全身而退。心白,你身上自有一段机缘,怕是与这剑墟有几分缘份。但此行凶险,去与不去,你可以在深思熟虑之后,再答复我们。”
李心白的心中咚的一声,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听庄无名的口气,似乎真武剑宗会面临什么重大的变故?
夜色之中,李心白的眼睛忽地寒亮照人:“大宗师,我们真武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庄无名一笑。他没有回答李心白的问题,反而举起头望向了月亮。
“心白,天空中其实有两个月亮,你知道吗?”
李心白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两个月亮?”说实话,这个他可还真的不知道。他一直都以为,这个世界的宇宙环境和穿越前的地球一模一样呢。
庄无名继续说道:“我们看到的这个,叫做明月,每天夜里西起东落。另外一个我们肉眼难以看见的月亮,叫做暗月。暗月并不发出光芒,它吸收光芒,以一个月为周期,月初从北面升起,月末从南方降落。在明月或太阳光耀天空的时候,你可以在从北至南的天轨上看到一个淡黑色的圆形轮廓,那个,就是暗月了。”
李心白抬头一看,果然像庄无名所说的一样,在北天之上看到了一个淡淡的黑色圆形轮廓!
庄无名的神色很快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明天夜里,就是二百年一遇的‘明月蚀冥’的奇特天象了。到那时,明月和暗月在空中双月重合,大陆上的太阴之气将到达最强烈的时刻。那时,只要我们将另外半部《巫符往世书》埋到剑墟下,九剑天谴中的神秘力量就会被触发,剑壁也将会出现!”
听到如此神奇的描述,李心白的眼中不由得骤然生亮!
“经过一个时辰之后,剑壁将慢慢从谷底升到天昆仑之巅。而那块石壁,也会变得像镜子一样光滑明净。通过剑壁,便可以进入那个远古时期的神秘空间昆墟!”
庄无名说完之后,两个人之间立刻陷入了一片漫长的沉默之中。风在吹,千壑万山之间的松涛在轻轻吟唱。
昆墟,远古之神秘空间,九剑天谴。神秘的剑客,谜一般的谶语,这一切,忽然都涌上了李心白心头,令他的心神一时飞离了躯体,去到了那未知的时空之中。
来自一个未知的世界的神秘召唤,突然让他的身体深处产生了某种渴望。
良久之后,李心白忽然说道:“大宗师,弟子愿意接受这个使命!”
庄无名微微一笑,似乎对于李心白的选择一点也不意外。
而李心白接受这个使命的唯一理由,就是当年的真武剑圣林心白也曾经到过昆墟。从昆墟出来之后,他似乎脱胎换骨一般,剑法的进境惊人!
虽然此行祸福莫测,然而“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如果没有超出凡俗的气魄和胆略,一个人是绝对无法登上世界之巅的。
数千年前的林心白,数千年后的李心白,当他们在冥冥之中都作出了同一个选择后,上天也许也交给了他们同一个使命。
第七章、明月蚀冥
那一晚,在李心白心目之中超凡脱俗、不沾半点人间烟火气的大宗师庄无名,却几乎终夜与他陪伴在一起。
李心白自从成功地拔出圣迹幻剑之象内的“幻剑”之后,赫然已被视作真武宗的大宗师接班人。庄无名将李心白留在身边,似是有亲自指点他的剑法的意思。
庄无名语气清和,说的话虽然不多,但却是字字珠玑,一针见血。李心白在练剑上遇到的疑惑、修炼仙真诀时的一些不解之处,在得到大宗师的亲身指点之后,无不迎刃而解。
与大宗师相伴的一夜,李心白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将近天明时,李心白心潮涌动,自觉醍醐灌顶,眼界刹那间开阔了千里万里,几有执剑而起、龙舞九天的冲动。
看着这个弟子仿如窃得糖果的孩子那样手舞足蹈的样子,庄无名竟也爽朗地大笑起来。这个孩子,在学剑一途上倒真的有些痴了!
李心白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来对着庄无名傻笑两声。他忽然觉得庄无名不再像那远在云端的宗师,而是像相伴已久的父亲或师长,比往日亲切了许多。
第二天晚上。
圆月高悬,万里山河一片清冷。
明亮的月亮之后,有一层缥缈的黑色光晕。因为夜空本来便是黑色的,所以那光晕几乎看不出来。
明月和暗月,在这一夜之中非常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明月蚀冥,明月和暗月运行到了天轨中的同一个点上。明亮的月儿,恰好将那原本就不明显的暗月遮在了后面。
李心白感到这一夜比平常要冷许多。这应该是太阴之气增强所产生的效果。
庄无名和李心白一起站在了天昆仑上。而孤高子等人,则已经到了剑墟之内。
庄无名和李心白绕过真武大殿,顺着殿后的山路一直向上。
此时的夜空,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夜空都要更清澈。明月之光辉映天宇,将整片天空照得如同一片倒置的海洋。
夜空清澈,深邃,星河如水。若凝视得久了,那苍穹的深处,却似乎产生了一种奇怪神秘的吸力,大有将世间之人摄入那无尽虚空之感。
李心白和庄无名一直走到了山路的尽头,立在了方圆近千里的昆仑山脉的最高处。那里,是一个圆形的大平台。地上,有一个大大的“道”字,笔画浑朴,笔墨苍古。大平台之后,便是茫茫无底的深渊了。
庄无名依旧神色清和,而李心白低头朝那万仞之深的悬崖下望去时,眼中却似乎闪出了几分紧张之色。他偷眼望了一下庄无名,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
庄无名身为真武剑宗的大宗师,又是东陆仅有的几名超级剑修高手之一,是不是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不能令他改变这份从容淡然的气质?
高处不胜寒。在明月及暗月的双重太阴之气的影响下,天昆仑之巅,仿佛连风都被凝结了。
这时,幽暗深谷的底部,忽然射出了一道银蓝色的剑气!
其气纵横而起,仿如梦中神剑,一下子便刺穿了浓密的阴云,射入了那高渺的天宇深处!好一番刺透宇宙的锋芒!
光芒冲天而起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