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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九阴教主将手一挥,道:“你既然相信他会逢凶化吉,那就去吧!”
白君仪蟀首一摇,道:“我不走啦!”
九阴教主诡笑道:“不走也好,你容颜绝世,我还未曾见过与你一样美的姑娘,唉!可惜华天虹那小子有眼无珠……”
白君仪怒声道:“不许你骂他!”
九阴教主道:“好吧,你既执迷不悟,我就以事实证明。让你知道,华天虹对你毫无爱意。”
白君仪闻言一呆,愣了一愣,颤声道:“你用什么办法,证明他……他不爱我?”
九阴教主诡笑道:“这办法简单明晾,从今以后,你投入我九阴教下,算是被我擒住,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且看华天虹救不救你?”
白君仪脸上泛起迷惆之色,道:“为什么?”
九阴教主道:“我问你,如果我擒住了华天虹,你是不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他脱险?”
白君仪冷冷道:“哼!他的本领比你大,你擒不住他。”
九阴教主干笑一声,道:“且不管谁的本领大,假定是我擒住了他,你是不是要搭救呢?”
白君仪道:“我当然要搭救,哼!你若伤害了他,我与你誓不两立,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与你周旋到底。”
九阴教主狞笑道:“对啊!因为你爱华天虹,所以下许旁人伤他,那华天虹若是爱你,自然也不许旁人伤你,你投入我九阴教下,华天虹如果救你,那就表示他对你有情,他若置之不理,不管你的死活,那就表示他的心目之中,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华天虹隐在暗处,心中想道:这女人舌底翻莲,引诱君仪入教,不知用心何在?
但见白君仪蜂首一摇,断然道:“我下考验他。”
九阴教主微微一怔,诧异道:”为什么?”
白君仪冷冷说道:“我知道他的心,我相信他,那就够了,哼!爱就是信任,不许考验,这道理你不懂。”
九阴教主阴笑道:“似你这般痴情,正是片面相思,到头来白君仪不待她将话讲完,怒道:“我高兴,只要我爱他,不管他爱不爱我,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九阴教主那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煞气,但只一瞬,重又消褪,诡笑道:“你去吧,否则老身立刻取你的性命,看那华天虹替不替你报仇?”
白君仪冷冷一哼,道:“你想设计害他,我偏不走。”
九阴教主狞声道:“那是嫌命太长,自寻死路。”闪身上前,伸手抓去。
白君仪猛然跃开,一撩衣摆,抖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
九阴教主先是一晒,突然心动,道:“你也使软剑,是你母亲教的么?”
白君仪冷冷道:“你管不着。”
九阴教主不怒反笑道:“老身虽然息影已久,但江湖上梢有名气的人物,其身世来历,武功门路,老身全都了若指掌。”语音微顿,接道:“老身知道,你何以突然用起剑来。”
白君仪微微一怔,冷笑道:“我会的武功多啦!高兴用什么兵刃,就用什么兵刃。”
九阴教主诡笑道:“话是不错,只是软剑难学难精,你原本来曾练好,从来不用这种兵器对敌,可是最近……”
白君仪傲然道:“最近怎样?”
九阴教主笑道:“你父亲读过《剑经补遗》的全文,想是他将那篇文字教给你了,因而你转攻剑法,改用软剑作兵器,嘿嘿!老身猜得一点不错吧?”
白君仪怒声道:“错了!”
九阴教主双眉一轩,意似不信地道:“错在哪里?”
白君仪面靥之上,露出一片飘忽的笑容,朱唇一抿,道:“不是我爹爹教的,是天虹教给我的。”
华天虹暗暗忖道:啊!我几时教她《剑经补遗》了?
但听九阴教主狞声笑道:“不管是谁教你的,今日老身将你擒下,看看是谁来救你?”
身形电闪,一指点去。
她既决心擒人,白君仪哪里逃遁得了,华天虹隐在一侧,眼看若不出面,白君仪势必落到九阴教主手中,只得挺身而出,沉声说道:“教主手下留情,华天虹这厢有礼了。”
九阴教主涂然一惊,身形急晃,闪电般地退回了原处。
一阵羞怒,泛起胸头,那苍白得不带丝毫血色的脸上,涌起了两片红云,口中却是冷然道:“我以为你永远避着老身,原来也有躲不住的时候。”
华天虹暗暗忖道:此人虽然阴险,却有羞耻之心,知道欺负小辈是丢人之事,比起往日那批魔头,是要高一等了。
心念一转,不禁朗声一笑,拱手道:“听说教主落在北门高升栈内,在下正要登门求教。”
九阴教主暗晴一惊,想不出华天虹怎会知道自己的行踪,当下还礼道:“求教之言,老身是不敢当,你新婚燕尔,老身未曾致贺,这里请罪了。”
华天虹淡然笑道:“教主客气了。”目光一转,朝白君仪望去。
白君仪热泪盈眶,痴望着华天虹一瞬不瞬,那玉靥之上,流露着一片凄凉的笑意,口齿启动,欲言又停。
她朝思暮想,只望见春心上人一面,这时,梦中人就在眼前,她却心碎肠断,痛如刀割。
天地间凄惨之事,莫过于此,她魂牵梦紊,念念难忘之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扑身过去,投入意中人的怀抱,刻骨相思,不能倾吐,万缕情丝,不敢发抒,那满腹辛酸,实非常人所能忍受。
默然半晌,白君仪挣扎出一个笑容。朱唇轻启,呀嚎啼喘地唤道:“天…虹。”两行清泪夺目而出、滚滚下落。
华天虹心头一痛,付道:她一往情深,背着我时;将我认作与她两心相悦、相爱无间之人,如今当着九阴教主面前,我若对她过于疏远,教她颜面何在,情何以堪?
他乃是重情尚义之人,只因不忍亏待一个女子,情不自禁之下,将手一抬,朝着白君仪遥遥伸去。
他的意思,乃是教白君仪过来,站在自己身畔,但他哪里知道,这简单之极的动作,在一个深陷情网,不克自拔的少女眼中,却代表了天大的意义。
白君仪先是一怔,继而娇躯一颤,突然哭道:“啊……纵身一扑,投入了华天虹怀内。
她惊喜交迸,浑忘了一切、但觉悲从中来,亟欲一哭,这时紧紧抱着华天虹,伏在他的怀中,哀哀而哭,片刻间,泪水已湿透华天虹的衣衫。
华天虹双目之中,泪光浮动,手抚着白君仪的秀发,柔声说道:“别哭了,快站在一边,我与九阴教主……”
言犹未了,客栈那面,倏地传来轰然之声,这声音甚为隐约,但是,一声尖厉刺耳的长啸随即响起。
华天虹大吃一惊,抬眼一望,一条人影,胁下挟着一人,自客栈后院冲天射起,带着那尖厉刺耳的怪啸,流矢划空一般,直投南方而去。
此人身法之快,决卞在华天虹和九阴教主之下,厉啸之声划破静夜,犹未歇止,那黑影已一现而隐,脱出了华天虹的视线。
同时间,九阴教主行动如风,一言未发,闪电般地追了下去,转眼之间,越过客栈,消失不见。
华天虹心惊胆战,朝白君仪急声说道:“赶快回家,不许到处乱跑。”
说罢之后,飞身跃下,两个起落,人已赶回客栈,跃入后院,冲到了所居的房外。
只见两扇房门被震成了十余块,散落一地,墙壁倒塌了三四尺宽,碎裂的木块砖土俱都撒在房内,连睡榻上也有,房中尘土飞扬,犹未落下,华夫人、赵三姑、秦碗风和小五儿,四人都在房外,除了华夫人沉凝镇定,脸色依旧之外,其余三人都是脸色大变,余悸犹存。
华大虹一瞧众人平安,心头落了一块巨石,走到母亲身侧,道:“娘受惊了吧?”
华夫人微微一笑,道:“你把我看成一个乡下老太婆了。”
秦碗凤忽然说道:“虹哥,‘九毒瘴’收不回来了,咱们得赶紧焚化掉,免得被风吹散,伤着无辜的人。”
华天虹道:“如何才能焚比?”
秦碗凤道:“焚化倒是容易,就怕烧着房屋,引起火灾。”
华天虹道:“不要紧,你焚化毒瘴,我防着就是。”
此时栈中的人已由睡梦中惊醒,纷纷赶了过来,秦碗风借了一人手中的蜡烛,扣指一弹,一节烛心带着火苗飞出,射入房中那飞扬的尘土中。
只听膨然一声,房中火光一闪,华天虹左手一挥,一掌虚拍过去。
呼的一阵锐啸,那火光为四面八方的掌力所束,挤成了一个圆球,悬空一滚,闪得一闪,随即熄灭。
小五儿叫道:“哟!这是什么武功?”
赵三姑笑道:“好小子,掌法不比剑法差嘛!”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这是周一狂的‘困兽之斗’,唉!可惜此人不走正路,算将起来,咱们还欠他的人情。”
小五儿向华天虹脸上一指,讶然道:“华大哥,你刚哭过。”
“华天虹强笑道:“乱讲什么。”转脸朝一旁望去。
栈中的人挤在丈许之外.华天虹脸上泪痕未干,被小五一嚷,急急转过脸面,目光一瞥,发觉人丛后一颗乌云闪亮的蜂首,匆匆躲了开去。
他不须细看,已知是白君仪,不禁暗暗发愁,付道,她这般痴情,只怕会跟到山西,此事如何才能了结?
忽见那掌柜的躬身道:“爷,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华天虹急忙收摄心神,道:“适才闹贼,这房间已不能再住,另外可有房间?”
秦碗凤接口道:“这里的损失,咱们如数赔偿,明日算给你。”
那掌柜的连声道:“不必赔偿,不必赔偿……”奔了过去,朝一个商贾模样之人低声讲了数语。
那商贾模样之入似是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敬仰之色,说道:“当然让!理该让!俺去收拾行李。”转身奔去。
华天虹耳力过人,听得那掌柜的提起自己的姓名,请那商贾模样之人迁移房间,心头过意不去,又知白君仪尚未离去,怕她被人发觉,心虚胆怯,暗暗捏着一把冷汗。
须臾,那掌柜的过来,请众人入房,瞧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华天虹偷偷一瞥,白君仪业已不在,不禁吁了一口长气,搀扶母亲进入房内。
这是一间套房,内外均有睡榻,华天虹朝门外张望一用良,心中暗暗祈涛道:傻丫头,赶快回家,千万不可流连在外,更不可守在街头,祈祷完毕,拴上了房门。
华夫人倚在枕上,道:“星儿,你可曾遇上敌人,怎么如此快就赶回来了?”
华天虹道:“孩儿就在对街屋上,与九阴教主讲话,并未动手,闻得响动,九阴教主去追那偷袭之人,孩儿就赶回来了。”
小五儿闻言,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朝华大虹胸上盯了一眼,暗暗做了一个鬼脸。
华大虹目光一垂,衣衫胸前,赫然一片潮湿,瞧那部位,正是一个女于伏在胸前哭泣时所留的泪渍,不禁心慌意乱,匆匆移到背光之处立定。
他赶回客栈时,脸上泪痕未于,众人都已见到,只是以为他悬念母亲的安危,急得泪下,因而连越三姑也未追问,小五儿却是心眼特多,偏偏找出了漏洞。
华天虹做贼心虚,唯恐小五儿嚷了出来,当下满脸堆笑,道:“我见那遁走之人臂中挟着一人,以为咱们有人被他掳去,因之万分着急,小五儿想必也受惊了。”
小五儿嘻嘻一笑,道:“嫂嫂对我好,给我买了新衣、新裤、新靴,又替我梳头,我的心就偏向她,因之一直耽心,深怕大哥遇上了厉害角色,被人俘掳去了。”
华天虹听他话中有话,急忙干笑一声,掩饰过去,道:“到底是谁来侵袭、怎么连墙壁也击垮,娘讲给咱们听听。”
华夫人笑道:“小五儿功劳最大,让他讲吧!”
华天虹道:“对!小五儿的口才最好……”
小五儿摇手不迭,道:“有话好商量,大哥别捧我。”轻轻咳嗽一声,接道:“今日全仗嫂嫂的神通,我可不敢居功,嫂嫂说给大哥听,也好替大哥压惊。”
秦碗风为人敦厚,哪里知道他两人在闹鬼,转脸一望婆婆,道:“娘若要安歇,咱们就到外间去讲。”
华夫人道:“天快亮了,闲聊一阵,就可进食登程,我明日在车中睡眠。”
秦碗凤温顺地点了点头,转向丈夫说:“你走之后,我就安排毒瘴,小五儿说最好来个十面埋伏,教那侵袭之人一蹈陷阶,插翅难飞,我就依他的主意,在门外另安了两处埋伏。”
华天虹暗运功力,逼得一股热气烘烤衣衫上的泪渍,一面含笑道:“怎样埋伏法?”
秦碗凤道:“咱们请娘测度形势,假定那侵袭之人是一流高手,推开房门,警觉有毒,必然退到何处,那么……”
小五儿见她讲得慢吞吞的,忍不住接口说道:“咱们在梁上放了一盆洗脚水,用一根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