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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啦!全是实话。”
“他呢?”那女子往毛头瞧去,想找毛头,他却已躲得不见了人影。那女子轻笑道:“他头发刚长出来,该是少林子弟吧?”
老烟枪道:“把他剃回光头看有没有戒疤,自然能明白。”
毛盾看是瞒不了了,遂点头道:“不错,他曾是少林弟子。我可不是,我是一般流浪汉,无帮无派。
“他为何还俗?”女子道:“他入少林又为了什么?”
她的眼光让毛盾觉得她看出了什么,于是干脆说实话:“我们想学武功又不得门路,只好商量他入少林去偷学,我四处溜溜,能学多少算多少。”
“原来是偷学武功的混混?”老烟枪冷道:“犯了武林大忌,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宰了!”
“没办法啦!”毛盾苦着脸道:“我的人生不比你们幸福,能偷学已是顶了不起了,哪还有心情去讲江湖道义。”
女子淡然一笑:“你倒是很想得开?”
“不然又能如何?欺负人总比被人欺负好。”
“有道理。”
那女子忽然飘身而起,身如彩虹掠天,随即又耍出一招掌法。有若千手观音现形,猝又收招,幻影全失,她方自轻轻降落。
“你看清楚它窍门在哪里?”
“模模糊糊,很难学。”
“不要骗我。”那女子道:“只要你说得正确,这些毁损的花我不要你赔。你可知这些花是有名的紫蔓仙,株株无价之宝,这一大片,恐怕你一辈子也赔不完。”
这威胁立即见效,毛盾马上回答:“七虚三实,杀招在第四式后两掌,你是准备改掌为指,可剪住长剑,也可点人要穴,对不对?”
不只是那女子,就是老烟枪也愣愣地瞧着毛盾。
这招“银光见房”已不知多少高手败在那虚幻莫测之中,毛盾竟然一眼看穿了虚实,老烟枪张大了嘴道:“这小子有点门道!”
“不错!”那女子将长鞭交还毛盾:“他脑袋不错,也偷学了不少招式只是内力太差,才会仅只于此。”
她随即转向毛盾道:“你猜对了,不必赔我那些花。现在你该想办法如何去赔老烟枪的大片烟叶了。他要是无烟可抽,准会中毒而死。再见!”
又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银灯联帮主转身飘然离去,眨眼即没入林中。
毛盾回到现实中,无辜道:“我不是烤了一大堆烟叶给你,你还有啥不满?”
老烟枪此时虽对他有了爱才之意,但想起自己日后将无烟可抽,不禁火冒三丈,怒道:“我叫你一天烤几片大的,你竟然一天烤完大片烟叶林?分明是在整死我!”
毛盾不解道:“为什么?烘得越多,你不是抽得越高兴?”
“高兴个屁!”老烟枪更生气道:“那些烟叶都是特级品种,尚未成熟,嫩汁特别多,你竟然连巴掌大的叶子也烤了!那嫩叶汁渗在叶片中,又浓又苦,怎么抽?简直比抽菜瓜藤还要毒,回头让你们抽个够!”
他气得发抖,又道:“这还是小事,你竟然一口气把叶片剥的精光,那烟杆高如人身,烟叶又小如老鼠耳朵,从此别指望它长大。从头种植也要三年,三年啊,懂不懂?你要我憋死是不是?”
看他又叫又跳,毛盾不好意思道:“早说嘛!早说就不会出差错了。我以为烤一片一两银子,所以才拼命嫌,拼命烤嘛!”
“还嫌个鸟?倒扣、倒扣,要扣得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老烟枪正在气头上,毛盾也不敢多说,硬是被他敲着脑袋出气,咔咔咔地,似乎越敲越起劲了。
毛盾有些受不了了,道:“毛头也有份……”
“他呢?”
“躲起来了……”
“可恶,给我出来。”
老烟枪一吼,立即冲往花丛的另一头。
此处又非毛头地盘,老烟枪又是熟悉得很,只一转身,已逮着毛头,照样敲得他哇哇大叫,四处乱逃。
毛盾这才有了报复快感:“每次有事就躲起来,岂能让你得逞!”
毛头也不甘心被摆道,直往这边撞来。
毛盾见状不对,拔腿即逃,可惜又被老烟枪盯上,几个箭步追上来,赶牛般又抽又打,赶回那老竹宅。
“给我下跪,面对烟叶忏悔!”
老烟枪一吼,二人连忙跪下,一见到堆积如山的烟叶,二人不禁偷偷笑着。
“还笑?好,我就让你们抽个够!”
老烟枪卷了两管烟叶要二人抽它。
一方面基于好玩的心理,两人果真自动吸起香烟,浓浓的一大口入嘴,顿如吞了火一般辣得两人猛咳,泪水也流了下来。
老烟枪也终于有了报复的快感,斥道:“抽完,整根抽完!”
“这么难抽……”毛盾苦着脸道:“你抽了一辈子?”
“都是被你们搞坏才难抽!”
老烟枪各赏了两人一个响头,才从腰际烟盒里抓出烟丝塞在烟杆里,点燃它,轻吸慢吐,一副陶醉的神情。
果然芳香四溢,不同于那浓烈呛人的火辣味。
毛盾悔不当初,苦笑道:“我知道我错了,你罚也罚了,想个办法让我们弥补你的损失吧!”
“烟叶都被剃光了,如何弥补!”老烟枪骂了几句,终究还是叹气道:“现在唯一弥补的方法就是到杭州普云茶庄看看有无存货,否则你们就死定了。”
毛盾一听,立刻笑脸迎人道:“不会不会,一定有存货,哪天到杭州,全把它买来,足足让您抽上十年。”
“那是我的事,不必你管。”老烟枪一瞪眼,道:“还不把这堆烟叶给我分妥!”
“既然不能用,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
话犹未完,毛盾又挨了一记响头,耳边只听老烟枪又斥道:“烧?再烧就废了你的手!要是杭州缺货,你要我憋死不成?给
我一片片分,一叶也不准出差错!”
“是……”
毛盾不敢多话了。
敢情老烟枪还是把这堆烟叶当作救命法宝,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仍得拿来充数。
他果然是个老烟枪。
“不过,一想到日后他也可能抽这种辣烟叶,毛盾的心情不禁为之愉快了起来,工作起来感到轻松不少。
直到深夜,两人将一大堆的烟叶分妥。
也没床铺可休息,两人干脆躺在烟叶上,算是给老烟枪千个报复。
矛盾天师
第九章 蓝衣刺客
矛盾天师
第九章 蓝衣刺客
此后三天,老烟枪皆早出晚归,毛盾和毛头也落得清闲。
没事除了养伤,甚至学老烟枪抽起烟杆——烟叶卷成的杆,以及下棋。一有机会,毛盾还会溜入竹屋窃来美酒偷喝。
也由于开始对下棋产生兴趣,毛盾干脆把桌上一大堆的棋谱搬了来。虽未必全懂,但背着背着也就熟了,下得更是起劲。
美中不足的是,毛头每次都败阵,干脆不玩了,只剩毛盾一人杀双边,他照样乐在其中。
第四天。
老烟枪突然把两人叫过来,说是该还债了。
“保一趟镖到杭州,顺便买烟叶。”老烟枪道:“来回算你三百两银子,满意吧?”
“满意,满意!”毛盾猛点头:“除了你,还有谁同行?翁无忌?”
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他什么都愿意。
“他只开船,现在是陆路,只带一个人。”
“谁?”
“到时候就知道了。”老烟枪不愿多谈。
毛盾瞄眼:“一个人就够了,我去干嘛?”
老烟枪简单明了:“煮饭!”
“煮饭?”毛盾两眼撞在一起,忍不住怪笑起来。
“不然,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保镖呀?”老烟枪笑道:“煮饭能有这种薪水已是天大造化,还抱怨什么?”
“我哪敢抱怨?走吧,只要你敢吃,我煮什么都行!”
毛盾已想好一百多种的下毒方式,老烟枪也不理他,尽是捉笑地在前头引路。
毛盾看看毛头,笑谑道:“你终于可恢复本行了,要扛个大锅子去吗?”
“少糗我,二三人,随便炒就可炒出名堂,还举什么锅?”
毛头虽如此说,心里却颇得意,这趟行程,毛盾可要依赖自己不少了。
他们并未再见到帮主,直往山下行去了。
走到了平坦路面,毛盾才见到一个满头乱发的家伙。
他年约三十上下,穿着玄黄无袖短衫,露出两只粗壮臂膀,比毛头还壮,甚至连脸部也有一块块的肌肉,端的似野兽一般。
他捧着一把无鞘玄铁剑于胸口,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像座小山般似在等待什么。
“他就是跟我们同行的人?”毛盾问。
“不错!”老烟枪道:“他叫冼残,不爱说话,你们也不必去理会他。”
“这种人倒挺怪的,”毛后想笑:“咱们保什么镖?怎会选上他?以银灯联的名声,还有谁敢劫?”
“是没人敢劫,就怕那些没长眼睛的人。”老烟枪道:“保什么,你不必知道,你只管三餐,其它事最好别问。”
毛盾碰了个软钉子,遂闭上嘴不再多问。
随后,只见得老烟枪走向冼残说了几句,冼残默然点头,于是队伍出发了。也未见到镖车、马匹,就只四人起镖。
毛盾实在不明白保的是啥东西。他瞧了又瞧,还是不能从老烟枪身上及冼残那里发现瓶罐或盒子什么的。
他只好猜想是秘图或秘籍之类的足以塞在身上而不见形的东西吧?
老烟枪不说,毛盾当然不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着。
说是料理三餐,其实也用不着煮。
若不够了,毛盾、毛头两人即负责赶往村镇买东西,如果是在野外山区休息,他们俩则负责生火烤野味。
就这么混了两天两夜,实在乏味至极。
第三天夜晚。
四人向住一家客栈。
三更过后,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冼残睁开双目,盯着屋顶,他连睡觉都抱着剑,在发现动静之后,已坐了起来。
老烟枪亦有所觉,低声道:“三个?”
那冼残点点头。
“奇怪,这么早就上门,难道消息走漏?”老烟枪摇头道:“也不对,不管消息如何,他们都不该上门……”
冼残陡然暴蹿而起,冷剑一挥,打出一排细针,人如冲天炮撞向屋顶,轰然巨响,他已破瓦而出。
老烟枪也不怠慢,立时冲出前窗,亦跟对方交上手。
毛盾和毛头已被惊醒,还来不及细想发生了何事,一道蓝影已破瓦疾冲而下,长剑寒芒一闪,刺向毛盾。
“这还得了?”
毛盾惊心动魄,连忙踢开棉被飞摔地面,整个人滚下床。棉被刹时被切成碎片,那利剑又刺了过来。
毛盾翻个身,既要抽出长剑以应敌。
此时冼残霍然从屋顶倒撞回来,直逼刺客背门。
刺客但觉不妥,利剑反挑,其势如电,就要刺中冼残的咽喉。岂知冼残的剑势更快,就在对方利剑就要触及肌肤的刹那,以不可能的快速度反刺一剑,正巧迎向刺客刚转过头的咽喉,那刺客连个叫声也没,已然毙命。
他仍不相信地举着长剑,张大眼睛,无法相信中剑的人是自己?就连冼残把剑抽回,他仍忘了要倒地,兀自僵在那里。
毛盾更是愣在当场,他被冼残的快速剑法给吓住了。
那根本不是招式,而是杀人最佳的方法,又准又狠又快,似乎没有人能躲过他那致命的一击。
冼残仍是面无表情,好似一切未曾发生过,就连他的三寸剑尖也不沾血,一切是那么自然顺畅。
“解决了?”老烟枪钻进门道。
冼残点头。
老烟枪当然知道他不会失手,他上前解开那死人的蓝面罩,是一张平凡年轻的面孔,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会是谁?”老烟枪自语道。
“蓝幽灵。”冼残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冷森:“是个杀手集团。”
“杀手集团?”老烟枪更不解了:“他们想杀谁?我们的货还没到啊!”
冼残不说话即表示不知道。
唯有毛盾心慌道:“你们的镖货尚未上身?”
老烟枪瞄他一眼,终于点头道:“不错,是回头镖,到杭州附近把镖保回来。”
“这么说,他们是来杀我的!”毛盾摸摸脖子担心道。
“杀你,你有多少斤两好让人家来杀?”
“我……结怨很多。”
“偷学武功也个必雇用杀手,”老烟枪斥道:“要杀你也不必三个杀手,少臭美了。”
“可是方才那人为何冲着我来?”
“因为他无人可杀!”老烟枪道:“告诉你也无妨,此趟去是要保一个重要人物,杀手